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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海人死盯着那张睡颜,暗暗握紧了拳,心中暗怨。
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得到少爷的全部?
这一生都不可能!
秋海人的视线转盯着齐逸的唇,心中一股着魔,出手点了睡,缓缓低下头,放荡地、彻底地品尝那张嘴,直到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咽咛,才恋恋地离开。
秋海人长叹一声,转身,打算离去,突然又回身,瞧了一眼齐逸,脑中闪过一思念头。
若与这人拥有平等或更高的权势,这一切,就有可能吧…
这是秋海人这一生,第一次,如此渴望权势。
但也只是一个念头罢了,秋海人从未想过作主,只想安然地当奴仆,长伴齐逸左右,或许而偶偷得一个吻,便满足了。
天不由人,竟是齐逸给了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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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约过了一年。
秋海人已是完美的总管见习,随时可接理总管一职,但齐逸考量再三,迟迟不让二人交接,硬是拖着老总管年老的身子。
某日,齐逸把秋海人唤来书房。
「海人,你道我何不将你升为总管?」齐逸一边阅捲,一边问道。
「小的不知。」秋海人平声回道。
齐逸放下墨笔,抬起头,打量着秋海人,突然厉声道:「你快成废物了,知不知道!」
秋海人呆住,喉头一紧,困难地回道:「小的…不知。」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你。」齐逸闭起眼,拒绝瞧那张僵硬的脸孔。
「小的哪里惹少爷不快了!小的会改!」秋海人一急,忘了齐逸已是当家,不是少爷。
齐逸摇摇头,犹豫了会儿,眉一皱,下定决心道:「你走吧,目前的齐家不适合你,去江南都看看,我在那儿私下开了家蚕寮,让你以掌柜的身分去。」
秋海人心中大慌,ㄧ时泪流满面,噗通ㄧ声,双膝就这么跪下,二手死死抱住齐逸的腿脚,哭声喊道:「少爷,别不要小的!小的哪里让您不如意?小的会更尽心!」
齐逸转身,一只背挺得笔直,冷然地道:「真以为我宽大?你吻我的无礼,我还未忘!」
秋海人脸色顿时刷白,身子一晃,呆然看着那冷漠的背。
原来…少爷是因为这样,才将他调走的…他的确是自作自受
与其受少爷的打骂,无法见到少爷更让人难以忍受阿!
是自己不该,是自己活该,才让少爷这样惩罚自己…
秋海人身子软下,惨淡一笑,忽然,啪地一声,狠狠地赏了自己一巴掌!
那声响宛如击锣!
但齐逸狠了心,没有转头瞧一眼,僵直的背一动也不动。
秋海人摇晃起身,刚毅的脸失去神采,然地瞧着齐逸,然后躬身行礼,毫无声响地退去。
直到「依呀」的关门声传来,齐逸松了肩,垂下眼帘,任身子缓缓滑入椅子。
「去瞧瞧这世界,海人。将你的尊严和见识都长齐,再回来见我。」低喃道。
他等,等秋海人长成一头真正的猎鹰回来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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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秋海人将一切打点好,只留下一张纸条。
在深夜,他瞧齐逸的睡颜最后一眼后,默然离开齐宅,前往江南都。
一路上,他拚命赶路,风雨不停、日夜不停,宛如行尸,只知前进,路上行人对他行以侧目,觉得这人的脸色过分难看,似随时会倒下。到江南都时,他已经病瘦了一圈,整人十分的憔悴,一到蚕寮的门口,果真就倒下了,吓坏当天守门的夥计。
他们连忙叫来大夫,大夫摇摇头说,思劳成疾阿。要秋海人这一个月好好静养,但秋海人像似不要命,才躺三日,惨白着一张脸到蚕寮巡视。
「秋掌柜!秋掌柜!小的求您了,大夫说您要好好休养阿。」当日守门的夥计——曾大裕试图拉住秋海人。
「你别拦我!」秋海人皱着眉,拖着曾大裕,吃力地一步步向蚕寮的入口,咬着牙,又吐出一句:「还有,不许在我面前自称『小的』!我不是主子!」他到现在还不习惯有人称他『您』,觉得非常的别扭。
曾大裕哭笑不得,说自己不是主子,又用「不许」二字来命令,他搞不懂这人阿!他是听说,秋掌柜原本是齐当家的贴身侍仆,奴才xing重,但这几日观察下来,这新来的主子可是比其他主子还固执、难搞阿,那来的奴才xing!
「人家急着立功,好回去齐当家身边,曾大裕你挡什么挡。」冷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是之前管理该寮的叶二大夥计。
「叶二,你少说两句。没见秋掌柜人还不舒服吗?」曾大裕试着打圆场。
「哼,人家是当家身边的红人,忠心的好奴才,自然对主子说的话要言听计从,奋力达成,致死不休。」叶二忍不住酸道。
秋海人停下脚步,一双眼狠狠瞪着叶二,刚毅的脸孔和高大的身材自然衍生出一股威压。
「你敢再说一次!」秋海人怒道。
叶二见此,生出一股胆怯,但倔着xing子不收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掌柜』是特升的!本来我管理这蚕寮也只是大夥计的身分,谁知道上面一说你秋海人要来,就将这蚕寮升为舖子,以后都要兼作买卖,而你秋海人自然就升作了掌柜!还不是都靠你平日拍齐当家的马屁得来的!」
秋海人双眼微睁,有如被电击,不言不语。
这职位,是少爷特地为他安排的,是少爷为他安排的…
他的脑中不停地重复那句话语,彷彿不这么想,就会崩溃一样。
「齐当家…有吩咐什么吗?」秋海人哑着因重病嘶哑的嗓子。
「齐当家说,他很放心将这蚕寮交给您,要您好好将这蚕寮振作一番呢。」曾大裕插话,把一根竹管递给秋海人,是齐逸的飞鸽传书。
秋海人犹豫着接过竹管,轻声呢喃:「是吗?」抖着手摊开纸条,细细地将内容读了三遍,病稿的脸放柔了线条。
少爷…没忘了自己,那自己就要回报少爷!
