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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不是吗。还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吧,我还要上班。”段肃不想承认在听到那句“想你”时,自己的心还是会乱。
“等等,阿肃——”那头似乎非常急了,甚至叫出了两人热恋时的称呼,“我是直接辞职回来的,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职位?”
“你学的是新闻,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
“阿肃,不要这样好吗,我们不是说过还做朋友?你不愿意帮我了吗,我现在只有你了,阿肃!”
段肃没有回答,他一直沉默着直到那头挂掉电话。思绪仿佛回到了两年前,自己还是留学生,而她,还是那个小女生秦秋怡。
大三那时候,是秦秋怡先追的自己。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并不是法律系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比自己成绩好的、阳光的、帅气的虽不能说是大有人在,但比自己优秀且单身的同学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当时秦秋怡可是新闻系的系花,她毫不避忌地追着自己跑,送这送那,甚至还写过文笔优美的情书。后来自己答应她的时候,室友还打趣过再不下手他们就要来抢了,这么一个美女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忙前忙后,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什么富二代了。
后来,自己决定出国留学,不是没有想过分手,可没想到的是他到美国的第二天,她就带着行李来到了自己的学生公寓前。
那时的她一身狼狈,大包小包地从机场找到自己这里,带着笑容说,我来投奔你了。那时候,真的除了拥抱,再没有更好的方式了。
可是在外的那一年,零距离的相处让两人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秦秋怡的专业让她更多的时候跑在外面,而忙碌的学业也让自己抽不出时间安慰她的辛苦。时间长了,一个缺乏安全感,一个一直少给了承诺。无休止的争吵和冷战,让两颗心越走越远。自己决定回国那一天,也同时再次提出了分手,而她,在继续哭求了几天后,请求以后只做朋友。
段肃其实不相信什么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鬼话。之后的时间,不是没有联系,只是每次都是秦秋怡主动,找他问一些专业上的事,说是工作需要。两人很少谈到私事,只是大约知道对方一直都保持着单身。
这次秦秋怡回国,不管是为了什么,自己,大概都无法不管不问吧。
“段肃,段肃?”齐祈言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手里端着一块披萨似乎想要递过来。
摇摇头示意他自己吃,下一秒Murphy就伸长手过来捞走了。
这种场合大Boss一般是不会出现的。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不提他,怕惹毛了Murphy没的吃了。
段肃提着剩下的披萨和饮料进了蓝毅办公室,果然又看到他在埋头工作,一副“我不需要吃饭”的样子。
把披萨重重拍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一句:“当心过劳死。”
蓝毅一挑眉,“总比你愁死来的好。”
对于大Boss在察觉情绪上的能力,段肃已然适应良好。他也不隐瞒:“她要回国了。”
“怎么,投奔你来了?要你养她么?”蓝毅一针见血。
“不是。她只是请我帮忙找找有没有适合她的工作。你有什么朋友在新闻上吗?”
蓝毅诧异的抬头看着他,想在他脸上看出“我是在开玩笑的”,却只找到认真和些许无奈。
当年段肃决定出国留学,作为过来人的蓝毅帮了他很多。后来段肃在分与不分的苦闷中,曾找过蓝毅。蓝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自己的事务所正缺人,如果是段肃的话,可以免面试直接进试用期。
所以段肃和秦秋怡的那段过往,蓝毅是为数不多了解内情的人。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他不觉得段肃有亏欠秦秋怡什么,即使是段肃一开始为了出国提出分手,也是在一番痛苦后作出的决定。后来秦秋怡跟着去了美国,两人也是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的。要真论对错的话,就是秦秋怡要的太多,而段肃给的略少了吧。
蓝毅觉得,作为上司和前辈,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段肃,我不管你是想再续前缘也好,保持距离也好,你记住,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段肃不作回答。可能在他心里,从前和现在并没有那么界限分明,他也是,秦秋怡也是,从没有真正走出来过。这样暧昧不清的往来织了一张松松的网,罩住他们,却又不剥夺全部的空气。但是会在某一天,把他们自己和爱着他们的人全部勒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什么要变了
折腾了事务所同事将近一个月的这个case,在蓝非的“我宁愿还在出差”、其他人“让我死吧”“谁来给我一刀”“为什么还没看完”以及Murphy幸灾乐祸的“我要订披萨”“我要订艇仔粥”还有齐祈言翻不完的文献中,终于走向了圆满的结局。
大Boss收了尾款,大笔一挥给大家安排了黄山两日游。时间定在周末,周六早晨出发,周日下午回来,不耽误大家工作,蓝毅如是说。
正待欢呼的众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默默地坐下了,果然不能对大Boss的人性存有奢望吗。
