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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校园后进入高速。沉默的人目视前方。
时有雨滴击落在车身上,天边阴沉灰蒙。这场雨来得突然。
花凌带花心回到家中时,柳颜正翘着尾指给自己的指甲涂上鲜亮的灿黄色甲油,听到开门声她忙抬头,就见花心被花凌扶进屋。
柳颜问花凌:“他怎么了?”
花凌不大兴趣的目光自柳颜脸上扫到桌面上放满的指甲油瓶子,继而扶花心上楼,不予作答。
“喂!凌哥哥……”
他果断把臂弯中的人带入房内。门锁上,他放花心躺在床上。
单薄的身子,与宽大的床铺相比之下只衬出花心的瘦弱,以及一脸苍白的面色令人担忧。
花凌坐在床边,指节轻抚花心眉眼。俊朗阳光的面庞因为内心的忧郁多了份沉稳,然而稍是急躁下的表情却多带有令人在意的委屈。
“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他轻声喟叹。
时光静好,暗沉的目光中有柔和闪现,少了冷硬的亲近。
要是花心此时睁开眼,就能看到花凌内心的柔弱于此刻绽放,又或许更陷入爱情追逐的沼泽不可自拔。
事实却是花凌迅速调整了面容,将星点柔情从目中抹去。
又是一派扰人的云淡风轻。
淡色荧光缓缓出现在白净的掌心,犹如小刺猬状的光源出乎意外的柔软。手掌接近花心的额头,光源便自发地化为线缕游曳而入脑部。
花心听到鸟类的翅膀扑腾声。感觉像是乌鸦之类的飞禽,但意识深海嗅到泥土清新味。
“感觉是在下雨。”他暗语。
睁眼一看乌黑的处境,连日来身体的疲倦被舒适取代。
似乎一觉醒来,世界全在眼中美好起来。不再有窃窃私语强行钻入脑中,不再有抽象的黑影连续成画册展现在眼前。
指腹接触到柔软细滑的缎面,清爽的草木气息环绕在鼻息之间。枕头上有自己熟悉的马尾辫,手指触向墙面……
“叭!”
灯光照亮房间。
这是他的房间。花心难以接受地僵直半个身子,想不通他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会出现在家中只有一个可能性。自觉荒唐,但花心强行抑制的激动里冒出一丝喜悦,流露在他的唇角,牵出一个幸福的弧度。
“既然爱情不可能,就建立一份深厚、不可斩断的兄弟亲情。”
“就算入地府,我依然是你弟弟。”
花心躺回床上,许多未见的欢愉占满整张脸。
谁也说不清世事难料背后带来的措手不及会把人搞得多糟糕。大概真正体会的人会说“曾经那绝望的年岁里……”,或是“幸好我当年坚持了……”,他们都是在感慨过去和感激现今。然而未曾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们的历程只是一个开端点。谁也说不清即将展现的是何面目。是如何伤透人心。
花心等到心情平静时走出卧房,他敲花凌的房门。
“在吗?”在敲过两声房门后他问,心情是异常放松。
花凌开门时花心下意识笑了。
花心说:“是花哥把我带回家的吗?”
“嗯。”
“虽说道歉来得迟了,但,”花心大胆上前一步楼上花凌的腰,脸埋在花凌的颈间,些微低柔的口吻说道,“花哥会原谅我的,对吧?我知道自己很冲动。很多想法子也不够成熟。我知道既然长大了就应该在责任面前有担当。”
他主动离开温暖的身躯,目露自惭和愧疚,“朱妮的事是我不对,和花妈冲撞是我不对。不管花爸的想法就要出门不回家也是我不对。对花哥讲莫名其妙的话还是我不对。可我当时心里烦躁,酒喝多后又急切不得发泄,所以才胡乱之下说了朱妮的事。”
“花哥,对不起。会说那些话纯粹是出于无能的弟弟对完美全能的哥哥的妒忌和内心的发泄。我承认这段日子脑子里总装着不正经的事,我没想到事情后果,以为发生了大不了就走人。对不起,我总想到自己。”
花凌脸上架一副蓝紫色的眼镜,薄薄的镜片把花心想要细究花凌的情感变化阻拦住。只够花心看到花凌深邃的眼窝。俊美如常,淡漠着。
比起穿透他将思路邀放远方。花心安慰自己,现在还是挺满意花凌将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即使不明白在花凌心中的真实想法是否与目前的谈话搭上线,但表面功夫,已经让他信服花凌有在耐心听讲。
“花哥说过我们是兄弟。我以为花哥会永远把我放在心里,关心我这个弟弟,对吗?”
