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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博昊没过多久就回了,汤煦都能想到他的表情,短信里面说,怎么还不睡觉。
汤煦立马抱着手机回,睡不着。
后来过了十几分钟,那边才来短信说,恩,记得你四岁时候的事情,想知道啊?
汤煦看清楚短信内容,脸上温度一下子就上来了。其实程博昊以前也说过他衔奶嘴的事。亲戚间相互来往走动知道他小时候的窘事挺平常。
况且见过小时候的汤煦谁不知道这小孩儿对奶嘴的热衷是别人碰不得的。
后来越长大,就越不能听别人说这件事,他都一大男人了,换谁还总听旁人拿这件事打趣他都会觉得难为情。
可是他汤煦不记得除了衔奶嘴,还有跟屁虫的黏糊人这一出呢。
赶紧编短信说自己想睡觉了,连基本礼貌用语都忘记用,给程教授发过去,就拿被子盖住脸,掩耳盗铃一样闭眼睛装睡觉。
也不管手机再有没有短信进来。
可怜的小年轻被调戏了还不自知,成全程教授一天的好心情。
汤煦半个月的假期很快就结束。
去温哥华的机票选的是晚上九点,在吃过中饭后,汤妈妈就开始张罗给宝贝儿子收拾行李,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买的那些吃的用的,把汤煦大一时买的一个特大号行李箱给拖了出来,直往里面塞东西。
汤煦看汤小太太那阵势搞得他跟流浪逃亡一样,简直看直了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去阻止,把汤母塞进去的东西又往外拿。
终于是好说歹说,才让汤母放弃收拾那个行李箱。
行李超重托运实在是麻烦。
小年轻和汤父一起去了一趟广州看望汤老太太,带的是汤奶奶和汤父都特地给许老和程教授准备的礼物。
难得回次国,他那行李箱里装的,吃了吃的,就剩吃的了。
机场送别又上演依依不舍泪眼婆娑是汤母送别儿子的必备过程,她疼了这么多年的心头宝,多想每天都待在自己身边,亲自伺候着多乐呵。
小年轻和汤母说,等儿子更出息了就回来啦,您老要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晚上的飞机到温哥华正好是上午。
寒流在圣诞后悄然而至。
幸好这趟航班赶上好天气,难得没有延时。
汤煦早在和林清的聊天里就听见他说,温哥华下雪了。
小年轻自幼都长在南方,雪景再漂亮,都是害怕第二天的太阳。很少能见到这样厚实的雪景。
等取好行李从航站楼出来,汤煦远远便看见程博昊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在大厅等候。
从飞机到大厅暖气都足得很,小年轻把白色短款羽绒袄放臂弯里夹着,拖着大行李箱,一看见程教授就挥手,笑着朝人走近。
“老师,麻烦您了,这么冷的天还特地到机场来接我。”
眼前高大男人打量一眼只穿着浅灰色高领毛衣的小年轻,伸手示意把行李箱给他:“先把衣服穿上,外面冷。”
外面阳光挺好,铺在身上感觉不到多少暖意,满眼白色刺眼,从大厅到停车地方大概走了五分钟,直到钻进程教授的雷克萨斯浑身再次被暖气包围,他才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对身旁驾驶座上的程教授说:“这边比上海冷太多了。”
车上暖气正对着他吹,程教授脱了身上的风衣,里面穿一件V领的浅灰色毛衣搭配白衬衫。
程博昊把暖气继续打高,看缩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年轻,勾下嘴角看着像是在笑,说:“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是最不怕冷吗?”
小年轻把脖子又往高领毛衣里缩一点,下眼睑有没睡好的青色,有些可怜兮兮地回:“我最怕冬天了。”
是啊,最怕冬天。却又跑来这个以冷出名的国家留学。
程教授车速开的并不快,望着车窗前的路,放柔声音说:“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汤煦被车内暖气烘得晕乎乎,跟程教授模糊地“恩”了一声,迷糊睡过去。
车一路上都开的又稳又慢,遇见红灯,程博昊就静静看把头侧在他这边睡的安然的小年轻,脱下来的大衣搭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抓着衣服,睡熟的样子还微微张着嘴。
程博昊忍不住笑他显得几分憨态的睡相。
汤煦是比开学提前两天来温哥华,想花些时间重新找和国内留学生合租的地方。车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程教授家,小年轻掐点地醒过来,一脸睡意望着窗外一片白色,又低头看自己身上盖着程教授的大衣,不好意思说:“又得好几天倒时差了。”
程博昊把车停稳,靠过来给小年轻解安全带,贴近的温度感觉到汤煦身上暖呼呼的,打趣说:“希望这不是你接下来上课走神的理由。”
果然还是记得那第一节自己的窘态啊。
汤煦难为情地笑,把大衣还给程教授又说了一声谢谢,赶紧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箱。
温哥华相对于加拿大其他城市的气候算是典型的冬暖夏凉,一年以春秋装为主,平均年冬天也是偶尔下几次雪,可小年轻就是不走运,第一年的留学时间,便遇上这座城市罕见的寒潮。
汤煦觉得自己对程教授的家比对自己以前住的地方要熟悉多了。
从外面到屋里面也就一分钟不到的路,小年轻乖乖听教授的话戴手套围毛巾,行李箱也被程教授拖着,两人撑一把长柄大伞,踩在新铺上地面的一层软雪,回到暖气充足的屋子里,像是这屋里共同生活多年的主人,从远处旅行归来,说不出来的和谐。
