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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笑吗?!如果我现在打电话叫警察过来就更好笑了吧?卖票买票的人都在这里,是不是打算等在这里一边看热闹一边等警察的到来啊?!说别人发型差的时候先摸摸自己的样子,肥肠大耳塌鼻眯眼的家伙没资格说别人!”
一心喜欢他的男人外在条件确实普通,但是本人不介意别人的奚落不代表他不介意,能这么说他的人只有自己。看着对方满是愤恨却只好摸着鼻子灰溜溜走开的人,穆添心里一阵爽快,先前等待的怒气和刚才的不满在瞬间消灭不少。他抬手看了看表,还差一分钟,他拉起谷冕的手,心情不错地立刻往入场口冲去。
今晚表演的剧目是根据《梁祝》改编的《蝶?恋》和梦幻百老汇歌舞《南十字星》,华丽的服装和炫目的灯光,以及众演员的倾力表演让整场演出掌声不断,即使之前对宝冢一无所知的谷冕也看得入神,反倒是穆添,因为不时想起那个票贩子的话,经常神游地盘算着什么。
演出结束时时间还早,穆添没有像以往那样在观看自己喜爱的演出后好好回味一番,而是拉着谷冕走进了附近的发型设计中心,他让理发师把谷冕的头发削短打薄,露出他饱满的额头和浓眉,乱糟糟的头发在剪刀下变得整齐帅气很多;随后又把他拉到最近的男士服饰商店,帮他挑了两件颜色鲜艳又不失稳重的毛衣、一条Levi’s的牛仔裤和Versace的长裤。换上新衣服的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又挺拔,看得一旁的小姐双眼都发光。
穆添为他的一身全新衣服又搭配了围巾和外套,这才满意地点头,站在在改变形象的他的身边自己倒显逊色很多。他为自己挑中一件设计简单的皮衣,试穿上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映出的男人的惊艳目光让他脸红,因为向来怕冷,而且觉得皮衣穿起来太招摇所以都没尝试过,但是想到上次防卫中被扯破一件外套,他犹豫着还是决定买下。
估算了一下所有衣物的总价,穆添的心忍不住滴血,但为了他买高价演出票的事还是让他义无返顾地走向收银台,不过身边的小姐却指着谷冕告诉他已经付完所有的帐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穆添走近不满地看着他,“怕我付不起吗?”
“不是的。”谷冕连连摇头,“你能为我挑选衣服我已经很开心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不过这么穿还是第一次,有点不习惯,不知道明天敢不敢穿出去。”
“你在置疑我的眼光吗?”
“怎么会?!”
“那就放心地穿出去好了。”穆添对自己打造的形象忍不住再次点头。“这样很帅!”
谷冕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因为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奖的单纯的笑容让穆添觉得非常可爱。
拎着大小四五个包走在街上,虽然是阴冷的天气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心情左右天气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在去停车场的途中经过一个地铁站,谷冕停下脚步,心血来潮地想乘地铁回去,穆添记得他说过他是在地铁里见到他并且喜欢上他的,对他这样想和自己一起体验那时场景的明显想法,虽然觉得现在还不是情侣的情况下这样做很别扭,他还是和他一起走下了楼梯。
前两天刚下过雨,站口里有阴阴的霉湿味,不过因为暖气够足显得不是太讨厌。接近末班地铁的时间,不是周末黄色线外还是站了好多人。谷冕露出了抱歉的面容。
“还是坐车回去吧。”
正这么说时,闪亮刺眼的灯光从弯处驶了过来,两人随着人潮挤进去,因为人太多而抢不到有利位置,四周都没有地方可以支撑,连想支开双脚保持平衡都难迈处脚步,穆添只好尽量稳住身形站着。车子启动,虽然一再努力身体还是跌撞着倒向后面,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时圈住拯救了他,因为外套敞开的原因,那只手臂情急之下直接伸进了他的外套里,隔着薄薄的毛衣楼住了他的腰部。
不是想吃我豆腐才乘地铁的吧,才这么想的时候额头忽然冒出湿润的触感,车子加速过后身体前倾的结果。被亲到了,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却因为乘地铁是他的提议变得像是蓄谋已久。
手臂从腰部撤了下来,余光瞟到男人发红的脖子,车子快速行驶的噪音没有掩盖他如雷的心跳,而这盖过一切的“扑通”“扑通”声,穆添居然分不清到底是他还是自己的。
换线的时候两人分开了,谷冕想送他回家被他以再晚乘不到地铁为由拒绝掉。穆添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照镜子。被亲到了会不会像女人那样留下唇印?对着镜面仔细看都没有找出一点痕迹,他很快为自己这种愚蠢的做法失笑出来。
晚上不知怎的很难才入睡,一旦睡著就变得香甜无比,如果不是吵得要死的电话铃声一点都醒不来。在铃声较劲一样持续响了八九声以後,穆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拿起话筒,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喂”,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话筒里传来的炮轰似的大嗓门让他赶紧把话筒移离耳朵三尺。
“喂,怎麽这麽久才接?!还在睡?已经下午三点了,你的睡功一点也没退步嘛!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打你电话整整一个晚上都没人接!你没回来过夜吗?有没有听电话留言?我打电话打到手酸,和立杰两个人像傻瓜一样等了你一晚上,却连人影都没见著──喂喂,穆添!你在听我说话吗?!”
“是范键吧?”穆添被吵得头疼。
“就是我!你现在给我赶紧起床,我明天早上的飞机离开,今天晚上还能再见一次,我已经和立杰约好了,别告诉你不来,小心我去抓人!”
