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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汤父的谈话结束后,汤煦回到自己卧室,一夜无眠。
翻手机里面除了采风的照片和设计稿,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程博昊。
他和程教授的关系里一直都是他主动。
倒时差的身体很疲惫,精神却亢奋。
汤煦回想从小到大记事起的点点滴滴。汤小太太爱流眼泪,平日里看电视剧总是要备着餐巾纸,可他记忆中真正看过沈玥哭的一次,还是他八岁时候调皮非要走花坛的边沿,结果趁着沈玥没看住就从上面摔下来还把门牙磕掉了,那时候沈玥抱着他哭,他看着妈妈比他还伤心忍着痛就不哭了,安慰他妈妈说吹吹就不疼了。
他从小到大只要有一点不舒服,汤小太太比他还紧张。
他从未见过母亲哭的像今天这样伤心。
他明明就是她的命根子活祖宗,可难过地连不认这个儿子的话都说出来。
脑子里画面又转到温哥华程教授家里,那里面他住着这么久,屋里原来的设计全都被他破坏了,要是有外人能进程教授的别墅,内行人一看就能知道整个内部都被汤大设计师动刀。
他最喜欢看电影赖在程博昊腿上躺,有时候他话多程教授不理他,小年轻就拿脚往他怀里伸,用纯真无辜的眼神做坏事。
才去Q大时候他选修的数学物理只能及格线徘徊,现在却游刃有余不花费太多的精力,许清树还建议他再读博,去许老的母校把现代建筑修精通。
喜欢一个人就成为更好的人,他真正做到了。回忆越美好,现实越炎凉。
汤煦躺在床上捂住眼睛满手的眼泪。
他真的是喜欢程博昊,喜欢到心坎里。喜欢到再也不能像这样喜欢一个人。
一晚上过得尤其漫长,自在浦东机场时候和程博昊联系过几条短信,他们现在也没有联系过。
程教授很少会主动联络他。
早上七点多汤父来房间喊他出去吃饭,汤小太太整个人面色憔悴,对儿子如此伤心失望,做的早点却还是他最爱的,大半辈子的习惯改都改不了。
饭桌上沈玥对汤振林说:“你让他别去那边学校了,回来。到哪读我以后都不拦着,要读书读一辈子都好,就是别去温哥华,去哪都行!”
“妈,您别这样…”
“你别跟我说话!”沈玥红着眼眶抬眼呵斥他。
一顿饭没人能吃进去,汤煦心绪全乱了,汤小太太不愿意搭理他,说着又哭起来,执意要让汤煦退学回来,她昨天晚上就闹着要去温哥华求程博昊,求他把儿子还给她,可汤小太太从来没出过国,连护照都没办过,她过不去啊,早上一看见儿子,一晚上沉下来的情绪又爆发。
在昨晚汤父还没有回来前,汤煦还在书房里和她说国外同性婚姻是合法的,为什么她要有偏见和歧视。
她太了解儿子了,一想到他是铁了心一样非要和程博昊在一起,这心里的伤心根本就堵不上。
家里沈玥实在是闹得太严重,可儿子根本不愿意松口。
汤振林平日里家里小事他都随沈玥的意,进入中年后,年轻时暴躁易怒的脾气越来越温良,在外人面前越发一副好好先生的长辈样,可他毕竟是这家里的一家之主,汤小太太也是被他宠着的,真正时候做的决定没人敢异议。
儿子才回来两天,又给他定明天下午去温哥华的机票。至少这段时间不能让娘俩待一起,都是硬脾气,汤煦一日不肯低头,让沈玥见着就是伤她的心。
去机场路上汤振林开的车,周末又正值堵车高峰期,上高架桥被堵在路上,汤父从口袋掏烟出来抽,三十岁时候答应沈玥戒的烟,二十多年没抽过,这几天家里不安宁他也需要发泄口,只能把烟摸出来抽。
汤小少爷一脸落魄样坐在车后座。
汤振林其实也拿汤煦没办法,他的犟脾气都是他和沈玥遗传的,自己年轻时候那一股傻劲,儿子半点没落下地全继承着。
他比程博昊小一轮,在家这几天却不联系人,所有事情全抗在一个人身上,其实打心底里他欣赏儿子的这骨气,有担当。可他就是吃过那些苦,年轻时候因自负和那些拼命维护的尊严害沈玥跟着他受了很多年的罪,他根本不希望儿子大好的前途被人言恶意而所累。国内的环境哪能和国外比,汤煦才开始在建筑圈有真正的作品,和程博昊的关系一旦冒出来,他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要成为泡影。容不下他们的,那些舆论和人言怎么可能容得下。
他和沈玥一直都在尽最大能力给他最好的,为人父母从小就是他未来方向的指路灯,眼看着儿子一路荆棘走错了方向,他怎么能支持。
如果让汤煦不回国,那沈玥怎么办,她想喝儿子的喜酒抱孙子都想了这么多年,汤振林最大的私心,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她整日掉眼泪。
汤煦孤立无援,彻底选择了沉默。
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十个多小时在当地时间十一点半直达温哥华。
几天来终于在上飞机前他总算给程博昊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的航班。
那边已经是程博昊的休息时间,汤煦在手机关机前还在想程教授是那个物理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他在忙,没有联系属于正常。
昏沉中睡着又噩梦惊醒,汤煦终于熬过了这趟飞行,这边冬季今天难得的好天气,能看见太阳,他下飞机,竟然也没觉得有多冷。
等行李的时间他开手机,终于是见着程博昊的信息了,说过来接他。
手机里面其实还有不少同学的未读信息和电话,他还没回国时就和许嘉言周正约好要见面,许嘉言还要从香港赶过来,说是哥们聚,南极北极也得飞回来。
结果倒是他失约了,一句家里有事也不愿意解释地太多。
其他并不是很熟络的同学他就更没有心情回信息。
拖着行李随人流出去汤煦也没往日那种心思在接机的人群里找程教授,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程博昊。
程博昊走到他身旁,小年轻平日里只要在外面都是注重自己形象的,穿衣打扮是天分,怎么收拾都好看,可今天瞧着真可怜呀,单穿着一件薄毛衣,无往日的半点神采,就跟丢了魂一样,在飞机上没睡安稳头发乱糟糟,眼底青灰色严重,嘴上还干的起皮。
程教授摸他的脸,心疼说:“怎么每次出来都不记得穿外套。”
汤煦抬眼睛看他,这几天来的委屈痛苦一下子涌上来,望着程教授,眼眶瞬间就湿了,他难过地说:“我爸妈他们都知道了,他们不同意。”
程博昊给他穿好外套,汤煦爱在他面前撒憨是一回事,哪见过他真正这样无助可怜的模样,带着人到停车场给他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他坐进去,程教授放好行李箱开车门坐在驾驶座,凑过来捋他的头发:“先什么都别想,睡一会好不好?”
