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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博昊望着小年轻笑:“这里面有很多其他的杂书,许老他有时候会来,堆了不少他的书在这边,你自己选着看。”
小年轻此刻立马是和林清那时脸上一样的表情了,连忙点头。
元旦后汤煦学校正式开课,原本他在国内本科大学专业是建筑学,偏重艺术和美术。
暑假疯玩,整个大一上半学期又没敛住爱玩的性子,大一学了一学期的高数考试合格线内过,导致第一学年因为这一门跛腿差点没拿到奖学金。
后来的课再也没有开过数学相关的,其实汤煦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最喜欢的大师许老原先是哈佛的理数高材生,后来到麻省理工建筑学院学习建筑学,一步步拥有今天的成就。
他不想只会纸上谈兵卖设计,更多地能像许老年轻时那样,能够亲自计算丈量,亲手规划实施。
现在又接触程博昊,他从小就放在心里有些崇拜的人,这种想法便更加强烈。
在选课方面,不仅挑着选了程教授的大课,还把林清的课程表也要了过来好匀时间和他一起去蹭专业课。
“你真住教授家里啦?”午休时间,这一次是汤煦绕到物院来找林清。
“唔,今天还坐老师车过来的。”
“为什么我总觉得程教授他对你特别不一样,我做了他这么多年学生就只去过教授办公室呢。”
汤煦两只手撑着下巴咬橙汁的吸管,听见林清的话嘚瑟地看了他一眼。
“做教授的学生可真好啊”林清总结,由衷感慨。
“做许师兄的师弟真令人羡慕啊。”汤煦坏心调侃,意有所指。
可惜书呆子没听出那一层意思,笑眯眯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转眼几个月过去,汤煦的课每星期算比较轻松,整个周三都没有课,周一周五下午没课。
在二月份时候他跟着许老的设计团队应邀去新加坡参加一个建筑设计展,结合自然理念设计了一组“森林办公室”,荣获最佳理念和最受欢迎人气奖。
许老可高兴了,小徒弟太给他争面子。
拿到设计奖的第二天便是他生日。
回到温哥华许老就给了他一把崭新的车钥匙,说他总要跑来跑去不能总挤公交车。
其实那样的奖项对许老的团队来说只是小分量而已,可由汤煦领头,意义不一样。
汤煦的车是已经停产的08年悍马H2,虽然在同类车里评价并不是太高,因为耗油量甚至被美国媒体批评,现在已关闭生产线。
他也是偶然坐程博昊的车一起等红绿灯时看到前面有一辆H2,兴奋指给程博昊看,说他08年高中时在画室里画素描练习不知道谁的这款新车停在画室外面,他们画室几个男生都冲到外面,艳羡打量这款车,他更是一眼喜欢,搬个凳子出来把车用铅笔画了下来。
小年轻想到以前的事,还感慨说,后来回到家里查到这款车的价格失落好久,晚上又把画的车稿拿出来,还在被窝里发誓,将来一定要有能力买得起这款车。
“每次看到这款车都有些激动,它也算支撑我一直完成学业的目标之一,大学时候想着要是能开着它去国内的西北西南地区,像是西藏内蒙啊该有多好啊,能过荒漠,山地,再上大草原。”
程教授听着他的话笑,“有机会还真想去你说的这些地方。”
小年轻更来劲了。
红灯已过,缓了三秒,绿灯通行。程教授看着车前窗,听见小年轻说,“老师我们一起去吧,我在几年前就做好攻略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可惜没有理想的自驾车。”