得知自己也在列的齐祈言很开心,从小到大,他还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
在一些人的期待,一些人的无奈中,大巴载着一行人驶向远方。
Murphy一路上都非常安静,搞得身边的蓝非时不时问他是不是中了邪。每次Murphy想要开口,都能感觉到右后方灼热的视线。蓝毅一个人占了两个座位,主要是没人敢跟他坐在一起。此刻他正专注地盯着Murphy的侧脸,似乎想在上面看出朵花来。
段肃和齐祈言坐在一起,但是齐祈言晕车吃了药一直昏睡,段肃怀着心事永远看向窗外,其他人也是听歌的听歌,看电影的看电影,整个车上都安安静静的。
昨天下午,秦秋怡打电话说4点半的航班,问段肃愿不愿意出来吃个饭。段肃推说case正在收尾,走不开,但是心已然不在案子上了。
将近10点,段肃准备收工回家,走到楼下却愣住,那个记忆里的身影,着水蓝色长裙,静静地与自己对视。过了好一会儿,自己才开口,声音艰涩:“好久不见。”
秦秋怡慢慢走到段肃跟前,一双剪瞳染上一层水雾,她伸出手仿佛想抚摸他的脸,却生生停住:“阿肃,我回来了。”
载着秦秋怡回了自己家,把她安置在客房里。段肃不止一次想要开口转送她去酒店,却在看到她的脸时又咽了回去。他痛恨极了自己这样的犹豫,这样的优柔寡断。总是欺骗自己再帮她一点,再帮她最后一次。只要看到她含着薄泪的双眼,就会想到当初是自己伤害了她,没给她她想要的。
段肃现在还不知道,这已经不是爱情,而是变了味的同情,和他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愧疚。就因为他曾为学业放弃过她,在她不顾一切追到美国的时候他才怀着愧疚再一次接受她,分手回国后才一次次帮助她。他自以为是的愧疚感和过多的补偿让她误认为他们之间还存在所谓爱情,于是也一次次乞求着他的回眸。他们在这场报偿里都很累了,但是在第三个人破坏这种微妙的平衡之前,他们还要这样纠缠下去。
齐祈言其实没有真正睡着,晕车药只能舒缓一部分晕眩,肠胃的不适让他无法入睡。他敏感的发现这两天段肃有些不同了,经常会盯着某一处开始走神,接完某些电话后神色会变得更严肃。作为朋友,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段肃一把,但是还目前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到了山脚下,大家纷纷下车舒展坐了4个多小时的筋骨。已经将近正午,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但并不是很热,几个女同事还严严实实裹着外套。蓝毅一行人选择徒步上山,几个女同事和Murphy去坐缆车。Murphy本想拉着齐祈言一起,可是齐祈言一颗心都在段肃身上,自然是跟着段肃他们爬山。
大家选定在缆车尽头白鹅岭汇合,先到的同事在附近拍照闲逛等其他人。吃过简单的午饭,蓝毅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段肃蓝非紧跟其后。齐祈言一开始还能走在蓝非后面,半个多小时后只能走在队伍中后段,一个小时后最后面的同事就只能远远看到他的帽子了。
蓝毅停下来开始休息,喝点水补充体力。段肃这时才发现回头看不到齐祈言,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追了上来,脸色苍白,看到自己后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倚在台阶边一块山石上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段肃急忙走过去,就听见齐祈言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在拉风箱。给他递过去一瓶水,齐祈言无力的摆了摆手,艰难开口:“还有多少路啊。”
下山的游客见状热情的回答:“还有一半呢,上面更陡,小伙子这时候就不行啦?”
齐祈言看着那位精神奕奕的老大爷,回以一个笑容:“我会加油的!”
接下来的路果然越来越陡,之前的路还是一段台阶连着一小段平地,现在基本看不到什么平地了,都是台阶连着台阶,而且台阶的高度也在不断增加。段肃接手了齐祈言的背包,后来又接手了齐祈言的半个人。齐祈言已经没有力气回绝了,他仅剩的力气只够他的大脑对双腿做出抬起、落下的指令。鼻端是段肃混杂着汗味的气息,反正他的脸因为缺氧正红着,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脸红还有这一层原因。
最后一段路,齐祈言看着仿佛望不到尽头的台阶,心里一阵发怵。身体诚实地做出了反应,他的腿抽筋了。
段肃让蓝毅和蓝非先把他俩的背包带上去,自己在齐祈言身前蹲下:“上来。”
齐祈言连连推拒:“不要了不要了,你先上去吧,我歇会儿就好了,真的!”
段肃回头假意瞪了他一眼:“磨蹭什么,爷乐意背你你就偷着乐吧,还不快上来!想留在这喂狼啊!”
齐祈言乖乖趴了上去,嘴里嘀咕着:“这山上才没有狼呢。”
段肃搂住他腿弯起身调整了一下,把齐祈言往上挪了点:“还跟我嘴硬!”
齐祈言忙抓紧他肩膀。
一路被段肃背着上山,几个落在后面的同事见了纷纷打趣,说自己也想坐人力电梯,有个问齐祈言“上面的空气好不好”,甚至还有人说出“猪八戒背媳妇”来的。段肃听了也不生气,体力的消耗让他暂时忘却了烦心事,也跟齐祈言开起了玩笑:“我说兔祈言,我这大恩,你打算怎么个报答法儿啊?”
齐祈言哪里经得住这么多人的调戏,结结巴巴的就把自己卖了出去:“你,你想要什么报答啊?”
立时又有同事插话:“段肃都背着你这媳妇儿了,还不给夫君洗衣做饭啊!”
段肃一听乐了,也顺势接口:“洗衣就算了,给我送一个月早饭就成,怎么样?”
齐祈言哪有不答应的,立刻就点头了。
一路嘻嘻哈哈到了白鹅岭,等大家都到齐了,就往北海宾馆走。这一路比较平坦,还有不少下坡路,恢复过来的齐祈言终于有了点出来旅游的样子,拉着段肃拍了不少照片,不过都是段肃当模特,他自己基本没进过镜头。
黄山上的宾馆都不是一般的贵,加上他们报的是旅行社一个小团,最后大家坑爹地分到一个大房间,睡大通铺,还好都是平日相处的同事,大家也没多少怨言。
放下背包大家开始划分范围,几个女同事睡东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