汤煦把脸侧过来贴着程博昊的手说:“睡不着,难受。”
“来,过来,抱着睡。”程博昊哄他。
汤煦从副驾座位过来跨坐到程教授的腿上,两手抱着他脖子,把头埋在他颈窝里。
他向来品学兼优也不闹事,在外面都未与人发生过大冲突,更何况与家人这样闹矛盾。
程教授让他坐正,手捧着小年轻的脸,这样凑近了看,更是憔悴惹人疼,他温柔地亲他眼睛鼻子和嘴唇,贴着人说:“让我的汤汤受委屈了。”
汤煦委屈点头,用自个额头轻轻撞他老师额头,“嗯”了一声。整个人赖在他身上,他又把下巴垫在程博昊肩膀上,闭上眼睛,想要什么都不想。
真的好累。
许嘉言以前问过他,如果不是程博昊他和其他男人有可能吗?
那时候他还能肆无忌惮开玩笑,把右手举到许嘉言眼前躬着食指说他自己本来就不直。又凑近许嘉言扳他的食指头说:“我们俩一样,你也能弯。”
许嘉言揽他肩膀往他下面看,意有所指说:“下面直的起来就行了。”
两人人前都是一副正经样,其实说起黄段子也差不到别人哪里去,相互对视后大笑。
喜欢的人能在一起是美好的事情,他当初多天真,知道他和程博昊关系的这几个人都从未拿异样眼光看过他,许老还总爱拿着他粘人这一点打趣,张姨也是疼他,就连什么都不懂的林清,都说他和程博昊光站在一起都看着配。
他就想当然以为全世界都祝福他。
这些天他也真正地想过,如果没有程博昊,他会听汤小太太的话,说不定以后过日子就是靠相亲,对待感情这方面他都是比较迟钝的,不然也不会总被甩。
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愿意思考了。
程教授轻轻拍着他的背,汤煦趴在他身上很快就睡着。
等汤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中午还能看见的阳光,早就已经隐了下去。
车内暖气温暖,这男人就这样守着他,给他最大的安心信任感。
让他怎么离开他,他这一年多几乎每天都溺在这种温柔和宠爱里,他怎么舍得把位置给别人。
【第三十章】
即使回到温哥华,汤煦也并没有好过多少。国内家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和汤振林最后分别时,父亲看似已经妥协,只对他说专心学业,家里有他应付。等把沈玥安顿好,他亲自来温哥华,意图自来是找程博昊。
这段时间许老受邀去了美国,倒不是关于建筑方面的,受国内上层老友的委托去把落在拍卖行的古董弄回国。
张姨被程教授放假去美国看已经在攻读精神科医学博士的儿子。
家里太大空荡荡,汤煦早上醒过来程教授已经不在家。却不知道程博昊其实昨天就接到汤振林的电话,能去接汤煦就已经准备退出项目组,今天是去院里最后交代项目的一些重要内容,交给组里其他教授负责。
谁知道他的事还没弄出什么大动静,林清倒是先出事了。
他自从许嘉言回国后就比以前更寡言,物院研二现在也只有一个Edo lin,难得的假期跟在程教授后面做项目,他却又在校内网上火了起来。发起这个话题的人还就是那个抽到林清和许嘉言相同牌面的物院小师妹,她第二理想是当作家。
甚至都有人拿他和20世纪的英国天才数学家图灵作比较,因为这位物院林学霸的同性对象就是Edo Xu。
国内同一个高中,实验室里合作默契的师兄弟,配上发帖者极具渲染的配图和文字,这俩师兄弟就仿佛真和帖子里说的一样,学霸间的惺惺相惜在日益亲密相处中转化为爱情。
不然许嘉言怎么从林清一到Q大后不久,就甩了女朋友再也无新恋情。
研二的林清已不像以往那样在同学间被忽视,反而他相当有地位,即使越发沉默的性格看似更难相处,可物理这专业就供奉这样的好头脑。实验室休息的间隙,第二次在校园网里火起来的林学霸又成了谈资。
原本无多少恶意去和林清开玩笑,问他和许嘉言在一起多久啦,难怪每次在一起都看着那么亲密。
林清听见后脸都发白了,他至今都认为许嘉言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讨厌他。恶心被自己悉心照顾的师弟所惦记,所以宁愿不完成学业也要离开Q大。
他惊慌失措地解释许嘉言不喜欢他,甚至是自暴自弃地说一直都是他暗恋许师兄,根本不关他师兄的事,都是他,所有一切都是他单方面。
原被杜撰的笑资被当事人亲口承认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