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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是头?” 黄仁德面对这伙人,先是故作姿态地递香烟,然后又低三下四地说好话,想劝说他们离开这里。而这些人抽着黄仁德派发的香烟,却一个个翻着白眼不吱声,仍然稳坐在那儿不挪窝,似乎屁股都粘在椅子上了。黄仁德走上前拍着横躺着的那个人:“喂,起来,起来。”
此时,“猪头六”周贵宁睡得正香,被人推醒后不由骂骂咧咧地坐了起来。
“周老板,是你呀。”黄仁德扯过一张椅子,与周贵宁相对而坐,客气地给他敬上一支烟,软中带硬地说道:“鄙人姓黄,是这儿的老板。你每天带着一帮人来我这儿占位又不玩机,明摆着要跟我过不去?”
黄仁德以前经常在隔壁那间牌机室里玩扑克牌机,也曾在那里输过不少钱,当然认得周贵宁就是那儿的老板。不过,他并不清楚周贵宁背后的陈佳林才是真正的老板。
“嗯,我就是跟你过不去,”周贵宁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脸不屑地斜了黄仁德一眼,用打火机把手里那根香烟点着,故意把一口浓烟全喷在他的脸上,然后不阴不阳地说道:“怎么着,你还想咬我一口不成?”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都是出来在社会上‘捞世界’的,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和我各做各的生意,你犯不着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吧?”黄仁德说话的语气看似温和,实则是软中有硬。他瞅着周贵宁一副满不在乎的架式,便又装作卑躬地样子给他递上一支烟,跟他讲起出来混的道理:“兄弟你也知道,这游戏机室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能打开门做牌机室的人,哪个在社会上没有靠山的?兄弟你挣钱我不眼红,可你也总得给我口饭吃吧?大家都在社会上混,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把事情做绝了,那对谁都没有好处嘛。只要你肯带上你的人离开,不再来我这儿捣乱,以前发生的事,我也不会跟你计较了。”
“嘿嘿,你吓唬我呀,”周贵宁发出几声冷笑,猛然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用左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右手叉在腰上,鄙视地说道:“老子从小就是让人吓大的。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竟敢门缝里瞧人,有本事你动老子一下试试?”
第三十三章 针锋相对(四)
“周老板,我不是这意思。”黄仁德知道自己的话没起作用,立刻跟变色龙似地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咱们交个朋友,好不好?来,有话坐下来好好谈嘛。你给我一个面子,到对面街的饭馆,我请你和兄弟们喝酒,怎么样?”
“请我们喝酒?”周贵宁阴阴地一笑,说道:“好呀,走!”
周贵宁抓起搁在椅子上的外套,向他那些喽喽们一招手,领着他们跟在黄仁德的身后,往对面街走去。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馆,这些人围着一张餐桌坐了下来。黄仁德做作地把菜谱推到周贵宁面前,请他点菜叫酒。周贵宁根本不客气,翻开菜单也不管价格是贵的或是便宜的,只管挑平时符合弟兄们口胃的菜肴点了十几个菜,摆满了大圆桌。席间,黄仁德一副做东好客的模样,一一地给这伙人敬酒,还不失时机地跟周贵宁说了一箩筐的恭敬话。周贵宁只管嘴里不停地咀嚼着食物,“嗯嗯哦哦”地应付着他,并对手下人频频地使眼色。众人心领神会,在饭桌上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对黄仁德说着拍马屁的恭维话,给他敬酒。黄仁德虽然也有些酒量,但岂能架得住这伙人走马灯似的劝喝。他硬撑着喝到当场醉倒在饭桌上为止。众人个个酒足饭饱,便一哄而散了。最后,在乱七八糟地堆着碟、碗、筷子、酒瓶和剩菜的饭桌上,黄仁德一个人昏昏沉沉地趴在那儿,他那半张开的嘴里淌流着口水、不时地发出熟睡的呼噜声……
第二天,周贵宁故伎重演,领着那伙人又准时地来黄仁德的游戏室“报到”了。吃了喝了你的,仍旧不让你做生意。这伙在街边厮混的地痞无赖,实在不是黄仁德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和好打发的。
黄仁德见对方软硬不吃,根本就不买他的账,心里不禁犯起难了。局外人当然不会知道内幕,其实拿钱投资这间游戏室的真正老板是刘文斌,而黄仁德只不过是一个抛头露面出来看场的所谓老板罢了。开办游戏机室的这桩生意,还是黄仁德给刘文斌想出来的一个“金”点子呢。
半年前,刘文斌曾投资十万元让黄仁德去经营冒牌香烟的不法生意,由于很快被工商部门捣毁了暗设在东葛村里的制假黑窝点,损失了全套机器设备和烟丝、烟纸盒等原材料,故无法再干下去了。这生意虽然偷偷摸摸地只干了两、三个月,但已让刘文斌拿回了大部份的投资款。不过,黄仁德为此事绕尽脑汁、跑前忙后的折腾了好几个月,至今仍然是落个两手空空,自己根本没赚到什么钱,不由地感叹时运不济。假若这生意能够顺顺当当地再多干上个三、五个月,他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至少能挖掘到“一大桶金”。
黄仁德经营的假烟生意失手后,刘文斌把他叫回公司总部来臭骂了一顿。他虽然被弄得灰头土脸得很没颜面,但他并不甘心接受失败的教训。他十分清楚,在生意场上如果自己不敢去冒风险打拼,这辈子恐怕就无法成为一个有钱人了。当然也不得不承认,黄仁德确实是一个很有经商头脑的人物,他对当今社会上能赚钱的那些路数大都了如指掌,其最大的能耐就是善于捕捉发横财的机遇。不久前,他时常出入陈佳林的牌机室玩扑克机上瘾,经常是一坐下来就是玩上一整天。而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在扑克机上他就把这两年挣到的五、六万块钱老本全都输得一干二净了。如此这般,他了解到别人经营游戏机室日进斗金的惊人内幕后,便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操纵这档子生意。一旦瞅准了一条能够快速发财的捷径,这还真让他心痒难熬,蠢蠢欲动。可面临的问题也接踵而来:自己手上一是无本钱投资,二是在社会上没有靠山,这开游戏机室绝非他个人凭能力就能去做起来的生意。于是,他灵机一动,跑回到前程贸易公司,极力去鼓动他的老板拿出本钱来投资。刘文斌经黄仁德指点了一番后,觉得牌机室既然能够大把赚钱,心里当然也活动了起来。
“开游戏机室需要的治安、社文办、工商和税务等部门的执照,打通这些关节,我出面去办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无非就是多花些钱罢了。”刘文斌坐在公司办公室里老板桌的后面,给坐在对面的黄仁德扔了一支烟,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帮我先大致地估算一下,租场地和购买游戏机的费用,加在一起要投资多少钱?”
