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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又其感觉到有人迅速逼近自己,在未能分辩敌我的情况下,急急收住了攻向戚少俊的招数,侧跃反向一刀。
然而,待看清来人是陆璆儿时,已刹不住身形,只得硬生生地将刀锋一偏,自飞扑而来的陆璆儿耳边削发而过。
与此同时,海赢与那黑衣人也同时闪到戚少俊身侧。
黑衣人的剑,已如缠蛇般盯附上戚少俊,像是被一条隐形的丝线所系,紧紧地跟着他急撤的身体。
很可惜,刚刚与桑又其全心力斗,又耗时颇久。黑衣人旁观已熟络戚少俊的招数,所以,这一剑,他能闪避的机率很小。
连戚少俊自己都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正在戚少俊打算躲开要害一击的时候,海赢蒙着面掠到了他的身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劈出一掌,硬是将戚少俊震开五步。
只听得「噗」「噗」两响,戚少俊立稳了时,才发现两个黑衣人各中对方一剑。
完全的一个鱼死网破之势。
『走!』海赢压沉了自己的声音,一手握住了已经刺入左腹的剑,偏头瞟了一眼戚少俊。
戚少俊眉皱了皱。
怎么会是他?
而且,璆儿怎么也来了?
不过,他看了桑又其与陆璆儿一眼,只顿了一下,就提剑飞快地向站在一边为这突发的事态不解的赵誉远掠去。
赵誉远靠着桑又其拖着戚少俊,又请了黑剑客觉梓泰,本来想着此次不仅可以保住xing命,还可向朝庭请上一功,正谋得暗中自喜,哪知这半路突然杀出来的黑衣人,就这样在觉梓泰的手下救了戚少俊一命。连桑又其都被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子拖住了手脚。
更可恶的是,现在戚少俊正朝他跃来,手里的剑,在赵誉远的眼中变成了极寒的冷光。
赵誉远知道情况不妙。跑!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当然要跑!
不跑,就只能等着看自己的项上人头直飞上戚少俊的剑尖了。
关于‘黑鹰’的传闻果然不假。似乎已经无人能逃出他的索命帖。
不过,赵誉远抱着怀疑的态度读它的时候,和现在亲自验证它的时候心情完全不同。
当然不同。
因为,这回,他是在落到地狱的门口前才彻底领悟到的。
剑,自背后贯穿到他的胸前。
银白的光在剑尖上闪着。
它是如此之干净。
赵誉远先看到的是它,然后看到的是它银白干净的剑身。
剑,很快。
连他的血都没沾染上。
不过,赵誉远很快就看到了一抹鲜红,正沿着自己的身体向光洁的剑身上淌去,等第一滩血在靴前留下痕迹时,他感觉到了疼痛。
突然之间,他很想问桑又其「你在做什么?」
因为,赵誉远还不想死。
不过,这并不由他说了算。
戚少俊冷冷地看着赵誉远偏着头看了被陆璆儿抱住腿的桑又其一眼,手上一提,剑已从赵誉远身体离开。
此时的赵誉远的身份变了。
不再是兵部尚书,而是一具逐渐变冷了的尸体。
尸体,是没有官职的。
所有人都一样。
看着它们,只会让戚少俊感觉松了一口气。因为,任务完成了。
戚少俊没有停留,只因一具尸体没有这个价值。做例行程序般,他在发髻上取下一件饰物抛到了曾经叫做赵誉远的尸体上,那是个黑铁打造的鹰形标志,代表着‘黑鹰’独一无二的官场杀手。
然后,他掠往海赢身边。
陆璆儿拖住了桑又其,看情景,桑又其不会杀他,所以相对来说,他应该是安全的;倒是海赢左腹的剑虽未曾穿身而过,但情况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当务之急,便是解决掉黑衣人。
所以,他提剑便刺。
此时的黑剑客已然不是剑客。
没有剑的剑客,哪能称为剑客?
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剑。
剑,的的确确还在他手中,不过,剑的另一头,却埋进了海赢的身体里,而且被海赢死死握住;更糟糕的是,自己的身上也插了一把剑,而剑柄却是掌在对面这个精光四射的蒙面人手里。
戚少俊的攻击很准,而且,狠。
黑剑客只有两条路可选。一,丢下自己的兵器,自那蒙面人的剑下脱身;二就是,死路。
他当然不想死。
所以他放开了握剑的手,同时也松开了握着蒙面人剑身的手。然后迅速撤开了身形。
挥着剑,戚少俊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攻向黑剑客,却被他一一纵身闪过。
伺主已亡,黑剑客已无心再战,边闪边冲戚少俊道,『今日觉梓泰与黑鹰无缘交手,我们他日再会。』突然一顿身形,在戚少俊笼罩着的剑气下已掠出他的攻击范围,一个轻笑后便扎进林道的树影里,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戚少俊本该去追击,可念及海赢的伤,以及拼命拖着桑又其的陆璆儿,他打消了追击黑衣人的打算。
他皱眉记下了他的名字:觉梓泰。冥冥中,戚少俊感觉日后必会与此人再度重逢。
第四十六章
陆璆儿以为自己定会没命。
他甚至能感觉得到桑又其的刀很冰,如同戚少俊的剑。有那么一刻,陆璆儿有一种所有持刀剑者都是毫无感情之人的感觉。因为,照他的理解,只有毫无感情的人才会对着同是人的同类挥着这些致命的兵器。
