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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花梨一愣,顺着瞧过去,却立即在一旁跪倒,低下头去。
“段花梨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嗯!”锦媛轻轻应道。
原来娘娘竟然正在沐浴。
池中雾气缭绕,馨香逼人。池面满满的撒着百合花瓣,锦媛正靠在池壁,头半半的搁在地上,但枕着一只软枕。
段花梨见她应的冷淡,一时也不好回应,便噤声在一旁跪着,从她的角度,正好是锦媛的背后,看不到她的脸色,只几句话里也听不出她的心情,段花梨轻轻皱起眉,不可否认,这种忐忑很令人不安。
突然水声响起,锦媛从池中站起来,池水只深过半腰,而身后披着的长长黑发将背几乎都掩住,只露出少许肌肤。
听到这响声,段花梨惊蛰般抬了下头,又急速低了下去。
“花梨,这几天你一直没来宫里,我以为你也走了。”锦媛开口说话了,她划开些水,朝对面走去,然后再沉入百合花瓣中,只留颈子以上的位置,然后正对着段花梨。
“花梨一直在京里。”段花梨这才稍稍抬起些头来,隔着淡淡的水雾,锦媛的脸依然艳美动人。
“也是,不然莫儿怎么找得到你。”锦媛的手慢慢在水面捞着,一把一把的百合花瓣,一把一把的柔软芬芳。
“不知娘娘叫花梨来——”
“花梨,碧乔走时,还好么?”锦媛直接打断她的话,问。
段花梨喉间一噎,那时碧乔如怨似恨的眼神还在眼前,可是,能说么。
“碧乔走时很平静,请娘娘放心。”
“平静——哪?”锦媛的声音也有些幽幽然,她突然停下捞百合花的手,“以前每一次你来画完画后,我和碧乔总要沐浴很久,其实两人在水里都是玩,却总让你等着。”
“那是花梨自愿等的。”段花梨沉默了一下,为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的事,还要提。
“可是真正等碧乔走后,这两天,我突然总是想起那些事来,”锦媛的声音一直幽幽然,“找不到人说话,所以想到了你。”
“花梨就在这里。”段花梨的脚已跪得有些发麻,可锦媛没有说让她起来,她便不能动。因为锦媛已经不是以前的昭容娘娘,她已经越来越明白这一点。
其实两个人的话,又怎么还能说到一起去?不同的身份,会有不同的目的,抱着不同的目的,便会有矛盾,这是必然!
尽管脚已麻,她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站起,尽管知道会有矛盾,却还是阻止不了。
“可是你也不是天天在宫里,花梨——”锦媛突然从水中游过来,她的青丝在水面飘浮,流动,伴着百合花瓣,异常妖异。
“花梨,”锦媛已经到了段花梨这边,她的叫声迫使段花梨直视她,锦媛也看着她,连目光也是幽幽然的,“那画呢,如果那画在我身边,即使你不在也没有关系。花梨,那画呢?”
段花梨手已冰冷,锦媛一句连着一句,令她无从逃避。
“那画——”段花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碧乔带走了吗?”锦媛颦眉。
“那天太匆忙,根本就不记得它了。”段花梨还是摇头,“不知道她带没带走。”
“宫里已经找过,没有,”锦媛背过身去,“连慧儿都找不到,所以她一定是带走了。”
段花梨没有做声,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花梨,你去替我将画问回来吧。”
第十二章 真相
“花梨,你去替我将画问回来吧。”
隔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的拨水声,锦媛突然这样说。
段花梨心一惊,果然!
“好么?”锦媛的语气很低,却不是命令的口吻,她转回身来,抬起头看着段花梨,竟是央求的神色,“好么,花梨,你替我去找她,将画拿回来。”
“娘娘,”段花梨不知不觉声音也幽幽起来,“那画——在她手里,您尽可以放心的,她将您,看的比生命还重。”
锦媛一愣,“花梨,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留下一点儿什么。”
段花梨低下了眸,“可是那天送她出宫后,随即她就离开了京城,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你竟然没有安排好就这样让她离开?”锦媛轻呼了一声,神色有些不安,“花梨,你怎么这么马虎?”
