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盛安,尝尝这个。”饭中,宋母指了指桌边的一道红烧狮子头:“多吃点。清让,帮他夹一个。”
宋清让起身给盛安夹了一只大的放在他碗里,笑着说:“看我妈,疼你比疼我还多。”
盛安细细咬了一口:“谢谢伯母,好吃。”
“好吃就再夹一点。”宋母顿了一会儿,又说:“哎,可惜裴晶今天来不了。”
宋清让闻言脸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盛安,后者正吃饭的手果然停了下来。宋清让急中生智,一指电视,试图扯开话题:“哈哈哈哈快看这个小品,笑死人了。”
盛安却没被他的反常扯走注意力,侧头低声问:“裴晶?……是谁?”
宋清让说:“没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分明是女朋友。”宋母还当宋清让是不好意思当着学生说这些:“看你老师,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谈了一个,还害羞呢。”
“妈!”宋清让着急地制止:“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哪来的什么女朋友啊。”
盛安又说:“女朋友?”
也不知道是在问宋清让,还是木然地在重复。
宋清让头皮发麻,又给盛安夹了两筷子菜,说:“快吃,吃完我们去江边看烟花。”
盛安看看他,又看着眼前的一桌子好菜,怎么都吃不下了。
第19章。
吃完饭,盛安陪宋父下了盘棋。
宋清让一边心不在焉地在厨房替宋母洗碗,一边想盛安肯定有话要问。
八点多,离烟花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他们准备出发。
“多穿一点。”宋母拿着外套嘱咐道。
宋清让接过穿上,“知道了。”
晚上下寒气,外面更冷了。盛安来的时候没戴围巾,宋清让便从衣帽架上拿下一条自己的,递给盛安:“戴上。”
盛安伸手接过,围在脖子上。
围巾上有宋清让身上干干净净的味道,好像是沐浴露,又像肥皂或者洗衣粉遗留下来的清香,反正很好闻。
他将围巾往上拉了拉。
这座位于南方的小城市,冬日里向来难熬。两人走在路上,能看到自己呼出的团团热气。
日前下过一场雨夹雪,零下的气温将路上未蒸发的雨水凝结成了易滑倒的冰面。
烟花大会的地点离家里大约二十分钟步行路程,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选择乘车。
“圣诞节那天你来得那么晚,是不是因为和那个裴晶在一起?”盛安并没有多等,单刀直入地问。
宋清让说:“是。”
“你喜欢她?”盛安问。
宋清让没说话。
他不喜欢裴晶,事实上,他打算这几天就告诉裴晶,他觉得他们不适合,他希望裴晶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他不能为了父母的意愿去睁着眼说瞎话,并且耽误裴晶的时间和所剩无几的青春。
他单身了快三十年,有父母,有朋友,成日里忙于学术,从没觉得身边少了女人,感情这方面,他并不热衷。
他看了看盛安。
盛安总是这样,在外面是个大人模样,但在他面前,就像摘下了一张面具。这样的盛安是生动的,也是熟悉的。
近段时间,他常常会因盛安这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而模糊了他的身份。
学生?疼爱的弟弟?朋友?亦或是……
宋清让轻轻摇了摇脑袋,试图把什么东西甩出去。
盛安的喜欢对他来说太沉重了。松山只是一个小城市,它没有大城市那样海纳百川的包容。这里的人们相互认识,流言的传播也许只要一天,甚至更短。
而流言,正是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武器。
他想让盛安知难而退。
“对,我很喜欢裴晶。”宋清让故意说:“和她在一起,我们是准备结婚的。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一直在考虑结婚的事情。”
盛安话里带着急躁:“可是你现在结婚,不觉得太早了吗?”
宋清让笑道:“还早?我明年就三十了。”
“还很年轻。”盛安固执地摇摇头:“就是太早了。”
宋清让说:“你看,我不结婚的下场就是,跨年时也没个女朋友在身边,反而在这里和我的学生谈论感情生活。”
盛安反问:“你为什么总把我当你的学生?”
宋清让脚步一顿,盛安也顺势停下。
“你不是我的学生,还能是谁?”宋清让说:“弟弟?”
这两个称呼都是盛安不愿听见的:“不是。”
宋清让拉了拉他,示意继续走:“盛安,年轻的时候会有很多感情是无法控制的,这些我可以理解。但那些感情,大多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不要太强求。”
盛安看着他,他被盯得不自在,连忙挪开了眼神。
又走了一段路,盛安突如其来地问:“你爱过别人吗?”
宋清让迟疑了一会儿,说:“大人……很少谈爱。”
“那就是没有爱过。”盛安下了结论,不给宋清让一秒时间辩驳,他接着说:“我不会谈,可我会爱。”
宋清让感觉盛安可能要说一些他不想听的话,连忙制止:“你不要说了。”
盛安沉默地看着有些慌张的宋清让,路灯照进眼眸。
街上人很多,松山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盛安穿着便服,普通的黑色羊毛衫与牛仔裤搭配灰色大衣,回头率非常高。
宋清让看在眼里,也只能自叹不如。
临近筠水江滩,有越来越多的卖荧光物件的小贩。头上的恶魔角,手腕的夜光圈,花样繁多的气球,还有很多便宜又常见的小玩意。
盛安买了两个夜光手圈,蓝色给宋清让,红色的给自己。
宋清让鄙视他:“多大了还喜欢这个。”
“人多,天又黑,我怕找不到你。”盛安说。
烟火大会分三段,九点,十点半,以及零点。他们赶到时,九点场刚开始一会儿,人还不多。
江滩旁有一大片台阶,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好冷啊。”宋清让搓搓手,“感觉比北京还冷。”
“松山很潮湿,所以比北京感觉冷一些吧。”盛安说。
“对,是这个原因。北京的冬天特别干燥,从来不下雨。”
“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北京,坐飞机,”盛安做了个手势:“第一次坐。”
“你喜欢北京吗?”
