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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字眼。”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只是在叛逆期有点小情绪。不要有那种可怕的念头,你说过会代替我照顾他们,不要食言。”
“花哥,我会学你的样找个人替代我的。”花心说得颇有骄傲,“我一定可以做到。”
“为什么这样对我?”花凌的两只手用力地掌在花心的肩膀上,他平淡的脸上有撤不去的哀痛,惯于游离思绪的深色眼睛亦哀痛而又诘责地凝望着对方,“你不懂。我很努力在躲开了。”
“躲开被世人唾弃的命运而选择一条通往光明又满是荆棘苦难的大道。”
“我已经支离破碎。为什么你不懂我的悲伤和绝望?”
“希望只可能是带来更多的噩耗。”
☆、2——03
在市医院观察一天后回到学校,然后在回校的第二天,也就是阴雨蒙蒙的二月末,花凌离开了这座城市离开了这个国家。花心不知道花凌去了哪里,对方既没有告诉他,他也没有问过花家的两位家长。
回想花凌在医院中对他讲的“支离破碎”、“希望和噩耗”、“绝望”等字眼,花心想,他真的如花凌讲的不懂——什么都不懂!他们俩兄弟都知道些对方什么事!可笑花凌那样责问的眼神。花凌的事他只有通过不断地猜想和证实来获得,这个哥哥极少给他了解的机会。
“我是罪恶之源吗?”为什么有种是自己在让花哥痛苦的错觉?
“难道花家是集恶于一体的魔窟?可我怎会有这种体会。”花心喃喃自语。
这周围有什么让花凌避之不及?再次暗想,仍是毫无头绪。不免感叹自己没有顶聪明的头脑。花心收起散落在桌面上的两本书和一支笔,把它们一起塞进背包站起身,这时突然从教室外走入的人令他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周三,晚,外面有小雨,气温很低。
所以在21:20后要是还有一位学生跑进教室自习就够人觉得奇怪了。因而朱妮只可能是特意来找他的了。花心把背包从肩膀上卸下来放回到桌上。
果然!蹬蹬蹬踩着高邦鞋的朱妮直接无视掉教室里的三个人向空调的角落走来。
轻蔑的眼神很容易从朱妮的眼睛里看出来,何况朱妮本身毫不加掩饰地向他撇嘴。够明显表达她对他晚自习行径的不屑了。
“我们最近见面的次数挺多的。”花心说。
“我也不想的。告诉我凌哥在哪里。”够不客气的开门见山。这算是骄傲漂亮女生的特权?
“花妈常说的一句话是让我向你多学习。花爸也让我学习你的待人处世之道。可我想,你身上的这些如果我全学来了,花爸和花妈未必会开心。”
“什么意思。”
“哦,只是觉得花爸和花妈没精力一下子对付两只‘变色龙’。你认为呢?”
“哼,你不用话里带刺。我们都在忍受对方,你不用表现出你花心是个受人怨毒的可怜虫。有因必有果。”朱妮话锋一转,口气沉厉,“现在你只要告诉我凌哥在哪里,这样大家都用不着相看两厌。”
“那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完全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的口气尖利到仿佛在看到一个小丑正学习圣贤呢,而她的怪诞感叹则是应有的该发出的!不让人好受,绝对!
“我明白了。”朱妮以一副反应过来的表情说道,“听说你跳湖自杀后凌哥去医院里劝解你来着,可你和凌哥却在医院闹得很不愉快,对吗?我猜凌哥是生气了,所以压根儿没打算告诉你他要离开后去哪里。”
“既然这样,你可以走了。”
“听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跳的湖。不介意分享下?”朱妮挑起一边的唇角戏问。
“我完全没有义务把自己的丑态剥露在敌人面前让自己落个不痛快。这做法太不明智了,朱妮同学,对吗?”
“你知道我们一直在斗争的是什么吗?”朱妮把手指□看似杂乱实则极为柔顺的发丝里,手指在里面穿行梳理,她的头微微倾过一个角度,有点纯真地问花心,“你清楚、了解我们争夺的是什么吗?”然后她自己回答道:
“它看不见。他就在身边。前一个是除你外的家庭,后一个是没有你参与的花凌。我追求的永远都是花心不曾来过的结果。你太多余了,不仅对于一个已有继承人的花家,而且对花凌也是一个没必要出现的负累。而我——则与你恰恰相反——是完美契合他们的一切。花家的媳妇,花凌的妻子,我都可以做得尽善尽美。”
“我的存在必有其道理。”
“对。你的存在仅在于让人勾出心底的恶魔。我恨你,无时无刻。不需要特别的理由,仅此‘恨’而已。我想花心是上天给我的恩惠,因为你让我有磨练自己的机会。别人会想尽办法关住自己心底的恶魔,不惜夜夜祷告洗尽污浊的心灵。而我只欣喜于你的存在给了我一个把恶魔放出来的正大光明的理由。”
“如果是感激我让你的生活从此多姿多彩,那我还真的很头痛,毕竟让仇人痛快的事由我亲自做来实在太打击自己了。好比得到鲜鱼的猫只因为想吃鱼干就把鱼放在太阳下晒,却忘了鱼香味会把邻居老鼠诱来偷嘴。这种不自觉让老鼠偷乐的事,我想猫老兄事后必定恨得须髭倒竖。
两人对峙下都在强颜而笑。
“你嫉妒我在花家固有的地位。”花心说。
“可你在恐慌我将把你剔除。没错,我会把你连根拔起,一点枝叶都不剩。我会是花家的媳妇,是公婆喜爱、丈夫疼爱的好妻子,不,是完美妻子。”
裤口里的手机在震动,大腿酥麻的感觉让他取出口袋里的手机把定时闹钟关上。
21:25。
“走了!回去了!”教室外保全正呼喝叫喊。
“这里不是人多的地方。所以,总是在九点十分左右会关灯落锁。”花心颇好心地向一脸不悦的朱妮解释,正说着教室前排的两只电灯啪一声熄灭。
“哦,这里的人素质可不大好。也可能是不想浪费资源给为数不多的学生。”他说着把包跨在肩上往门外走。
两人前脚踏出教室门口,后脚保全就利索地把前门锁上,然后保全敏捷的身手迅速从后门窜入教室,片刻后门也被锁了起来。
从里向外走,一路上教室都已经熄灯成了黑乎乎的一片。路过打水的小房间想灌上一小杯白水,没想到里面的灯同样被熄了。黑漆漆的小地方顿死让他没了打水的兴致,再走前两步,花心发现厕所里的灯也正处于睡眠状态。
“门被关上了。”前面朱妮不高兴地说。
“还有一条路通向外面。”
“你经常到这种地方自习?”
