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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把教科书卷成长柱状支住自己的脑袋,对于孙莘的话他没注意。
淡色的眼珠细细观察位于第一排正中间的背影。
朱妮亮直的长发染成了白金色,不是全篇幅的耀眼的灿亮,而是连同发根在内掺杂有不规则的黑色,很像外国大牌的歌星或是影视巨星在发色上会选择的不羁与大气,不失美艳。
长辈眼中朱妮是绝对的乖巧,但朱妮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乖巧。她表现出的傲然让这种乖巧冲击出强烈的反叛和狂放,同时她不矛盾地表现出另一种安静、静谧的个性,这大概就是朱妮最吸引人的魅力之处——可以在大家的赞颂和鲜花中做出原该被摈弃的劣行,而这些叫好的人只晓得拍手鼓掌露出赞赏的表情以此鼓励朱妮继续她的“独立特行”!
看不清她的残忍真相的可悲者。
“乖张。”花心轻声说,“让周围的人不舒坦的邪恶。我讨厌她。”
“讨厌谁?”孙莘抓住花心句末的几个字。
“即使最终会是朱妮成为我的大嫂,可我不想让朱妮得手到轻而易举的地步!”花心转过脸看孙莘,“我要给她制造障碍。很多很多的麻烦。”
“这样算来,她考年级第一的事准我解决了。”
“花凌说会带朱妮去东京订婚。”
“这样看来订婚的地点可是要改变了。”
花心凝神细看孙莘,对方却一脸不在意地看往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法打倒他,孙莘的无谓模样,其实更像是没心没肺,花心暗想。
“你说要是有哪一天,我并不期待这一天出现,但真到这时……我杀了朱妮。”花心瞬间察觉到孙莘的目光尖锐地落在他的脸上。
“你不可能排除掉这种可能。”他试图解释清楚,“你明白我有多讨厌她。向着流星许愿她不曾出现在这个世上。我可以忍受朱妮嫁给花凌,我可以的。可我能忍受她的程度毕竟有限,我是指有那么一天,终于我无法忍受了。”他不再说下去。
孙莘的视线停留了较长一段时间,然后他低沉着嗓子对花心说:“没必要为了这个女人干蠢事。这个女人不值得你把自己毁了。”
“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干蠢事。”花心把脸埋在书本里,轻声说,“就在刚才我说‘即使最终会是朱妮成为我的大嫂’,就这句话刚出口,我就有想要立马跑上前把她杀掉的念头。”
“一句话出口可以容易,可心情总没有那么轻松,我不可能不在意。”他的整个人都处于沮丧之中。
“我其实很在意,很嫉妒。她抢走了太多属于我的东西!以前是,花爸的爱、花妈的爱,花哥的关心;将来是,我的家庭。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你会有。你会有自己的家庭。妻子,女儿,或者一个可爱的儿子,你有属于你们的家。”孙莘严肃的表情有些让人害怕。可花心埋在书卷中的脸并没有看到一张凶恶的脸,甚至没看到孙莘眼中冒出的凶光。
花心只是用低迷而略有苦味的自嘲口吻否定着:
“不会有的。”
沉重的压抑后带着云淡风轻的自甘堕落,也就这一刹那花心忽然产生种就是它了的感觉!有体会到了花凌的“放弃”,在花凌身上总是释放着的那种对所有事物不感兴趣的冷漠现在一下子就能够理解了似的。
原来是……得不到后的无望吗?
花心不了解花凌有没有选择妥协,或是选择让自己沉沦在消极中。他宁愿美好地幻想花凌有足够的勇敢和智慧应付所有的懦弱。
心中又开始迷惑。
如果花凌真的很在意一个人,可花凌怎么一点在曾经的时光中都未表现出来?就算是一点的情绪变化都没有留下让人捕捉的痕迹。
“一个性感的妻子,”孙莘说道,花心抬起头。
“她对你会很忠诚,给你生一大堆可爱的小家伙。你们生活在幸福的令所有人羡慕的家庭里。凡事向好的方面看,花心,不要想其他糟糕烦心的事。”
“谢谢。谢谢你,孙莘。我祝愿你将来的就是这么个美满和睦的家庭。”
“我讨厌孩子!”孙莘皱了下眉。
“但你会有个喜爱孩子的妻子替你照顾好所有的孩子,她会给孩子加倍的爱,来补偿一个父亲对他们的冷漠。”
谁也不会想到花心这时的一句话,竟是十年后的真实写照。而孙莘现在只是沉下脸不满地看着笑得无声且灿烂的花心。
“我不准你干蠢事!”他警告对方,“否则你最在乎的人,我会让他比你现在痛苦万分!”
“你知道?”花心挑衅地笑问。
“作为一名合格的竹马,我当然清楚你的事。”
孙莘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花心收起调笑的心情,他默默暗想孙莘会知道那秘密的几率。似乎知道的可能性不高,然而他不保证自己有没有酒后吐真言的好习惯,所以,花心在心里鄙视自己对孙莘的不够了解。如果平时能多注意一下孙莘现在或许就能判断出这人是不是在撒谎。
孙莘会知道的几率在升高,花心开始不安。
“我怎么可能真拿把刀跑到朱妮面前,大喊一声‘贱人,受死吧!’就真的把朱妮给砍成两半。”花心妥协般转移话题,“蓄意谋杀,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知识分子,你以为我是脑子不开窍的野人?武侠小说看多了的人可不是我。”
“希望你记住今天自己讲的话。”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我会听你的话把它们牢牢记在脑袋里。”
“既然朱妮考年级第一可以得到奖励,你考第一不就可以了?”孙莘拨下前额的发丝说。
“什么意思,是要我考第一盖过朱妮的风头?”