少爷的所有愿望他都会去做,不论过去或是未来。
秋海人紧握着竹管,心中暗暗发誓。
那日后,秋海人乖乖养病,每日打坐练功,身子好得非常快,一个月才养好的病,他才七日便显得神采奕奕,迫不急待地要上工。
他首先巡查蚕寮的大小与熟悉寮内的运作方式,又常常请养蚕的师傅喝茶聊天,不到三个月,便把养蚕的相关知识偷得十之八九,在他的技能栏上,又多了养蚕这一项。而这一切,不能不归功齐逸平日训练有素阿!
渐渐地,秋海人越来越顺手,越来越有当主子的架式,幼年被自己丢弃的傲气,逐渐回来。但他当过奴才,对下人自然有分宽谅,大夥都喜欢这个主子,也尊敬这个主子,除了叶二。
某日,秋海人在巡查蚕寮时,发现某批蚕丝特别优良,蚕丝雪白近乎透明,十分坚韧,不易扯断。他好奇之下,便请来曾大裕询问。
原来,这批货是当地某座山村的村民卖给他们,但该村并非专门养蚕,所以货量不多,有时天灾降祸,该年还可能没有货量,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散货。
秋海人盯手上的蚕丝许久,心中一个计划形成。
当夜,他房内的烛火一直没熄,里头传来霹哩啪啦算珠互击的声音,又传来他的自语低喃,偶尔还可听得高声大叫的欢欣。
隔日,他便带着人手去巡查那座山,了解当地的地形与气候,发现那里时分的适合养蚕,他二话不说,当场就表明要买下那座山。
「呸!你一来就想将寮内银子掏光吗?根本生意都还谈成一笔!寮内的丝绸你卖出一匹了吗?」叶二听到后,气得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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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一把将簿子抄来看,越瞧脸色越难看,最后冷哼一声:「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同意你这样做。」
秋海人皱眉,正要开口说话,沉默许久的曾大裕突然插嘴。
「秋掌柜,叶二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想想,您将山头买下,那些山民要住哪儿呢?您这不是以财压人吗?这是商人最被人不齿的事阿!这些年,我们和附近的街邻都有良好关系,若被人知道了,寮内的名誉也就完了。」
秋海人一愣,这是他没想到的事,也是在齐逸的行事作风上所不见的事,他沉默下来,陷入了思考。
三日后,秋海人带着一份合同回来,刚毅的脸上隐隐笑着。
「秋掌柜,您这几日儿都不再寮内,上哪了?」曾大裕问道。
秋海人心情正好,扬一扬手上的合同,说道:「我和山村的村长谈过,也和大部的村民谈过,他们愿意全村的人都学习养蚕,并将蚕丝都卖给我们!虽然价钱比市面多一成,但无妨,只要有这批货,就算咱们的商品比行情多三成,也肯定卖得出去!所以明日起,寮内的师父都要去教村民养蚕。」
曾大裕与叶二皆讶然,四只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们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但那顽固的村长与村民坚持死守什么莫名的山神传说,死不答应,他们也只好放弃。
「秋掌柜,您是怎么让那群山民信服的?」曾大裕好奇问道。
「没什么,不过耍了些戏法。」淡淡解释,不说明那些戏法是真正的法术。
「哼,算你高招。」叶二撇撇嘴,算是真正信服他这个掌柜了。
秋海人淡淡一笑,并不回嘴,只是将目光拉向北方,神色复杂。
少爷,我秋海人,不再是奴才了。
远在北方的齐宅。
齐逸心头一惊,失手掉了毛笔,他皱眉,心中一股不安,突然听外头一股清亮的鹰叫。
他心想,镇里难得有鹰叫,于是他走至窗边,抬头一望,一只苍鹰竟在齐宅上高盘,或许是见他探头观看,又长叫一声,然后飞去。
齐逸不知为何,念起了在南方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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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来信不归
第二总管 第九章 来信不归
作者:挽紗
转眼一年过去。
秋海人将蚕寮管理地条条有序,打算扩展业务,不单卖纱绸,他决定将纱绸作成衣裳卖出。但那里是风光明媚的江南都,对流行的喜好与标准不输给天下繁华之都——中京城,又同时江南都早有固定的衣服大商家,岂能让初来乍到的秋海人参一脚呢?
秋海人受阻后并不气馁,脑子一转,将主意打到了当今江南第一名妓——柳楚楚身上,他开始进出各个划舫间,透过各种关系与银子,终于见到柳楚楚。
二人畅谈一夜,柳楚楚对秋海人的样貌、身才与学识广杂大为折服,芳心暗许,所以当秋海人赠了一箱自家所作的衣裳给柳楚楚,并希望柳楚楚能夜夜穿着那些衣服接客时,柳楚楚欣然答应。
江南第一名妓的名头不是谎骗而来,那些衣服在柳楚楚身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