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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太多两个人共同的回忆,顾汐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喜欢他,香山微笑着回应,两个人在工厂里的无人角落甜蜜亲吻,在出租屋拥抱着睡一整夜。
顾汐不能再想。以前习惯麻痹,用香山的失误催眠自己,它堵住堤坝的缺口,但始终抵挡不过来势汹汹的洪水,心房被冲破,爱意开始绵延不绝。
现在没有任何阻碍,这种痛苦几乎让顾汐窒息。他喜欢香山,在他那里受一分伤,就有十分痛。
作者有话要说:默念这不是虐不是虐,只是一点小波折~~感情的催化剂什么的~~
很快就会甜蜜,各种甜蜜~~
81、远方
顾汐是坐火车南下的,又是一年春运热潮。他和香山当年连坐了13个小时的火车,所以这一次,他特意选择了绿皮车,好像车上每一处都有香山的影子。
拥挤的车厢内,天南海北的人侃侃而谈,顾汐坐在靠窗的位置,夜间12点上的车,第二天中午就能到了。
凌晨时分,车厢内才渐渐安静下来,三五个打牌的人也放低了声音,席地而坐等待回家的人都闭上了眼,半梦半醒。
身边的大叔避开过道上的人,小心翼翼往前走,给泡面倒满了热水之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回来。
“年轻人,你也是回家探亲?”
顾汐睡不着,窗外黑乎乎一片,他的视线飘到很远的地方,又被拉回来。
“一年到头,总该回趟家的。”
顾汐听了,只是习惯性笑了笑。
“对了,没见你爱人,一个人回去?”
顾汐想了想,摇头:
“我去找他,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下了火车,顾汐才发现,他对这个将近二十年没来过的地方并不熟悉。出了站台,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又怎么能笃定香山一定会在这里,跟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呢。
可他就那么毅然决然坐上了火车,没有一点多余的思虑。
有时候顾汐觉得,香山离他很远,他见不到摸不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有时候又觉得,他离自己其实很近,呼吸之间,似乎就能感觉到他。
到了年关,这个南方的省会城市异常忙碌,行人神色匆匆,偶尔有人说话,操着他一知半解的当地方言。
顾汐找了一家小饭馆,坐下点了一碗牛肉面,热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生活节奏似乎比较慢,老板在跟熟客聊天,顺便问顾汐:
“听你口音是北方人。”
顾汐笑道:
“我过来找人,找到了就一起回去过年。”
老板摇头:
“在外面漂泊,都挺不容易的,我给你加点汤。”说完舀了一勺高汤,给顾汐添上。
顾汐谢过他,吃完了面,身上开始暖和,又踏上征程。
他想,香山一定在这个城市某个角落。
一路打听,他去了当年两个人实习的工厂,这是国企下面的分厂,规模比以前更大。
其实顾汐也有子公司在这里,但是他谁都没说,就连何平都不知道老板的行踪。
他想一个人静静地去找香山。顾汐心里最初的焦躁已经烟消云散,似乎这种逃避和追寻也成了情趣,他想踏遍这座城市,慢慢把香山找出来。顾汐有一种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他在工厂的保卫处打听,最近并没有生人进来。
临近春节,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顾汐一个外地人走在街上,显得格格不入。
他又去了当年暂住的出租屋,这里临近市中心,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中,反而迟迟没有拆迁。
屋主当时还是个中年人,现在已经六十出头了,小孙子跟在他脚边,看到生人,立刻瑟缩到爷爷身后。
“你说楼上那间屋?我已经有十年不租了,用来堆杂货。不行了,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天就漏水,不能租给别人,只好自己家用。”
顾汐抬头看了看,小屋上绕满了绿藤萝,到了夏天该是一处独特的风景,凉爽宜人。
虽然墙身斑驳,但也不至于像屋主说的那样,修葺不成只能堆放杂物。
顾汐没有了目标,信步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这些地方也许作为城市特色,被保留了下来,但是终归跟以前不大一样。
他甚至找不到第一次跟香山牵手的那条街,印象中就在这附近。
那天下了密密的雨,香山穿得少,两个人都没带伞,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时候,不免淋了一身雨。顾汐问他:
“你冷不冷?”
