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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路卡哪还有幽会的心思,虽不知怎的又惹了王子,但王子会亲自出手,他心头自然沉重,拔出那支箭,赶紧和女孩告别,也顾不得女孩满面疑云惊异,忙往官邸方向走去。还没走出多远,迎面来了几个侍卫,大家都是熟人,但那些人脸上却是一派肃然,打头一人低声向路卡说:“王子吩咐我们押你回去,兄弟,不管你怎么又得罪了王子,到王子面前都自己小心些。”
路卡点点头,也知他们是好意,那些人倒也一丝不苟地押着他,他刚到议事厅门边,见那门虚掩,心里就盘算进去后赶快认错,反正主人总是不会错的。却听王子清清朗朗说:“路卡进来,你们都留在门外。”听来却似毫无火气。
路卡又是一惊,估摸着这回怕是要吃大苦头,王子向来越是狂怒,越是力执镇定,不肯让人看到,他思量着仅仅一天内到底又做了什么惹怒了王子,莫非是求取神水的事给王子知道了误会了?他硬着头皮推门进去,还没看清就准备屈膝跪下。
但,鞭子已迅疾地划过空中,闪出潇洒而凌厉的圆,空中颤动了轻浅的旋涡,肉眼无法分辨那层层叠叠卷动的气流,但路卡眼前只电光飞过,身上就已被鞭了一记,痛彻心骨,抖着嘴唇想要认错的话还没吐出去,就被疼痛封在了口中,连呼吸都为之一窒,他还没来得及喘息,那鞭子已卷着他拖了下去,黝黑的鳄鱼皮鞭身在他身上如精细的花纹般绕了好几圈,那凶猛的来势又似盘旋的蛇般将他圈在其中,路卡手不能动,身已倒在地上,耳边只听到一声冷哼,如野兽般蕴藏着风暴。
伊兹密眼光闪过,门外的侍从们吓得赶紧从外掩上了门,静悄悄不敢发一声,更不敢多看,就把门内风光彻底掩蔽。而路卡跌在王子脚边,疼痛之余,又觉满心恐惧,到底是怎么回事让王子如此愤恨?他仰面望去,只见王子眉梢眼角,直如霜雪,而眼神几如刀刃般锋锐。
“王……”他还未来得及唤出,伊兹密已踏着了他的肩将他狠狠踩在了地上,路卡只觉王子用力之下肩骨痛得几乎鸣响,仿佛要节节碎裂一般,大惊之下,赶紧认错:“是我不好,是我错了,王子……”他这一回抖着嘴唇却不仅仅是因为恐惧,而夹杂了痛楚了。
伊兹密又是冷哼一声,从下望去,他那颀长的身形此时愈加修伟,但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路卡随他多年,也极少见他这般不加掩饰地激怒,自知招了大祸,虽然一时还不明白为何,但王子总是对的,他总是错的,这一条早已深入他心,便哀求说:“王子,我错了,您尽管罚我。”
伊兹密双唇微翘,但那笑意却让路卡不寒而栗,他慢条斯理又狠踩了一脚:“说啊,你错在哪?”路卡觑他眼色,只觉凌厉冷肃,朝自己望来时,几乎有实质一般,剜在身上竟有是说不出的痛苦,哪敢跟他使犟:“我,我不该去爱神庙求那神水。”伊兹密一愣,万料不到他说出的竟是这种事,一时大惑。路卡哪敢说是要给尼罗河女儿吃的,心想王子深恋于她,那次见她喝了酒后面红头晕发热已是极度着紧,要知道自己居然起了这种渎神的心思,只怕非活剐了自己不可,嗫嚅着正想找个理由解释,但又不敢在王子面前起心欺骗,他素来敬王子如天,欺骗王子那是死也不敢,这时眼神便在痛楚胆怯外多了游移暧昧。
伊兹密低头望去,只觉胸口如被插了一刀,心想:“我还道他单纯没碰过女人,谁知他竟然会和女人玩这种淫戏了?”一想到刚才从官邸居高临下望到的花园情景,便觉血液都几乎倒流了,恨不得活活拿鞭子抽死这人,又是冷笑一声,但面上却是和悦无比:“我知道,是你要和刚才那女孩子用吧,想不到小路卡也懂得风情了。”路卡心头一抖,又是一松,在他看来,宁愿让王子误会也好过让王子知道自己对尼罗河女儿准备干的阴谋。再说,这……这是王子自己认定的,他……他……不算说谎吧?
