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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看到那三个人走开就想上前,却正好看到吉米拿着苹果过去,然后听到楼岚的话:一个苹果而已,不想要就扔掉。苏谨感觉有点难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替人挑选礼物,虽然只是一个苹果。
“你——”楼岚有些迟疑地开口:“有事么?”
苏谨笑笑:“没事,嗯,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我,我觉得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就买了苹果给你,你不要介意。”
楼岚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苏谨就转身离开。楼岚这才发现他真的挺惨的,不由自主的上前:“你受伤了?”
“啊?”苏谨讶然的笑笑:“不碍事,不是很严重。”
“那也要上点药才好。”
“我会的,多谢关心。”苏谨错开他离开,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就算是关心,也只是随口说说吧,或者是为了感谢那一个苹果的恩惠?
“那个,要我帮忙么?”
苏谨不可置信的回过头,足足盯着他看了十几秒,才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感谢。”
现在推脱的话确实不太好,楼岚只能拿了医药箱跟着苏谨回到办公室。一个多星期没有踏进这里,他几乎有些认不出来。这个屋子的格调已经转化,厚重的帆布窗帘换成宝石蓝色的轻纱帘,屋子中间的真皮沙发被移到门口的左边,玻璃桌上养着一束天香百合。床上的被子也都是宝石蓝色的,上面印着洁白的荷花。左侧是电脑桌,窗户边有个一米长的鱼缸,里面一群蓝色的孔雀鱼在绿色的植物中穿梭。
“我先去洗个澡,你随便坐。”
“嗯,好。”
看到苏谨进了盥洗室,楼岚才松了口气,坐到沙发上看着百合花出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跟苏谨呆在一起,自己会莫名其妙的紧张,总是感觉这个少年会给他带来无形的压力,会忍不住绷紧神经。
除了他的义父,没有人能给他带来这种强大的压力气场。可是,他在一个少年身上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无法掌握的感觉。
这些天他总不呆在酒魅这里,一是因为确实很忙,接近年关,有很多账目需要他核对,并且整理来年的计划。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苏谨。他总会在看着苏谨的时候,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他会回想起那天的柔软,会忍不住想要品尝。这种该死的感觉让他恐慌。
楼岚觉得他要疯了,被这少年影响的太过深刻。正想着,手机铃声惊醒他,看着手机屏上的名字,楼岚舒缓了口气。也许这就是个很好的契机:“喂,筱筱。”
手机那边是动人的女声,带着不可抗拒的魅力:“岚,三天后我就要回国了。”
“怎么今年会回来?”
“我想你,想要见你,这个理由充分么?还是,你不想我,你已经忘了我?”
“我当然想你,三天后我去接你。”
“好,到了给你打电话,有事当面说。”
“嗯,拜拜,还有,我爱你。”
“我也爱你,拜——”
楼岚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突然有些疲惫,觉得好像失去了力气。他缓过神,瞧见苏谨围着浴巾站在身后,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苏谨微微后退一步,有些尴尬的笑笑:“呵呵,你女朋友?”
“嗯。”
“没听你说过,以为你……呵呵。”苏谨觉得自己已经丧失语言功能,只能笑。他的笑带点凄惨的美,可惜楼岚不曾用心看,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最近两年不在国内,在英国学习。”
苏谨笑笑,楼岚走到沙发边打开医药箱拿出棉签跟碘伏:“严重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没事。”苏谨趴在沙发上,白皙的后背有几处青紫,但并不是很严重。楼岚觉得自己好像放松很多,就像,他一直在为这个人担心着。很荒诞的想法,让楼岚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有没有特别严重的地方?”
“不是很严重,严重的话我就没命了。”这是实话。贝雷赫尔家族不养废人,八个人二十分钟才把人打到这个程度,这绝对是个耻辱。
一时无语,直到楼岚将碘伏涂抹好,苏谨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问:“我们,算不算和好?”
“嗯?”楼岚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你很久没有理我了,今晚,我们算不算和好。”
楼岚点点头。苏谨淡淡一笑:“那么,不要在躲着我了,我没有那么恐怖吧,让伟大的楼岚先生害怕的只想逃离?!”
楼岚笑笑:“怎么会,最近有些忙而已。”将医药箱收拾好:“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打开门送楼岚离开,苏谨只是笑着说再见,然后关上门,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沙发边坐下。他用手捂着脸,心里很难受。楼岚的那句「我爱你」就像一根长长的刺,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这三个字他说过很多次,也听人家对他说过很多次,可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心悸。
可是,那不是对他说的。
因为没有在楼岚身边见到女人,就自以为他是单身,可没想到这个时候人家女朋友回来了,那么,他是不是该退场?楼岚不爱他,甚至喜欢都算不上,他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要等到人家的女朋友回来,向他宣告自己的所属权?他是苏谨,已经不是贝雷赫尔家族的小少爷,什么都没有的他,怎样才能留在他的身边。
第八章 没有那么爱你
苏谨还不能确认自己爱上了楼岚。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太短,连了解都算不上。总不能告诉自己,这就是一见钟情吧?在他认为,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很慎重的事,那是超过生命给予。很显然,楼岚没有他的生命重要。
第一眼见到楼岚,苏谨并没有动心的感觉,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仅此而已。对待楼岚的那种特殊感觉,他无法肯定那到底是什么。感兴趣跟爱很容易混淆。
苏谨病了。身体也好,心里也好都病得很严重。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世界都在晃动,浑身燥热难耐,大脑像是被人扯着一般疼。都说生病让人脆弱,他忽然很想很想楼岚,想他关心自己,想他陪在自己身边。然后他给楼岚打了电话。
那时楼岚应该正在忙,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只冷声问了句:“有事?”
