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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宫外的你也知道了,看来,天下都要知道了。”碧乔闭起眼睛,轻轻的道,身子,也如风中的落叶般,轻轻地,飘……
第十章 乍寒
“碧乔——”段花梨惊呼一声,扑了过去。只来得及扶起跌倒在地的她。
大厅里地砖寒冷清戚,正是碧乔脸上剥离伪装后真正的写照。
“碧乔——”段花梨绝望的看着希翼离去,一切并不如自己天真的想象,而是真的发生了——自己倘且抱这样的侥幸,碧乔一定更胜过自己,这,该是怎样的痛击!
到了这一刻,碧乔已是用光了全部的坚强,只剩下无助的颤抖,她死死的抓住段花梨的双臂,掐的段花梨直冒冷汗,但此刻,段花梨宁愿这样痛着,也胜过碧乔虐害她自己。
碧乔在极度的失态过后,又很快的突然的稳定下来,这稳定,不消说也是压抑的!
也对,如果碧乔这里乱了套,必定会引起别人的关注,既使皇上不注意到,那些妒忌憎恨锦媛有如此好运的人一定正密切关注着自己,所以,她必须正常!
“跟我来!”碧乔的声音很低哑,更让段花梨担心的是她已无血色的脸庞,她好像不知道自己一脸惨白只剩下一双如夜的大眼。
那张美丽英气的脸,已经失去了她所有的光华。
无言的跟着碧乔走到内室,碧乔贴身的侍女立刻守在门外。而碧乔却只是躺在躺椅中,一言却不发了。
段花梨注意到,这躺椅,原是锦媛房中的,是极为思念吧?不能见人,只好睹物。
“她被皇上选走,已经四天了!”
“嗯!”花梨走到她身边,轻轻跪下,伸手握住碧乔茫然扣住扶椅的手。
“我已经四天没有见到她了!”碧乔忍耐着,这四天,已经快让她疯了,而段花梨,是唯一知道她与锦媛关系的人。
“她也四天没有见到你!”花梨轻声道。
“是么?那总可以差人传个话吧?我见她不到,她见我却是容易的!”碧乔尖锐的道出整个事情中最令她痛心的部分。
“啊?”段花梨一愣,这一点,她没有料到,“或者她有什么难处?”
“现在的她会有难处?最大的难处莫过于摘不下天上的星星,”碧乔冷道,转而又露出奇怪的笑,“不,现在她即使是要天上的星星,皇上也会派人去摘的,哪怕永远也摘不到!”
“你在担心什么?”事情好像并非自己的想象,段花梨涌起一些寒意,有些不明白碧乔的脸上为什么会有怨恨之色。
“你知道吗?”碧乔看向段花梨,眼眸中凝着一股疼痛,渐渐崩溃在花梨的眼前,竟是逃也逃不掉,忍也忍不住了,“锦媛并不爱我,她还小,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在皇上之前,她接触过的男人不出十人,所以跟了我,而现在——”
碧乔没有说下去,段花梨却知道她要说什么。有七王爷那样风流倜傥的弟弟,当今的皇上,也是神丰俊貌,加上令人景仰的天威,要爱上那样的皇帝并不难。
碧乔,你在担心锦媛因此而爱上皇上吗?
“你知道吗?如果她敢说她爱我,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碧乔虔诚的道,爱是给予,你愿意给我生死之约吗?爱是付出,我有将性命付出的机会吗?
求死,也难呵!
“不要那么傻。”心中的不安在加剧,段花梨闷道。
“你担心的是那幅画吧?”碧乔静默了会,突然直视段花梨,现如今,一切情冷,眼前的人,也是出于一已私心才来的吧?
段花梨垂下眼,双睫微颤,“你明知道的。即使锦媛想说出你们的关系,你也不会让说的,那样她会没命,你忍心?”
碧乔倏地抓紧了段花梨的手,“花梨,花梨!”
“所以我为什么要担心那个呢?你是死也会护住那画的,抖了出去,锦锾必死无疑。”
“是呵,”碧乔忍隐着痛,梦幻般的开口,“我如此为她着想,她却不曾想过一点我,我,怎么办?”
