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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擎表面上不以为然,却有些感慨,他一直怕景天把甫记卖掉卷了钱回美国,倒是错看他了。
沉思中,景天过来,递他杯热可可,“你最喜欢的。”
柳擎只把它放到边桌上,淡淡道,“你还记得?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了!”
“为什么?”
“长大了,就不喜欢了。”
景天有些黯然,“你喜欢什么?现在。”
“什么都喜欢,又什么都不喜欢。”
“我呢?”
柳擎叹了口气,抬手看了下表,“不早了,该回去了。”
景天深深望向他,眼睛里炙热得迫人,“小擎,留下来吧,这儿才是你家。”
柳擎只起身淡淡道,“过去几个月承蒙你照顾,以后就不必了。”
景天脸色变了变,猛然将柳擎按在藤椅上,狠狠地吻住他,纠缠着,在他嘴边留下条白晶晶的练子。
柳擎冷然看着他,掏出纸巾,把它擦掉,随手扔到了地上。
12月的北京仿佛冻结在一口浓痰里,人们在这冷风和灰尘中粘滞着,非生非死。
快到家时,远远看见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似乎蒙着淡淡的灰尘。透过半开的车窗,看见万迎正坐在里面吸烟,样子也仿佛被烟熏过一样,颇有些沧桑。没来由地心里一紧,将车停好,过了去。
万迎下车将他拥住,“擎,去哪里了?等你一天了。”
“不用上班吗?”
“请了假,我想你,想得什么也做不下去。”
“爱也做不下去?”
“除非和你。”
柳擎暗笑这早已而立的男人就像一个大孩子,任性起来挡也挡不住。
和万迎回到公寓,本想去厨房弄些什么当晚饭,谁知一阵天旋地转,估计又是着了风寒,只好被万迎安顿到床上。
约莫过了些时候,万迎从厨房弄出碗惨兮兮的鱼片粥,正儿八经地打算喂柳擎。
看着他满头大汗,柳擎本也感动了把,吃了一口不禁破口骂道,“你丫也不尝尝这粥能吃吗?”
万迎尝了口,也觉得味道不对,“我再加点盐。”
柳擎强忍着没把碗扣到万迎头上,将他拽住,“哎,我不想中毒。”
“我已经中毒了,中了你的毒!”万迎早将碗放到边桌上,揽他入怀,轻吻他耳根。
柳擎叹了口气,“我也中毒了,我今天回了甫记……”
“呵,”万迎轻声笑着,“刘元强很稳健,你把甫记交给他很有眼光;柳景天那小子虽混帐,却懂得放权;倒是你像个放不开孩子的家长。”
“家长?”柳擎苦笑,“有这么明显?”
万迎斜倚在床上好整以暇,“很明显,就像个欧巴桑,我都看不下去了。”
解开柳擎的衣襟,一边轻搓他的乳头,一边道,“上次你也不听我解释,今天我容我把话说完,你不许生气。”
柳擎被他弄得有些痒,钻到了被子里,露出半边脸。
“擎,说实在的,有些事情该放放了,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你身体不好,何必再涉足商界的纷纷扰扰,交给景天他们算了。”
“你心性高,觉得他们不如你,这我也承认,元强他们在手腕上没你高、没你狠,但甫记也发展得不错。你拿了股份就别趟这浑水了。即使景天想卖甫记,也有人出得起价啊!”
柳擎苦笑,“我这人真他妈的!今天去了甫记,觉得那里儿压根儿不需要我,整个人失落落的。”
万迎有些幸灾乐祸地大笑,“喔?我说过,还是我最需要你。”
“我哪是放不开孩子的家长,分明是放不开玩具的孩子。”
万迎将他内裤脱下放到一边,一边为他手淫,一边笑,“那就让我做你的玩具吧!”
万迎轮廓分明的面庞因这笑容变得有些孩子气,柳擎觉得那是某种执著的表情,这个优秀、骄傲的男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弄得柳擎气息微窒。
……
不知因为天气的恶劣,还是空气的污染,柳擎回京后经常出状况,且不易好。2次高烧到40度、持续昏迷,虽到最后安然无恙,却把万迎吓得魂飞魄散。
正逢春节,柳擎卧病在家,看些新出版的奇奇怪怪的商经政论,看完之后又暗笑没营养。
门铃了,本以为是万迎回来,不料却是质彬。
质彬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围着暗格子围巾,脸色凝重地提了个纸袋进来。
柳擎递他杯茶,一起坐到沙发上。
“小擎,万迎最近经常过来吗?”
柳擎浅饮了口茶,有些奇怪地看看他。
质彬叹了口气,“出了些状况,甫记被立案稽查。”
柳擎一惊,这些天来生病,倒真是与世事隔绝了。
“真的吗?”
质彬没说什么,只从纸袋里拿出些报纸。
经观、21世纪、新财经上面都赫然是甫记的报道:
生财无“道”,拷问甫记质量谎言
神话破灭,甫记电子前途堪忧
……
怪不得景天多日不见,深吸了口气,“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景天本不让我和你说,”严质彬缓缓道,“怕你担心……而且元强和景天都觉得能摆平,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件事你本也脱不了干系,要从一年前甫记和富士银行的诉讼说起……”
柳擎叹了口气,“是啊,有些事情只能从权。”
“我觉得处理危机方面,还是小擎你比较在行!”
柳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故意叹了口气,“亏你还记得我,看来我的春节要赔进去了!”