“不是。这是第二次。”花心领着人从另一条走廊向楼下走,很快他们拐到一楼的出口处。“上次来是大一的时候。”
楼前一片树林子。光秃秃的枝桠简直令人怀疑它们早已腐朽成枯木,然而花心知道它们仍在努力撑起春天的绿装,只是速度不够快罢了。要是有那位保全的敏捷身手和迅猛速度,花心把这片树林子粗略打量一番,应该就是一大片绿色海洋的壮观景象!
细雨在暗黄的路灯下斜织,牛毛般密集,又似纱衣笼罩万物。
“我的伞在教室里。”朱妮懊恼地说。
“哪个教室?”花心撑开伞。
“不是这里的!”
“刚才你合别人的伞来的?”
“刚才雨停的。”
“哦。”简单的一个音后花心把伞递到朱妮眼前,后者果断地接过,然后没有言谢就蹬蹬蹬向另一幢教学楼的方向走远。
“这就是自找。”花心把手□裤口袋里开始强逼自己享受雨中漫步。
同一个大厅,因而在大厅里见到隔壁寝室的小猪同学时花心带着潮气往人家边旁坐下,一起看电视里的浪漫爱情泡沫剧。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他问乔维斯,当然了,花心在心里更喜欢称呼对方是小猪同学。
看一眼乔维斯裹得严实堪比冻死鬼投胎的模样,“她要被送去哪里?”他又问道。
“医院。杀了自己的男人后疯了,估计是精神病院。”
嗯,花心赞叹一声乔维斯的剧情透析能力,同时看到电视里的女人叫喊着不要进医院哪也不去。
在大厅度过的时间对花心来说有点漫长,当他再次看手机的显示屏时忍不住叹了口气,10:10,这个时间点距离他坐下看浪漫剧委实太过短暂了,可他感到很煎熬。
“有没有兴趣找个伴?”花心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问一旁的乔维斯,注意到乔维斯没多大动静他又补充一句,“我们一起学习,互帮互助。”
“你在说笑?”乔维斯奇怪地问。
“很难吗?你监督我学习,我帮你联谊。”
“我好奇的是你怎会对学习感兴趣,哦不,是突然之间你怎么就产生了想学习的念头。”
“听你话里的意思我是个不求上进在大学里混吃等毕业的人,不应该有上进心——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这类人,是吗?”
“你在过去一年里的表现很贴切你刚才的话,描述得很成功。”
“你……”花心转过脸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睨眼乔维斯,“难怪不受女孩子的欢迎。你的嘴要是不懂得把握‘与人为善’这四字真言,我真替你担心将来会有一大堆敌人埋伏在你四周,而且这些个敌人还是你自己惹来却不知道的。”
“哦,这就是你找我帮你学习的原因?安静的氛围,在只有我们两个的前提下,还是说你认为我得罪的人太多以至于找不着邀我参加联谊的团组?”
“我不这么认为。只不过联谊的男方要是多了一位让女方怦然心动的帅哥级人物,我想对方的质量是可以得到保证了。”
“顺便告诉你件事,”花心双眼含笑又说道,“朱妮这次要在暑假和她的情人订婚。你明白的,”他咧嘴无声地笑,“你将在这个大二结束时永远失去你心目中的‘女神’。嗯,现在还要考虑拒绝联谊吗?”
“我从没承认朱妮是我的‘女神’。”乔维斯推一把鼻梁上的镜架抿紧双唇。
“噢,还是我误会了呢。我向你道歉呢。”
“朱妮是女神雅典娜,智慧,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不是爱与美的维纳斯。”
花心挑起眉不解地看乔维斯,似乎在问那谁是你的维纳斯,可后者只是把目光重新放回到电视剧里播放的“疯女人”身上。
“每天晚上我会传短信给你说明自习的时间和地点,星期天下午和星期六下午我会给你提问的足够时间,而星期天的上午,是我给你的休息时间。你能接受吗?”乔维斯的脸在荧光的照射下白茫茫里黑白分明,俊秀的脸带着镜片后的冷光让花心愣了神。
“你这么努力怎么就没拿到年级第一?”他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地发问。
“时运不济。”对方口气冷硬地回道。
“联谊的事我不急,你可以一个月联系一次。”乔维斯又说。
点点头,花心站起身准备回自己寝室,然而乔维斯的声音在广告的插播中以具有足够的穿透力清晰地传达到他的耳中。
“朱妮订婚的对象很优秀?”对方如是问。
“很优秀。”
一段甜美的音乐流泻在空气里吸入肺腑,但从身心感受到的却是苦涩和乏味,花心抬手擦过自己修剪平整的短发。忽然厌烦起自己干净整洁的板寸头,他收回手,把紧握成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