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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干吗要撞我们?”秦玉琴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那四个人,狐疑说道:“他们好像是故意的。”
毕自强皱着眉头,觉得那四人中的高个子有些面熟。他猛然间想起来了:那一次,自己师兄弟三人酒后在“地下舞会”上曾经大打出手,师弟陈佳林出手教训的那个人就是他。此人肯定是认出自己了,难怪其同伙会三番五次地前来冲撞挑衅,估计是想找岔报复吧。
“你说的不错,”毕自强此时心里有数,肯定地点着头,说道:“他们的确是有意这么干的。”
“我们不玩了,”秦玉琴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断然地说道:“我们走吧。”
“嗯,好。”毕自强答应着,又低头看了看她腿上的紫青处,心疼地问道:“还痛吗?”
场边,毕自强和秦玉琴各自脱去了脚下的溜冰鞋。毕自强左手拎着两双溜冰鞋,右手拉着秦玉琴。两人去退还了溜冰鞋,便向出口处走去。场上那四个男青年见他俩离开了,相互嘀咕了一下,随后也跟着出来了。
“好奇怪,”秦玉琴边走边回头看了看,紧张而不安地说道:“他们跟在我们后面呢。”
“我知道了。”毕自强心里早已燃起了火苗,却丝毫不露声色,自信地安慰着她,说道:“别担心,有我在呢。”
从溜冰场到体育馆大门口,是一条长约二百多米而两边都是芒果树的道路。毕自强和秦玉琴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刘文斌领着同伙已从他俩身后疾步追赶上来,并形成一个包围圈,霸道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刘文斌昂头挺胸,双手叉腰,嚣张地说道:“跑呀,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果然是你!”毕自强不屑地瞅了瞅刘文斌的架势,再瞟了瞟那三个人,镇定地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嘿,不想干什么,”刘文斌傲慢地发出一声冷笑,说道:“我就想跟你过不去,怎么,不行吗?”
“哈,别忘了上次的教训。”毕自强轻蔑地一笑。
另外那三个人用不怀好意目光盯着秦玉琴,嘻皮笑脸地冲着她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把毕自强放在眼里。秦玉琴心里笼罩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花容失色,本能地紧靠着毕自强的身后。
“我看你女朋友长得不错,”刘文斌仗着自己人多势众,猖狂地说道:“嘻嘻,你要是把她留下来,我就让你走。是不是,兄弟们。”
刘文斌和三个同伙一起放肆地哄笑起来。
“哼,别做梦了!”毕自强预感到动手将是不可避免的了。他平缓地将一口气深吸下去,全身肌肉在瞬间绷紧后又放松,体内已凝聚着一股强大力量,威严地说道:“好狗不挡道。让开路!”
“你他妈的,我就不信四个人都收拾不了你。”刘文斌已恼羞成怒,恨不得一口吞了毕自强。他招呼着几个同伙,挥动拳头冲上前,喊道:“上,揍扁他!”
拳脚上的功夫,练过的与没有练过的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没有练过拳脚的人,当对方摆出凶狠的架式时,恐自己早就慌乱了手脚,被吓得不知所措。而真正练过拳脚的人,一般来说,就是对方的拳头猛然打到了眼前半寸处,仍能临危不惧,出手制敌。
刘文斌这四个人,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同时发起攻击,拳打脚踢地猛扑着上来。见状,毕自强突然弓腰迈步,身手敏捷地躲闪着凶狠的拳脚。他用右胳膊紧夹住秦玉琴的腰肢,上身向右边一个虚晃,下身的步子却从左边跨出,竟掩护着秦玉琴从众人的合围攻击中腾挪出来。转瞬间,他已使这四个人所处的攻击位置变成了他的正对面。
说时迟,那时快。毕自强用右手向后轻巧地推开秦玉琴,左手往上一托,抓住了刘文斌挥拳的右手腕,顺势往前猛然一扯。刘文斌脚下站立不稳,身子猛然前冲,毕自强右手伸进他的右腋下,借刘文斌前冲之力,使出一招“过肩扛”的制敌动作,把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只听见刘文斌“哎哟”地惨叫一声,已被毕自强有力的双手硬生生地折断了右臂。
毕自强扭头回身,另外三个人攻击的拳脚又到眼前。他毫不含糊地出手接招,往这个脸上猛然一记重拳,朝那个肚子上一个致命的肘击;剩下这个也别想跑,抓过来用右膝往他身下用力一顶。片刻,四个人全被毕自强干净利爽地出手打翻在地。
事情突然发生,而结果是谁也没预料到的。
体育馆路上的一些过往行人,看到这边有人打架斗殴,纷纷从不同的方向跑过来,都想看个究竟。被惊动的体育馆保卫人员已经迅速赶来,毕自强和秦玉琴两人根本来不及离开现场。很快,这四个呻吟着的伤者被人抬上一辆货车送往医院。毕自强和秦玉琴也被保卫干事押解到体育馆保卫处去说明情况。
朝阳派出所接到市体育馆的报案后,所里的治安联防队队长秦晓勇带着几个人火速赶到了事发现场。在市体育馆保卫处办公室里,秦晓勇见到了打伤人的毕自强,还有他的妹妹秦玉琴。
“哥,”秦玉琴见到秦晓勇,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这是我的冶安管辖区。”秦晓勇一脸的严肃,坐到他俩的对面,说道:“原来是你们和人打架呀。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自强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秦玉琴坐在一旁不时补上一、两句。
“你一个对付他们四个?”秦晓勇听他俩的叙述后,惊讶地说道:“呵,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哥,自强说的都是实情,”秦玉琴见秦晓勇不像是夸奖的样子,着急地帮着毕自强说情:“是他们在路上拦截我们,先动手欺负我们的,自强完全是为了保护我呀!”
