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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撮中的苏小东点子,激动地猛点头。师傅手拿不准,一刀铲了下去,脑袋上立刻就凹了个地方下去。两人看着陨石坑似的脑袋,两眼都直了。最后没办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它铲了。出来的时候,汪洋笑岔了气。说他像个劳改犯似的。汪洋还说,苏小东这一年里,要交女朋友就指不上了。
苏小东张了张嘴巴,那句‘我有程绘就够了’究竟是吞了回去。
第二天星期六,一早汪洋就给了电话过来,要苏小东出去陪他打篮球发发泄。他跟他的清纯小女朋友又吵架了。都是一些生活上琐碎的东西,可是因为住在一起住久了就嫌烦了。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能吵上几遍。
苏小东抱着篮球打了冷颤。
中午的时候,楼下的夫妇依然放着贝多芬的曲子。可是不再是《月光曲》了。在厅子坐了会儿,苏小东就开始收拾东西。2点多的时候就拖着一大袋东西出了门。进了电梯里面,把袋子卡在电梯门口。直到一楼的保安以为电梯坏了的时候,电梯停留在26楼的数字才慢慢刷下来。
楼下夫妇的女儿回来探望两老了。进电梯的时候,苏小东抬眼,视线刚好对个正。对方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你好。”
紧张地舔了舔嘴巴,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苏小东在电梯里一直埋着脑袋,等出了电梯才呼了口气。刚才那女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分明是哭过了。听说,是丈夫出轨了,当面碰个着。其他楼层的阿姨个个拎着满满的环保袋每天都在大堂里说得忒起劲儿。苏小东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他知道,终有一天,他跟程绘会成为她们关注的主角的。
把东西拖到学校门口,汪洋已经在那里等着他。嘴巴说着什么,苏小东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整个世界乌天暗地的。
跟汪洋分到了不同的宿舍,汪洋在五楼,苏小东在二楼。苏小东把东西稍微整理了下,就往床上趴。动也不动。像《行尸走肉》里面的行尸。
晚饭也没有吃。汪洋下来找了他两遍,看他都在床上躺着,就再也没有来了。苏小东就这么一直地在床上躺着。
深夜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关的窗。关剩了一条缝,风从缝隙中传进来的声音像鬼哭狼嚎一样。有点阴森。走廊偶尔传来踢踢踏踏拖鞋拍在在地板上的声音。
睡了一天的苏小东睡不着,猛往墙那边缩着。
一直到快天亮,学校隔壁的村子里的公鸡扯着嗓子啼叫的时候,苏小东才朦朦胧胧地睡着了。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程绘一直没有电话进来。
苏小东在学校就这么混了几天。直到停课准备考试为止。那天中午,苏小东一早就出去了。上了火车。站了五个小时,腿都麻掉了。可是苏小东都不觉得痛。出了车厢,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里被人挤着出来。
回到了小镇上,那里很多房屋都变了很多。有的翻新了,有的拆掉了。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细细的毛雨,空气一下子就变凉了。苏小东只穿了长袖的衬衫,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却也没往回走。
经过了那间超市,超市已经换了,换成一间卖衣服的店铺。估计是下雨的缘故,街上都冷清得很。里面的店员都缩在柜台后面取暖。苏小东继续往前走。突然,在某个巷子的转角处停滞不前。
前面有渐行渐远的两个墨影在寂寥的街道上嬉闹着。偶尔会看到其中一方转过脸跟对方说话,看着那张被冬天冻红脸了的侧脸,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却透着一股幸福的气息。
突地,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苏小东抽了出来,屏幕里亮着程绘两个字。是程绘的信息。也许是冷的缘故,苏小东抖着手点开了信息,里面的字一字一句地映入了眼里,
“我们分开吧。”
再抬头时,前面的两个墨影渐渐被风吹散,然后融化在浓浓的烟雨中。
江南的烟雨无声无息,似雾似烟,轻柔朦胧,但往往越这样越是寒进了骨子里头。
(卡奇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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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要滚也要带上你一起滚
听我说说话 番外 NO。2 要滚也要带上你一起滚
作者:公子苏寻
苏小东在那里站了好久。久到手脚都冰凉冰凉的。脸被冻麻掉了。衣服也潮湿得厉害。站在那里的苏小东在期待着。期待着模糊不清的街尾会出现些什么。例如,总是以天神下凡的方式出现的程绘。
可是没有,一直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苏小东回到了家里。可是出来的时候,别说衣服,就连进家门的钥匙也没有带。苏小东只能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等天亮。这时候,没有钱回去,也没有钥匙进家门。他这是名副其实的倒霉到家。
天色越来越暗。隔壁大爷的狗铨在了巷子里,偶尔一两声的犬吠从幽静的巷子里面传出来,有点寂寥。
埋在膝盖上的脑袋突然一重,苏小东身子一僵,猛地抬头。背对着昏黄色路灯的身影有些陌生,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是谁。
“谁呀?”
苏小东想站起来,可是被对方按着肩膀用力地按了下去。“苏小东?”
