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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莎莉娜用纤细的略显病态的手指取下泷壶脸上的面罩。
“没问题的。处理结束了。这样，这孩子体内的毒素也应该除去了。”
“……”
实在过于轻易地就除去了，让滨面一点实感也没有。
曾经阻碍在滨面和泷壶面前，那么令人束手无策的「体晶」的问题。
就这么。
如此简单地……？
然后，艾莉莎莉娜补充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除去的，只是还未消化的毒素罢了。已经被毒素侵蚀的部位无法焕然一新。虽然身体状况能够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但是回复原样是不可能的。想要治好药物后遗症一样的症状，只能另辟蹊径了。”
摁灭了香气中跳动着的小小火苗，艾莉莎莉娜低语道，
“……明明用强硬的方法提高能力只会引发更大的反噬。所谓科学上的效率，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不起来。”
房间的门，呯的一下打开了。
一方通行的脸露了出来。
“喂，确认过外面的情况了吗！？发生了什么啊，可恶谁能解释解释！！”
“右方之火。没想到他竟然动摇四界……”
艾莉莎莉娜皱着眉头绕过一方通行走出门去。虽说被称为野战病院，不过这里是古代要塞似的地方，没有窗户，所以看不到外面的状况。
滨面毫不在意。比起这些，现在泷壶才是重点。
滨面抱起泷壶的身体，打算把倒在床上的她搬回担架。然后，他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一直以来像是抱着沙袋一般的沉重感没有了，更加轻了。大概是泷壶自身有了活动的力量。
她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恢复。
这可是意味着天大的变化啊，滨面觉得。
“滨面……”
“没关系啦。”
这样说着的滨面，似乎太过安心而失去力气了。
保持着仿佛是被泷壶小小的手拥抱着的样子，滨面开口说道，
“过后再把全部的事详细说给你听。所以说现在，允许我这么说吧。已经没事了。虽然还没有痊愈，要治好后遗症之类的症状，也需要学园都市的力量。但是，总而言之，不会因为「体晶」再导致身体状况继续恶化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所以没关系了……接下来，就是我们掌握主动权了。”
很久没有感受过的泷壶的体温，和普通女孩子没有差别。
不再像感冒那样高的不自然。
意识到这件事后，滨面慢慢地放开了泷壶的身体。
她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了。
看着坐到担架上的泷壶，滨面温柔地问到，
“我现在去找护士。要水吗？想吃东西的话，我去拿点水果之类的东西来。”
“滨面。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真的和学园都市谈不拢的话，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按照计划，躲在艾莉莎莉娜独立国同盟，甩开学园都市的追兵后，我们再去俄罗斯，寻找能与他们交涉的材料。”
说到这里，滨面顿了顿。
他看着泷壶的眼，
“但是，也不是说非要两个人去才行。你身体还没有痊愈。在这里等我也……”
“滨面，”
泷壶仿佛遮掩害羞似的说，
“kiss和手刀，哪一样能让你醒悟过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不能把你独自扔下了啊。”
滨面胡乱的揉着泷壶的头发，看向门口，
“去找车吧。就是偷恩人的车有点过意不去。”
这时。
滨面的视线，落在散乱的书本上。这里虽然是临时的野战病院，但本来却是艾莉莎莉娜独立国同盟装备上军事器材的军用设施。因为仓促之间改成了医院，相关资料和器材还有所残留。
成为问题的是，一卷电报。
虽说滨面不懂俄语，但附页的照片他有印象。
德格鲁他们的村子。
“……希望加入独立国同盟的地域以及关于这个问题点……”
滨面身后的泷壶，读出了报告书上的文字。滨面皱起眉头，
“也就是说……德格鲁他们的村子，打算加入独立国同盟吗？”
原本，贴近艾莉莎莉娜独立国同盟国境的村庄，就由俄罗斯军方接管。不仅被强行铺设大量地雷，还不时遭到普莱贝塔的掠夺。如果成为独立国同盟的一员，就能逃脱俄罗斯的迫害了吧，这样想也不无道理。
不过，从村子的状况也猜得出，这个国家的人们，没有收容就在国境边上受苦的德格鲁他们。
报告书上写的「这个问题点」到底是什么。
“应该不是村子和村民的问题。”
“怎么说？”
“村子附近是冷战时的核导弹发射基地。考虑到其特殊性质，因此和普通基地不同，隐藏在森林中。”
听到泷壶口中说出的这些话，滨面呆住了。
她翻了一下报告书，
“发射井本身被弃置了几十年了。导弹也已经撤离。只剩下废墟了呐。但是，如果接收了那个村子和周围的土地的话，就可能被认为是「艾莉莎莉娜独立国同盟想要得到俄罗斯核发射设施的技术情报」。所以，不论那个村子怎么请求，也无法伸出援手吧。”
“开什么玩笑……”
不禁吐了口气的滨面自言自语道。
核导弹发射井什么的，又不是德格鲁他们的东西。明明是俄罗斯军方擅自建造的，却使得德格鲁他们因此失去了自由，置身于地雷和普莱贝塔的威胁下。学园都市驻军到了还好说，要是晚来点估计他们早就全灭了。
“克林姆林报告……？”
不过，不讲理的还不止于此。
泷壶已经读完别的报告书，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好了哟，滨面。”
“什么啊那个报告是。这边还有像是气象数据预报似的图像。”
“风向还有气温、湿度之类的数值。应该是预测细菌扩散状况用的吧。”
“……细菌？”
如此恶毒的词语使得滨面一阵颤抖。
泷壶还在研究着有关克林姆林报告的电报。