“好了,我知道了,”秦晓勇把手一挥,对他俩说道:“你们先跟我回派出所录口供吧。”
秦晓勇把毕自强和秦玉琴带回朝阳派出所,让别的民警为他俩笔录口供,自己又带着人赶往医院找伤者核实事发情况。在医院急诊外科的走道里,秦晓勇见到了四个人中伤得最重的刘文斌,他正躺在救护床上。
“原来是你呀,”秦晓勇来到刘文斌的面前,略带嘲讽地说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多年前,秦晓勇和刘文斌是在市政府宿舍区一起长大的童年伙伴。*后,两人跟着各自被下放的父母到农村才分开。书包网
第六章 天夺之魄(之下)
“让坏人打的,”刘文斌见到老熟人,脸上显得有些尴尬,说道:“那家伙出手太狠了。”
“都是你们惹的事吧?”秦晓勇对他的说法有些不屑一顾,严肃地问道:“其他那三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都是我在印刷厂里的工友。”刘文斌解释着,还乱编着瞎话为自己狡辩,说道:“我们几个只不过想和那小子说说话,没想到他会发起狠来动手打人。”
“这样吧,你先治伤,”秦晓勇本想细问,见医生忙着给他检查伤情,于是说道:“过后,让我们的同志再给你录一个口供。”
“嗯。”刘文斌点着头,脸上挤出一副笑容,却不三不四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们公安同志了。”
之后,秦晓勇来到急诊外科办公室,向当班医生了解其余三位伤者的情况。
“你说刚才送来的那四个人?”当班的外科医生翻看着桌上的病历,说道:“除了一人右臂粉碎性骨折需要住院外,其它的三个伤者都是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这么说,”秦晓勇征求着医生的意见,问道:“我可以把其余的三个伤者带走了?”
“当然可以。”外科医生点头答道。
公安方面询问了双方当事人,调查了这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的起因经过,很快做出了处理决定。虽然毕自强确有自卫的性质,但已造成了打人致伤的严重后果。当天晚上,毕自强就被朝阳派出所刑事拘留了。
“我现在向你宣布,”秦晓勇把拘留证摆在毕自强的面前,虽然心里也十分同情他,却身不由已地说道:“毕自强,你因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被刑事拘留了。”
“玉琴呢?她现在怎么样了?”毕自强首先想到的是秦玉琴。
“玉琴没事,”秦晓勇的脸上有几分动容,说道:“她已经回去了,你放心吧。”
“我不是故意伤人,”毕自强倔强地抬起头,争辩地说道:“是他们故意滋事挑衅,先动手打我的,我是为了自卫才出手还击的。”
“我这也是公事公办。”秦晓勇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不由放缓了语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打伤人这是事实。我也无能为力,你还是签字吧。”
在每一个人的人生道路上,时常会遇到这样的三岔路口:一条是通往梦想的崎岖之路,一条是随波逐流的世俗之道,还有一条是直达布满竹刺的可怕陷阱。每当你还站在那儿犹豫不决之时,是谁会那么开玩笑地推了你一下,让你不得已走上你的人生必须面对的这条道路。
无可奈何,毕自强在拘留证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他被秦晓勇等公安人员押送进了市拘留所。在拘留所等待法院宣判的日子里,他获知了今年高考发出了分数通知书的消息:自己考出了三百八十二分,超过了当年本科录取分数线二十多分;而秦玉琴考出了四百一十六分,超过了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十几分。
透过拘留所牢房里的小铁窗,毕自强的心里仍然祈盼着能被无罪释放。那样,他就可以跨进那梦寐以求的大学,让自己的生活充满绚丽多彩的阳光。
但事与愿违,他天真而纯朴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一个月后,即一九八一年八月十五日,毕自强被南疆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宣判有期徒刑四年。这天,正是毕自强十八岁零五个月正。
恰巧就在这一天,秦玉琴收到了西南政法大学法律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吃晚饭的时候,她怀着愉悦的心情把这一喜报告诉了全家人。父母都为她感到高兴和自豪。下班后回到家中的秦晓勇,在得知妹妹考上大学并祝贺她的同时,把毕自强今天已被判刑的不幸消息转告了她。
获悉毕自强得到的最终结局,秦玉琴面色一下子黯然下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她为了毕自强那料想不到的凄惨命运而悲伤,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她心里十分清楚地知道,从今以后,他俩将各自面临着截然不同的未来之路,越走越远了。这一辈子要她忘却曾经爱过的那一个人,也许是不可能的,但现实已确定无疑地葬送了她这一生中犹如玫瑰花含苞绽放的初恋情怀。此刻,她泪如泉涌,一颗颗泪珠滑过双颊向下流淌着。终于,她放声痛哭起来。
十五天以后,秦晓勇替妹妹秦玉琴扛着行李,亲自把她送到了火车站。一声气笛长鸣,北去的火车缓缓地离开了站台。她把头探出车窗外,直到看不清哥哥秦晓勇在站台挥手告别的身影。不断加速的火车载着秦玉琴对未来的希冀,飞快地向前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骤然而来的一场狂风暴雨之中,毕自强也在走向他的未来人生。一辆由武警押解着数名犯人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