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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它代表著什麼吗?一个时代的武器巅峰!当然,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有贝尔肯中将趣味盎然的介绍,令人浑然不觉路途的漫长,很快,第五区的岗哨俨然在目。
这时,旁边的走道里忽然走出一个人来。
淩涵顿时眉头大皱。
“艾尔·洛森,你来这里干什麼?”
“我有进入第四区的权限,不需要向你报备,淩涵少将。”艾尔·洛森嘴上回答著淩涵,目光却看著淩卫,“有什麼需要我帮忙吗?”语气温柔。
淩卫心里明白,他问的其实并不是自己。
他沉默片刻,然后对艾尔·洛森说,“他很高兴你赶了过来,但是,他希望你可以留在外面,不要给仪式增加变数,因为他也希望我今天可以一切顺利。”
淩卫嘴里的那个他,当然是指卫霆。
艾尔·洛森微微一怔,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
“我没有说谎,的确是他的意思。”淩卫注意到淩涵的目光越来越沉,下一刻不知会做出什麼举动,必须要让艾尔这家夥尽快在淩涵面前消失才行。
“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帮上忙,今天,应该也是他很开心的日子。终於有一位平民军官成为了联邦的将军。如果是他的话,此刻陪著新将军走进第五区的就应该是……”
淩涵的肩膀忽然微微一动,淩卫霍地一步跨在淩涵前面,拧著眉问艾尔,“你连他的意思都要违背吗?”
艾尔·洛森的笑容里带著苦涩,“我不会不顾他的意愿,既然,连他也希望我在外面等的话。”
他摇了摇头,转身就朝对外的出口走去了。
另一边,看他走掉的淩涵立即对著通讯器发了一连串指令,应该是和纪念馆中的安保措施有关,接著把新指派给淩卫的警卫官李立中校拉到一边,耳提面命一番,然后回到淩卫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哥放心,他现在连第二区都进不了了。我全面修改了权限密码,指定只有我列出的名单上的人员才可以进入禁区。”
“可以这样做吗?”淩卫惊讶地问。
“平日不行,但今天例外,按照特殊建筑物守则,军事纪念馆在将军就职日,可以只以新将军为中心运转。”
走到第五区入口,循例又是一番电子身份检测,由於要进入的地方属於整个联邦的最高密级场所,随著淩卫而来的一行人中,到了这里符合进入资格的并不多。
除了淩卫、馆长、淩涵,只有以秘书官的身份跟随的奈尔林,以及李立警卫官带著四名千挑万选的警卫跟了进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将军门了。”走过犹如水晶质地,圆拱形的扫描门时,贝尔肯中将也没忘记尽地主之谊,细致地介绍著。
“我看的资料上,是说每个将军就职前,必须先走进这道门,对吗?”
“是啊,联邦军部历史上的每位将军的生物档案都以最高密级保存在这里。新将军就职前,要在这里留下生物样本,还有接受生命探测装置的植入。”
贝尔肯中将没有详说为什麼要接受生命探测装置的植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上等将军的安危是关系整个联邦的大事,植入装置,一来可以在这个复制人技术成熟的时代严防假冒,二来,万一将军遭遇不测,军部能第一时间确定消息。
最好的例子就是淩承云将军,水华星能源爆炸,千万人同时尸骨无存,无从查证,只有淩承云是从一开始就确认了死亡。
起作用的,正是他就职时植入的生命探测装置。
和人挤人,脚踩脚,喧声震天的第一区不同,第五区静谧无声,过道纤尘不染,人迹罕至,忽然进入这种地方,会无形中感到很大的压迫感。
淩卫试图用轻松的对话来舒缓自己的不适。
“这里好像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
“其实一些房间里有工作人员,人数也就一两个。毕竟,有权限进入这里的人不多。这也是军部多年的规矩了,想更好的保密,就必须把有接触的人员减到最少。”
过了通道,贝尔肯中将在一扇门前停下,“就是这里,长官。”
这是一扇看不出有多特别的门,和一路过来时经过的那些办公室的门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门上嵌了一块暗紫色的金属牌,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简单的图形。
淩卫尝试著辨认,那个图形似乎是一艘飞船的外廓。
哧——!
气压门从内打开。
如此厚重的高强度气压门,打开的速度居然如此快速,而且,那样的厚度……淩卫明白,军部一定花费了大量金钱用於纪念馆的改造。
一路过来时,他已经注意到一区更比一区令人咋舌的电子安保措施,而第五区说到底,只是保存了将军们的生物档案而已。
光在几个联邦将军身上,就要花掉联邦多少个星球的民众辛苦缴纳的军费呀。
而联邦士兵新护甲的研发,却因为经费短缺而被第五次搁置……
因为有权限上的规定,只有淩卫和淩涵一起进了这扇门,而其他人都留在外面。
“欢迎,长官。我是植入室的负责人,您可以叫我科顿。”一个穿著白袍的高瘦青年伸出手,和他们分别握了握,然后用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著说,“请尽量放松,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过程,只需要五到十分钟。嗯,我们可以直接开始吗?还是先聊聊天,让您适应一下?”
