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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长官,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哨兵吃惊地敬礼,把证件恭敬地还给他。
“分解机输送入口在哪?”
哨兵伸手指了指,“有四个输送入口,往前两百米右转是第一个,其他三个在更前面。目前只有二号口在使用,其他三个例行检修。”
“今天二号口的使用情况,你知道多少?”
“长官,这具体要问科学部。不过有一车待分解物刚刚送到,好像是几个废弃的复制人……”没说完的哨兵,愣愣看著野豹一样敏捷的长官的背影,半晌,崇拜地喃喃,“不愧是长官,跑都跑得特别帅。”
淩卫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了分解机的二号输入室。
输入室的门上,指示灯已经转为工作状态的红色,金属门已经锁紧。
“把门打开。”淩卫喘著气,把证件丢给门外的军官,“停止所有运作!”
军官检查了证件,皱起眉头,“长官,分解机已经启动,科学部……”
“那就马上停止!这是紧急事件!”
“抱歉,长官,”军官说,“你没有这个权限。”
占据了几层地下室的庞大分解机已经开始工作,隔著厚厚的合金隔离墙,传来嗡嗡颤动声,就像在绞著淩卫的心脏。
是不是淩谦?
是不是淩谦!
“我以军部上等将军的身份命令你,立即打开合金门,叫里面的人停止操作!否则军法从事!”
“长官,我查过你的证件,你目前并未正式就任,权限也不处於完全授予状态,”守在门外的军官强硬固执得令人憎恨,而且脾气也很不好,居然敢梗著脖子和淩卫叫板,一字一顿地说,“分解部有分解部的操作规范,除非你能出示将军委员会的命令函,否则我只听命於科学部的上司!”
“你!报上你的名字,中尉!”
“米飒·奈尔林,隶属科学部萨乌兰分部巡检科,长官!”
“奈尔林中尉,你知道你在犯什麼大错吗?”
“遵守规则一丝不苟不是错,长官!”
密封楼道里火药弥漫,一点即燃。
淩卫瞪著眼前这个叫奈尔林的中尉。
如果换了别的任何一种情况,他会很欣赏这位勇敢的中尉,但此刻分解机震颤著墙壁,也许正在把淩谦归来的希望碾成飞灰!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著,心脏缩得很紧很紧,看著那扇自己没有权限打开的合金门,感觉到金属的冰冷浸入骨髓。
“中尉,”淩卫走前一步,下唇快咬出血来,压著所有的情绪说,“我知道你在履行你的职责,但是,在这扇门后面,是我的家人。我恳请你,暂停这次分解,我保证,我会向科学部补偿这次中止造成的所有损失。我的弟弟,他需要这个复制人,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我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恳求你,米飒·奈尔林中尉。”
中尉愣了愣。
对淩涵的极限审问,导致了淩涵严重昏迷,调查组的人当然也受到了责难,衡吾越中将那种高级军官有军部顶层保著,像奈尔林这种调查组成员就成了替罪羊,被发配到科学部,干监督仪器操作这些大家都不耐烦做的活。
没想到,在这如此偏僻的地方,也会遇见淩家的人。
没想到,那个令人心烦意乱,心志比基地地基还坚固,嘴巴闭得比合金门还紧的淩涵少将,有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兄长。
奈尔林在淩卫的脸上看见了剐心般的焦灼痛楚,和恳切,这是很难在那些铁血无情的将军继承人那儿看到的,至少不可能在淩涵少将身上看到。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
在联邦,没有人能无视规矩,横冲直撞,为所欲为。
嘀嘀嘀——嘀嘀嘀——
在中尉再度说话前,他的通讯器忽然响了。
奈尔林中尉接通,发现通话视频打开的同时,还有一份带电子签章的文件传到了通讯器上。
“中尉,这是一份科学部核准的命令。”主管科学部的那位风流倜傥的准将,在屏幕里轻描淡写地吩咐,“有一个序列号为LQ002的复制人,取消对他的分解,把他转交给淩涵少将。”
“遵命,长官。另外,淩卫准将正在我这里,他强烈要求暂停目前已经启动的分解操作。”
“嗯?淩卫已经赶过去了?真是迫不及待啊。那麼好吧,你直接把LQ002复制人交给他算了。对了,记得告诉他,他又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遵命,长官。”
在淩卫惊喜交加的目光下,奈尔林中尉打开合金房门,关闭了启动不久的分解机。
地下层的震颤停止了。
淩卫疾步冲进去,急切地寻找,传输通道上摆放著十来具人体,通通一丝不挂,从培养舱里取出来有十来分钟,残留的培养液黏糊糊地附在皮肤上。
淩卫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要找的那个,就这样躺在通道上,等待机器宰割的无助,让淩卫心痛得狠纠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毫无知觉的复制人抱起来,用袖子擦拭他沾著培养液的脸,拨开黏著额头的发丝。
轻轻地说一声。
“弟弟,哥哥带你回家。”
第七章
拥有一栋办公大楼、一栋深切治疗大楼、四栋常规治疗大楼、七栋住院大楼,以及接近两万平方米面积的湖泊、绿地,以做病人疗养散步之用。
这所安乐星上最高级别的医院,就叫安乐星医院。
如此大规模的医圌疗圌机圌构,当然不可能仅供将军家族使用,而是基於联圌邦宪圌法的精神,向所有安乐星上的联邦公圌民开放。
众所周知,伟大的淩将军的家族就居於安乐星。