终于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是住在隔壁的大爷。
大爷的房子很老旧,近几年周围的房屋都盖起了新的,唯独这个大爷的房屋一直保持着十几年来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随着时间的磨洗,黑瓦白墙的房子越来越残旧。灯泡掉在屋顶的木梁上,风一吹进来灯光随着灯泡的摇摆摇摇曳曳地散落在昏暗的屋子里。
苏小东裹着大爷给他的棉被,坐在木凳上听大爷边收拾东西边唠唠叨叨的,“你说你是不是没带脑子出门的,没带钥匙,又没带钱,就连下雨了找个地方躲一下也不知道,我那老伴——”
突地大爷停顿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外面的狗在叫的声音。苏小东露出在棉被外的两只眼睛看着大爷的微微驼着的背影,等着他后面的话。
大爷坐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我那老伴以前总是这样说我,我老嫌她唠叨,想不到一眨眼,她这么快就去了,也没等等我——”
那天晚上,苏小东在大爷模模糊糊地声音里睡着了。睡得昏天暗地。第二天,拿着手机拨通程绘的电话,拨了好几次都是关机的。最后,还是那大爷看不过去,一手塞了些钱给苏小东回去。苏小东把连连道谢,说他很快就寒假了,他会回来还的。大爷一摆手把苏小东赶上了火车。
回到了H市,苏小东第一时间就跑回了程绘的公寓,可是楼下的保安告诉他,公寓昨天已经卖掉了。
苏小东一回宿舍就往床上爬。被子死死地蒙着脑袋。睡死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眼皮又沉又重,开了条缝,一开嗓子发现声音沙哑得陌生,“什么事?”
下面的人看苏小东终于醒了,推着他的手臂,“快下来,外面有人找!”
苏小东听到有人找,迷迷糊糊地裹着被子拖着沉重地身子下了床。在棉被里伸了只手出来打开门。长长的走廊里很暗很暗,只有两边尽头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门口外面站了一个人,身影挺拔修长。
那人看着垂眉看着苏小东顶着个劳改犯似的脑袋,轻轻的一句,“我回来了。”
苏小东感受着那人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凉凉的。跟以前一模一样。身体却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啪!”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昏暗的走廊里。
苏小东用力打开了按在脑袋上的手。仰起头,狠狠地瞪着程绘。声音嘶声力竭,“滚!你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话音在走廊里回荡着,霎时整条走廊沸腾了起来,接二连三的开门声,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吹口哨的声音。宿舍里的男生都跑到门外,看着苏小东跟程绘两人。带着一张准备看戏的脸。程绘连眼都没眨一下,向前逼近了一步,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苏小东用行动表达他的语言,想也没想,抡起拳头使足劲头一拳挥向了程绘。程绘却轻而易举地捉住了苏小东的手,用力地压在了墙上。低头看着苏小东的眼睛,道,“要滚也要带上你一起滚。”
程绘的声音很沉很沉,像要吹眠苏小东一样。可是里面的语气笃定得让人颤抖。
苏小东蒙了。程绘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脑里重复着,像回音一样。可是,如果是这样,那条信息又是怎么回事。苏小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加上刚刚使了劲儿,头越来越重,整个世界变得浑浊不清,天旋地转。
程绘看苏小东突然没了动静,垂眉看了眼苏小东,只见苏小东异常通红的脸颊。心里一沉,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烫手得厉害。想也没想,迅速横抱起了苏小东,两步作一步向外跑。步伐急而不乱。
苏小东张开了嘴巴,想说些什么。程绘看也没看苏小东,道,“闭嘴。”
苏小东听着这句熟悉的台词,看着程绘好看的下巴,竟然发起了呆。似乎很久以前也有过这么一个情节吧。风很冷,程绘的体温却很暖很暖。
“cut!”
汪洋雀跃的声音从程绘身后传了过来。而程绘在汪洋的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放开了怀里的苏小东。幸亏苏小东熟知程绘的脾性,不然肯定是屁股落地。捉着程绘的衣服,在程绘放手的前一刻就做好了跳下来的准备。
汪洋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高兴得不得了,搭着苏小东的肩,“太好了!演得太入戏了!简直像真的一样!”
程绘宠辱不惊,冷冷地打开了汪洋搭在苏小东肩上的手。转头对苏小东道,“回家。”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梯。苏小东连连对汪洋说抱歉,幸亏汪洋因为片子拍得成功而高兴得不得了,摆摆手,示意不介意。这苏小东才急急忙忙地追上程绘。
程绘走得不快,苏小东下了楼就看到程绘的背影。追了上去,也不敢伸手拉程绘的衣服。就那么小心翼翼地跟在程绘身后。
时间回溯到上一个星期。
学校的新宿舍建好了,新宿舍价钱自然是贵。校方那边担心到时新生嫌贵不愿意住。于是,搞了个宣传比赛吸引人。整部片子里面三分真,七分戏。例如,汪洋跟他的小女朋友分了,楼下妇人的女儿老公搞外遇。
也正正因为汪洋分手了,才激发了他要参加比赛的动力。刚好那天有人在学校派比赛宣传单,汪洋拿起来一看,一手扯着苏小东,声音铿锵有力,
“咱们就搞这个!让那婆娘知道,甩我就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损失!”
于是,苏小东蒙头蒙脑地就加入了汪洋的团队中。
汪洋知道苏小东认识程绘,觉得以程绘那张脸肯定是个大卖点。每天轰炸苏小东,要苏小东回去劝程绘加入他们。苏小东受汪洋教唆,一看到程绘就跟他说这事。程绘不为所动。
汪洋他们无奈,时间也是紧凑,最后只好找来了苏小东去当男主角。那天中午,汪洋打电话进来,苏小东刚好上了厕所,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在厅子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