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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彬的目光顺着陈安远和徐清柔走远的身影,眼瞳中光芒微烁。
吴卓从大楼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站在一边倚着门柱的若有所思的林之彬,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错愕,眉头渐渐地锁紧,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走向了林之彬。
“好久不见。之彬。”吴卓笑着和林之彬打了一声招呼,小小的虎牙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些玩世不恭。
被打断了思路的林之彬听见声音后转过头来,抿着嘴唇观察了吴卓一会后,慢慢开口,语气间是一种仿佛认识了很久的熟络,“为什么离开了?”
吴卓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接着递给林之彬一支,把烟叼在最终含糊地说,“原来你不知道么……”林之彬听罢,用手按住吴卓的肩膀,关节处是微微泛出的白色,他双眼紧盯着吴卓,再次问道,“为什么离开?”
吴卓不在意地笑笑,把林之彬的手从自己身下拍下去,接着掏出一个打火机,用手挡住风,慢慢地点燃了烟,白色的烟雾反着风吹来的方向散开去,然后缓缓道,“都这样了还问什么……”
林之彬眯着眼睛注视着这个曾经的好友,接着再次把身体放松下来靠在门柱上,有些疲惫地问,“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吴卓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表,朝林之彬咧了咧嘴,摇摇头说,“这还有为什么吗?”神色之间是林之彬不熟悉的漠然,仿佛笑意从未到达眼底,升腾着的只是他生命最原始的温度。
话音未落,林之彬突然语气凌厉地说,“是你做的吧?”
“恩?”准备走开的吴卓转过头来注视了林之彬一会,然后嘲讽地笑了笑再次迈开脚步,变得有些陌生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别管那么多……之彬,我们都清楚为什么彼此会出现在这里。”
过了许久,陈安远才独自一人从大楼里出来,身边没有继续站着一个徐清柔。
他表情很冷漠,慢慢抬头望了望依旧湛蓝着的天,左手不自觉抚上银质的十字型耳环。紧接着他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林之彬,像之前吴卓一样地走进林之彬,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地说,“走吧……”
接着没有等林之彬,便独自一人朝着车的方向走去,单薄的身影渐渐融化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灰茫地仿佛混沌。
林之彬默然地用手碰了碰刚才被两人碰过的地方,接着望了望自己的手,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脑海中吴卓的话再次响起,随着声音眼中淡淡的温和慢慢褪去,然后朝陈安远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点又一点细碎的光芒。
第十八章
微凉的秋风在废弃的车场外猎猎作响,穿过被夜色染黑的枝叶,紧接着带走几片孱弱的老叶,慢慢地将声音化在了摇曳的安静灯光里。
车场内的一切如同放带一般无声地进行着。
陈安远皱着眉靠在墙壁上,被子弹带起的尘土还未从眼前消散,跟着一起来的童立就一个翻滚借着烟雾伏在了废弃铁箱的后面。陈安远朝童立作了一个手势,童立点点头表示理解后,两人眼神慢慢沉了下去,凝视在远处逐渐显出来的某个人影上。
昏暗的光线透过浑浊的空气渐渐明晰了起来,陈安远用左手托着右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随后,沉稳地扣下扳机,被消音器消磨了响度的子弹无声地飞向人影,没有任何鲜血的,那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几分钟前,再次因为走漏了消息而导致交易决裂。没有来得及思考,对方仿佛察觉了自己这边的人手以及布置一般,瞬间堵住了所有逃脱的路线。
陈安远皱眉盯着不远处肥厚的人影,那是此次交易周似选定的对象。他抿住嘴唇,呼出的轻微旋转着的空气在几近寂静的四周被慢慢地放大了,陈安远沉住气,眯起了眼睛。
突然,旁边一声闷哼,陈安远警觉地转过头去,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童立。他的双目微微睁着,错愕的表情来不及表现出痛楚,脖颈上淡淡的伤痕被微弱的光线逐渐消磨在了一片血色里。
陈安远的心突兀地跳了一下,那个自开始便跟着自己、总是喜欢笑的青年就在自己身边无声地消逝了生命,耳畔的空气流动的声音似乎都缓缓地凝滞了起来,变得异常清晰。
林之彬沉默地看着远处为枪重新上弹的吴卓,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车场外的风萧瑟地刮着,夜色一如既往地深黑似墨。
林之彬慢慢地把枪对准了吴卓手中的枪,银色的金属光芒反射在昏暗的车场里,让人的心也渐渐的平静。出乎林之彬意料的,吴卓把脸朝向林之彬所隐藏的位置,淡淡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里是林之彬熟悉的热情,仿佛那笑自吴卓两年前从警队突然离开后便不曾消失过。他似乎在向林之彬无声地叙述着什么。
林之彬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涌现出的丝丝缕缕的错愕。
“……忘记了?”吴卓无声的用口型对林之彬说出了这句话。
紧接着吴卓把瞄准镜对准了镜面另一头的陈安远,林之彬缓缓地把抢从平举的高度放下,脑海里涌现出那段铺天盖地的红,还有那个总是倔强的不愿醒来的女孩。
“砰……”的一声,陈安远手中的枪因为那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而脱手飞了出去。林之彬飞快地把头转向陈安远倒下的位置,漆黑的瞳孔里是一抹无法掩饰的震惊。