段花梨听她轻呼,然后细细看锦媛的脸色,真的是担心。
“当时时间太紧,碧乔也不要我再帮忙,她——可以照顾自己的。”
“说来也是——”锦媛笑了,“她以前便很能干的,倒是我多虑了。”
“她若知道娘娘如此关心她,会高兴的。”
“那么,”锦媛笑意稍减,“你是不愿意替我去找她了?”
“只是天南地北,无从找起。”段花梨摇头,“娘娘如果真想了,花梨可以画幅她的画像。”
“罢,”锦媛叹气,低垂的裸肩有些落寞之意,“那是难为你了。”
“只要娘娘愿意,花梨随时进宫陪您说话。”段花梨缓缓递言。
“眼下倒是不必了,”锦媛突然又笑起来,“过三日,我便要回家省亲,所以花梨会有些天见不到我。”
“回家首亲?”
“嗯,是我大哥上奏的,”锦媛眯起媚眼,“这三天之内老傅会先过去,我家槐郡,离京只两三县城,本想邀花梨一起上路的呢。”
段花梨撇开眼,“您是贵妃,娘娘!”
“我知道,”锦媛叹气,“只是我真的很想要那画。”
“娘娘已是今非昔比,应该朝前看才是。”段花梨淡道。
“原来花梨也懂,”锦媛看她,“的确是圣眷隆重,你知道吗,原本五月初南巡的七王爷也和我一起上路,看,皇上对我真是好!”
“七王爷马上要走了?”段花梨低呼了一声,原本一直沉静的脸色有变,她一时也不知是不是喜,只是猛地想到如果七王爷不在京城,那么——
她是不是可以趁机接近海楼?未来一切皆不是定数,犹可改变!
“嗯,我听慧儿说——”锦媛突然深深看她,“那日代替碧乔的,便是七王爷喜欢的那个探花郎,你还记得吗?我们还一起说过。”
“记得!”段花梨心一颤,“花梨前些日时一直都在七王爷府上,所以和她有些交情。”
“我也记得,你曾说过你有一个心上人,是不是——他?”
“娘娘?!”段花梨将身俯的更下些,低低的唤了声。
“他是男子,却敢帮你这个忙,何况还要换做女身,你们之前的感情一定很好,对吗?”锦媛慢悠悠地问,她很早就说过,能够让这个画师变脸,那还得有一定的功夫呢,而她,看来恰恰碰到了她的死穴。
“是,娘娘。”段花梨硬着头皮道。
“你告诉我,花梨,他像碧乔吗?”锦媛又问。
“海楼不是碧乔,娘娘!”段花梨猛地挺起身,定定地道。
“傻花梨,”锦媛见她反应不小,一时明白她的误会,“我自然知道他不是碧乔,我只是想问,是不是因为他像碧乔,所以你才与他熟捻?”
“娘娘,这个问题,我很早便答过不是么,”段花梨不明白她为什么执意要这样想,“我若真喜欢碧乔,要么和她一起走,要么强留她下来,绝不会放她独走。”
“我明白了,”锦媛低声道,“你果然和她没有联系。”
段花梨一愣,面露痛色,又死死忍着。
“你送走碧乔,帮了我的忙,我便欠你这个人情。”锦媛背过身去想了想,回眸笑道,“花梨,你不想再让我欠一个么?”
