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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其他的侵略者,她们有足够的空间和富饶土地来生长繁殖,想必花园的主人对蔷薇有特殊喜爱,以致于她放任她们野蛮的做法。
花心的注意力很快被一抹红色捕捉。女人有极长的浓密的秀发,玫红色,整个儿盖住她的娇躯,她只围了条短裙遮挡私密部位,玲珑有致的身躯在玫红色里若隐若现。她的脸淡淡挂着温馨的笑容,手里摘有一株才生长花骨朵的蔷薇。
若说是条美人鱼,她真有稀释容颜和出尘的气质。
然而当她转过脸看向这头,琉璃色的眼里刹那间爬满忧伤,她静静地注视——花心发誓这女人是在注视他——里面有悲悯和怜惜。
当花心向上以四十五度斜视黑影,突然撞上了一双黑沉的眼睛。对方在打量他!
完全没有感情!花心止不住牙关打颤。听到“咔嘣咔嘣”的打颤声,他忽然感到一丝可笑。光想想一颗脑袋离了身体还可以用牙关打颤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害怕的心理,就已经够有滑稽了——又不是科幻片!
“他是你哥哥。”女人的手抚上黑影的脸部,温柔又哀伤地诉说,“不管如何都希望你们携手度过漫长的生命。可以的话,仍期待有一日,看见你们跌跌撞撞地来到我的怀抱。真忘了你们的亲情?”
花心见到黑沉的眼睛慢慢离开,然后顺应女人的呼唤看向她。
这个梦一点都不吉利,连同之前的一个。像所有清醒的梦中人一样,花心已经意识到了周围一切的虚假。他开始闭上眼,拒绝接受来自周方的刺激。
花心立马想到了花凌。既然不爱朱妮,又偏选了朱妮。
花心不明白花凌怎么就可以向生活这般妥协。但或许花凌更不想接受的是自己的弟弟,没有人愿意背负丑陋的骂名,况且花凌对他没有感情,花心难过地想象花凌俊美的脸庞,以及哪一天——当真正被花凌爱着的女孩出现的一天——花凌属于别人时……他们已形同陌路。
有什么刺穿他的神经,花心意识到自己被女人抱于怀中,那头玫红色长发轻拂过他的面颊,淡雅的香味,让人联想到初冬白雪上的红梅。
“你是个体贴的孩子。”她说,“原谅你弟弟的所作所为。他只是想守护那一方净土。”
“母亲打算牺牲自己?”
花心惊悚地听到自己如是讲道,“他已经背叛了我们血族,从他加入血猎的一刻就与我们为敌,即使这样,母亲还要我原谅他?就算我的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人比你更体贴。你有一颗善良的心,这颗善心不光使你懂得喜怒哀乐,还要你懂得——面对一切悲伤或快乐,都要泰然对待的——宽恕。现在你只需要宽容的勇气。”
“我可以原谅他对我做的一切,然而您……他难道就不顾念母子之情!我的心比之火焚之刑,又如何?您不该为难我。”
“我的孩子……”
飘渺的声线悠扬传入耳中。她的身躯化作尘埃,随风而逝,那一刻,花心的眼泪不自觉淌满整张脸——就算他自身,作为花心的个体正麻痹着嘴角面无表情。
“您真的以为这对他有效?”
威尔特洛纳看眼焦躁不安的达芙妮,视线又掠向床上的人。没错,他不知道。但这不意味着他要同达芙妮一般叽喳个不休。事实上达芙妮的不安已经使威尔特洛纳失去了原有的耐心。床上的人要是不能如期……
“他怎么会是凯尔比?莫斯说过他连基本的能力都不足,而且他的脸和凯尔比的差了好大截。您说,要是真的凯尔比醒来忘了我们,而我们却因为这张脸不认识他,就是说最终还是错过了。多令人伤心的结果,我们已经追寻凯尔比数个百年,却渺无音讯……”
“那就继续旅程。”威尔特洛纳压低帽沿,“继续旅程总不会错的。”不能醒来,抑或真的不是莫斯预言的。那就旅行吧。总会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存在,一定会找到凯尔比。
“但,但莫斯说过他有极大的可能性。您会不会为了他而停下来确认?”