饶是这样,路卡还是不敢接腔,伊兹密看他神态畏缩,脸色红白青交错不定,额头滴下汗来,更觉猜得没错,也不知怎么,心里更是怒火煎熬,想也不想,就给他一掌,这一掌打得路卡鼻血都挂了下来,但路卡哪敢讨饶,只从牙缝里迸出一声喘息,再不敢吭声。伊兹密看他不吭声,反觉更是碍眼,恨道:“还有呢?说啊,你还有错没有?”
可怜路卡搜肠挂肚,想了足足一周天,也想不出别的错来,要说他和阿丽娅相会是错的话,可王子从不干涉部下找女人的事情,再说今天全员休养,出门去找街妓和乐女的侍从不知多少,他不过是和她清清白白说了说话儿,好不容易搂着了她的腰,连嘴都没亲到呢。最重要的是,他和阿丽娅虽然真正相识时间极短,但她却是第一个让他如此牵挂的女孩,虽然宫中来往得多,但一来他必须严守规矩不敢和侍女有多余的来往,二来他自觉出身不高身家不厚不敢高攀,三来她们都没有阿丽娅的大胆泼辣与撩人风韵,他对宫中美女虽然偶尔想想,但绝不敢真去试探。直到握着了她手,搂着了她腰,他才觉得了飘飘欲仙的滋味,少年人初尝情味,留恋自不待言,若要他认为这是罪,这是错,路卡再是忠诚于王子,也是无法承认。但看着王子的气势,他又不能不认错,路卡想了一会,始终默不作声,这一来更惹怒了王子,直到王子用力踩着他的肩,让他为之惨叫之时,他才终于叫了。
“对……对……不起,王……子,我是错了!”伊兹密噙着冷笑,但眼睛却是亮了,脚下也轻柔了不少。但他没想到,路卡的下一句话几乎让他气得要吐出血来。“我……我不该没有禀告您求您同意,就擅自同阿丽娅定婚!”
这是路卡唯一能想到的、他和阿丽娅的情事会让王子生气的理由,也是他唯一能说服自己承认在这事情上有错的理由。
伊兹密的手抖了起来,忽然,鞭子如水波般从路卡身上退去,路卡松了一口气,还道认错认对了,正想爬起来再给王子表白自己的不对,哪知王子忽然抖出一条绳索,一句话也不说,就把他绑了起来,绳索深深嵌入他肉里,反复缠绕,勒得他又是一阵疼痛,待到捆好打结之后,王子才一把把他提起,往墙边一扔,冷冷吩咐道:“你给我跪着,跪好,要是胆敢起身,我卸了你膝盖骨,叫你一辈子都休想再起来。”
路卡眼圈一红,今日他先是晨起被王子惩罚,小弟弟被蹂躏得疼痛不已,后来又被王子嫌弃,不要他再侍候,此刻更是莫名地惹恼了王子,还第一次听到王子如此冰冷的威胁,就算有一颗铁的心,也是承受不住了。但他不敢哭,更不敢反抗,只默默撑起撞在石头地板上疼痛不已的身子,正正规规地跪在了墙角。
伊兹密再不看他一眼,冷冷道:“是叫阿丽娅吗?哼。”就要转身离去。路卡魂灵一轰,几乎天灵盖都要炸开了一般,深悔失言,再也顾不得主仆上下之别,大声说:“王子,您别怪她,她不懂这些规矩,都是我的错,是我擅自求婚的,她真的没有错呀!”眼见王子迈步往外走,路卡双膝在冰凉的地板迅速跪行,拼命冲到王子身上,努力磕头说:“王子,您怎么罚我都行,求您饶了她!”
