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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做的不好了,你奶奶这么不待见咱们家!”
外婆年纪大了,猛地被这么一气,一下子跌在椅子里说不出话,吃吃地喘着气儿。
徐天磊走了过来,刚刚他倚在门那儿,陷在门的影子里我没看清楚他的长相,现在这么一出来我倒是吃了一惊,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生也不差多少啊。小时候的徐天磊顶着一头黄毛(我外婆家这边的孩子肤色和发色都偏淡,我也是),个子不大,脸上整天糊满鼻涕泪水,现在这么一瞧,倒是硬朗又帅气,比之从前有如云泥。
“大人说话把小孩子牵扯上是干什么,宋年,你带着你天磊弟弟到你三外婆家去找找你小舅跟小舅妈,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爸一看形势不对,倒也知道徐天磊的脾气,开了口,想把我俩支走。
“好。”我应道。心里却有些忐忑,徐天磊从小脾气就不好,跟他娘如出一辙,十分不好伺候,我这答应了出去,徐天磊还未必乐意。
出乎我意料的,徐天磊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没说话,点点头同意了。
我推开门,屋外大雪密织,徐天磊撑开一把伞,将我纳入伞下。
三外婆家在河对岸。徐天磊带着我慢慢走在田间小路上,一路上我们俩都没什么话说,雪已下得薄薄一层,踩在上面清晰可见脚印。
走到桥上的时候徐天磊忽然就定住了。我疑惑地看向他。
“宋年,我发现一年多没见,你变得娘们了很多。”徐天磊忽然凑近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没搭理他,直接从他手中拿过雨伞,道:“你要是不想打伞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徐天磊噗嗤一笑,又从我手里接回伞,说道:“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我妈说的没错,你们家自从去了城里,眼里就再也装不下我们这些乡下人。”
我有点不明白徐天磊这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比振阳大一岁,已经高三了,学业正是紧张的时候,现在不担心高考,却跟着他妈妈一起来纠缠这些事,我顿时觉得有些烦躁。
“你要是实在觉得我讨厌,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出来不就行了。”
徐天磊顿时语塞,我不再理他,自己往三外婆家快步走去。
身后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徐天磊追到我身边,举伞到我头顶。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他一言不发,嘴角紧抿,下颔紧绷,勾勒出一丝坚毅。
在我记忆里,徐天磊一直和他妈妈一样特别讨厌我们一家,他居然还能在我说完他以后过来给我撑伞,真的让我有点想不到。
我刚要说点什么,手机又响了。
还是谢清琅。
我简直是有点惊叹了,再怎么说我跟他相识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要不是因为述冬,我们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今天一天居然接二连三地找我。
“喂。”
“宋年,从锦江县到清河镇怎么走啊。”谢清琅的声音有点瑟瑟发抖。
我忽然想起他那会儿给我发的短信,心里一梗,猛然想到一个可能,谢清琅不会是想过来找我吧。但是现在都二十九了,而且从H市到这里最起码要四个小时,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我仰起头,雪花密密落进我眼里,我轻声问道:“谢清琅,你是想过来见我?”
“是。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本来不打算问你路的,知道一问你你就知道,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你知道现在是年二十九,大部分都回家过年了,在的人又都不知道你外婆家那个地方……”谢清琅大概是在汽车站之类的地方,我能听见有人在他身后叫喊说话。
大概是因为身后的声音很沸腾,才显得谢清琅的声音很可怜。
“你别过来了。”张口说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不忍心,但是我憋了很多天,实在是有点憋不住,“谢清琅你那天跟我说,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说你没办法把我当成述冬,你是不是在诳我啊?”
“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对,我和述冬是喝一口奶长大的,相互影响很多,好多小习惯都差不多,很多时候如果不自信看脸,我堂姐都分不清我们俩,你到底是怎么办到凭着生活习惯将我们俩分开来的?”长长说完一段话,我猛地吸一口气,冬天干燥冷冽的空气一下子冲进我的肺里,我被呛到了,猛烈地咳嗽几声。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他刚说了一个“你”字,我立马又打断了他,“谢清琅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的比较好,本来我们的认识就十分糟糕,既然这个开头就这么错误了,我们还是不要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比较好。”
“更何况,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把我当过述冬的替身,你的所作所为摆明了就是把我当成你的……你的男朋友,如果你原来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只爱述冬,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是替身无误了。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是述冬,那……”
谢清琅“啪”的一声把电话撂了。
我看着手机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一直憋在心里没说出来,我也不是笨蛋,他跟述冬的事我也托沈北雨打听过,事实跟他说的相差无二,只不过……我蹙起眉,算了,反正我到最后也没告诉他怎么过来……他听了我这些话也该不想过来了。
我转身,准备招呼徐天磊一起走,刚回头一张放大的扭曲的脸就冲进眼帘。徐天磊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面容狰狞:
“宋年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冬天衣服穿得本来就多,再加上我前几天发高烧,被这么一揪,顿时就有点喘不上气,我喘气喘得脸红脖子粗:“徐天磊……你这是干什么?”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徐天磊眉毛倒竖,鼻子嘴巴皱在了一起,看上去颇为吓人。
我身后是那条小河,我扭头看了一眼,河水静顿,河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徐天磊是想把我推进河里吗?我这个时候的思维已经不太清晰了,天色又沉,河水在我眼里成了黑色,像是一张怪兽的口。
我小时候有落水的经历,这样半身悬在河上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吓的,我听见自己上下齿撞击的声音。
“你他|妈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徐天磊眼珠都凸出来了。
我脑中的那根弦一下子就崩断了。我一拳砸向徐天磊,“你不要以为我脾气好就可以可劲地欺负我,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哥!”
