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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为了走入社会,他们不需要热血冲动,不需要团体归属感了。个人利益与名誉,似乎更重要一些。”社团联盟代表难得地赞同了部长。
白非习惯性地敲着太阳穴,疲惫感直冲大脑。只要是学生会的意见,不管是宣传部还是体育部,社团联盟都会横插一脚,大投反对票。好不容易一致一次,却是这种问题上。
“那么你们有什么办法解决呢?”白非举手投足间都流露上位者的大气。
“奖项和积分以个人为单位呢?”
“那将不计其数。”
“副主席怎么看?”他们把烂摊子抛给了白非。
沈砚涵这时开口了:“我们只是提出意见而已,做决断的是全体学生。”这个时候发言,很明显是给白非解围,但又不显得突兀,因为她也是副主席。
“那发起投票吧,我去问问主席。”白非拍板决定。
其他人还有话说,就被沈砚涵堵了回去:“总算定下来了,我们休息会儿吧,都坐一上午了。”女士开口,没人有理由拒绝。
“谢谢。”白非笑着,不言而喻。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沈砚涵调皮一笑。
如此事件越来越多,学生会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端倪。沈砚涵明显是对白非发起温柔攻势。他们只有仰天长啸,抱怨天道不公,又一个好女人找到了好男人。
“我们谈谈吧。”白非最先顶不住流言,邀请了沈砚涵。
沈砚涵早有预料般:“等好久了。”
下午两点半,星巴克咖啡厅,这个时间段总是人最少的。作为男士,白非提早到了半小时,坐在包间里发呆。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方是,方是一直偏爱这里安静的氛围,久而久之,白非也习惯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包间内。进门时白非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手机,14:31。
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是沈砚涵:“抱歉让你等久了,如果进门时没撞到那个男的,我一定不会迟到。等了半天没等到他道歉,反而是冲着我发呆,我敢打包票他绝对见异思迁想到他女朋友了。”
双方哈哈一笑,回归正题。
“你也听到流言了吧,这对我们并不好。”对沈砚涵这样的女子,不需要拐弯抹角,但必须保证每一句话都诚心诚意。
“为什么呢?”沈砚涵轻柔的语气,逼迫着白非身体后倾。
“你很好,可我配不上你。”白非仔细斟酌着语气。
“呵呵,头一次被男生发好人卡呢。”沈砚涵一点也不在意,吸了一口奶茶。接着说:“你没什么不好的。对待爱情,你就像飞蛾扑火,似乎时刻都做着最坏的准备,紧绷着,把自己逼入绝境也在所不惜。或者说,”沈砚涵顿了顿,“你根本就在期待一场幻灭的爱情。”
一字一句扣入心扉,白非在这一刻被剥的一干二净。
许久的沉默后,白非突然笑了,不是因为沈砚涵的透达,而是白非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问题。重生以来,他一直逼着自己,从复仇到放下复仇。他给自己和给方是的压力都太大了,一边不断呼唤方是,一边又没做好死亡的觉悟而推开他。白非不是18岁的少年了,他和方是曾经相爱7年,他需要一场走到尽头的爱情,在那之前他不该去想那尽头是不是无底深渊。
“谢谢你。”白非突然道。
面对无头无脑的谢谢,沈砚涵从容回笑:“想明白了?”
“嗯,你猜的没错,我爱的人是男的。如果没有相守一辈子的决心,是没法得到他的。”所以他需要的不是走向绝灭,而是从绝灭走出。
沈砚涵苦涩地长叹一声:“要是我当时像你现在一样成熟,就好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没有当时的事,就不会有现在的你,不要否定因果。”白非的话,说的极认真,并不是随意的安慰,在沈砚涵面前,任何的违心都是对她的侮辱。
成熟坚强的外壳被这句话撕碎,太需要找一个人倾诉,而白非,可以理解她的故事。
沈砚涵把她的过往娓娓道来,讲述她如何亲手破坏了一段唯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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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爱他,哪怕他不爱我,哪怕他是一个同性恋。但我不能忍受他因为同性恋遭人歧视,他有更远的路要走。所以我用家庭施压,向他父母拆穿他,甚至威胁他爱的那人。”
“他被他爸爸打进了医院,肋骨断了三根。而那个人不论如何苦苦哀求,都被拒之门外。那个人见不到他,在学校受到几乎所有人都嘲笑,我甚至可以想象那人如何精神恍惚地走在马路上,被奔驰的车辆撞飞……”沈砚涵面无表情,白非却感到她身边肃杀的悔恨。
“他出院后,那人的尸体已经火化了。我想那时候他也跟着去了吧,他没有复仇,甚至没有怨恨。只是冷静地找我谈,那种眼神,我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沈砚涵也很冷静,冷静地让白非动容。
他问我:‘我们的社会为什么不接纳同性恋者?’
然后自问自答:‘因为我们的性文化里,把生育当做性的目的,把无知当纯洁,把愚昧当德行,把偏见当原则。’
他又问:‘你知道有一些东西对同性恋者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么?’