这会子,那忍了近一天的泪都掉了下来。此时太阳已将降下地平线,但门外的侍从们谁也不敢进来点烛擎灯,隔着厚厚的木门,更不知门内发生了何事,而路卡的额头在昏暗的光中又磕出了血,那原本被箭划伤的地方原本血已凝结,又破了口子。
伊兹密只觉一阵烦躁,恨不得把这个疯狂恳求的人踢出去,可是看到地板上那丝血痕,又下不去脚,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但反复地想着同一件事:“那个女人在他心里比我重要!”从来,路卡都以他为天为神为主,任何事情都是想着他,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流血为他牺牲,可是,现在路卡却在为别人流血,为别人恳求,为别人哭泣……
伊兹密突然觉得不该把路卡留在身边那么多年,这些年下来,竟然留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连伊兹密也不肯去承认的信赖。他相信这个人的一切都会是为了他,到死都是会为了他,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仅仅一天,仅仅是一个女孩!
若非路卡双手被绑着不能动,他也许真会扑上去抱住王子的腿,亲吻王子的脚,求王子饶了阿丽娅,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不能让这个和他真正相识其实才一天的女孩被他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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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伊兹密回过神来,鞋面已经被路卡的血沾湿了,今天因为是住在城中,又只是寻常公事,伊兹密穿的是一双很闲适的鞋子,鞋面有精致的绣花,用的从东方极遥远的国度运来的价比黄金的华美缎料,而非往日为了防风沙雨露而用的皮质面料。所以,那热热的血也浸到了伊兹密的脚趾。
伊兹密觉得喉咙如被火烧般,说出来的声音都是哑的:“好了,我答应你了,你……”他几乎无法说下去,涩然说:“你别磕了,我不去为难她。”突然蹲下身,抬起那人的脸,看那人额头一片血迹斑斓,还在不断的滴血,忽然心痛难忍,撩起袖子来仔仔细细替他擦了,这才站起身来,失了一会神,这才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路卡见他答应不追究,已是千谢万谢满天诸神,哪还敢多求,见他出神也没敢吭声,等他一走,又自己跪着双膝运动回到墙角好好跪着,安心等王子回来再接受惩罚,这时侍卫们才敢进来点灯收拾东西,见他还跪着,一愣,也知多半是王子的命令,小声问:“怎么回事?”路卡轻轻说:“没什么,是我犯了错。”问他什么错时,他却是一句不提,侍卫也只得罢了。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灯架上烛光辉煌,路卡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寒气直侵心头,但他是从小苦惯的人,这点事也没放在心上,只静心等着,心里祈祷着王子早点消气,阿丽娅平安无事。
第 25 章
足足几个小时后,王子才回来,颊色微浓,神色却是清明,显然又是赴宴归来,进门第一眼就朝路卡看去,眉头暗暗一挑,却不说什么,坐了下来,一只手肘靠在椅上,路卡这几个小时连姿势都没变过,王子也不吭声,只是斜着头似乎在想什么,路卡想瞧他脸色,却只能看见他侧影,路卡心里如黑夜里的大绿海,海水翻腾,却是深浅自知,想再次认错却没有勇气,他一生中第一次违抗了王子就在今日,虽然其中一桩事王子还不知道,他也自认是为王子好,但到底是心虚的,另一样事就是为阿丽娅了,他这几个小时把从小到大的事都回忆了一遍,想起当年自己跟王子发过誓要永远遵从他忠诚于他,却为了一个真正算来只认识了一天的女孩违抗他,王子会愤怒也是有理由的,路卡觉得自己的确犯了大罪,可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恋情,虽然只有几小时的美好时光,路卡也舍不得就此了断,他寻思了好久,只希望能顺从地接受惩罚让王子息怒,最终同意他的婚事。
伊兹密的睫毛终于动了,也终于肯说话了,路卡心头一喜,忙打叠精神竖起耳朵来听。王子朝着门外唤道:“你进来吧。”语气很是平淡。路卡朝门外望去,进来的人他昨晚才见过,是本地行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