林之彬只是直直地看着倒在远处的陈安远,想起他那晚对自己的笑。
他把枪放在自己的床头上,说,“我希望你会是我的兄弟。”声音里不再是林之彬初见他时的冷漠与邪肆。
紧接着林之彬颓然地松开了手,银色的手枪哐当一声掉落到了地面上,他紧抿着嘴唇把头仰起,透过破旧的车场顶部裂开的部分,可以清晰地看见浑浊的天空与夜色。
想要张开口,但所有的声音都被梗咽在了喉口,只剩下无声的呼吸。
陈安远仰着面躺在地上,背后是他来不及察觉的痛。他的面前晃过一个个的人影,有着栗色短发的少年,脸上温暖的笑,紧接着是徐清柔姣好的面容。
最后被定格住的是一个有着深灰色眼眸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庞隐没在逐渐模糊的视野里。
他想起了初见周似的时候。
那个面容扭曲的男人颤抖着冲向自己,口中是在陈安远听来近乎撕心裂肺的喊声。年少的陈安远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面前是母亲的尸体。她的眼睛已经合上,但是逐渐冰冷的手指还是僵硬而诡异地扭曲着,泛着微微的白。
随着一声枪响,男人在离自己一米不到的位置倒了下去,刹那间陈安远的心里竟然有了难以名状的快感。
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深灰色的眼眸倒影着死去男人的躯体,没有表情的脸上甚至不曾出现过任何情绪,以至于连不屑都不曾出现。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坚硬的线条映入陈安远的眼中,那并非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枪,但是却一直都记得在那把枪的枪托上,刻着一个不甚清晰的字。
“似”。
然后男子走了过来,陈安远一直没有反应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有些惶恐地退后了几步。紧接着男子把手伸了出来,食指扣起,轻轻地刮了陈安远的鼻尖。
就那么,轻轻的,一下。
而当周似在一次喝醉的时候,眯着眼睛把那十字型的耳环递给陈安远,口中喃喃地说,“你的黑发和性格都那么像清柔……”
陈安远一边扶着周似,一边将他慢慢地送进车中,接着自己安静地驱动了车。接过周似手中那银质的耳环没有说话。
第二天,陈安远就把头发染成了耀眼的金色,嘴角挂起了嚣张而淡漠的笑。
陈安远双眼前的人影渐渐的模糊,紧接着袭来的是如雪一般铺天盖地的惨白。他想把手抬起,但无力的手指却沉重地依赖着地面。陈安远感觉得到那种渐渐流失的痛楚。
他缓缓地把头靠向一边,双眼慢慢地合上,嘴角泛起一丝无人见过的、最真实的微笑。
周似,最后我还是不曾对你言爱。
忽然间,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手脱离的身体逐渐地按照意识缓缓地伸向即将消失的人影。
模糊的人影终于被抓在了手中。
最后,他的眼角滑落了一滴很小很小的泪珠。晶莹透彻如同天空中的明月。
周似,原来我是如此想念你……
车场外突然涌现出一批人,周似走进车场看见倒在地上的陈安远,眼神变的渐渐阴冷起来。他走向陈安远,接着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吴卓身上。
吴卓把枪慢慢地放下,紧接着把头转了过来,对着林之彬浅笑。
他说,“……之彬……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在?”
声音低得如同在喃喃自语。
第十九章
被灯光照的有些飘渺的天空上没有一点星光,高架桥上,汽车飞驰而过,在黑夜中留下一抹瞬间划过的亮光。路旁的灯依旧直挺地立着,照亮那微不足道的几米黑暗。
周似有些疲倦地从坐在房间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扣着支着脑袋,忍不住想要把所有的表情隐埋在阴影里。明明知道陈安远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他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去遥想那份从来不曾有过的渴望。
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周似一向冷漠的目光中是隐隐的颤动,他把嘴唇抿得紧紧的,直到李勤疲惫地重重靠在墙上,对自己摇了摇头后,周似才放弃一般地把头仰起,眼睛直直地头顶上眩目的白色灯光。
那光像是丝丝缕缕的针,一点一点地刺进周似的骨髓里,细微却又不可忽略。
恍然间,周似的目光变得阴冷了起来,眼底深处一抹淡淡的光被埋没在了这份阴戾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声音低沉地说,“把他带过来。”
吴卓的手被捆在身后,他的表情很平静,面对站在一旁的林之彬,吴卓只是笑笑,对林之彬说,“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了不是么……”
声音喃喃如同远古的风声。
在走进那扇门的另一端之前,吴卓再次转过头来盯着林之彬,目光闪烁,“别忘记你答应我的。”然后绽放开一个笑容,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
林之彬命令自己深呼吸,然后再深呼吸,片刻之后,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恩。”
“砰”的一声,吴卓被人推到在了地上,他困难地抬起头,额上留下几滴液滴…………他不知道那是汗还是血。越来越模糊的视野已经无法分辨出颜色,身上的每一处钝痛都刺激着他的神经,皮肤滚烫,呼吸起来都异常的困难,伴着粘稠的喘息。
周似漠然地看着眼前躺在地上呼吸都显得困难的年轻人,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微笑。
他声音沙哑,语调冷漠地说,“是你开的枪?”
吴卓挑衅一般地抬起头,目光模糊地落在周似的脸上,沉默了片刻之后浅浅地勾起嘴角,轻声说,“是。”
话音未落,周似迅速地走进吴卓,紧接着扯住他的头发,手指慢慢地握紧,眯起眼睛语调阴冷地重复了一遍,“是你开的枪?”吴卓把头偏到另一边,然后语调不屑地又一次回答,“是。”
未等吴卓反应过来,周似一个拳头狠力地打了下去,吴卓原本偏着的脑袋被旋起的风而带向另一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