这样的威胁当然不会构成麻烦,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住处。说明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後就结束了对话,穆添看著迟迟没挂上的话筒觉得好像忘记问什麽了,就他们三个人吗?那个他最不想见的人会不会来呢?
即使有这样的疑问还是起了床,既然答应了就没有爽约的可能,而且范键也没说有他们之外的人会去。他打电话告诉谷冕晚上有事,让他不用过来做饭了,电话里的人声音明显低落了很多,不过也没说什麽。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套上昨晚刚买的外套赶紧出了门。
一路上看著车窗外流动的街道和商店,回忆起那四年的点点滴滴,心情就像爬满了藤枝一样乱成一团,不知不觉中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点,刚下车就被两个阔别许久的熟悉身影包围住了,大大咧咧的范键兴奋地紧紧抱住了他,勒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依然风度翩翩的“校草”王子陈立杰则亲切地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拥有上段级别的空手道,虽然力道很轻还是痛得穆添龇牙咧嘴。
“你们两个想谋杀吗?!”一边咳嗽一边皱眉的穆添不满地瞪著他们,引得两人大笑起来。陈立杰看了一下手表,笑叹他这次居然没有晚点,联想到大二影像社内部播放《亲密》,因为穆添的迟到害范键没有看到开场的激情片断,之後被他念了半年的事,彼此间又是一阵笑声。
感觉不是想像中的那麽差,虽然那段大学生活是自己最想逃避的回忆,可是再见到大家一如往昔的模样,多少还是会怀念。不断的笑声冲淡了事隔四年再相聚的酸涩,穆添很高兴自己来了这一趟。
“不能先进去再聊吗?外面好冷!”看著外部装璜得像是夜总会的饭店,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范键选定的地方,穆添看了看他手腕上镶满宝石的手表和食指上的黄金大戒子,唏嘘这家夥的品味还是一点没长进。
“等一下,还有一个人!”范键有点神秘兮兮的样子让穆添涌起不妙的预感。不会是他吧?才这麽担心的时候身後传来了几乎让穆添惊跳起来的嗓音。
“我没来晚吧?!”
沈稳悦耳的男中音,就像他本人给人的感觉相似,稳重睿智又不乏君子风度。穆添慢慢调转身子,迎上正微笑面对他们的人,四年时间让本就有超越年纪的成熟的他更加成熟,简单的微笑里都透出他独特的迷人,因为体格上的优势,他和陈立杰一样,走到哪里随便一站都很有模特的架势。
穆添有点局促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和范键立杰一一拥抱,当被唤著熟悉的名字对他敞开双臂的时候,穆添僵硬地走过去,身体被紧紧地拥抱住,这个只在曾经的梦中重复无数次的动作一时间让穆添搞不清楚这是不是真实的,他抬起透看著他,对方瞳孔里倒映出一张不知所措的熟悉脸孔,他不知道该用什麽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像做梦。
“四年时间还是没长几两肉!”徐郴笑著放开穆添,招呼著大家一起进去,在掌握主导权方面从来不退让,和许多人一直保持自己的习惯一样,这点没有改变分毫。靠近窗户的位置可以全览城市的夜景,范键和立杰、徐郴和穆添分两个坐位面对面落座,预定好的酒菜很快上齐,大家边吃边聊,一向爱吃肉食的范键很快进入状况,立杰笑侃他还是见到肉就像见到亲戚般高兴,引得笑声一片。
各自谈了一些近况,在问到各自在做什麽的时候,还沈浸在先前拥抱中的穆添神游般地敷衍了几句。立杰在提到他现在某所大学里任助教时他回过了神,他想起小林说过负心恋人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年轻助教,看著他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俊美脸孔,如果小林是栽在素有王子之称的他手里的话也不算丢脸,但这个城市里的海龟助教太多了,而且范键说过他和他女朋友的感情一直不错,穆添很快为自己的丰富想像力摇了摇头。
“打算什麽时候结婚?”话间徐郴问陈立杰,大家都知道他和女朋友恋爱五年,即使他在新西兰的时候也没分手,结婚是为这份感情划上的最圆满的句号。范键在旁凑起热闹来,叫嚷起喝喜酒做伴郎,但是立杰的脸色却因这个问题黯淡了下来。
“一言难尽。”他深深吸了口气,反问起徐郴,“你呢?”
“两年前就结婚了!”徐郴笑了笑,但是有点酸酸的味道,“不过现在分居了。”
这个回答让席间第一次出现了沈寂,但是很快又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范键举起杯子倒满,在“为三个半单身汉干杯”的吵闹中继续谈笑下去。穆添在范键的挑唆下被灌了不少,向来照顾他的徐郴为他挡了好几杯,这种照顾是在那四年里惯例的延续,徐郴分外宠爱穆添是整个院系都知道的事实,一想到以前的事,穆添不禁又一阵不安和怅然。
酒後除了穆添大家都点起了烟,是BOSS的淡烟,三个人臭味相投,对这种烟都很偏爱。穆添不时瞟著桌上的ZAPPO打火机,这个能刺痛他双眼的存在让他的心情无味杂陈。那是他送给徐郴的,两个月的打工费换来的生日礼物,他知道他很喜欢这只打火机,但是没有想到一直用到现在都没丢。
因为范键要赶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短暂的聚会在十点多的时候就散场了,立杰送范键回饭店,让剩下的两人自行解决,徐郴提出送穆添回家,因为不想他和单独相处,穆添找出可以坐地铁回家的理由,但是最近的地铁站离这里至少有二十分锺的路程,不容人再拒绝的徐郴直接把车开出来,叫穆添上了车。
“见到我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