“没有机会见见她吗?”段花梨沉吟道。
“近在咫尺,却在天涯。”碧乔苦笑。
“若是我能见到,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段花梨的脸,让人不能不相信,更何况,碧乔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浮木可以攀跻。
碧乔想了一会儿,纵使每一刻都思念难当,但真要能传话,却不知要说什么。碧乔低呜一声蒙住自己的脸,传话,再传任何话又怎及见她一面。
“我自有办法,你要信我,”段花梨伸手揽住碧乔的头,柔声道,“若有可能,我也会让你们见一面。”
“真的?”碧乔颤声抬头,抓住段花梨的前襟。
“你只要在这里好好的等着,”段花梨握住碧乔的手,这双昔日里充满情欲的手,如今枯萎着,一如主人,“答应我不要再憔悴下去,不要让锦媛看到你的这副模样。”
“我知道了,”碧乔点点头,继而又想到太为难段花梨,“如果,不能让我们相见的话,你只需告诉她,一切由她做主!”
是生,是死,是终老一生的隐瞒。全凭你的念头。锦媛锦媛,我真恨,为何我们在这个精致的牢笼中相遇相识相爱——可笑如我,虽然口上说你不懂爱,却无时无刻不希望你心中只有我。
“我记下了。”段花梨轻道,站起身来,此事应当越快越好,她不想再看碧乔这样苦下去,结果是什么,锦媛应当给一个答案。
锦媛锦媛,耳旁似乎还有她娇嫩的声音,你可千万不要背叛碧乔,千万不要!
“还有,”碧乔挣扎着站起来拉住要走的段花梨,“替我好好看看,她——好不好!”
突然有一种愤怒在脑中炸响,段花梨看着碧乔痛不欲生,竟有些怨起锦媛来,“你是希望她好,还是不好?”段花梨冷冷反问。
碧乔一下子愣住,是啊,若是好,她心中必没有自己,若是不好,又怎么忍心见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段花梨自己一说完便懊恼的咬住下唇,又恨起自己的快嘴来,留下那样尖锐的问题不是更伤她的心么?唉,此事还真得快办!
一时不敢想去看那张张悲伤的脸,段花梨离开了。走出昭容宫,经过一段复廊时,看到廊的对面擦肩而过的熟悉的人。
但此时不如不见,段花梨低下头加快了步伐。
“等等!”可对方也看到了自己,硬是从另一个拱门里转过来叫住了自己。
“原来是韵莲修仪,”段花梨佯装意外。
“段画师是来看碧乔的?”韵莲修仪来到自己跟前拉住自己的双手,一付好亲近的样子,这让段花梨得以看清她的装束是双蝶绣罗裙,衣裙飘飘,浓装艳抹之下,虽然看不到真实的脸,却的确比平日里美上几分。
“嗯。”段花梨就着她拉住的自己的手行了个礼。
“去什么去,别看锦媛和她关系不错,一登上枝头不就忘了人家。”韵莲哼哼着道,满脸的不屑。
段花梨冷眼相待,却藏匿于不温不愠的神色之下,只轻道,“小心隔墙有耳,韵莲修仪。”
韵莲头一缩,露出惊慌之色,四下打量之后又扁嘴道,“哪个怕她?”
你是不怕她,但为何今日的妆尤其的艳丽?
