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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柯说着也动了气,看武匀一眼就当他是陌生人,待她转身走向要陪她出去狂欢的那些人时,笑容已经彻底绽放了,婉约清灵,“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新鲜的”
武匀忙出门去追景宁,远远地看见她顺着下班的人流在人行道上独行,走得很慢。武匀大步跑下停车场去提车,缓缓地沿着路在道旁的人群里寻找。在一个拐角处他看到了景宁,正低着头走得缓慢。武匀喊了几声景宁都没听到,他只好停了车追了上去。
景宁感觉身边多了个人,瞧了一眼是武匀,问:“你不是陪贵客去了?”
“没有。”武匀简单地答。他见景宁神情镇定,但颧骨处有薄薄的红晕,想必是火气,颈间的青筋随着呼吸的起伏时隐时现,只怕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景宁在强忍,已经忍不住两天了。她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应对得体,不要和邢柯一般见识,你暴跳起来正中了邢柯的算计,她说的订婚什么的都是假的、是可笑的自慰
但这样的提醒就像翻旧账一样,把她和楚端之间的各种龌龊事情次第唤醒,很长时间以来所有可以点燃她火气的事情,无论大小齐齐地拥堵过来,脑海里所有不安分的暗流蹿腾着、互相冲撞着,眼看着就要发作出来。而她的胸腔也太有限了,完全容纳不了,被撑得生疼。
景宁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冒着烟,带着肺里的火星。这一路上,她每迈出一步就命令自己一句:冷静!
她此时并不欢迎追上来的武匀,怕一个不留神把火气撒到了武匀身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武匀怎么也不避一避?
景宁于是又抢先开口,迫不及待地说:“我下去了,吃饭看电影我不去了。”
武匀也不是为了这场电影追上来的,他笑笑,说:“你不必在乎邢柯的话,我都听到了。”
。
景宁倏地抬头看他,他都听到了?!
武匀也正看着她,满眼都是了然,也有体恤和宽解的意味。然而这种目光在景宁看来则完全是同情,甚至带了怜悯,她有点恼火,更觉得狼狈。
武匀说:“既然邢柯针对你,以后她有事情我让你回避就行了。”
“用不着。”景宁声音有些颤抖。她生平最恨自己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仿若毫无遮拦一般难堪,尤其是这么隐私的事情,在她看来说不上光彩好听,更不用说还是被武匀知道。
“没必要逞强,让工作扰乱生活和情绪是很不愉快的事情,何况和邢柯这样的客户打交道本来就被动”
“你知道什么?”景宁再也不想听下去了,猛然打断武匀。
武匀安慰的话起了反效果,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他诧异地说:“你”
“拜托你不要这么好心,在你看来很好笑是不是?”
“没有,这种事很正常,可以理解”
“理解什么啊?”景宁声音越发高了,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看笑话是真的吧?她不过一句话我就得被调查、上上下下解释半天,我被指着鼻子骂还不能还口,就是忍着、躲着,装清高、装风度。你可以尽情地笑话我了。那个自以为是的景宁原来连自己的事情都弄得糊里糊涂,甚至连她掏心挖肺爱上的男人脚踩两只船都不知道,而另一个人女人是没人比得上的豪门世家里的仙女,我被人家找上门来却没有任何办法对付,任人羞辱”
景宁彻底混乱了,所有隐忍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出口,随着脱口而出的话发泄了出来。她一股脑儿地只是说着、停不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声音从未有过的高,说到最后又夹杂着哽咽。
她还有一点本能,那就是现在眼前有人,不能让人看到自己这么失态,还不够“体面”。就是为了这该的“体面”,她才在邢柯面前憋屈到底,而她现在还得继续尽量地维护“体面”。
景宁气急,低下头用双手遮挡着脸,尤其是眼睛,但两只手却互相打架,磕碰得更加混乱。一时气急,她不知道该怎么放手,索性掉转了身子背对着武匀,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眼泪再也忍不住,潜然落了下来。
景宁转身的瞬间,武匀看到一滴晶莹的光从她脸颊上滑落到了衣襟上。
他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同景宁之间的沟通总是隔着玻璃般地不顺畅。原来他看到的都是镜像表面。
景宁的肩在轻颤,细弱倔犟的背影完全是属于女人的柔弱,看着楚楚可怜。武匀想安慰她,手伸出就要搭在她肩上时却顿住了。他觉得这种安慰方式太过乏力,又怕自己揽住她肩的时候会克制不住地拥一个啜泣着的女人入怀
悬空的手停了半晌才蜷成空拳垂了下来——她不是属于他的,她在为别的男人伤心,她的世界里没有他的影子
街头人影穿梭,两人旁若无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情里。景宁一手撑着额头遮掩着默默流泪,一手用纸巾按住眼角擦拭泪水。武匀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眉目深沉,全是遗憾和无奈。
这是最惹路人注目的场景,无论看在多少不同的人眼里也只有一种猜测——闹了别扭的情侣。武匀真希望就在这样的目光中一直站下去,却终究叹了一口气,对景宁说:“我的车在旁边,你等我,我去开,送你回家。”
景宁也平静了下来,擦干泪水回过身来,也不掩饰红肿的眼眶——对武匀她无须掩饰什么。她说:“对不起,我失态了,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武匀看着她哭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如果要求加薪的时候也对我这么哭一场,所有事情都能如愿。”
景宁想象一下他说的情景,摇头,“我和你闹腾不起来。”
和不在意的人确实“闹腾”不起来
武匀心里空落落的,只能说:“我不会让你哭的。”
而这句话只怕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武匀笑了下,去开车。
一路都是沉默,到景宁楼下分手时,武匀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景宁,只是看着。准备下车的景宁觉得他有话要说,又坐回来,问:“怎么了?”