肉体和肉体相互搏击的机会我很久没体会到了,自从那晚我一石头把谢清琅砸晕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跟人动过手了,这次打架很容易就激起我身为男儿为数不多的血性了。
打斗的过程其实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拳影憧憧,两边雪花被我们打得雾了起来,土块纷纷落尽了河里。
最后是在我小舅的一声暴喝中结束这场“战斗”的。
“我说你们俩在干什么!”
我和徐天磊俱是一震,其时徐天磊刚好一脚伸出,踢到我胸口,被我小舅这么一声喝吓到,无意识地就踢了出来。
这一脚力气不大,可是我全无防备,一下子就栽进了河里。
作者有话要说: 看,炮灰攻都出来了~~如果有看文的就给我留言吧TT
☆、来者
河水很冰,凉意一下子就刺进骨子里,我穿的是棉服,被水一泡顿时就重了起来,我虽然有点恐水,游泳还是会一点儿,只是身上太重,童年落水的经验再次袭来,我惊恐地发现我大腿抽筋,全身使不上劲,往河底坠去。
水波粼粼。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是真的死定了,也没做太多挣扎,就是瞪着眼珠子透着水面往上看。我看到徐天磊吓得直哆嗦,泪水鼻涕全下来了,抖着手指着我掉下去的地方,全身都在发抖。
我听到两声落水的声音,然后实在撑不过去,没了意识。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外婆的床上,身上盖着大红被子,我妈红肿着眼睛坐在床边。一看到我醒来,我妈立马端了一碗姜汤过来:
“年年,喝点汤,你外婆熬的,去去寒。”
我当时还有点惘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木木的接过碗,喝了一口,味道有些苦,一下子呛到,猛地咳了出来。
我妈一下子变了脸,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道:“小心点,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着自己。”说着说着眼里又泛了泪光,转过身背着我擦起了眼泪。
我咳嗽两声,一口把姜汤喝干。倒是突然想起了发生了什么,立马安慰道:“妈你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这是幸好你没事,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非拉着他们家天磊陪着你一起!”我妈恨道。
“对了,妈,天磊怎么样了?”
“他,哼。”我妈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一副不想说的样子,看我实在好奇,这才勉强开了口:“那天他一脚把你踹到河里去,吓坏了,一下子就跪在河边发抖,你小舅妈拉他都拉不起来。要我说,就该让他一直跪着,要不是你小舅把你捞起来,你现在还指不定什么样子呢……”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把我妈拉过来,伸手替她抹掉脸上的泪珠子,宽慰道:“别哭,真没多大事儿,我现在还活着!”
我妈叹口气,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道:“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大舅他们一家,我对他又不是不行,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要不是你外婆帮衬着,我跟你爸就让徐天磊在外面跪上好几天,你不醒就让他跪着……”
徐天磊是他们徐家的内房长孙,外婆一向惯着他。我伸手摩擦着搁床头柜上的碗,心里有些沉重。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却猛然想到一件事。
“妈,你刚刚说,我小舅下水把我捞上来的?”
“是啊,怎么了?”我妈疑惑看我。
我摇摇头,心里却浮上了一个很大的疑惑。我记得我昏迷前听到了两声入水的声音,如果徐天磊一直跪在河边,那另一声入水声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这一次落水,身体受了大寒,醒来的晚上就发烧了,连着高烧了两天,直到第三天身体才爽利了一点。这期间我大舅他们一家倒是再也没过来找茬了,我倒是乐得清闲。就是我妈很不开心,我这一病,把除夕也病过去了。
我倒是无所谓,生病期间也不无聊,高烧的时候烧得昏天暗地,每天除了吃饭那个点醒来吃点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或者打点滴,脑袋清楚一点的时候就靠在床头看小说,倒也自在。
本来在这边,晚上是得我爸、小舅加上一个我,三个人睡一张床,但是因为我这高烧不退的,我爸跟我小舅就到我三外婆家凑合了,把整张床留下来给我修养。
那几天,我压根没有想到谢清琅。按照我的想法,谢清琅被我那么一顿说,早就该乖乖回家了。
他完全就没浮到我脑子上面来。
初四那天又下了场大雪,到了傍晚雪才停了,世界一片莹白。
我身体好了不少,长时间躺在床上身体也很酸疼,就下了床去外婆种的小菜园子溜达。
刚吃过晚饭,天已擦黑,一弯新月当空而挂,衬着地上的白皑皑的雪,整个世界一片莹然。我外婆年纪虽然大了,体力却一点也没差,前几年夏天还曾当着我和徐天磊面给我们表演空手切西瓜。这一亩三分地兴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