“是,我们是兄弟。无人能改变。”
“虽然花哥这样说是在乎我。可从小到大花哥大都没时间和我一起玩。一边是自己暗暗仰慕的哥哥总让家长和老师们夸赞,一边又嫉妒着让自己望尘莫及的才华全是被哥哥拥有。以致花哥不大表达情感的状态下让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花哥的包袱和厌恶的累赘。所以我才不敢在花哥面前任性地提出心里的渴望,所以才助长了妒忌来挑战花哥。”
“你比谁都重要。”
呵呵,花心奇怪于自己的稳重,他竟然在花凌说出“你比谁都重要”的话后没有喜极而泣,也没有愤怒咆哮。心底有条细流涓涓而过,很温暖。是不敢奢望的情爱后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惜,舌尖的苦意侵染口腔,很涩、极苦。
“花哥去旅行吧,和我一起。”
花心听到自己用请求的语气同花凌说道,“从来没和花哥一起出门游玩。正好促进兄弟感情。”
“以后会更忙的。”他紧追一句,仿佛要预见拒绝似的忙摆出讨好的笑脸,又说,“是花哥补偿我哦。我也是在表现对花哥的爱呀。”
花凌问:“想去哪里?”
“最漂亮的山景,视野绝佳,可以看到葱郁的树林覆满整座山,满眼的绿。从断臂绝崖往下看是一大片白云缭乱,会有风吹乱发丝。抬头瞭望,既没有令人望而生畏的险峰,也没有壮观到吓人的云海翻腾。我喜欢白云缭乱下方的浓郁的绿衣。飘飘然的感觉绝对像是神仙在飞渡高山。”
花凌不做声。花心咧开嘴笑得无声。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爬山,往上爬太费体力,不如就去……花哥决定吧。”
“峨眉山。”
“好。”
“峨眉山好?”柳颜抱着手机从花心身后的廊道上出现,“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她指自己左耳里塞的耳机,“才上来就听到的少得可怜的谈话内容。我好想知道啊。凌哥哥决定和花心去峨眉山吗?不然是出差的凌哥哥要带花心去峨眉山一道游玩?难道花心是去峨眉山执行秘密任务?”