不过,陆璆儿的担心纯粹的多余。
刀,的的确确是朝自己挥过来,却没有落在身上。不偏不移地在他耳边划过,惊起一身的寒意。这时他才意识到刚刚情不自禁地冲到桑又其的刀口下是为何,在那寒意正浓时,陆璆儿已经反应过来,已一咬下唇狠狠抱住桑又其的腰。
『璆儿,怎么是你?』桑又其当然不甘心受制于陆璆儿,他话是冲着陆璆儿说的,可眼角的余光都无时不刻驻留在戚少俊身旁的情况。『快松手。我正在捉拿朝庭重犯!』说罢已动手掰开陆璆儿圈住自己的胳膊来。
『桑大哥,求你别杀戚少爷,好不好?』陆璆儿咬着牙死死拖住桑又其道。
『戚少爷?』桑又其眉一皱,『黑鹰是璆儿的少爷?』
『是。』陆璆儿没有说谎。他的确是戚少俊买来的。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璆儿知道。』
『那你还跟着他?』桑又其心里有些不爽。他实在不明白,为何陆璆儿定要跟着那朝庭追拿的重犯‘黑鹰’,并为了他不顾xing命地冲到自己的刀口上试图解救‘黑鹰’的困境。
陆璆儿没淤回答桑又其,只是又将圈住桑又其腰的手又紧了紧。
如果换成是别的时候,桑又其定会欣喜不已。不过,现在陆璆儿却是为了别人才挽住了自己,何况那个人还是与之交过一次手的‘黑鹰’。
失败感像一阵风般袭向了桑又其。梵重城的交手,未能捉到‘黑鹰’已是感觉输了他一筹;现在刚刚对其产生了有别于一般人好感的陆璆儿不仅是他的随仆,而且还死心踏地护着他,更让桑又其有了一种挫败感。
陆璆儿那种有些害怕、却又硬起心肠壮着胆、靠咬着下唇来拖住自己的表情在桑又其眼里显得那样不忍,让他甚至丧失了推开他的勇气。
桑又其看得到,他赠予陆璆儿的那块玉佩正挂在他白晰干净的脖子上,在淡兰的领口内依稀泛着青翠的光来。
两人就一直这样僵峙在那里,一个不肯放,一个不愿推。
直到赵誉远一记闷声的倒地。
桑又其醒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还有严重的失职:在御赐第一护卫的眼皮底下,堂堂兵部尚书就这样毙命了!
他用内力一震,陆璆儿就被弹出了几步之远后,才摇摇晃晃好不容易站稳。
虽然桑又其庆幸自己力道掌握得还算有分寸,但也来不及自喜,已提刀盯着放弃追踪那奇怪黑衣人正缓缓踱步而来的戚少俊。
『胆敢刺杀朝庭命官,按国法,罪当斩。』桑又其的刀,带着风声指向了戚少俊。
『璆儿,去看看他。』戚少俊只瞟了一眼桑又其,吩咐陆璆儿道。
陆璆儿当然也看到了捂着左腹还带着剑的蒙面人。
陆璆儿记得那剑眉,永远都只高高挑起看人,却只在那碧眼的公子前会垂目于下。
『黑鹰!』对于戚少俊的不屑,桑又其有些恼火。
火,武者之大忌。
凡火气旺者,必心绪易扰;而心绪不平者,剑道武道均不能尽其发挥。
所以,真正的武家,追求的最高境界,并不是武道本身,而是超乎寻常的心境。平稳的心境。
桑又其很少动怒。
他一直遵循桑家心法的修身养xing之道,严于律已,因此,桑家刀法在他身上得到了家族内的最高荣誉:御赐第一护卫。
这个名号,靠的不仅仅是兵器、头脑,还有他的心境。
而此时,桑又其的心境已经在瓦解。
在戚少俊与陆璆儿之间开始一点点瓦解。
『我们去北山。桑大人。』戚少俊并未让桑又其过多地失望,他也很想与桑又其一决手下。不过,此处,并非是久留之地。『那里,我们好做一个了结了。』戚少俊瞟了一眼陆璆儿,而此时,陆璆儿正扶起蒙面的海赢也朝他看了一眼。
陆璆儿其实很想问戚少俊很多事情,关于他,关于他的杀手身份,关于他是否真的想将自己抛在此地……可他问不出口。陆璆儿欲言又止地合上了微启的唇,星目不安地在戚少俊身上游移着,不知要落在他身上的何处。
那不停闪动的眸子,在戚少俊眼里与第一次和陆璆儿交欢求合时的扑朔迷离的眼同出一澈,戚少俊内心突然加跳了一拍。
明明自己已经安排好他以后的路了,为何这人还要冒死跟来?
他的确貌美不假、的确可人不假、知恩图报不假…逆来顺受不假…与自己肌肤相亲不假……
戚少俊的眉又皱了皱。
他不想继续深想下去,那答案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至少,他不想去猜测那最后的答案。
当然,两人的这个眼神,桑又其并没有发现,他更急于的是与‘黑鹰’的对决。
他知道有一个结果是可以成立的,在他赢过戚少俊了之后……那就是:可以将陆璆儿从他的手里夺过来。
『好!』桑又其的声音回答得很干脆。
第四十七章
海赢的伤虽然不重,但也不轻。
觉梓泰的剑,还留在身上。虽因未拔出,靠着海赢单手捂住勉强缓住了流血,但却无法止住。
海赢在戚少俊逼退了觉梓泰之后,乘着意识还清醒找了个就近的地方坐了下来。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尽快处理这个伤口,定会失血过多而死。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回国师府了。
海赢咬牙撕下一圈袍摆,然后在腹上绕着剑刺下的位置紧系了几圈,扶住了剑。
他打算将剑从身体里拔出来,然后再去找人处理伤口。
此时,陆璆儿走了过来,扶住了他的身体。海赢并没有看他,对于戚少俊丢下的那句话,也置若罔毋未予理睬。
直到戚少俊与那桑又其直往北门而去,海赢也未发一词。
自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