13(Ending)
据了解,危机是由全国电子产品质量抽查引发的,甫记部分上架产品被查出电池不合格。这事儿在中央电视台曝了光,春节电视的收视率是最高的,老百姓放假无事,都要看看电视,这一播出真可谓全国哗然。
就算不回去,也能想像公司的状态。似乎刚刚开过高管会议,整个大会议室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儿,桌子上散乱地扔着揉成一团的纸杯子、喝了一半的咖啡、领带、烟蒂、杂七杂八的文件、光盘、行色不一的笔记本电脑和电源线。投影仪看上去有些昏暗,定格在电视里甫记产品总监访谈的画面上。
其他人都出去了,可能接下来会很多事情需要调查、联系和处理,会议室里面只剩景天一个人,在笔记本电脑前不知写着什么。
柳擎进来的时候被烟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来了?”景天看见他,有些急躁地吼道,“已经够乱的了,你还是回去好好歇着。”
柳擎没说什么,只慢慢将桌上的杂物收拾干净,将文件整理、分类、排序、订好,坐下翻看起来。
景天本来还有气,看他没了动静也就不好什么,只继续写明天记者会的声明。
约么过了两个钟头,天色暗了下来,柳擎将会议室的灯打开,晃得景天猛然抬头。
柳擎找了把椅子坐下,“明天记者沟通会,甫记怎样表态?”
“嗯,电池的生产缺乏行业标准;由于问题产品用的是3DX公司的进口配件,甫记和消费者一样也是受害者;甫记正紧急出台相关售后策略,尽快给予消费者补偿;出于对3DX的不信任,甫记将寻找并尽快更换电池配件供应商,以便提供更完善的终端产品。”
和自己考虑的差不多,柳擎沉吟半晌,补充道,“还有道歉,把所有责任推给供应商是不对的,与其让竞争对手责难,不如先行一步,让所有消费者知道,甫记错了,但我们马上将改正。”
“可是,这样弱势的表态会对甫记的形象造成损害。”
“无论是媒体,还是公众,都不会为同一个错误打你两次,”柳擎从饮水机里面倒了杯水,侧身坐到桌子上,“我们要凸现甫记非常真诚、值得尊敬。”
“你这样比较冒险,中国的舆论环境我有点拿不准。”
“这就像注射疫苗,”柳擎举目看向景天,“你可能有点不舒服,但以后就不怕任何攻击了。即使质量问题被搬出台面,我们也再不怕诟病,谁不犯错误?关键是我们正在改正。”
虽坐在桌子上,柳擎表情却严肃得有些陌生,不断地用重音和手势来加强语气,这样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分外的坚韧。
景天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经常陷害自己的刁钻小鬼,也不再是那个用枪对着自己的狠毒男子,这样的小擎,还头一次看见。
想着父亲去世后,甫记陷入危机,他每天每夜也是这样度过的吧?相似的处境让景天对小擎倍感亲切:眼前的男人不是他的仇敌,也不是他的猎物,而是他的兄弟。
虽然从未情同手足,只是一味的彼此伤害,那也是兄弟。
看到柳擎在那里轻轻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态,景天关切地道,“小擎,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柳擎笑了笑,正色道,“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实际上,只要充分利用,这对我们不再是危机,而是一个重塑形象的契机。”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关于甫记目前的品牌形象,关于向消费者传达的Message,然后又召开紧急高层会议,会上柳擎只是听着,不加任何评论。
待到散会,已经凌晨三点半,柳擎打算回去的时候,景天还在和其他人一起制定下一步的危机处理方案。
从甫记出来时,外面下了雪,刮了风,万迎倚在车门旁向柳擎招手,身上、头发上都白白的一片。
“什么时候来的?”
万迎将大衣脱下,披到他身上,柔声道,“和我回家吧!”
“你早知道了?”
“我知道,”万迎一边开车一边道,“我还知道,你迟早放心不下,巴巴地又跑回去。”
柳擎有些疲倦地靠在车座上,不再言语。
“擎?”
“嗯?”
“我们做个交换吧!我辞职,你对甫记放手。我们一起去澳洲、去新西兰、去瑞典……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交换?”柳擎有些疲倦地问了句。
“我们可以开个小牧场,或开个小公司,我给你打下手!”
柳擎侧过头来看他,迷惑和扰杂弄得他心里一阵烦乱,只听得万迎的声音温柔得不带一丝痛楚,“实际上,我今天已经递了辞呈。”
柳擎怔住了,他是最怕欠人情的,看着万迎如此,竟有些歉疚起来,万迎只温柔地看着他,任他在这温柔里沦陷。
“既然这样,我也要有对价才行,”柳擎笑了笑,“以后不再参与甫记任何执行层面的事务。因为今天发现,景天那家伙其实很可靠,也很聪明!”
柳擎话说得很快,怕自己犹豫着又退缩了,不管怎样,总要给彼此一条出路。
将车停到路中央,万迎拥他入怀,激动地道,“擎,我没听错吧?我们以后一直、一直在一起,是不是?”
柳擎轻轻环抱住他,柔声应着,却在心里补充着,如果……如果上天允许的话。
去年三月手术时,曾做了个梦:一个声音对他说,只要甘受肉体和精神的刑罚,就再给他五年的时限。
现在也只剩四年了,四年,不过一千多天,三万多小时,真是太短了……
短得有些残忍,不过也好,不至于太腻味。
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感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