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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琴。”毕自强站在楼道走廊,突然喊了一声。
听到有人叫自己,走在最后的秦玉琴停住了脚步。不过,她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迟疑了一下,继而跟着众人一起进了电梯间。
“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呀。”毕自强在楼道里,猛然一脚踹在墙壁上。
当天下午,胡大海平安无事地回到公司,让公司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接着,黄仁德的案件有了变化。先是黄仁德在拘留所里翻供,后是他的家人把这十七万元的赃款悉数送到了检察院。刘文斌在被审讯期间始终不肯承认收到过巨额赃款,而检察院仅凭黄仁德原先的口供认定刘文斌犯罪是不行的,但又找不到确凿证据来认定刘文斌的罪名。在黄仁德翻供而十七万元的赃款又已收缴的情况下,最终不得不把刘文斌放出来。
一个半月后,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投机倒把罪”的罪名,判处黄仁德有期徒刑十二年。
当毕自强在胡大海那儿得知,被关押了近四十天的刘文斌被放出来后,已辞去单位的公职,近日将到公司里任职。公司上层也将有所变更:胡大海改任董事长,刘文斌出任总经理。
“苍天若是无眼时,”毕自强心中愤恨不止,暗暗地发誓道:“我绝不放过你。”
第十八章 摇身一变(之一)
一九八六年,三月的一天。
下午五点多钟,一辆长途班车抵达南疆市汽车总站。刚从监狱释放出来的韦富贵,不慌不忙地从大客车上走下来,把随身携带的旅行包搭在后背上,一摇三晃地来到大街上。
他平头短发,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衣。一阵饥饿感袭来,他不由地摸了摸那早已干瘪的肚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东西呢。他下意识地掏遍身上所有的衣袋,却是空空如也。
他在街头上闲逛着、搜寻着。忽然,一家米粉店进入了他的视线圈中。他不做多想,装模作样地大步走了进去。他在那些吃着米粉的顾客身旁挪动着脚步,双眼将店里面所有的桌面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哪张桌上有像样的残渣剩汤。
一张桌旁坐着两位姑娘,正在边说话边吃米粉。韦富贵故意走过去坐在她们的身边。他先是冲她们点着头,接着又咧嘴一笑,两只金鱼泡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碗里的米粉。瞧着他那垂涎三尺的模样,她们哪里还吃得下东西,明显地表现出对他的厌恶。这倒惹恼了韦富贵。他灵机一动,乘她俩不备之机,探过头去朝着两人的米粉碗里各自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那儿,嘻皮笑脸瞧着她们。这两个姑娘见他竟作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举动,惊讶得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将手里的一双筷子扔在桌上,愤愤地站起身离开,活生生地让他给吓跑了。
两个姑娘一走,可把韦富贵乐得合不拢嘴了。他不慌不忙地把两个碗里剩的汤粉倒在一个碗里,又从桌上的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这才狼吞虎咽,连粉带汤地吃了个干净。他用手抹了抹嘴,等着其他桌旁的一些客人陆续地离开,将收集到的那些碗底再凑成一碗米粉汤渣,这才填饱了肚子。而后,他洋洋得意地鼓着个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出米粉店。走在街边,他开始低头在地面上搜寻着什么。眼前忽然一亮,他弯腰伸手捡起了半截烟屁股,又拦住一个行人借了个火,美滋滋地吸上了几口。
韦富贵这时停下脚步,蹲在一个街角的拐弯处,左顾右盼,似在等待着什么。眼前,车行道上的自行车一辆一辆飞快地从他身旁掠过。远远地就瞅见一个老头骑着自行车过来,看准时机之后,他突然站起来横过马路,身子竟往那人的车头撞去。骑车的老头一瞬间控制不住车子,竟使倾倒的自行车压在了这个过路人的身上。韦富贵故意“哎唷哎唷”地大声叫唤着,说自己被撞伤了,硬扯着那人不让走,死缠烂打地嚷着要赔医药费。骑车的老头自觉理亏,只好认倒霉,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韦富贵把手里的票子数了一下,见有十几块钱,这才骂骂咧咧地挥着手让那个老头离去了。
韦富贵踱步到街边的一个烟摊前,抽出一元钱买了一盒烟,并把剩余的钱贴身收藏起来。夜色降临了,他在市中心的商业街上悠然地逛着,这里瞧瞧,那里瞅瞅,自寻其乐。
晚上十点多钟,韦富贵在大街上瞎逛够了,拎着旅行包又回到长途汽车站候车大厅。深夜,这里发车的趟数很少,候车室里的旅客也不多。他找了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把旅行包当枕头,整个人仰躺在长椅上,不一会儿就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这天上午,陈佳林的奶奶提着菜篮子去马路市场买菜,回家时经过西平桥附近,忽然,有一个人从街边走上前来喊住了她。这不是别人,正是韦富贵。
“阿婆,你先别急着走,”韦富贵挡在陈阿婆面前,满脸堆笑地说道:“阿婆,看您的面相,您是一个长寿之人呀。来,我给您老人家算算命好不好,不收你的钱。”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来,韦富贵因衣食住行等问题均无着落,便操起他的老本行,在西平桥这块地面上又摆起看相算命的地摊。这几年待在监狱里的时光实属无奈,而今年近三十五岁的韦富贵实在不愿意回到农村里,再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那并非是他想要过的日子。可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也没有亲戚朋友可投靠,如此单枪匹马,要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又谈何容易。他出狱后尚立足不稳,除了选择给人算命来谋生这条路子外,好逸恶劳的韦富贵还凭什么本事来挣钱呢?
“给我算命?”陈阿婆停下了脚步,将他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算得准吗?”
