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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来,打开门,却猛然又惊又喜地怔住了。
“妈妈,你看这……”一看见门打开就性急地说话的淩谦,看清楚面前的人,声音也遏然而止。
目光从惊讶,到疑惑,到像看见了冤家债主一样的厌恶。
淩谦挤开他,走进套房,在里面找了一圈。
“你怎麼在这里?妈妈呢?”
在淩谦的认知中,这里还是淩承云夫妇的套房。
“妈妈住到楼上去了,我现在睡在这里,妈妈说……”
“你霸占了妈妈的房间?”淩谦的眼神里,燃起了知悉母亲受到欺负的怒火。
“不是,是妈妈要我搬进来的。”
“所以你就老实不客气地享用了?”
淩卫无言以对。
搬到这里,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如果不是妈妈坚持,他根本就不想住在这里。
“真是个野心份子,靠著勾引我们两兄弟上床,把将军之位弄到手,这还不满足?连在淩家大宅也要显威风,把淩家货真价实的女主人从套房赶到三楼的房间,你这样做心里很有快感,是不是?”
不敢置信的刻薄言辞,从淩谦优美的双唇里吐露出来。
“告诉你,我可不是淩涵那个被你迷惑得脑筋坏掉的笨蛋。我不会让你欺负我妈妈,你立即给我搬出去,把妈妈的房间还给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淩卫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淩谦。
“干嘛,不服气?”淩谦嚣张地反瞪他。
有没有搞错!
又是这种眼神,又用这种要命的眼神盯著我!
淩谦的胸口里,就像被硬塞了一团荆棘般刺痛难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麼?”
“当然知道!叫你搬出去啊。”
“淩谦……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哦?你是说从前和我上过床吗?”提起这个,淩谦更烦躁了,不是几十把钢锯,是几百几千把钢锯,在割裂著他的神经。
淩谦焦躁地挠著头,把梳得很帅气的小辫子都挠乱了。
“别以为和我上过床就意味著什麼,男人的身体嘛,都是玩玩的。从前你大概可以用歪门邪道勾搭我,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本少爷现在活第二遭了,不会轻易上当。真搞不懂,像你这种货色,我是吃了什麼春药吗?怎麼可能为你干那麼多笨蛋才会做的事?完全搞不懂!你为了当将军,到底对我用了多少手段啊?”
“淩谦!你在说什麼?”淩卫提高声调,严厉地瞪视,“你把我当成什麼人了?我们之间,和将军之位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不再喜欢我,但是,不许你侮辱我们的过去!”
奇怪的是,淩卫的愤怒,却彷佛是一种缓解药剂。
看见淩卫的反应,淩谦感到了又痛又辣的快感,虽然并不能说是很舒服的快感,但至少可以把那种最讨厌的阴霾抑郁驱散少许。
是的!就应该这样!
对待这家夥的这种态度,才是自己应该采取的。
反正他从淩家得到了这麼大的好处,付出代价也理所当然。
“哟哟,竟然这麼大声地和我说话,真是一朝小人得志。难道你不是不择手段想当将军的野心家吗?还没有正式就任呢,就躲在房里偷偷摸摸地穿上了将军服,还敢顶著这张正义无辜的脸,说什麼和将军之位没有任何关系。”
被淩谦拽起衣领,淩卫低头看,才想起自己身上确实穿著上等将军的服装。
这是为就职典礼准备的,刚才只是在试穿,李裁缝离开后就想脱下来,但是心里很乱,就坐在沙发上歇息了一下。
不料被淩谦作为野心家的铁证。
被最思念的弟弟误会成这样,淩卫难过得几乎无法言语。
很久,才咬著牙,低声说,“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哪种?是没有和养父的孪生子在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夺走原本属於弟弟的将军宝座的人?”
叫人无法招架的诘问。
提到的两种令人不齿的情况,自己都可以对号入座。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说呀,是哪一种!啧啧,你不但**,还很会当面撒谎。”
“放手!”
“凭什麼叫我放手?你可以当将军,是我们淩家对你的恩德。所以,以后在外面随便你威风,但是到了家里,你就要老老实实让我欺负。谁叫本少爷只要一看见你,就浑身不爽!”
这是什麼鬼话?
不!这绝对是淩谦才能说出口的任性疯话!
淩卫心痛得浑身发抖,这怎麼可能是淩谦,他那个只要一看见自己就高高兴兴扑上来,需索缠绵的亲爱弟弟,怎麼可能这样?!
“放开我。”淩卫勉强按捺著,沉声说。
不知不觉间,才发现已经被淩谦逼到了客厅的角落。
困在墙壁的直角和淩谦之间。
“干嘛,现在打算使欲擒故纵的招数了?也不找镜子照照,嘴唇有这样鲜艳的颜色,是被男人吻的吧?看来淩涵不但被你榨乾了脑汁,连**也被你榨乾了。”
确实是淩谦。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能够脸不改色地说出如此下**邪的话,也只有那个小恶魔了!
嘴唇被淩谦当成研究物般用指尖抚弄,熟悉的触感让淩卫又心软又心痛,不过,听见淩谦嘀咕著什麼“嘴唇是不是擦了春药”的蠢话,还是窝了一把火。
啪!
淩卫把淩谦的手打开。
“喂!老实点!”
“你才老实点!”
淩卫猛然发力,把抵住他身体的淩谦一把推开,可是淩谦这几天在医院调养得不错,苏醒后近身格斗的实力也没有退减,被趔趄推开后,稍一站稳,就像被惹恼的豹子一样,带著风声扑了上来。
你弟弟真不是个东西。
卫霆的感叹不合时宜地在内心响起。
早和你说了,不应该招惹淩家的孪生子,尤其这个淩谦,根本就是个到处拈花惹草的纨絝子弟。
“你给我闭嘴!”淩卫对居然在这种时候看热闹的卫霆大为心烦,忍不住怒吼出声音。
淩谦立即又误会了,“将军大人,吼起人来很威风嘛。”
“我不是吼你。”
“别把我当白痴!”