“送出方是俄罗斯军部。从克林姆林报告的原始文件，到补充报告都很详细。为了使自己国家的军事作战正当化，只是在形式上发布「警告」做个样子而已。实际上，发布时间也只不过提前几小时，就算看了这种东西，也不可能有什么大规模避难的时间。或许这是针对艾莉莎莉娜独立国同盟的恐吓。为了表示，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细菌是指什么？这个和德格鲁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俄罗斯军方似乎是下达了名为克林姆林报告的核发射设施防卫计划。通过散布细菌武器，夺回被占据或者说将被占领的核设施的计划。这就是……”
“就要以德格鲁他们村子附近的核发射井为对象啊！？这可是在自己的国家啊。俄罗斯军队不顾平民的死活就要大肆散布细菌兵器啊！！”
滨面一阵眩晕。
不过，考虑到守卫在德格鲁村子附近的学园都市驻军，这个克林姆林报告的适用对象正是这些人也说不定。
“不是说那个发射井好几十年没有用过了吗？还有导弹什么的早就撤走了。”
“发射功能本身还在。导弹也可以从外部运送进来。近年来终于投入试运行的俄罗斯导弹防卫网也都集中在国境线附近，所以国内的发射井不在适用范围内。”
“……也就是说，那个发射井发射的导弹，可以随便打到什么地方咯。”
“弹道导弹真正的恐怖，大概作为开发者的俄罗斯军方上层部门是最为了解的吧。他们为了阻止那个，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可恶……”
这样下去，带着守护俄罗斯国土的大义名分，核发射井附近德格鲁他们的村子就要被卷进杀人病毒的魔爪中了。这可是特意被打造成「兵器」的病毒。致死率能有多高，想都不敢去想。
“预定散布时间是？”
“不知道。只是，因为风向的关系细菌兵器扩散到艾莉莎莉娜独立国同盟的可能性也不小，状况真的变坏的话，那个艾莉莎莉娜应该会发布避难劝告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布。
或许至今为止的作战都在执行中，包括阻挡滨面他们逃亡的行动，他们就像是掐好了时机被卷了进去一样。
不过，
“泷壶，你能留在这里等着我吗？”
“你想把克林姆林报告使用的「细菌防壁」的军事技术当作与学园都市的交涉材料吗？但是，军用细菌学本身在学园都市也不是什么……”
“不是这样的。”
滨面干脆地否定了。
“我放不下德格鲁他们。虽然我也知道对我们来说只是去冒险，但我不能对他们见死不救。因为，这绝对是错的！！至今为止，我也没走过什么正路。使用了暴力，也让很多人受了苦。但是，这件事已经完全超越那个程度了吧，去阻止它才不是什么怪事，会发生这种事才是怪事啊！！为什么哪一边都一本正经地等着它发生啊！？”
“……”
泷壶理后看了滨面一会。
于是，她也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也去。”
“泷壶？”
“虽然没有跟村子里的人说过话，但是，那里的人们做过什么我还是记得的。我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不要后悔啊。”
“滨面才是。”
看着对方的表情，两人点了点头，悄悄走出病房。
他们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与学园都市的交涉材料还没有找到，随便进入已经战争白热化的俄罗斯境内，被卷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战争，除了小命可能不保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在这些地方绕路只不过时缩短寿命而已。
滨面仕上将这些情况全部在脑中确认过了。
在此之上，他再一次，强烈地感到。
是该报恩了。
2
咆哮声。
那不是人类发出来的。
而是更加异常的，无法抵抗地渗透人心，无条件地使情感动摇的咆哮。
明明比指甲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更让人厌恶，但拒绝接受的话却会伴有极大的罪恶感，既难以接受又难以舍弃的不可思议的叫声。轻易地突破了人类声带所能达到的极限的声音，划破了墨汁浸染般的天空，回荡在夜间的战场上。
天使。
神之力（加百列）。
米夏·克洛伊洁芙。
“住、手。”
上条不禁说道。
仿佛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广大的战场中有什么东西缓缓浮现。那东西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辉。人类形状的身影，三千米高的空中不自然地漂浮着。
从人影的背上，生出了羽翼。
水晶般的冰之翼。
长短不均。既有几十公分长度的，也有超过一百米的。看起来像是凭借自身的意识蠢蠢欲动的羽翼，咔嚓咔嚓的相互碰撞着，迸出危险的火花。上条很清楚，这些羽翼中，都包含有触碰到就能斩断山脉的破坏力。
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那些翅膀在一点点积蓄力量。
只是一点点，就足够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微不足道的人类的声音，毫无意义。
羽翼一挥而过。
破坏和斩击的暴风席卷而过。
使用最新技术制成的学园都市的战斗机和超音速轰炸机都被切成了圆片。大量的冰之翼有意识地化作碎片，成百上千的碎片如刀刃般在学园都市的地面机甲部队头顶上倾盆而落。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就连高空的「伯利恒之星」都受到了细微的震动。
从玻璃已经坏掉的窗口向下看，由于厚实的云层遮挡所以看不清楚。虽然云层上多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