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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这样:要说的,自然会说;不说的,就是人入黄土,也不见得会吐出半字。
人都是这样,何况是戚少俊?
一个不急着说,而另一个也不急着知道,所以两人仍旧不语。
『居士以为,我应该怎样做?』这前不着边后不靠谱的话,终于从戚少俊嘴里吐出来。
『那就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天水居士没有抬头,仔细地挑着琴弦。
『我不知道。』戚少俊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连戚少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他人又如何知晓该如何去做?』天水居士笑了笑,道。
戚少俊瞟了一眼天水居士。在亭栏上一跃而下,远远的陆裘儿正朝这边走了过来。想必在陆山夫妇处又得了不少关爱,脸上掠着轻风。
『为何不能干扰得了我么?』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去,天水居士喃喃道:『那是因为这世间唯一能让我有存在感的东西已经不在了……』琴音一变,已衅流水般奏出一曲《江南春雨晚》。
正当陆裘儿与戚少俊谈及年幼时与虎儿、彩妮的童年趣事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桑又其。
戚少俊剑已出手,将陆裘儿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天水阁,如若被邀请还有几人能自由出入?先放着这护阁的十名高手不管,光光天水居士所布的奇阵,就足够拦得下千军万马。安全程度绝只在皇宫之上,不可能输其下。
桑又其固然刀法自成一派,武艺高强,但如果只靠着匹夫之勇以及只影单形的智慧,是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两人之前的。
戚少俊冷冷地盯着桑又其。『你来做什么?』
『桑大哥?』陆裘儿倒是一阵遇见故人的欢喜,如若不是戚少俊所拦,恐怕已经冲到桑又其跟前与他拉长扯短了。『你怎么来了?』
『裘儿。』桑又其似乎没于意到冷着脸的戚少俊,冲着陆裘儿笑了笑。
不过,这笑容仅仅只拉出了一会儿,就被戚少俊用剑逼了回去。
戚少俊的剑,很犀利。
是杀手的剑。
不容忽视的剑。
因此,桑又其不得不抽刀相迎。落下笑容的一会功夫,转眼已刀剑相交好几回合。
看得陆裘儿在一旁大呼:『桑大哥,别打了!』『少俊,住手啊!』
『不是我要打,裘儿。』桑又其在刀光剑影中抽空解释道。
戚少俊眉一皱,剑势更猛,同时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奉当今皇上之命,请裘儿与陆山夫妇进宫。』桑又其边接下戚少俊的剑招,边道。
『进宫?』陆裘儿与戚少俊同时惊呼。
『是。』见戚少俊停下了攻击,桑又其将刀收入鞘中。『我这次来就是奉圣命传旨的。』
『请他们进宫做什么?』戚少俊问道。
『无可奉告。』话音刚落,戚少俊的剑已架在桑又其的颈项。『况且,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何颁此口谕。』
『裘儿,你可知皇上要你进宫所谓何事?』戚少俊转过头问了句,然后瞪了桑又其一眼,将剑入鞘。
『我……』直到现在,陆裘儿都不相信陆山夫妇所说的是真的。现在桑又其突然带着圣命而来,让他更感觉有些不安。『我也不知道。』
陆裘儿不敢现在告诉戚少俊可能的真相,因为爹娘在吐露事实的时候交待过,此事非同小可,守系到xing命的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知道真相的人往往都会有xing命之忧。
半年前的那次大难,让陆裘儿见证了戚少俊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这让他更不忍将他牵扯进来。所以,他支吾着,佯装不解。
『那我陪你一起去。』戚少俊突然说。
『皇上密诣,只限陆山夫妇与裘儿三人入宫。』桑又其的话再明白不过:戚少俊是未经允许之人。
『桑大哥,何时入宫?』陆裘儿知道见驾不过是迟早的事。毕竟,如果自己真的是先皇的子嗣,那么,现在坐在这九五之尊宝座上的那就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随时都可。』
『那么,请桑大哥明日再来。』陆裘儿道:『爹娘那里裘儿自会告之。』
『恩。』桑又其点了点头,望了戚少俊一眼。『那我明日此时来接裘儿,裘儿就好生准备一下吧。』
『多谢桑大哥。』陆裘儿道了声谢,看着桑又其纵身离去。
『少俊,怎么了?』一动不动的戚少俊让陆裘儿感觉有些不安。
『没什么。』戚少俊笑了。『进宫见驾这事可是大事,裘儿,你先去和你爹娘支会一声吧。』
『好。我很快回来。』见戚少俊脸色变好,陆裘儿放下心来,与他交待了几句就直奔陆山夫妇的后厢奔去。
没想到,陆山与陈玉香的反应却异常地激烈。
两人断然拒绝了入宫邀请。『要我们入宫?然后来个瓮中捉鳖?和那最毒妇人心的李氏般斩草除根?不可能!』
『是啊!裘儿,你爹爹说得没错!你不能入宫!我们两个一大把年纪也奔波了这些年了,进去也就罢了,生死都无所谓。只求对得起樱主子、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不过,裘儿,你年纪尚小,是樱主子唯一的血脉,绝不能再落在他们母子手中啊!』陈玉香突然垂泪,引得陆裘儿频频安慰她。
陆山没有说话。厢内只听得到陈玉香断断续续的抽泣。