他对这款悍马的执念只对程博昊一人说过,如今却由许老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第十章】
二十四岁的生日对一个男人来说更是象征一个阶段的成熟。
不选择继续深造学业,便是从学生到社会人的过渡。很多无形的责任和压力都会接踵而来。多少人忙忙碌碌抱怨活的累和不自在。
可是汤煦被家里长辈宠了二十多年,原本以为出国深造是一番生活技能的考验,程博昊却张开羽翼不求回报护他护地心甘情愿。
车当然是他程博昊买的,许清树一大把年纪就算要送小徒弟礼物也不会选这么野性的车。再说哪有去上学还开越野车去,许老头就那么随口找个理由。
程教授求人也求得理直气壮,“你送他才要,我送车像什么样子。”
“我一个对车不懂的糟老头送才像什么样子!再说这地方也不适合跑这车啊。”许老吹胡子瞪眼。
“你是他最尊崇的师父,汤汤肯定会很喜欢,我这不是在帮你们师徒更亲近感情。”
许老没辙,心里又被那句最尊崇的师父捋舒了心,“你啊。”
程博昊只笑不说话。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一个小辈执念这么深。
晚上八点多给汤煦开的庆生party地点在程教授家里。
说来也奇怪,原本汤煦在国内人缘是非常不错的,每次同学聚会都被点名必须要去,更别说过个生日被那些个人弄得多high了。
可自从来这边,除了许嘉言和林清,在私下他竟然和同学间几乎没有多少接触。下课就赶回来,放假更多时间是喜欢和程教授一起窝在书房看书或者画设计稿,就连林清都抱怨说他都放下专业书想玩会儿、,打电话问汤煦在干嘛,电话那头回他的竟然是在看书。
所以生日趴就只有和他同年纪的两个物理系师兄和两个差辈分的Q大德高望重的教授。
林清很羡慕汤煦的那辆悍马,三个年轻人把车开着兜了一圈,从附近的超市搬回来两箱啤酒。
许嘉言参加一个学校课题项目也是下午才赶回来,直接过来程博昊这边,进屋看见许老就半真半假说:“爷爷,您太偏心了。我可是在您眼皮底下过了这么多生日呢。”
生日礼物快上百万的越野车,可真是宠徒弟啊。
许老看着孙子大笑,当着这么多外人就直截了当地说:“爷爷的什么不都是你的。”
许家那么多子孙呢,这偏心偏得可不止一点儿啊。
林清第一次来程教授家,来之前还紧张,打电话问汤煦该不该带点什么水果礼品之类的。
原本这就是中国人尊师重道的礼数,可汤煦嘴不饶人“你这么紧张干嘛呀又不是和大姑娘相亲。”
“我又不喜欢大姑娘。”林清声音不大地反驳一句。
汤煦笑趴在沙发上。
说是生日趴其实也只是简单的一个烧烤聚餐。
三个年轻人已经馋很久了。蔬菜不多,各种肉摆的多。许老坐在碳架旁帮着烤,程博昊给那些鸡翅肉类刷油和调料汁。
许嘉言也拿着几串香菇在烤,一串递给他爷爷,其他都给林清。
林清高兴地接过来,连忙谢谢他许师兄。
“汤煦你拿点鸡翅膀过来。”林清把手上烤好的羊肉串递过去几串给坐在最外侧的汤煦,鸡翅膀那是他师兄喜欢的。
“我去帮老师刷油,你们先烤着吃。”
冬天夜里更冷,汤煦刚刚围着碳架不觉得,到程博昊这边来立马就觉得身上热气被空气吸光了。
“老师,您先到那边坐着吧,这边挺冷的。”程教授身上可只穿了一件羊毛线呢。
“把这个都刷完端过去就好,省的你们还过来拿。”
“您到现在还一口没吃上呢。”
汤煦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刷油,单单这么个简单动作,程教授认真做事的样子又是那么不同。他手上还拿着许嘉言给他烤好的羊肉串,问他老师:“您吃羊肉串吗?这个是张姨说她用祖传方法调的料拌的羊肉,可好吃了,要不您来一串尝尝?”