“这些情况我都去了解过了,”黄仁德瞅着刘文斌如鱼儿般咬钩,心头一阵狂喜之后,便抖擞起精神来,扳着手指头给他讲解需要资金的情况,又故作沉稳地说道:“开牌机室如果要想生意火红,关键是要有一套可暗地里操纵的牌机软件程序。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随时地让玩机的人或赢或输,方能稳操胜券,保证只赚不赔。而一套这样的牌机软件程序,厂家要价一般在十万元左右。不过,他们可保证扑克机的出牌率不会让外人所破解。”
黄仁德有意把一套牌机软件程序的价格提高了两、三万元,以便日后自己有机会从中“抹油”。想起当年出道的时候,黄仁德和刘文斌那是平起平坐的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伙人,而如今刘文斌早已是一个腰缠万贯的老板了,而黄仁德却沦落到了帮他打工的地步。可想而知,黄仁德心里对刘文斌的愤愤不平由来已久。如今为了生存下去,他表面上对财大气粗的老板刘文斌恭敬从命,但替公司办事时便总是在寻找着机会发自已的财。不然的话,就凭在公司里领那几百块钱的月薪,他平日里哪有去泡妞和打麻将的零花钱呀。
“啊,这玩艺儿这么贵?”刘文斌对此颇感意外,不禁地皱了一下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每台扑克机在什么价格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三章 针锋相对(五)
两年前,父亲坐在市长的位置上,刘文斌根本不用开公司也有办法挣到钱,但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他如今的前程贸易总公司是在丧失了权力背景支撑的条件下成立的,在生意场上与其它贸易公司相比并无多大的优势,这无疑促使刘文斌不得不削尖脑袋寻找着挣钱的机会。在运作公司生意的实践过程中,他看到光凭自己一个人去折腾确是力不从心,逐渐明白了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公司要存在和发展下去,他就必须学会用人。于是,刘文斌说服与自己的关系十分暧昧的唐秋燕到公司里来帮他,同时又对头脑里装着一本生意经的黄仁德加以信任和重用,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每台扑克机的价格倒不算太贵。一台机子带上电脑板,一般在三千元左右。不过开一间牌机室最少也得有二十台以上的机子,这样才能撑得起场面。至于场地嘛,起码要有四、五十平方米以上的地方,而且这还得选择在市中心娱乐场所相对集中的一些地方,比如在各大电影院的附近。这样的话,租场地的费用相对会高出不少。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有得赚就不怕费用高嘛。”
“好吧,我可以拿出四十万元来投资这桩生意。”刘文斌再三斟酌,最终还是铁下心来拿定了主意,说道:“我出钱投资,你出面打理。利润分成还是老规矩,‘我八你二’,你看怎么样?”
“那真是太好了!”黄仁德没想到刘文斌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此事,情不自禁地来回搓着双手,兴奋地说道:“刘总,这一回我们可是要发大了。”
“事情不过刚开始,你也先别高兴的太早。”刘文斌心里不是很踏实,思考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说道:“这两天,我就去跑跑关系,争取尽快地把那些营业执照都办下来。你也不要闲着,先去落实一下租场地的事情,还要事先联系好购买游戏机的厂家。”
“您放心,这些事包在我身上。” 黄仁德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为了办成此事,刘文斌那是费尽心机地想办法找关系,还花了不少钱请客送礼。他果然真有本事,在一个月之内就把开办游戏机室所有的营业执照全部办妥了。与此同时,黄仁德整天忙着选场地和洽谈租赁门面的事宜,而后又跑到广东去求购了一批游戏机,等到把刘文斌交到他手里的那些投资款都花得差不多了,这间牌机室总算是择日开张大吉了。
可是一万个没想到,黄仁德偏偏把开游戏机室的位置给选错了。他之所以要成为陈佳林那间牌机室的邻居,目的就是想沾些老店的光,悄然地分流对方的部分客人过来,也真是机关算尽了。可是,他的算盘珠子实在是拔得不如意,结果是惹恼了陈佳林,使得对方天天派人上门来胡搅蛮缠,霸占着机位把他游戏机室里的玩家一个不剩地全都赶跑了。开张数日无生意可做,每日的收入寥寥无几。出于迫不得已,黄仁德这才亲自面露面来解决麻烦,还故作大方地摆上一桌酒席招呼和宴请周贵宁这伙人。最终,他却被这些人恶作剧地将他在酒桌上灌成一个“醉仙”,耍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