两兄弟此刻就像一对雄狮在对吼,不但对吼,还一来一往,开始拳脚相加。
军校里苦练出来的搏击术,竟然在家里发挥了作用。
拳头揍在肌肉骨骼上的闷响,频频传入耳中。
刚才那一拳,打在淩谦肚子上了……淩卫有点心痛,又觉得荒谬,这是他宁愿舍弃生命也想换回来的弟弟啊!居然一见面就打得不可开交。
但是,只要自己稍微忍让,淩谦就像发了疯病一样,凶恶地还手,然后不可一世地试图压在自己身上。
如果套房的隔音设备稍差一点,估计已经有人闯进来,把他们强行分开了。
现在,则是发泄般的互殴。
势均力敌的两人,最后打不动了,才气喘吁吁地各自退到角落。
“你到底……为什麼要打架?”
“看见你这张让人瞧不顺眼的脸,就想狠狠揍你。”
不,是欺负你。
欺负到哭,我心里那种不舒服,大概就能消解了。
淩谦鼻子里冷哼,用最嚣张的态度斜视淩卫。
烦躁感使他的身体大量分泌雄性好斗的激素,就是想挑衅这个让他不痛快又无法忽略的人。
“觉得很失落吧?”
“什麼?”
“以前被你用身体诱惑得团团转的小笨蛋,现在不吃你那一套了,是不是很失落。”
再三被心爱的人侮辱,淩卫眼中燃起愤怒。
“你现在才是十成十的笨蛋!”淩卫霍然站起来。
淩谦以为他又要动手,猛然跳起来,摆出戒备的动作,可是淩卫并没有向他靠近,而是走进了房间。
不一会,拿著一个方形的礼品盒出来,当著淩谦的面,用力丢进废物存储器的入口。
淩谦想做出不屑一顾的姿态,但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不管出於何种心情,他对淩卫的一举一动,根本无法忽略。
“那是什麼?”淩谦忍不住好奇了。
“和你没有关系。”
“别当面撒谎了,如果和我没有关系,为什麼要当著我的面扔掉泄愤?对了,我记得从前你很喜欢用零用钱买情趣用具,那个也是情趣用具吧?没有男人抱你的时候,你就用这个来安慰身体,是吗?”淩谦故意用下流的话挑衅。
淩卫看著他,像失去了生气的力气,目光中流露著悲伤。
“那是生日礼物。”半天,淩卫低声说。
“礼物?”隐约猜到那是给自己的,淩谦的心脏又开始乱七八糟地怦怦跳起来,故作不在乎地撇嘴,“还是想重施故技,把我俘虏成你在床上的战利品吧。本少爷才没有那麼容易被你弄到手。”
话音未完,淩卫转身回到房里。
“喂!”
砰!房门被摔上,把两人隔绝开。
淩谦扯松小辫子,发泄般地甩了甩自己乱糟糟的长髪。
把那家夥气了好一顿,心情却更加懊丧了,连淩谦都不知道该拿自己这阴晴莫测的心境怎麼办。
都怪这个自以为是的养兄!
才从医院回家,就莫名其妙打了一架。
不,不能说是莫名其妙,这一架,分明是为妈妈打的嘛。
淩谦想通了这一点,在离开前,还跋扈地走到睡房门边,咚咚敲打房门,对里头警告,“今天就把房间还给妈妈!不然的话,别以为能像今天这样轻松过关!”
第十章
午饭的时候,大家都在房里分开吃。
淩夫人到儿子房间里找人时,看见了淩谦眼角上的青紫,不由心疼地追问,得到的答案却是淩谦很随意的一句,“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撞在莲蓬头上了。”
当然不相信这样的藉口,不过儿子虽然长得英俊,却从小就鲁莽毛躁,经常和人打架,脸上出现伤口也不是太罕见的事。
不想刚刚回家的儿子被自己追问到心烦,淩夫人也不再多问。
可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家庭成员都出现在一楼的饭厅里,问题就看出来了。
虽然淩卫也掩饰著说,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但嘴角上的淤痕,和淩谦眼角上的青紫,简直是相得益彰。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麼回事?”
“撞了莲蓬头。”
“滑了一下。”
“妈妈不相信这种谎话。”淩夫人沉下脸。
不久前,就曾经看见淩涵半夜三更脸上带著被殴打的痕迹,从淩卫的睡房里出来,今天淩谦才刚刚出院就……
曾经人畜无害的长子,在获得权力后,就这样对待失去父亲的孪生子?
“妈妈,”淩谦笑眯眯地从饭桌对面趴过来搂住淩夫人,“淩涵今晚没有回来吃饭,生日蛋糕我可以吃双份吗?”
失而复得的宝贝,笑容的杀伤力无与伦比。
母亲沉下的脸,不得不缓和了颜色,“有什麼不可以的?蛋糕而已。淩涵一向不爱吃蛋糕。就算他回来想吃,妈妈再专门为他烤一个也行。可是淩谦,你白天到底和淩卫之间……”
“对了,告诉妈妈一个好消息。”淩谦又毫无忌惮地截断了母亲的话。
“什麼?”
“哥哥要把妈妈的房间还给妈妈。”淩谦高高在上地斜了闷头吃饭的淩卫一眼,里面有警告的意味。
其实根本不用警告。
可以搬出二楼套房,回到自己的房间,淩卫求之不得。
反而是淩夫人,充满了领悟后的震惊。
“你就是……为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