盛安点点头,随后补了一句:“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
“北京很好,”宋清让说:“你可以试试考北京的大学。你底子不差,高三一年努努力,希望还是很大的。”
盛安却没在意北京到底多好,他问:“那你回不回北京?还是要留在松山。”
宋清让摊手:“我还没想好,现在只想多陪陪父母。”
“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盛安说。
这让宋清让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莫名重了许多。
他说:“你不要把你的未来压在别人身上。你的未来应该只是你自己的。”
这句话盛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他要的是有宋清让的未来,其他的他一点都没所谓。
宋清让还要再说他,他却一指对岸:“看,开始了。”
九点整。
烟花设计得很美,在江边绽放开来的烟火又倒映在了水面上,把整片江滩都照亮。
有人来迟,依然不住惊叹。
持续了约十分钟,第一场燃放殆尽。宋清让觉得有点渴,盛安也觉得。两个人便离开江滩,在外面找了一家永和大王,买了两杯热热的豆浆又走回去。
回去时,他们原来的位置已经被别的情侣占据了,台阶上满满的一对又一对,全都是人。
两人面面相觑,只好捧着热豆浆,走到江边围栏上站定。
江风有点冷冽,但落在脸上并没有北方的寒风那般尖锐如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第二场烟花快开始前,宋清让的手机响了。
“是谁?”盛安问:“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他都不敢这么晚还给宋清让打电话。
“裴晶。”宋清让说完,也不顾盛安变差的脸色,接通了电话。
裴晶那边也有点吵,说是在家里陪家人看跨年晚会。
两个人一直聊,宋清让原本没那么多话,今天却好像特别能说。
盛安在一旁听着,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那是宋清让喜欢的女人,如果他们结婚了,他会成为那个人的丈夫,他所有的温柔都会被别人尽数没收,还能剩下多少给自己?
等他毕业了,他们连学生与老师的关系都不再成立,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离十点半越来越近了。
宋清让与裴晶的那通电话仍然没有挂断。
旁边有情侣正在热切地接吻,宋清让的侧脸陷在阴影里。
盛安不再迟疑。
他趁宋清让毫无防备时抢过那只接通了裴晶的手机,却并没有挂断。宋清让怕裴晶听见,用眼神诘问他:“干什么?”
盛安将手机拿在手上,耀武扬威地晃了晃,右手食指竖在唇边。眼神里有点狡黠,又带着点恶作剧般的威胁。
下一秒,他倾身吻了上去。
这一吻不同于电影院里的偷偷摸摸,盛安吻得主动,并且光明正大。
宋清让吓得连忙推开他,低声骂:“放开!”
盛安偏不。
他将手机重新放在宋清让耳边,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好似在说:“你试试?”
裴晶在电话里问:“喂?还在吗?”
宋清让伸手要去抢,可盛安反应比他快,一下背到身后,他连盛安的袖口都没抓到,盛安的声音低沉,但近在咫尺:“不准抢。”
“盛安!”宋清让咬牙切齿地骂道。
似乎是拿定了宋清让不会反抗的把柄,盛安再次吻了上去。温柔地舐咬着他的下唇,耐心撬开他因生气而紧闭的齿关,长驱直入后,灵巧的舌在他柔软的口腔里嚣张地攻城略地。
这一吻很长,长到盛安依依不舍离开宋清让的双唇时,第二场烟火已经开始。
电话盛安早就挂断了。
宋清让脸颊与耳根早已红透,没什么比被学生压着舌吻还反抗不能更窘迫的事了。他从盛安手里抢回手机,看也没看,转身就走。
“清让!”盛安拉住他的手腕:“等一等!”
周围人潮汹涌,人声鼎沸,大家都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没人注意到他们在吵架。
宋清让要回头大吼才能确保盛安听见:“放手!”
“宋清让,我喜欢你!”盛安又摇头:“不对,我爱你!”
漫天烟火在墨黑色的夜空中绚烂绽放,一片烟花炸开的声响差点就盖过了盛安的声音。
那张英俊的年轻面孔,站在宋清让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那样勇敢而不顾一切地大声说道:“我爱你!”
很努力,好像生怕宋清让会错过这一句告白似的。
“盛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清让停下了试图挣脱开盛安钳制的挣扎。
“我知道。”盛安说:“我确定。”
宋清让的眼里似乎有点点悲观:“你还那么年轻,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因为我年轻,不代表我要为我的年轻而丢掉去爱的权力。”
“爱这个字眼,太重了。”宋清让疲倦地闭上双眼,又睁开:“你不爱我,你只是依赖我。”
“不对,比依赖要多,多很多!”盛安先是反驳,然后振振有词地质问:“你是我全部的动力,这算不算爱?我无法想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