苏谨说:“我病了。”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然后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苏谨将电话合上,缩回被窝里闭上眼睛,可还是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下。
他觉得自己很卑贱。搁在一个月前,就是面对死亡也不会畏惧的苏谨,居然流泪了。所以他在心里说:苏谨,振作点,没什么了不起。他给自己找理由,十九岁的荒诞,由泪水来埋单。他想,该离开这里,离这个病毒远远地,做回原来的苏谨。
*
放下电话,楼岚重新坐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对面的欧阳豪眼里闪过幽光,淡笑开口:“楼先生,如果你今天没有想好的话,我们可以再约时间谈。”
楼岚今天跟欧阳豪谈的是一批卡宾枪,沙漠之鹰M1911A1型最新改进产品,德国原装进口,每支枪配一百发柯尔特手枪弹,10发弹匣供弹。
欧阳豪是以贩卖军火为主的大型团队负责人,四十多岁,戴着镶金边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却是道里闻之色变的人物。楼岚手里有批军火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他那里,这边刚卸好货,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
欧阳豪想将这一批货物全部买走,但是价格压得很低,楼岚不是很想出手。苏谨的电话可以说缓冲了这种僵持的场面,楼岚有些抱歉的站起身,微微颔首:“抱歉,有一点事情也许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欧阳豪爽朗的大笑出声:“能让楼先生上心的事怎么会是小事,那么,我们改日再约?”
“非常抱歉,也许只能这样了。”
“那么,我们先离开了,楼先生想谈的时候随时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很愿意跟楼先生合作。”
“感谢您的谅解,宋明,帮忙送一下欧阳先生。”
宋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欧阳豪便微笑着离去,等宋明折回后,欧阳豪对手下说:“也许,你们可以去查查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他不是第一次跟楼岚合作,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失态。据他所知,曾几十支枪同时对准他,他也不曾眨下眼睛。如今只是一通电话,那么这个人对楼岚说应该比军火更重要吧?!
楼岚如软了骨头般靠在椅子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听到苏谨说「我生病了」时,他的心会慌乱。
宋明走进来看着楼岚,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岚,谁打的电话?”
宋明是楼傲天的得力干将,被楼傲天派遣在楼岚的身边辅佐他,比他大十一岁,经验丰富却胆气不足,两人正好互补。这几年两人相处的越来越契合,宋明曾多次在楼傲天面前夸赞楼岚的有勇有谋,让楼傲天对这个义子的期望与赞赏与日俱增。
楼岚皱了下眉,深吸一口气:“谁打的不重要,欧阳豪这边能推就推掉,他的价钱太低,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其他买家。”
“这次同意欧阳豪过来商谈也是因为曾经合作还算愉快,但没想到这次他出的价钱如此低。”
“最近警方盯走私这方面盯得紧,想必欧阳豪有不小的损失。你跟郑捷他们联系一下,价格比欧阳豪上浮百分之八为底线,他们应该会比较愿意接受。”
*
在苏谨就要被高烧烧死时,是阿言救了他一命。送到医院一测体温,已经达到三十九度二,连忙给他配了药水安排住院。被烧的脸色发红色的苏谨几乎成为护士们争相看护的对象,总是会趁机拉拉手、摸摸脸,阿言在一旁死命的瞪眼睛也丝毫不起作用。
苏谨退烧以后就醒过来了,那是已经是晚上五点多,充满消毒水的房间告诉他自己所处在什么地方。满含期待的看向推门进来的人,在发现是阿言时,眸子里的色彩瞬间黯淡下来。
“谨,看到我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阿言一副受伤的表情,将打来的热水瓶放到桌腿边,然后伸手试了试苏谨额头的温度:“退烧了就好,不然还真怕烧死过去。”
苏谨迟疑问道:“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当然,所以,苏谨、我救你一命哦。”
苏谨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唇角泛起苦笑。自己还在傻傻的期待什么?
看着明显有些不对劲的苏谨,阿言有些担心的问:“谨,你怎么了?”
苏谨抬头虚弱地笑笑,躺回被子里蜷缩在一起:“阿言,我有点难受,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酒魅这个时间点正忙,阿言本来就没打算多呆,见苏谨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也就安心了:“那好,有任何事都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苏谨不喜欢医院,或者说没人喜欢医院,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人作呕。苏谨在想,为什么他不再烧高点,烧到失去记忆,忘记一切。这样他就还是苏谨,就算做不会当初的苏谨,也还是一个全新的苏谨。
单人病房里的夜晚有些阴森,习惯了杀戮的苏谨很喜欢这种感觉,全身会不由自主的紧绷,精神的高度集中会转变成一种空无。好像失了记忆一般,什么都不存在了。很盲目的一种状态,无悲无喜,不思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