没等他回答,就握住香山的手,冰凉凉的。顾汐用手心包裹住,轻轻揉搓,然后低下头呵气。这些事到现在顾汐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是现实中却再难找到当初那条街,还有那个人。
不知不觉走到宋家老宅前,顾汐抬头去看,第一次是惊异,又过二十年,只觉得荒芜。
这是典型的江南旧宅,三进三出,门口本来还有一对石狮子,内里更是雕梁画栋。香山说本来一直从西街延至东面拐角,占地宽广。六几年的时候拆了一部分,才减缩成现在三进三出的简单框架。
宋家搬去北方之后,一直请远亲打理看守这座祖宅,只是不知道它今后的命运如何。
顾汐还记得这里有个靠卖烤番薯为生的大婶,那天雨停了之后,顾汐就冲出去买了两个大番薯,给香山抱在手上取暖。
他找了半天,终于在大宅后头的巷口看到那个番薯摊子,将近二十年,大婶变成了老婆婆。
“婆婆,给我称两个大的。”
老人家耳朵不大好,动作也迟缓,从炉子里挖出两个热滚滚的大番薯,慢慢把袋子撑开,装进去。
顾汐掏出一张整的,塞进老人手里:
“不用找了,收完摊早点回去过年。”
转过身,在小巷尽头隐隐约约看到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左右摇晃了两下,然后不见了。
顾汐快步上前,很快穿过长巷,一人一狗还没有走远,小胖狗尖耳朵竖得直直的,大概几天没洗澡,身上脏了不少,这时候似乎闻到了烤番薯的香味儿,停下脚步走不动路了。
“天天……”
顾汐喊住他们,小家伙不明所以,顿了顿胖身子,然后转身。这是顾汐记忆中,天天第一次对他笑。
小家伙本来无精打采,低着脑袋跟在香山身后,看到顾汐,黑眼珠发亮,仰着脑袋汪汪叫了两声,然后颠颠地去扯香山的裤脚。
其实小胖狗很爱笑,嘴一咧,吐出舌头,微笑的弧度让人也跟着心旷神怡,不过印象中似乎它更爱对顾汐露出尖牙齿。
顾汐也没觉得这个捣蛋鬼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也许就是它把香山一次次带到自己身边的。香山也跟着回头,看样子他离开番薯摊没多久,手里的烤番薯还在冒热气。
顾汐走过去,没有说话,先低头看了看,果然也是两个大的,他抬手,把证明两个人默契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不要告诉我这只是巧合,或者你肚子饿了,碰巧经过那里。”
香山点头:
“嗯,不过我跟天天,刚好能解决掉两个大番薯。”
香山把顾汐带去了他的出租屋,他没有猜错,还是那间屋子,终年缠绕着绿藤萝。
屋主颇为尴尬,只好向顾汐解释:
“那间屋确实好多年没有出租了,这位先生执意要住,只好租给他几天。”
顾汐了然,笑了笑说:
“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个人顺着屋外老旧的铁质楼梯上去,小胖狗胆小,小爪子贴在楼梯踏脚上,生怕踩空了掉下去。
顾汐一把将它拎起来,小家伙像一只兔子,折起耳朵,闭上了眼瑟瑟发抖。
香山安慰似的摸了摸小胖狗的尾巴,跟在后面走。
回去之后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个人一只狗把热番薯分着吃了,小胖狗歪着脑袋看了看香山,又看看顾汐,然后满足地抱着肚子躺在主人脚边。
顾汐习惯性地伸出手,把香山双手包在手心里:
“冷吗?”
香山把手贴在顾汐脸上,反过来温暖他:
“不冷。”
顾汐顺势把他抱在怀里,头靠在香山肩膀上,这时候声音才有些控制不住:
“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香山心里并不好过,他不会掩饰,只好不说话。
“我去了很多地方找你,我怕你走远了就不回来。你不肯要我了,怎么办?”
天天的尖耳朵动了动,然后垂下来,似乎也为顾汐感到失落。
香山轻轻拍了他的背,一直在无声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预感,你就在这里。我坐了一夜火车,然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但是这座城市那么大,能遇到你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等到顾汐心情平复一些,香山才让他坐下说话。
“一开始,师父让我过来看一批新机器,是他老同学研制的。这本来是公事,但是……”
“那天你去见宋豫,他跟你说了什么?”顾汐已经猜到,八成跟香山去探监有关。
他也记得,某天夜里,香山做了噩梦,将他的手甩开,一头冷汗,自己抱着小胖狗慢慢恢复的情景。
“你有很多事放不下,所以就不告而别?”
香山摇头:
“我只是想利用这几天理清思绪。”他握住顾汐的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顾汐知道这几年发生的种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释怀,他轻叹一口气:
“算了,我累了,我们早点休息。”
82、敞开心扉
两个人爬上床,反而说了很多话。
研究所的宿舍再简陋,至少还有点取暖措施,南方的冬天湿冷,这屋子是搭在阳台上的,风呼啸而过,香山直往顾汐怀里钻。
顾汐把被子都塞好了,紧紧抱住香山,问他:
“怕冷还要一个人来,非得住这么个地方?”
香山枕在他肩上,把那天宋豫对他说的话,都告诉了顾汐。
“我以为自己疏忽,才让他有机可乘,没想到整件事根本因我而起。”香山咬住被角,他每次一难过,就会这么做。
大天天摇晃着胖身子爬上床,趴在两个人脚边,缩成毛茸茸的一团。
顾汐把被角从香山嘴里扯出来,蹭了蹭他的头发:
“他对你存的什么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一点都不奇怪。”说完又亲亲他的耳朵:
“还有这几年的事,你也不能完全释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在一起,难怪你逃出来。”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过半天顾汐忽然哑着嗓子:
“香山……”
“嗯?”
“是我不好……”顾汐把头埋在他肩颈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那么自然,顾汐把从不示与外人的脆弱彻底展现在他面前,香山反而笑了:
“我只是出来走走,年前把机器检测完了就回去,不过暂时不想告诉你,免得扰人清静。”说完温柔地抹了抹顾汐的眼睛:
“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顾汐把他的腰扣得更紧:
“我不是为这个,是为你那几年……”
香山愣住,他缓缓闭上眼睛,他跟顾汐彼此互相亏欠,注定要用尽余生来还了。
这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