【第九章】
按照国内时间,这边已经是后半夜了。
汤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打游戏直犯瞌睡,张阿姨把做好的菜往饭桌上端看到小年轻犯困眼眶都是红的,有些心疼说:“早知道我就先把饭菜准备好让你和先生回来就能吃饭,坐那么长时间飞机肯定累坏了吧。”
汤煦把笔记本合上,连忙说只是倒不过来时差,伸长脖子看房间西侧的餐桌,“张姨做的菜好香啊。”
张姨把手上的白灼虾端到小年轻面前,“还有一个汤就好了,先来尝尝这个。”
汤煦下意识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张姨望着他表情,笑着说:“先生这会儿估计正在书房里工作呢,他也不爱吃海鲜,这些原本就是做给你吃着玩儿的。”
小年轻从盘子里捏了一只虾。
“原本我跟先生说先把饭做好等你们回来就直接吃,可是先生说怕你的航班晚点,天气状况差要是下大雪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到家,我想也是啊,做好放着味道就不好了,程先生说你嘴挑的很呢。”
汤煦把虾剥进嘴里,迭声说好吃,不够还吮着沾了汁的拇指,哪看得出一点嘴挑的样子。
张姨一听说汤煦要来吃饭,这一桌菜就做的可有劲了。
她自然看的出来程博昊对这个小辈不是一般地好,在这个家做了六年的厨娘,来程先生家里的就只见过许家的爷孙俩,再加上如今的汤煦,真就再无其他人。
再说汤煦也招人喜欢,今天一进门看见她就笑眯眯地嘴甜喊人,后来又在客厅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竟然也给张姨带了礼物,说是他奶奶最喜欢吃的柿子饼,软甜酥香,张姨肯定也会喜欢的。
她心里想,怪不得程先生这么喜欢这么个小辈呢。
到了开饭,汤煦去楼上的书房敲门把程博昊叫下楼吃饭,餐桌又换了一个比以前大一点的方桌和配套椅子,都是原木材质,据汤煦大二时选修的关于木制设计的选修课知识,是很珍贵的黄花梨,在明清时是考究家具的主要材料。
他上次在许老家里就看到不少黄花梨的家具,听许嘉言说原本他爷爷是要用紫檀木,虽说它有药疗作用,却嫌紫檀木贵气太重,这些好材料能去许家的都是上等品中的上等品,成色紫红,跟许老选那块清净地住着也不符,除了他书房里有一把紫檀木的椅子,其余材料都选的黄花梨。
就是那第一次去拜师时,许老当然不会放过考量自己小徒弟的机会,听汤煦能说出不少这黄花梨的产地成色用途各方面的知识,老人看着程博昊暗暗点头。
小年轻还说他很喜欢黄花梨的颜色和香味,大三一次和同学做一个家居公司的展会时亲自去选的材料就是黄花梨。
许嘉言大笑着说这是师徒间注定的缘分啊。
可他程博昊却把话记在心里,在小年轻回国期间,从许老那讹来这一套上乘的桌椅。
五菜一汤,都是清淡口味。张姨给两个人都盛了碗驱寒的汤就下去忙活了,饭桌上就他们两个人。
汤煦已经习惯和程博昊这样坐着吃饭,程博昊本身话就不多,很多时候两个人相处都是静默无声,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聊起天来却也是无丝毫尴尬。
汤煦觉得从来没有和其他人有过这么惬意的相处。
程教授问:“这个学期还是住校吗?”
汤煦摇头:“准备明天和林清一起去找合租的地方,他住的那块地方有不少国内留学生在那租房子,应该可以很快找到的。”
他又想起什么好玩的事,笑着说:“林清说他们那片的房东可坏了,喜欢黑中国留学生,好多屋里的暖气设备都不好用,他有好几次睡到半夜发现暖气坏了,他师兄挪到他被窝里抱着他取暖。”
程博昊可并没被小年轻这番话逗笑,家里暖气开的足,汤煦只穿着最里面的一件白色浅V衬衣,吃饭时候还把有些长的袖口给撸了上去,端着饭碗吃相又被程博昊故意宠着一点没正相,嘴里还有东西就说个不停要是在家里早就被汤父汤母教训了。
说到林清,他一脸趣味地朝程博昊笑着,有时候在吃菜的时候还会孩子气地咬筷子。
程教授说:“你就住在这里吧。”
小年轻疑惑地看程教授。
“你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打电话和你爸妈说过,还是让你住在我这里比较好,他们始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在这里,也可以让他们省心。”
小年轻放下碗,看着程教授说:“这样会很麻烦老师的,我到这边来已经麻烦您很多事了。”
他一紧张就不会说话,心里暗自懊恼,原本变得亲近的相处又被自己给弄生疏。
程博昊看小年轻的眼睛,淡淡说:“反正在这边我也是一个人。”
汤煦小声说:“老师,那我付房租行吗?”
程博昊笑,又打趣般看着小年轻:“你跟着许老好好把专业学好就好,这里你也都熟悉了,就当做是自己家里一样。”
小年轻不好意思点头,又听见程教授说,“接着吃饭,你先把汤喝了。”
吃饭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程教授把小年轻的房间放在自己主卧旁的一间客房,带他过去放行李后,又领着人到二楼的书房。
以前汤煦来这边时从来没进过书房,去过三楼的影音室,也帮张姨去过地下仓库拿厨房的材料,就连主卧也第一天来糊里糊涂地睡过,可是就真的没去过这书房。
程教授把他从门口带进去:“以后你要看书可以到这边来看。”
汤煦说:“老师,这些很多都是你的专业书吧?”
小年轻每次看到林清抱着又重又厚的物理专业书查资料,头都大了。那个书呆子还一脸嘚瑟的表情说:“这本书是程教授推荐的。”
程博昊望着小年轻笑:“这里面有很多其他的杂书,许老他有时候会来,堆了不少他的书在这边,你自己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