“这些都是花梨应该的,娘娘不必记着。”段花梨叩首。
“罢,”锦媛终于露出失望神色,她叹了口气,道,“我有些困了,你替我去叫莫儿来。”
“是,那花梨告退——”段花梨起身,身子却迟钝了下,双膝发麻。
段花梨一边退出,一边还能听到撩拨水声的动静,一路退出了六重纱,莫儿和慧儿都在外候着。
“段画师,”慧儿一见到段花梨,便眼圈发红。
“慧儿,原来你和莫儿在一起。”段花梨拉住她看了看,又转过身,“莫儿,贵妃在里面叫你。”
“嗯!”莫儿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看了慧儿一眼,便进去了。
“段画师,我家娘娘她——”慧儿忍不住问。
“慧儿,你家娘娘已经死了,在宫里,”段花梨握紧了下她的手,然后放开,“你只管好好活着。”
“可是——”慧儿看看左右,宫女太多。
“我要走了,”段花梨转身,想了想,还是轻轻对她道,“你若对我放心,就不必再问。”
“我知道了!”慧儿抹了把眼泪,点点头。
段花梨朝她安抚一笑,然后离开锦绣乡宫,离开皇宫。
回到段府,段花梨不停片刻,直奔后院,走到中间那间房时,她愣了愣,然后退后两步,左右看看,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之前带秦海楼来时,这里还是灰尘漫天,如今,八窗明净,桌无尘地无尘,还似燃了一支檀香,飘袅出些许烟来。
段花梨迟疑着迈进步去,只见秦海楼将门边的桌子推到了窗边,正看着书。
有秦海楼的地方,书自然也无尘。
段花梨倚在门边,悄悄的看着,心境就突然的平静了。刚刚从那个朱栏玉砌的冰冷地方出来,再看到秦海楼入定般入神的姿态,便奇异的令人心中餍足!
踮起脚,慢慢走去过,段花梨伸手去抽她手里的书。
却不料秦海楼一动,书换了一只手,她转过脸来,朝段花梨一笑,“你做什么,花梨。”
“你知道我来了?”段花梨失笑,俯在桌子上看她。
“怎么不知道,”秦海楼收起书,“好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段花梨一时语塞,她不至于拿着书却并没有看进去吧,难道一直在想自己说过的话?
“我带你去我房里,那里方便些。”段花梨拉她起身,眼睛溜了屋里一圈,“海楼,辛苦你了。”
随着她的目光秦海楼也看了下,“举手之劳而已。”
段花梨耸耸肩,知道她的秉性,所以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她拉到了二楼的第二间屋子里。
“刚才那房里也没有人哪,为什么一定要来这?”秦海楼站在她的闺房里环视了下。
这房不过十步宽,除了床榻外只有一张梳妆台和一张小圆桌和凳子,非常的简单。
“你先坐下。”段花梨拉着秦海楼坐在小圆桌旁,秦海楼这才发现这圆桌并不简单,上面成圆形镶了八颗宝玉,桌边也是用银皮包住,银皮上雕有花纹,非常精致。
秦海楼细细打量后,才发现段花梨爬上了她的床榻,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来。
这情景有些眼熟!
秦海楼眼一花,段花梨已经来到她跟前。
这是什么?
接过段花梨手里的纸,秦海楼无声以眼询问。
“你先看看!”段花梨在她一旁坐下,道。
秦海楼无奈,只好看起来。
这是一封书信!
秦海楼只看第一行,便极快地抬头看了段花梨一眼,见她一脸的神秘莫测,又状似沉思之中,于是只得收心摄神继续看信。
花梨:
离那段灿如烟花般的日子,已远去了,花梨虽不能再听到我们的污言秽语,却也可以对天空仰头时略有回忆。呵,其实,早已远去,没有离开京城时,没有离开皇宫时,便远去了,只是我仍是傻,执意到了离开京城,有时梦醒时分,仍还是觉得,我还是那个我,你还是那个你,锦媛,还是那个锦媛。
……
这是,那个碧乔娘娘的书信?
秦海楼扫了落款一眼,可是,却没有款?
……
花梨,虽然离开了京城,我却走的不远,静静的,我还在看着一切,想着一切!
于是突然想到有些事,所以要向你一提,我和那秦海楼的面容有些相似,甚至很多东西相似,所以我一下子想到了,他也许不是他,而是她,她也许是个女儿家,只是女儿家哪能做探花郎,所以她必然了不起,那么敢跟着你一起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