汤煦把羊肉串举着,看见程博昊戴着一次性手套,说:“真的很好吃的。”
程教授就着小年轻的手咬他手里棍儿的肉串,笑着说:“恩,味道不错。”
他鸡翅也没给林清拿过去,也没帮程教授刷油,站在那儿陪他老师聊天,还把手上四根羊肉串全都喂进了程博昊肚子里。
等全刷好油,两个人都端过去,许嘉言才开腔:“老师你们再不过来,我都要烤这些棍儿吃了。”
汤煦把鸡翅膀单独放在一个盘子里特地摆在林清旁边,“诺,你要的鸡翅膀,看好你哟。慢慢烤。”
“那你干嘛呀。”林清看汤煦又把好几个盘往许嘉言身旁放。
“我负责吃呀。”
许老被小徒弟的话惹笑,“这倒好,咱们师徒俩一个贪茶一个贪吃。”
程博昊把手上烤好的一串肉递给汤煦,“还贪睡。”
说他早上赖床呢。
小年轻正在和林清以眼神较量,哪能想得到程博昊当着这么多人调侃他。
他自己也苦恼这个坏毛病,以前在家里被汤母惯的非要人工闹钟才能叫醒。在这边住着房间里闹钟有好几个对他作用力实在是太小,很多次都是程教授亲自到房间里喊起床。
汤煦被在座的几个人笑的脸热,许嘉言还不放过他,“汤煦哥,你怎么脸红了啊。”
林清直接笑的把手上在烤的鸡翅膀掉碳架里,又赶紧捞出来。
“炭火太热了!”小年轻嘴硬。
几个人笑声更大声了。
吃烧烤几个人喝光一箱啤酒,就连许老也跟着喝了几杯,到后来几个小年轻直接拿瓶子灌。
难得高兴,又是汤煦的生日,程博昊也没拦着,由着他性子来。
吃蛋糕唱生日歌早在许老那边开小庆功宴时就已经弄过,当着所有人面感谢他两位老师,许清树和程博昊。
到了十点多已经是许老要休息的点,他把几分醉的孙子带回去,林清也没喝多少,准备出门打的回去。
家里客人走光一下子安静下来,一箱酒就是汤煦和许嘉言在喝,他俩都高兴,都在自己专业领域拿了奖。
张姨就住在程家,在屋里听见客人走了下来准备收拾东西,被程博昊叫住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收拾吧。”
张姨“诶”了一声答应,看见汤煦愣着坐在沙发上,脸上脖子都喝的发红,“先生,我去厨房给汤汤弄一碗醒酒汤吧,不然这晚上睡觉可有他难受的。”
“张姨我没事儿。”小年轻露个笑,仰头说话。
“瞎说,都这样了。哪个喝醉的不说自己没醉。”
“可是我真的没醉嘛。”小孩儿开始撒娇。
“好好好,没醉没醉,阿姨去给你煮汤解渴总行了吧。”张姨笑着依他。
程博昊换了一身衣服从二楼下来,看见小年轻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没有换,张姨已经把热好的醒酒汤给端了出来。
幸亏她留了个心眼,看见几个年轻人扛了两箱酒回来,就先备着醒酒汤,真用着了。
张姨年纪毕竟也不小了,程博昊让她先回屋睡觉,汤煦有他看着就行。
把醒酒汤端给他喝,刚一口就皱眉,挺委屈地说好苦。
程教授坐他旁边说:“一口喝完就不苦了。”
汤煦把碗端程教授面前,“那您也喝。”他皱鼻头又期待的表情,一脸憨态。
程博昊锁着他眼睛看,平静呼吸压下那些想要突破底线的情绪,哄着说:“你乖一点,喝完睡觉,头就不会难受了。”
师长为父,小年轻原本就那么信赖程教授,咕噜灌完一碗醒酒汤,听见程博昊和他说早点回房间去睡觉,坐在沙发上愣愣看着程教授上楼。
第二天上课是汤煦来这边上课第一次迟到,那辆悍马开到学校也实在是太骚包了,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