陈阿婆一直以来受封建迷信的影响极深,相信有鬼神一类的说法,平时在家里供奉着观音像,经常烧香拜佛,每逢初一、十五还要吃素食以示诚心。
“咋能不准呢?我的外号叫‘半仙’,我师傅那可是得道升天的大仙呀,他活了九十八岁。”韦富贵指天说地,胡乱地吹嘘了一通之后,连哄带骗地说道:“阿婆,我可不是吹牛皮。我师傅的道教本事我是没学到家,可这算命看相说风水,我是手掐心算,一说一个准。只要您诚心实意,我免费帮您算算,包能替您消灾去祸。”
“是吗?”陈阿婆似乎被他说动了心,说道:“好吧,那你就给我算算吧。”书包网
第十八章 摇身一变(之二)
“噢,这边来,”韦富贵把陈阿婆引领到旁边的地摊前,递过一张小板凳请她坐下,开始给老人家灌迷魂汤,说道:“阿婆,常言道:心诚则灵。您要真想算命的话,一定要心诚才行。只要是我‘半仙’说的,就是那么回事,您若不肯相信,那我说了也白说哟。”
韦富贵摆设在街边的算命地摊,其实就是在地面上摊开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中间画了个阴阳鱼的图形,左右两旁写着“预卜休咎”和“料事如神”的一副对联。地摊上面摆放着一个看风水用的精致罗盘,还有几本看相算命一类的古装书,但页面已破旧不堪了。此外,他还有一块方方正正的铜质镇纸,有巴掌那么大小,上方处镂空后雕刻着两个字:半仙。
“信,信!”陈阿婆被他这么一激将,赶忙点头表示信任他,并主动地说道:“我是信奉观音菩萨的。”
韦富贵干这一行可谓轻车熟路,资深老道。不过,这算命先生除了要有一双识人的慧眼之外,还要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才行哟。
“阿婆,我细观您的相貌,您是长寿之人,至少可活到八十八岁呀,”韦富贵用手势比划着一个“八”字,先是说了一大堆恭维话。接着,他两眼珠子一转,沉下脸来,用恐吓的方式设下一个圈套,说道:“不过,您的头顶上隐约笼罩着一股邪气,虽然这对您伤害不大,但对您的家人却是不吉利,是祸害降临的前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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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吗?”陈阿婆听了算命先生的这一番话,不禁心惊肉跳,脸色渐变,六神五主,惊慌失措地问道:“我孙子会有什么灾祸吗?这有没有消灾避祸的办法吗?”
“不太好说,”韦富贵摇晃着脑袋略作停顿,经过进一步地察颜观色,揣摸着她的心思,说道:“实不相瞒,您孙子整日里在外面劳碌奔波,百日之内恐有一场灾祸。解法也不是没有,如果要想保他躲过大祸而平安无事的话,一定要在家里做法事、请诸神仙下凡,才能驱赶鬼气和除掉灾祸。”
“那麻烦先生了,请你帮我到家里做法事,恳求神仙保佑我的孙子,好不好?”
“这个嘛,”韦富贵见陈阿婆如鱼儿般地咬钩,便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说道:“阿婆,请神做法事,念咒语烧纸符,那是要花不少时间的。”
“我出些钱就是了,”陈阿婆心里主意已定,恳切地说道:“先生只要肯去我家里做法事请神仙,我会好好谢你的。”
“那好吧,”韦富贵见对方已掉进陷阱套,便亮出底牌,说道:“阿婆,请我做法事可不便宜哟,最少也要收三十块钱。”
“这么贵呀?能不能少点?”
“阿婆,做法事要心诚才行呀,一讲价钱,就不灵验了,是请不动诸神下凡的。”
“这样的呀,”陈阿婆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一横心,站起身来掏钱,口气坚决地说道:“行。给你,这是三十块钱。”
别以为陈阿婆是一个出手大方的人,她平时是一分钱都想掰开两半来花的。可谁让她这么迷信呢?韦富贵接过她递过来的三张拾元币,内心窃喜,却丝毫不露声色。他将钱揣进口袋,收起地上那张牛皮纸折叠好,把所有东西塞进一个挎包里背着,一路上与陈阿婆攀谈着,跟着她回家。
进了陈阿婆的家门,韦富贵只喝了一杯白开水,便开始忙乎起来。他在门口和楼上的房间里到处贴些黄纸条,即所谓能够驱邪赶鬼的神符。他见陈阿婆家中的底层开着一个小店,经营着糖烟酒茶等的小买卖,通过旁敲侧击地了解到,这是她个人独自经营的杂货铺,料想她一定赚了一些钱。于是,他心生邪念,又有了一个歪主意。
“阿婆,您家里邪气太重了,要请路诸神下凡,实在是不太容易呀,”韦富贵先诉苦叫难了一番,又花言巧语地下猛药,说道:“你得包一些钱供奉在神台上,这样我才能请得动神仙呀。”
“要包多少钱呀?”
“阿婆,您放心好了,这些钱不是给我的,做完法事还是阿婆您的,”韦富贵为了完全解除陈阿婆防范戒备的心理,并让她自觉自愿地拿钱出来,巧舌如簧地说道:“当然是钱越多越灵验呀,说明您心诚嘛。这样,您孙子不但出入平安在外走运气,您这家里的小店生意,也包您越做越红火。”
“啊,是这样呀,”陈阿婆不识他的阴谋诡计,打算依他提出的要求去办,说道:“那你等我一会儿。”
陈阿婆上二楼进了她住的房间,蹲着从床底下摸出一双防水胶靴,伸手从靴筒里掏出几叠五元和十元的人民币,用旧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