“就看他的表现。”
“莫斯说他很讨厌、讨厌我们的存在。还说他很大可能性会否认自己是凯尔比。为什么要和萨尔伊丝……”达芙妮惊险于自己的心直口快,待她去察看威尔特洛纳的脸色,果真对方阴霾的脸上有一双快喷火的眼睛。
懊恼地皱鼻子,手绢儿被她紧紧绞在手心。达芙妮心说该快快转移话题,不然威尔特洛纳又要百年不跟她讲话。他就是有这个能耐!闷葫芦!
“莫斯说是失恋从家里跑出来的,跟凯尔比很像呐。即使是人类了,还一样喜欢拒绝了他呢。”
达芙妮呵呵地同威尔特洛纳笑说,“要是我们为他准备一名新娘,他会高兴吗?至少会从失恋里走出来吧?就像萨尔伊丝曾经做的,丹弗立斯可是位大美人呢……”
糟糕!眼见他沉郁晦涩的脸上明显气恼,她小步靠近床畔。达芙妮暗自祈祷女王的福佑降临。
威尔特洛纳尤其讨厌“萨尔伊丝”四个字,从很久很久以前,对“萨尔伊丝”就生出了仇恨和几分——达芙妮确定是——恐惧!这仇恨有因为家园的失去,有因为主人的失去,有因为他的那份爱的失去,更多的是不愿触及回忆里的美好。
美好的曾经现在好比利剑,一刀一刀剐下他的心头肉,而那丑恶的一部分,他则恐惧地排斥。
达芙妮明白威尔特洛纳日复一日追寻凯尔比背后的信念——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所有。而这信念使他与周围孤立,他亦从中得到心灵上的安宁。
“确定是凯尔比后就去旅行吧。”她紧张的手心垂在身侧,脸微微仰起,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说,“就去我们去过的地方。到时候一定要让凯尔比大吃一惊。‘噢!居然这么宏伟的建筑都让你们捷足先登,不行,我一定要找个更壮观更漂亮的,让你们也大为叹止!等着吧!’他然后就会带上我们寻找别的景区和古遗迹,嘿嘿,事实上我们已经全走过了,但凯尔比怎么会知道呢?”
快有点反应!不要总板着脸一脸怒容的样子,来吧!就像小宝贝不高兴地又闹又哭也行,拜托不要……不要把她拒之心门外。达芙妮哀求地望向威尔特洛纳,“您在生我的气?对不起。可我对天起誓,我绝不是故意要触碰您的伤心事。我知道您不喜欢有谁提起‘他’,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讲出来了,可没有恶意。”
床上的人梦呓。“萨尔伊丝……”
不像是威尔特洛纳僵直身子仿佛一只病危的老狗在死神手里任人摆布,达芙妮瞪得浑圆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小手因为她内心的激动再度绞紧手绢。
“嘿!”她兴奋地同他说,“听见没?萨尔伊丝。是萨尔伊丝!他果然是……”
果然是什么就接不下去了,达芙妮笨拙地拉上威尔特洛纳的手,语气低柔,“您还好吗?这里有我在看顾,不如您先回房休息。一旦有新消息我立马就向您报告。”
他的肌肉在她手中绷紧。这是非常大的火气,他在极力忍耐住不发脾气。
“看着他。”威尔特洛纳冰冷的口气,随后拿开达芙妮的手。离开这间房时他并没有看一眼床上的人。显然一贯有骑士精神的特洛纳深受自我情绪的影响,已变成一个普通人,在气火。
萨尔伊丝。黑影的名字。花心的脑袋里有这么条讯息出现,竟还有讯息关于他“自己”。
凯尔比,是他现在或者这个脑袋的名字。而花心觉得他已被一分为二,如同他的身体分成了上下两截,他的记忆也分成了“凯尔比”和“花心”。