——‘爱情、自由、公开表达自己身份的空气、空间。’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本书里的话……在他自杀之后,我看到了那本书,就在这一页里夹着他和那人的合照,笑的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照片的背面是他的字迹:‘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他把死亡当做救赎,现实是他的地狱,地狱是他的天堂。当时的他们,没人帮助,甚至,无人理解。”说到这里,她眼里闪着晶莹,却没有泪水落下。
“我学心理专业,并不是想治疗同性恋的人,而是想治疗拒绝同性恋的社会。如果我做不到,至少,我要帮助这群人抵抗社会的歧视和厌恶,尽我所有给他们创造他们想要的空间……”沈砚涵笑的很灿烂,笑容里充满了希望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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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白非做了一个完美的听众,震撼着,感动着,敬佩着,沈砚涵在用自己的鲜血,温润别人的伤痛。感谢遇到了沈砚涵,感谢听到了这段故事,更感谢,他还活着。
“好啦,我可是把家底都泄露给你了,以后要有什么情感问题,可不要扭扭捏捏犹犹豫豫啊。尽管来找我,满足我当知心姐姐的愿望吧,当然咨询费照交不误啊。为了开业大酬宾,我免费交给你一招吧。”轻快的笑意,将所有的沉闷一扫而光。
“我起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二分法’,说白了就是:分裂成俩人自我剖析,举个例子……”提到了擅长的领域,沈砚涵滔滔不绝,眼里流转的光彩,摄人心魂夺人心魄。
直到接到主席的催命电话后,匆匆留下一句“你请客,我先撤。”同样的张弛有度。
白非无奈地笑,沈砚涵这样的女人,恐怕再也没人能攻破她的内心了吧……或许,还有一个。白非脑海中出现了他最熟悉的面孔,他最爱的那个人,和沈砚涵一样,永远让人难以捉摸。
想要见他。白非拉开门打算去找方是,结果,真的是要什么来什么。转角处白非心心念的人正往外面走,如果身边没有另外一个人的话……
白非仓皇退回包厢,猛地把门关上,巨大的响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全身无力地抵在门后缓缓坐下。刚才方是身边的,是韩青。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引用了不少书里的话
柴静的《看见》,那些话给了我很大的震撼
其实我很欣赏沈砚涵的觉悟,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这样支持别人的人。
第16章 没有如果
自从白非给了方是一个月后,方是很投入地开始自我调整,但向来缺乏经验的方是不知道突破口在哪里,调整的结果就是整天发呆。
所以柳茵茵晚上从方是家里出来倒垃圾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罕见奇葩的画面:方是站在隔壁的门前,呆了很久后从兜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怎么转都纹丝不动。
柳茵茵一个头三个大了,眼看方是就要强闯民宅,上去把方是扽回自家门里,丢人也不是这么丢的。
“你这是怎么了?”柳茵茵尽量放平语气,面对大冰块她实在找不到发火点。
“嗯,有点事情想不通。”方是皱起眉头,注意力全放在木桌的卷纸上。
“关于白非?”除了他谁还有能力让你这样魂不守舍?
“不全是。”硬要说的话其实是关于童华和韩青,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茵茵像家里的女主人一样,给方是倒了杯水,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实际上想晚上吃点什么。看到方是一口气喝完,依旧举着空杯子定格在喝水状态……走神了。
柳茵茵气急败坏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道:“光自己一个人在这纠结管什么用?谁让你想不通你找谁去啊。”你一在这里,屋子都低了好几度,现在也入秋了,我可不想守着移动冰山。要不然还是去医院陪妈妈一晚吧,明天就出院了,以前的房子已经不能住了,与其干受骚扰,不如给卖了。还是和老爸商量一下吧。
“再让我多住几天,等我找到房子后就不打扰你了。”这段时间柳茵茵过的很好,简直恋上了安稳平静的生活。因此心里的防备在方是面前一点点放下,她知道方是一定会答应,如果柳茵茵不主动提出,她可以一直住下去。
这段日子,驱使她面对未来的是杨帆,陪同他走出阴霾的,是方是。有夫如斯,得友如是,她不再奢望更多了。
“你说的对。”然后方是转身离开了,他应该找韩青好好聊聊。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柳茵茵,心想:我哪句说的对了?话说他到底回来干什么的?
然后第二天,方是来到社团,社长笑眯眯地问他:“昨天说的谱子呢?”
于是方是想起了昨天回家的原因:“抱歉,我忘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约了韩青,来社团请假,结果回忆起昨天分配给他的任务,依然毫无愧意地道了歉,请了假,转身就走。社团里的人和柳茵茵的表情如出一辙,奈何人家有资本,由着他去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压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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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点,老时间,下午两点半,方是约了韩青到星巴克咖啡厅。这里曾经承载过太多方是和白非的时光。
韩青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带着强烈的目的性接近童华,企图得到童华的信任。短短一个月,他就成功了。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多么喜悦,反而令他心疼。
那个人,前世只有短短几次接触,韩青当时除了可怜他的经历外没有其他。这回,他真正触碰到童华,才知道他光鲜亮丽的外壳是多么不堪一击。
他有着动物般犀利的直觉,假意的称赞,甜蜜的毒。药,他分得一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