但在三大将军家族中,淩家一向比较低调,只占据著一直以来在淩家名下的那大片土地和华丽的大宅,而淩家的重要人物通常深居简出,并没有给安乐星的居民带来过多影响。
只是今天,是极为特殊的一天。
医院院长忽然接到通知,一辆有著金星标志的高级悬浮车开进了安乐星医院,在这辆车上,坐著淩家的女主人。
优雅娴静的淩夫人不请自来,见到院长,只说了一句话,“抱歉,我要藉用贵院的深切治疗大楼。”
如此温柔,如此深藏著力量的温柔。
一句话,彷佛就有排山倒海,天地也无法违逆的力量。
这,就是将军世家。
在淩夫人温柔的请求下,深切治疗大楼被立即清空,原本住在里面的病人,在忽然涌入的表情严肃的军官帮助下,被护士们小心翼翼装上移动型治疗导管,送入临时腾出来的常规治疗大楼里的病房。
淩家聘请的一位大律师,领著两个助手,代圌表淩家向每一个受到影响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致歉,并且承诺,他们在安乐星医院的治疗费用将由淩家全额支付,并且,淩家保证,他们在出院前,都将一直拥有最好的VΙP单人病房。
“还不错,需要的仪器这里都有。”
麦克在已经清空的深切治疗大楼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查阅过医院系统后,挑选了一间最满意的大治疗室,叫手下把自己写的清单上的医疗工具取来。
仪器准备就绪,麦克每一件都亲自检查了不少於三遍。
监视器全部关闭,严禁对大治疗室接下来的手术做任何形式的记录。
大楼门前,走廊上,都站著手持枪械,小心警戒的卫兵。
“复制人一到就可以进行手术,”麦克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向某人报告。
他回过头,看著淩夫人瘦弱的背影,低声加了一句,“夫人,现在,您可以把记忆档案给我了吗?”
淩夫人沉默不语。
她的手放在胸前,紧紧握著她儿子送给她的一丝希望。
自从淩涵告诉她,这是淩谦的记忆档案后,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握著它,似乎她能在这鍊坠上,摸圌到儿子强壮有力的心跳。
你一定要回来。
“夫人?”
医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显然,麦克已经走到了离她身后很近的地方。
“医生,在来这里之前,对於记忆档案输入大脑,我查了一点资料。有一种技术,叫限制介入,请问你听说过吗?”
“是有这种技术。”麦克皱了皱眉。
他敏感地意识到,接下来的问题会很棘手。
“医生,你觉得,我配做一个母亲吗?”淩夫人忽然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低声问。
“当然,夫人。”
“那你觉得,一个母亲,应该保护她的孩子吗?让他远离那些,曾经令他痛不欲生的过去,让他回到最开始的快乐和自由,这是……母亲应该做的吗?”
麦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把白大褂口袋里的电子笔掏出来,用它的顶端在脑门上挠了挠,最后,露出一副“你们的家务事关老子屁事”的不羁表情。
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
“夫人,作为医生,我很乐於回答您提出的医学方面的问题。至於别的,恕我无法回答。”麦克说。
“好,那麼我就问医学方面的问题。”淩夫人转身,面对著麦克,“限制介入,你可以操作吗?”
“输入记忆档案的时候?”
“对。”
“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
“我希望他醒来后,可以忘记一个人。”
“对记忆档案作出剔除改动不是一件小事,会提高手术失败的机率,您也不希望复制人灌入记忆后,大脑出现什麼问题吧,脑死亡,或者癫痫发作什麼的。”
淩夫人当然不希望。
她把鍊坠握得更紧,没有意识到,不久前被淩涵包扎过的掌心,现在又开始渗出丝丝鲜血。
“如果彻底忘记,会让淩谦陷入危险……那麼,减淡,可以吗?减淡他对那个人的感觉,至少不要像从前那样,让他为了那个人疯狂,不要再为了那个人痛苦到那种程度,为了那个人,随时愿意把心都挖出来。”
“夫人……”
“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受那样的罪!”
淩夫人眼中水波微漾,饱含决心,“我以淩承云夫人的身份,以孩子母亲的身份,要求你在灌入我儿子的记忆档案时,在不伤害他身体的前提下,作最大程度的限制介入。我要他,不再那麼疯狂地痴迷执著於我的养子,淩卫。”
麦克手里的电子笔,挠完了头,又开始挠鼻梁。
在所有医疗过程中,病患直系亲属的意愿一向极为重要。
眼前这一位,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也对。
淩承云夫人的身份,孩子母亲的身份,再加上记忆档案也在这位夫人手中,三者加起来,似乎她真的有足够权力,做这个主。
并不是说自己赞同淩夫人的想法,但作为医生,冷血无情似乎是必须的。
不想卷入将军的家务事,那就乾脆实事求是,实话实说,给点专业的提醒。
“夫人,要在这里做限制介入,在仪器设备上是可行的,手术方面,我也能应付得来。”这是实事求是。
“对记忆的限制介入,并非像调节室内温度那样简单。我只能在灌入记忆档案的时候,以微电流刺激脑部神经,再配合催眠,以达到压抑病人对指定对象感觉的效果。请记住,只是压抑,如果那个人对他而言,是太阳一样的存在,那麼我能做的,只是在他眼睛绑上一块黑眼罩,让他看不见阳光。但是太阳,永远客观地存在,没有人能把太阳射下来。”这是实话实说。
“看不见,不意味著他感受不到阳光射在皮肤上的热,也不意味著他永远不会把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