“请直接开始。”
“好的。首先,我要在您身上采集一些样本。”
用生物仪做测试,取头发和唾液样本,都没有问题。
但是采集血样时,科顿拿出采集器,那是一支隐隐闪著锐利光芒的医疗长针,这让淩卫的表情露出一点不安。
即将成为联邦军队领导者的人,竟然怕打针?这让淩卫感到羞耻。但是,无数次噩梦,在中森基地遭遇的残酷审讯,还有洛森庄园的遭遇,让他对某些东西下意识地产生抗拒。
折磨人的针剂,培养舱,医疗塑胶导管,奄奄一息时被绑在治疗仪上……
当不熟悉的人拿著针管靠近,淩卫脊梁上的汗毛无声无息地全竖了起来。
“等一下,”淩涵叫住科顿,“让我来吧。”
他从科顿手里拿过针管,偏头看著淩卫,“哥哥。”
淩卫由於要接受测试的缘故,早前就脱下了军装外套,现在只穿著雪白笔挺的衬衣,发现淩涵成了手持针管的人,他似乎不再那麼不安。
低著头,慢慢把左手袖扣打开,往上盘到上臂中间,默默地把露出肌肤的手臂,伸到检测台的专用软垫上。
手臂内侧的皮肤很少晒太阳,是比麦色浅上许多的淡蜜色,细腻的肌肤纹理下,隐约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淩涵用修长的手指碰了碰淩卫手肘的内侧,察觉到薄薄皮肤下的肌肉紧张地一跳。
“放松,哥哥。”淩涵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难得俏皮的表情,让淩卫不知不觉就照著他的话做了,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在皮肤上喷了一层消毒剂,手臂上凉凉的,淩涵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将军。”
淩卫看著他嘴角有著某种含义的迷人微笑,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像被小昆虫蛰到般微微一痛,但那丁点痛是一现即逝的,淩卫对针管扎入身体的恐惧感还未被彻底唤醒,淩涵就已经完成了刺入。
“可以了。”他把针拔出来,取下附著其上的血样小瓶交给科顿时,浅笑著压低了声音,“我可以相信你会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吗?”
他不希望哥哥对打针有畏惧反应的事被传扬出去。
科顿笑了,“少将,这里可是第五区,不会保密的人能在这里存活吗?”
他把血样小瓶小心翼翼地处理一番,还填了一份详细的电子档案,然后封存起来。
“现在,就剩最后一件事了。”科顿搓了搓手,在控制台上忙活了几秒,正中央的白色墙壁向两边滑开,出现了一张金属色的半仰躺的椅子。
椅子显然是某种医学植入设备,许多透明管子从椅背后方延伸出去,尽头连入另一端的墙壁。
椅子上一根悬空的发亮的长针令人无法忽略。
看它的位置和针尖指向,如果躺在椅子上的话,这针毫无疑问,会插入仰躺者的后颈椎。
“有什麼问题吗?长官。”科顿注意到淩卫身体僵硬。
“没什麼。”淩卫的表情和他的回答截然相反,黑琉璃般的眼珠盯著那张明显等著自己坐上去的椅子,满是戒备。
“没有别的植入方法吗?”淩涵问。
“您认为呢,少将?第五区可是一板一眼的地方。”负责植入的科学家把两手插在大白袍的口袋里,饶有兴趣地说,“我刚刚来的时候也很想研发一套新的植入设备,但军部觉得这是资源浪费。不过他们说的是对的,这些年来我的工作就是每个月定时检修这套设备,无论从性能还是安全度来说,它都令人满意。”
他调整了一下,轻微的电动声响起来,椅子从半仰躺状态变成了正常坐态。
“长官。”科顿对淩卫做了一个请上坐的手势。
淩涵还想说什麼,但淩卫已经下了决心,沉默而坚定地走了过去。
当他坐下后,椅子感应到人体的重量,开始自动运行,首先是在椅子四周出现了玻璃态的透明隔离层。
淩涵清楚,这是要把淩卫和椅子周围的小空间消毒为一个无菌区,目的是为了降低植入过程中被感染的风险。
但是,骤然和哥哥被隔开,让淩涵心里相当不舒服。
他不动声色地瞟了身边的科顿一眼,默默回想著这位植入室负责人的履历,这份履历淩涵在几天前才通过某种不能上台面的手段千辛万苦地弄到手,他才不会把最重要的哥哥随便送给不知道来历的家夥当实验品。
让淩涵不满意的是,从军事会议到就职日的这段时间里,他只弄到了绝密的军事纪念馆工作人员的履历,至於纪念馆的内部电子系统和禁区内部线路图,却怎样也无法取得。
毕竟这里是拥有每一位联邦将军生物档案的地方,军部对这里一直采取最高密级的保护。军部是一头古老而强大的怪兽,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即使以淩涵之能,也并不能总是随心所欲。
不过,至少眼前这个科顿的履历和背景,在目光极为苛刻的淩涵眼里,挑不出任何疑点。这也可以从旁证明军部对待第五区的严谨审慎态度。
这个地方,应该算得上是整个联邦中最安全的三个地方之一了。
也许,自己此刻的不安,只是因为哥哥对自己太重要了。
淩涵深深地吸气,命令自己要保持冷静,直到目睹整个植入过程顺利完成。
如果可以帮到哥哥一点就好了……
淩涵不知道,其实仅仅是站在这里,就已是对淩卫莫大的帮助。只要能感觉到淩涵的存在,淩卫就能忘记大部分对针管的恐惧。
消毒结束后,植入椅变成了平仰躺形,像一张小型手术床。接著一个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面罩,覆盖在淩卫脸上。
“长官,请保持镇定,不要乱动。”科顿的声音通过面罩上的耳机传来,“如果有任何问题,在您的右手边有一个圆形按钮,那是紧急停止控键。”
后颈椎有微微感觉,大概是长针的针尖已经抵上肌肤,随时准备刺入。
只是一根针,连子弹都不怕的军人,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