凯尔比斯文德森,与萨尔伊丝斯文德森,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凯尔比忠诚于血族,萨尔伊丝则偏爱孱弱的人类,但这没有使两兄弟的关系发生冲突,他们依旧为对方考虑,尽管萨尔伊丝有时会为了保护人类而杀死几个血族成员,可没有责备他。
花心茫然地接受潜意识中的感受。他为萨尔伊丝自豪,当他们打败血猎头领“眼镜蛇”时;他为萨尔伊丝愤怒,当对方毫无情念地残杀血族成员;而更痛彻心扉的,是萨尔伊丝已然不顾手足之情将他斩杀……
萨尔伊丝,当心中念念不忘这个名字,似乎身体中还有另一人已占有他的内心,令他不断在回味这个“萨尔伊丝”带给他的黑暗和恐惧中战栗。
梦醒时分的感觉尤为真实。
花心看到数个片段从眼前闪现,继而消失,全是“凯尔比”的记忆片段。至于是否要为被自己手足杀害的凯尔比流露些许同情和怜悯,这时花心才发现房里多了个女人。
“终于醒了呢。”对方松一口气地垮下肩,圆圆的镜片在圆圆的脸上,衬着一双圆圆的眼睛。
她可爱地眯起眼成弯月状,声音糯软,“我是达芙妮,凯尔比的侍女达芙妮。威尔特洛纳刚才不舒服回房休息了,不过我想你现在不一定想见他。他脾气近来不大好。就好像内分失调的妇女,总阴沉着脸谁也不爱搭理的样子。要是看到一脸严肃又不开口讲一句话,全身笼罩‘别过了,走开!’的气息,那肯定就是威尔特洛纳。沉默的威尔特洛纳。”
“嘿!想起自己是凯尔比了吗?”她拍上他的脸,“还想不起来吗?刚才你讲梦话时提到萨尔伊丝,当然,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名字就不自在。嗯……你不要光看着我,老不讲话的时候你的表情挺唬人的。”
花心瞥眼四周,还是刚才的房间。
难道这个一身前卫打扮的女人——巨乳、丰臀、职业文秘的西衬裙、西衬衣,打过发蜡似的要闪瞎人眼的直发——就是瓷骨里的男人换装后的形象?
“别开玩笑了!”
他看她两道纤细的眉呈八字形往下拉伸,丰润的嘴唇撅得老高,应该在生他的气。
“达芙妮是女人!”她拉高嗓门在他耳边叫道,“才不是什么男人!你明明是故意的!”
“你们把我掳来这里,不管我的意志,我可以不追究。但请尊重我。你们不是法西斯。”
“可你是我们的凯尔比。”
“凯尔比?你们的凯尔比早入土了八百年。”花心从床上坐起。心里总有声音在迷惑他!
“我是花心!别说我是你们的同类。我不是畏惧阳光的胆小鬼,更不需要吸食罪恶之人的血来苟延残喘。你应该能张大眼睛看清,面前这个失意的男人,仅是一个人类。”
达芙妮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讲话。她想起莫斯当年说的话,他说凯尔比醒来或许会忘了一切,有可能变成普通的人类——这就是他们在茫茫人海中搜索“人类”而苦苦没有结果的最大原因。血族与人类缺少共鸣,一旦凯尔比以人类的血肉之体出现,他们就算擦肩而过也不会发觉。
可莫斯在凯尔比离去前的一卦中占出,凯尔比与萨尔伊丝注定有一场生死对决,这将决定血族的存亡。
“时间不多了。”她凝望这张不失帅气的脸,轻声说,“我希望你已经想起了一切。”
“不要做多余的事。”
“你的抗拒改变不了事实。既然是凯尔比,就请背负起凯尔比的责任。我们需要你。”
“你们想我做什么?毁灭人类?做你们手中的傀儡、一个杀人武器?为什么你们不站在我的立场想想,我只要求宁静、平和的生活。”
“你没机会享受平静!只要你是凯尔比。萨尔伊丝即将回来,他不会放过你,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