“考第一抢奖励。”孙莘驳斥花心没点到题上的话语。
“什么!”花心惊得一声大叫出口。
幸而这时下课铃声大作。
讲台上原想继续讲课的老师于是在底下这位同学的“不满声”中停下,她犀利的目光在看到花心瞪大眼且布满惊讶神色的脸孔时,顿柔化了些锐利。
颇尴尬地清下嗓子,老师宣布下课。
两人原是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谈话时用的音量也只有两人听到,可花心这一叫唤立马把前排坐着的两同学震得回过了头来。
“花心?”黄精英疑惑地问,“鬼叫什么呢?”
“嘿嘿,我的竹马建议我考年级第一名抢走朱妮同学的风头,我这不是不敢置信的表现嘛。”
黄精英鄙夷的目光在花心脸上锲而不舍地轮回转过了两圈,然后就听黄精英对孙莘说:
“孙莘,我看你今天撞鬼了才说那些话呢。花心?他不考倒数第一就够祈福拜神的了。还差一门耶!我没记错的话校网上有说留级的这码事。”
“人总有松懈的时候,花心认真起来决不会比朱妮同学差。”孙莘表示要相信花心。
“认真?乔维斯有多认真相信你们班也有耳闻,可他最后总是落后一名成为第二。加上李琴手,他们三个可是去年的前三名。孙莘,运气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据我所知花心的运气貌似一直很差。”
“真的很差。”雷榆附和着加入两人的对话,“看好了大家是抄一份试卷的,可小花同志偏偏抄少了10分,最后就因为缺一分挂了这门。哈哈,还有开卷考的那次,书都划上答案给他了!愚蠢的小花同志仍是以令人惊诧的抄写方式挂了科!世纪蠢人啊。”
花心边听边把指骨掰得咯嘣响,心里直憋着气没撒。眼前这两狼狈为奸的室友一而再地在贬损他的英明!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黄精英和雷榆解决掉。
哼哼!心里扭曲地想象这两人的惨样,花心的两只眼珠子在眼眶中迸射出邪恶的精光。
“花心!有人找!”突然门口传来同学的大喊,声音在教室里经久不散。
花心不耐烦地看向门口,不打算起身。
“不去?”雷榆颇开心地问。
“除了你们仨和我这位竹马,这学校还有谁需要我亲自出马?况且这是两个班的共修课。”花心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是个女的?崇拜者?好样啊花心,恭喜你脱离单身流浪汉的行列正式加入2513室‘□’。”雷榆开心地说。
“花心!有人找!”门口的大嗓门还在叫唤。
“让一个女生在门外等着多失礼,花心你就给我滚吧,别磨叽了。”
花心不甘心地看了眼踹他大腿的孙莘,然后愤愤站起身从后门口出去。
前门口,那位同学还在卖力地“吆喝”。
“什么美女让那个土包子这么兴奋?”雷榆兴趣地同孙莘说。土包子自然指的是门口的同学了。
“或许不是美女。”孙莘已经从教室后门看到了那个人,如果没错——
“让土包子兴奋的人是花心的哥哥,花凌。”孙莘给个标准答案来回应雷榆的“莫非是丑女?”这一提问。
☆、2——01
花心才走出教室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花凌,他立马直起身然后又迅速地半弯下腰把裤子上的脚印拍干净,动作之快,待花心直起腰站正时仅在三秒之后。
花凌的脸上有淡淡的笑,很飘渺地留在好看的脸上,只作为一种礼貌的表象。
“怎么会来学校看我?”花心紧张地笑问着。
“毕业照。学校打电话说是拍毕业照的时间在今天。”
花凌比花心大两岁。这间学校在花凌当年,他报考了建筑学。可花凌在大二下半学年突然提出了罢学,花凌要进家族企业,而他成功地在大二下半学年进入公司并从基层职员做起。
当年甚至没与老师联系就离开了校园的花凌,在弟弟花心的眼里依然是很平静的模样。花心不觉得这样的花凌是桀骜不驯的、或者叛逆。
花凌只是表现出了他不再想要校园生活的态度。
虽然做法有些任性。
花凌对花心说过,“那只是浪费时间”,而花凌给予花爸花妈的正式说辞则是——
——“无聊。”
对于有轻微抑制症的花凌,他对想要的东西一直表现得格外冷淡,这种冷淡既让人感到他的逞强又让人体会到其中强势的傲慢。花凌的情感不如常人,随着年龄的渐长也愈来愈让周围的人感到他的孤僻。至少花心曾担心过花凌将来的生活是否会一个人过苦行僧的生活。
真正该担心的其实是花凌的心。
花心一度想弄清楚花凌的想法,可就如同花心不知道花凌究竟把一颗心放在了何处!结果未知!
花心想,当初花凌提出进入公司学习时花妈之所以会同意,而花爸也松了一口气的表现,他们只是在欣慰自己的大儿子总算有了常人的感情。他们大概是想让花凌放松心情。他们是心疼花凌。
他们会料到昨日的一份散工迎来花凌一跃而至副总监的今日成绩?他们以放松孩子心绪为目的的安排结果是适得其反。唯一得到安慰的对于这两位家长大概是自己孩子的才能了。
花心很讨厌花凌的聪慧。究其缘由,花心模糊的记忆已不能再提供准确的信息。那是很久以前残留下来的印象。
初听到离校两年的人还被学校请回参加全班的毕业照拍摄活动,花心对花凌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感。进大学一年多听到关于花凌的事迹一概没有,而今天,这个男人静静地诉说这所学校对他的“格外宠爱”。
这所学校还认可花凌是这里的在学生?很矛盾,不是吗?
“毕业照好了?”花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