提出以上假设的人满是好奇和热情地盯住花心,让后者不动声色地扭动小幅度的眼睛视角,不去看那张樱桃小嘴语速超快胜似机关枪地扫射他的视网膜、轰击他的视神经。
不过柳颜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花心的疑惑很快地脱口而出,问道: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同时两眼瞪大。
☆、15——01
心情放松时吸纳的感情,既明亮又温暖。
不再是冗长的埋怨,而是源自内心的感激。为这一切。——花心。
一个阴谋的形成需要时间,我们要做的,即在有限的时间中寻找蛛丝马迹,最后,将阴谋粉碎。——花凌。
柳颜俏皮地朝花心挤了个“不告诉你”的眼神,鲜黄的指甲尖顶住下颔,脸蛋偏侧看向花凌。
“玩够了就回家。”花凌开口。
“想要多了解凌哥哥的生活才来的。谁让妈妈没劝说成功凌哥哥。”柳颜觑眼好奇脸色的花心,继续,“让我来打探凌哥哥的状况也是妈妈想的,毕竟一家人嘛,总是要想了解对方的。偏偏凌哥哥冷淡得让人没辙。”
花凌一身休闲服依然不敢让人轻易接近。倒不是越雷池一步即死,而是潜藏于人心的对于美好的极为渴望,矛盾地表现了望而却步。少女以此认为自己羞怯,继而不敢上前搭讪。
诚如大多数女性,不论是自卑,还是寄希望于对方主动前来搭讪的自负,她们都不会与花凌发生纠葛。然而另有图谋的不计。朱妮隐忍,为寻找反击最佳时机。柳颜率性,为亲情考虑。她们俩都势必与花凌牵扯上。
花心觉得自己需要寻找个兴趣爱好,好比尴尬境地时可供他消遣时光。例如此时。
“花哥,跟她是什么关系?”他强调面部表情自然后问道。
“学妹。”
花心的失望不言而喻。看到花凌将视线放在柳颜处,后者正不高兴地撅了唇一副要质问的模样,却只是这种程度的无声控告。
秘案组早是成立十多个年头的警署内部的缉查组织,成员均是素质优良,技术优越的警员——最初入秘案组的选择标准。(不排除进入组织后的个人性情改变。)秘案组分为情报组、行动组、特辑组、行政组四大部分,是较今情报量较大而真实可靠、办事效率高而颇有享誉的缉凶组织。
杨立直,从进入秘案组就兢兢业业、保持一副热心肠的秘案组的杨组长,不光在待人处事上有令人敬佩的真性情,其铁血作风和公正秉性亦深入人心为人信服。
手上是上局发下的罢职令,杨立直眉头紧缠在一起,脚下生风。
行动组的警员大都抓住一两张纸从这头跑向另头,或是堆在计算机跟前的几颗脑袋正嘀咕些案件内容,又或是两耳朵夹着不同部的座机急切向人诉说,偶尔有警员穿上风衣火烧火燎地边喊“就来,等三分钟!”可就在经过同样一脸急切的杨立直时,警员们会略微落低目光、快速而清晰地喊上一声“杨组!”才夺门而去。
行动组长还在与人通话,杨立直就已经站在办公桌一边将罢职令扔在了钱海南面前。
“嗯。好。”钱海南瞥眼杨立直,见到罢职令也不惊不怪,依然手持话筒说道:“会与他处好关系,放心。”
“既然是上级发下的罢职通告,我想我没有多余的意见。”
“多虑了。好。会积极配合。”
“杨组长?在。似乎是想来交流一下意见。”钱海南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视线掠向上方怒容满面的杨立直。
“放心,这事既成定局。对,我也不认为利哥的办事手段值得全体警员学习……”
杨立直手上的座机被从桌上扯下,电话线断在桌口处的衔接点,他胸膛起伏,两手捧紧了座机,俨然动怒非常。
钱海南“嗤”地笑开,慢慢从宽大的椅子里站起,肥大的肚腩不影响他的行动,横肉满颊不影响外观,他圆溜的小眼睛乌黑有光,闪烁狡黠。
这两人至少相差十载。杨立直虽四十有二,却有张三十八几的有力面孔,成熟而稳重的男人。钱海南则细白皮肤,圆胖子的身形却有二十七八的年轻气息。没人会把一个笑面虎和黑面包公放一块联想,然而钱海南的确是杨立直带大的,确切说,他们更有过热恋的疯狂时代。
但如今追踪不到属于他们的甜蜜的恋情。
钱海南拾起罢职令的时候注意到他的满面春风令现在不苟言笑的杨组长面色颇黑,于是“嘿嘿”两声拿近了罢职令细看。
黑体字在红底纸张上衬得既大,又令近视的钱海南够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张罢职令。挺正式的。利哥不再是秘案组的一员,我刚才就知道了。可惜,这通电话就是为了通知我做好迎接新行动副组长的准备而提前打来招呼。所以啦,”钱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