『怎么?原来戚少侠也有梁上君子的嗜好?』天水居士在戚少俊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引得藏身在树影下的戚少俊一阵紧眉。
『什么人?』陆山敏锐的听力马上就查觉出屋外有人。
『是我。』天水居士扣住戚少俊的手腕就走了出来。
『原来是居士。』借住在天水阁内,陆山对这阁子的主人倒是有了不少好感,但看到戚少俊时,却不由得警惕起来。倒是陆裘儿,已经微笑着朝戚少俊介绍陆山与陈玉香。『少俊,这就是我的爹娘。』
戚少俊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爹爹,这是裘儿的恩人。就是他将裘儿从万春楼里赎出来的。』
『恩。』陆山也不言谢,也与戚少俊般点了点头,就转向天水居士:『这些时日真是给居士添了不少麻烦了,陆山正打算到居士这里言谢,我们也该告辞了。』
『你们要走?』天水居士一脸惊奇。
『爹爹?』陆裘儿被陆山的这个突然决定一惊,看了看戚少俊已经荫沉了的脸,呼道。
『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尽快离去为妥。裘儿,你和你娘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京。』陆山不顾众人的惊诧之色,沉稳地安排道。
『你们不能走。』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天水居士;一个,是戚少俊;还有一个,是突然现身的桑又其。
『为何?』三人异口同声的阻止,让陆山的立场变得鲜明,不由得往腰间的短刀摸去。陈玉香虽为女流之辈,不懂武功,但此时也一扫忧柔,果断地将陆裘儿一把揽过藏于身后。
因为自己的身世,不仅让爹娘身陷绝境,而且还让身边的人都如同箭在驽上,刀刃相向,陆裘儿突然开始憎恶这突出其来的变故:『大家不要这样!』
『居士为何阻拦在下?』众人似乎对于陆裘儿的呼喊充耳不闻,陆山第一个朝着天水居士问道。
『受人之托,保护你们的安全。』天水居士不急不慢,丝毫未回避陆山直直的似看往人心的目光。
『那你又是为何?』与戚少俊的第一次见面,就让陆山对他的警惕提得很高。现在他来阻止他们,更让陆山想知道他究竟是站在哪一方。
『裘儿不能离开我。』戚少俊短短地吐出几个字,听得陆山眉头皱起。
『我受皇命,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桑又其见陆裘儿眼神复杂地看着戚少俊,忍不住未等陆山发问便自答道。
『那,看样子,我们就是想离开,也无法离开了?』陆山冷冷地看了这两前一后的三人一眼,问道。
虽然天水居士仍旧是往常的淡然,但桑又其的手已压在了刀柄之上。
『裘儿,过来。』戚少俊道。
『爹……』
『不准去!』陆山怒喝了声,已短刀在手袭向戚少俊。
『少俊,别伤害我爹。』情势不妙,陆裘儿只得在陈玉香怀里挣扎着向戚少俊呼道。
戚少俊看到陆山来袭,本打算抽剑相迎,闻陆裘儿呼喊手腕一偏,剑带鞘而起直架陆山短刀,轻松便将陆山的攻击阻挡了下来。『你以为,就凭你一人,能在这天子脚下安然保护得了裘儿?』
陆山双臂内力一贯,两人刀剑共震,分别弹开两丈。『你是何意?』
戚少俊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倒是桑又其接了话过去:『现在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足以鄣显当今圣上为一朝明君。在下实在不明白,为何皇上邀请阁下一家到皇宫,阁下不喜反忧,还要执意抗旨?』
『功德成就自有后人判断。』天水居士淡淡道。『只不过,在下觉得不管皇上是出于什么目的相邀,陆先生与其在这里为了能离开此地而与他人以姓命相拼,为何不来个先死地而后生的做法?』
『先死地而后生?』陆山盯着天水居士,然后又看了一眼陆裘儿。
『不错。先死地而后生。』天水居士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笑道。『我看,我还是先为大家沏茶,喝饮茶边说较好。』
众人均未反对,陆山也知道情急之下无法想出最好的对策,也只得点头应允了。
第三十八章 叹口风
戚少俊一语未发地坐在窗前。
而陆裘儿正不知所措地远远地站在屋子里的另一头。
半晌,戚少俊终于开口问道:『你真是先皇的子嗣,颜心?』
陆裘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怯怯:『裘儿也不是很清楚。爹娘说我的亲娘是先皇的宠妃樱妃,是他们的恩主……』
『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陆裘儿咬了咬嘴唇。『这个身份一点也不适合裘儿,裘儿还没想到要做什么。裘儿只想与爹娘在一块。』
『恩。』戚少俊马虎应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裘儿之所以一直跟着自己,是因为当初自万春楼出来之后家已无存,以为爹娘在大火之后身亡,已经举目无亲了。
也就是因为如此,为了拉住这世上唯一的一根浮萍,在新月镇的那个夜晚才会被逼无奈地委身于自己。
而现在,裘儿很可能就是颜奕铭的同胞兄弟,加封进爵已不是难事。更何况,他的养父母也均健在,自己不过是一个为颜奕铭清除阻碍的杀手而已,怎么可能再和身份不同的裘儿一起,来阻碍他的前程?
如果裘儿身份得到认可,那他便是皇宫的血脉,一朝的王爷。他们身份悬殊已非几步之遥,而是千里之距了,又如何能再在一起?
戚少俊的眼睛眨都未眨,连陆裘儿靠近自己都未瞟到一眼。
『可是,裘儿却只想待在少俊身边就好。』不知为何,陆裘儿感觉今日的戚少俊似乎有些不同,静得连本来就不多的表情更显得稀少了。莫非,他是在生气自己没有先告之他这个消息?
『真的?』戚少俊闻言终于转过头,抬头看着陆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