“那个人,我是说你的男朋友,事情越来越复杂,你打算一直坚持下去吗?”武匀径直问,他想摊开了和景宁说一说。
“我不想说这件事。”景宁不想谈烦心事,拉开车门要走。
“景宁,”武匀叫住她,很郑重,“我做配角的时间太长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抱歉,我今天真的没心情谈这些,请你理解”
武匀少有地打断景宁的话,“可我必须说了。你在决定和他是不是要坚持下去的时候应该考虑到我的存在。景宁,我也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要不要对你坚持下去,你应该给我一个明确的方向。”
武匀的话让景宁眼前的事情变得更加混乱难缠,她不禁又迁怒武匀,说:“武部长,你对一个人付出感情是很可贵,可是对方不欠你的。”
这话太干脆了,也太冷酷。景宁说完就后悔了,怎么就不能说得委婉些?
武匀失落地望向车窗外,“我这是自讨苦吃,现在确实不要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今天是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你到了转折的关键时候,妄图影响你,想让你离开他。算了,不说了,你回去吧,当我什么也没说。”
景宁也觉得自己伤人了,下车时忍不住回头看了武匀一眼。武匀没回头,径自走了。目送银灰色的车离开,景宁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抛下自己离开了。
是武匀的“温情”吧,她已经习惯了太久,可她能给他什么呢?
武匀对她的心思她一直明白,可想到武匀要从她这里得到的,景宁不由得一阵心慌无措
疲惫的太阳焚烧了整日,疲惫得只想西垂歇息。
景宁望着一片残阳如血,想着楚端在她的东边,早已彻底陷入黑暗了。
回到公寓里,景宁把自己扔到床上,依旧望着窗外发呆,一边细细感觉着房间里光线的变化,一边回想着她这“精彩”的一天。邢柯的咄咄逼人,万里之遥置身事外的楚端,还有加速离开她的武匀,当这些身影都从她脑海淡去,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其实这本就是一个人的世界。不管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最后都要靠自己前走。爱你的人,你爱的人,都只是你的旁观者。
窗台上稚嫩的兰花在夕阳余晖中迷蒙着金色,光华一点点地淡去后,只余一室昏沉。景宁想,楚端的电话该打来了。电话响起时,楚端英俊逼人的脸庞在手机屏幕上亮起来,似笑非笑的样子很好看。景宁看着出神,没接,电话自动挂断后便也再没响。
景宁忽然好奇:是什么让他坚持每天这样一通电话?打给谁的呢,是她吗?还是他在寻找一种深情男人的感觉?
景宁于是回拨过去,猜测着楚端看到来电时的表情,而形容这种表情的词也出乎她自己的意料——惊讶。
楚端确实惊讶,他是开会时拨给景宁的,接到回拨电话,忙起身出了会议室兴奋地接起,“小宁!”
惊喜的语气让景宁也很是欣喜开心,好像几个月来两人没闹过别扭一般。她笑了,问得柔和:“忙什么呢?”
“开会。”
“那你忙吧,我挂了。”
“别——”楚端忙说,“我不参加也行。你今天很开心?”
冷战以来,这种默契甜蜜的对话今晚是第一次出现,景宁的态度云开雾散一样地晴朗,听得楚端也是神清气爽,很想聊聊天。阴霾好像就这么散了。
景宁答道:“对,今天心情很好,遇到了一件奇妙的事情。”
楚端感兴趣了,“什么事?”
“有人向我表白,说喜欢我很久了,问我如果不打算和现在的男朋友交往下去是不是可以考虑他。其实他是想问我,他可不可以取代我的现任男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算是有男朋友吗?”
景宁的话很轻快,冷不丁地发现她这番表现像足了邢柯,不禁觉得很奇妙,原来楚端真有把女人调教成这种笑里藏刀的能量和魅力。
不出意料,电话那端安静了,随后楚端问:“你怎么回答的?”
“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来问你。对了,你是不是要订婚了?”
“我前两天跟你解释过了,没有。”
“但邢柯是这么说的,今天,就在我面前。”
“邢柯?她去找你了?”楚端惊讶地竖起了眉。
景宁笑,“对啊,拜托你楚总,不要当什么都不知道。要分手、要订婚、要干什么,你跟我直接说清楚,让她冲锋陷阱算怎么回事?闹到脸面上,乌烟瘴气的,很有本事吗?”
“等等,我不知道邢柯是怎么回事”
“别对我说她说的、做的你都不知道。昨晚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楚端一时无语。昨晚他确实是和邢柯在一起,邢柯带他参加了一个顶级商会。
景宁的心彻底凉了,“为什么不回答?”
“我和她不过是正常交往。”
仿佛看到楚端一步步陷进邢柯精心编织的纯金蛛网里,景宁愈来愈感到绝望,“别说,楚端,咱们分手吧。”
楚端不知道邢柯和景宁之间发生了什么,登时有些烦躁,说道:“又提分手,这话很伤感情。我对你什么心意,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放心 ?”
景宁也疲惫了,闭上了眼问楚端,也是问自己:“那怎么办?你根本没打算和邢柯了断,和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拖着。邢柯可是打定主意要和我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