“你也少去碧乔那,倒是锦媛得了宠,多走动走动,有你的好处!”韵莲一脸的嫉妒却又不想太张扬,只得扭曲着脸。
“韵莲修仪这是去找她?”花梨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再行一礼,已有告退之意。
“才不,我去御花园,那日锦媛便是——“韵莲倏地收口,一时有些尴尬。
“那花梨先告退了。”段花梨听罢不动声色的退下。
皇宫之中,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吧。
自诩为看透这里面的事儿自己可以自在周旋,但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自己的这双手,却除了画笔拿不动任何的权力。
这整个的皇宫,终究不过是个四处藏污纳垢的地方,远不如它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富丽堂皇。
她不知道是该怪那个没事逛到御花园去的锦媛,还是怪将锦媛的美一分分开发出来的碧乔。
这种污浊之气,四处充盈,令她忍不住就要逃离——
于是,不由的,她想到了那碗纯净的清水。
第十一章 青蕴湖畔
京城城南临近郊外有一片有名的湖泊,名叫青蕴湖,据说湖水青出于蓝,清澈见底。至于为什么是据说,是因为这片湖泊是皇帝家的,而皇上又赐给了最小的王爷彦钰,所以当周围筑起高高的围墙,每日都有哨兵把守之时,外面的人,也只好每每“望墙兴叹”了。
不过自前不久开始,青蕴湖破了处便门,门前开了一条大道,曲曲折折通往京城繁华街市,并开始陆续进驻一些工人,运石、拉木、每日川流不息乒乒砰砰。所以全京城的人们有理由相信,七王爷将在这里做点什么,从最被只是圈地,而终于要派上用场。
“王爷,湖底的两百二十八道石桩今天已经打完了。”
青蕴湖呈三角形,两面临街一面靠山,靠山的那边有新搭建的一个凉亭,虽然是新完工不久的,但却毫不粗糙,彩漆雕镂一点也不敢含糊。而我们的七王爷正端坐亭内,一旁站着护卫鹰。
“很好,鹰!”啪的一声收拢手中的折扇,彦钰满意的点头,“进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王爷吩咐要快,怎能不快。”鹰抬头,不远处的湖面已显出两百二十八道坚固的石桩,在这些石桩上面做的房子,应该永远也不会下沉的吧,虽然单是找这两百二十八道石桩就耗费了不少气力,因为必须是一样的高低,一样的承受力。
“嗯,怎么能不快呢。”彦钰叹了口气,“五月初我就要下趟江南,在这之前,我必须安排好海楼的一切,所以非快不可。”
“王爷——为什么一定要让秦大人娶亲呢?”鹰转过脸来,满是不解。
“就因为她是秦大人啊。”彦钰笑道,“你不必替我担心,海楼不在,我或许更加自由。”
秦大人,可没有在束缚您,束缚住您的,不过是您自己而已。
但这话鹰没说,面对王爷天天前前后后的忙乎,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座水榭建成之后,就是海楼的家了。”彦钰抚扇扣掌,莞尔一笑,煞是风情,却透着一股子伤感。
“也是您的家。”鹰轻道。
“是么,只是不知道未来的当家主母是谁,”彦钰站了起来,“说来,还真是有些期盼呢。”
“鹰可以去为秦大人选亲,王爷只要等着便好。”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彦钰用扇尖挑起自己护卫的下巴,轻佻的眨眼,“不过别太心疼了。”
“我只是希望王爷有时间先多多处理一下去江南的事。”哪料鹰只是直视他,毫不变脸。
“无趣,”彦钰收回扇子,人也开始朝外走,“你和海楼一样,都很无趣。”
鹰不再说话,只是分毫不差的跟在七王爷两步开外。
一出青蕴湖新开的门,鹰立即感受到一股不平常的气,身形一动,挡在了彦钰的面前。
“鹰,你挡到我的路了。”
彦钰不紧不慢的用扇拨开鹰,然后呆了一呆。
眼前停着一顶四人轿子,轿旁站着个扎着两个髻鬟,穿着粉红小裙的小丫头,她看人的目光好像根本不认识所以不畏惧自己,这叫彦钰回去后想好好反省自己平日里王爷的气派都到哪儿去了。只见她盯着自己,眨也不眨,一手却挑起轿子的小窗帘儿,朝着里面嘀咕着什么。然后便听到轿子里一声轻柔的低呼,刷的一声,轿帘被扬起。
那小丫头忙一步跳到轿前,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人扶了出来。
“奴家柯芙蕖,见过七王爷。”
“柯芙蕖?”彦钰只道这名字听的耳熟,想了想。
“我家小姐是户部尚书柯大人的胞妹。”柯家丫头莎莎永远说着不变的话,话里有着永远不变的骄傲。
“大胆,在王爷面前竟然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