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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捧着酒杯,静静投向热歌劲舞的人群。
蓦地,那抹鲜红从一团黑影里离析而出,向吧台的方向而来。她的长发狂野飘散,两颊红润诱人,额角薄沁着热舞后的香汗。即使对过度主动的女人有恐惧症,关河仍不得不承认,被这样的性感美女垂涎很能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完了,她走过来了,我应该怎么办?”关河全身戒备状态,从嘴角嘶出求救讯息。
“怕什么,顶多下去跳一支舞而已。”他不禁好笑。
“可是我……”SOS的讯号来不及打完,美人儿已经来到眼前。
“嗨!”叶梓嫔灿烂地对两位男士微笑。“你们怎么不下去玩一玩?两位是今天的主角呢!”
“我不会跳舞!”关河硬着头皮自己接招。
“是吗?”她转向陆议,笑颜鲜丽得连烈阳都为之失色。“那你呢?我请你跳舞。来吧!”
敢情她不是来找关河的?两个男人俱都一怔。
“我……”陆议的酒杯才刚放下,领口一紧,已经被揪下舞池去。
保重!关河毫不同情地挥挥手。
音乐已经转为慢舞,曲风缥缈而旖旎,偏偏场内的人大都是老同事,除了几对本来就是男女朋友的舞伴之外,其它人抓对开始搞怪,弄得满场尖叫、大笑声不断,慢舞与快歌的感觉也没差多少。
“他不喜欢我。”她揪着陆议的衣领,一直退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像讨不到糖果的小女孩一样告状。
会来找他求救,可见她真的黔驴技穷了。
“他哪个女人都不喜欢。”陆议低笑,搂着她的腰随音乐款摆。
“关河是Gay?”她吓了一大跳。
“不!他是异性恋,只是目前还没有遇到特别喜欢的女人。”他不禁再低头凑近她耳畔。嗯,还是那清甜的素馨,这女人真是矛盾的综和体。
“就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对象,我才要赶快乘虚而入呀!”她没注意到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多暧昧。
“哎,妳干脆死心吧!他不会喜欢妳的。”他叹了口气,有点同情她的徒劳无功。
“为什么?”她不服气。
“妳过去这个月对他献了多少殷勤,他都无动于衷,不是吗?”
“没错,可是……”她颓丧地停下脚步,满心满眼的不甘愿。
“有些男人可以被感动,而关河是属于不会的那一群!他非但不被感动,还会觉得妳很麻烦。”
“谢谢你哦!你就不能讲一点安慰的话?”她顿了下莲足。
“振作一点,公司里的好男人多得很,又不差他一个。”陆议用力揉揉她的背心,替她打气。
“比如说?”她狐疑地觑着他。
“比如我,我勉强也构得上“好男人”的条件,像天使一样的好心,像黄金鼠一样的善良,像婴儿一样无害,只是妳没发现而已。”他的玩笑开得似真似假。
“哈!”她翻个白眼。“第一,我不喜欢你;第二,你已经过气了。”
“过气?”他顿时呛到。
呵,想不到吧?她淘气地笑起来。
“勤誉的娘子军哲学:单身汉刚进来第一年都是镀金的,一年之后还没人猎得上手,就疾速贬值成铁打的,等到第三年脖子连个圈圈都没人套,就连锡都及不上,所以目前当红的人是关河。”
“啊,这解释了业务部近来芳踪锐灭的原因。”他平滑如丝地轻语。
想一想,她不平衡地加一句,“关河再不把握自己的黄金期,等这一年的观察期届满,他也变成铜铁锡了。”
“我想关河并不是那么介意。”他微笑。
“陆议……”叶梓嫔又忧愁起来。“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妳为什么非要关河不可?因为他当红?”他又好气又好笑。
“不,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一副经验丰──”她及时煞住。
来不及了。
“经验丰富?妳在找经验丰富的男人?为什么?”他发誓他永远不会有搞懂这个女人的时候。
“要你管!”她白他一眼,接着突然问:“关河真的经验丰富吧?”
“丰富的定义是什么?十个、二十个、三十个?”他啼笑皆非。
“起码知情识趣,懂得如何服侍女人,不会像色情狂一样急吼吼的,看到漂亮一点的女人就扑上去。”
该死!这女人真的在跟他讨论另一个男人的性技巧,他是该觉得被忽视而受辱,或被视为手帕交而受宠若惊?
“我只能告诉妳,关河应该不是处男了。”他叹息地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了解他的技巧到达哪个程度?”
他发出一声被呛到的笑声。“妳的程度里有几种等级?”
“不必太高,在中间级的即可。”她脸容红灿似火,可是这涉及她未来的幸福,所以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那是指……”
“就是……你知道嘛……基本知识都有,基本技巧也有,然后……嗯,很温柔,不会弄得人家很痛,差不多就这个程度。”
“妳的要求还真不高。”他干干地说。“我相信关河还能应付到这种地步。”
他相信他自己也能应付到这种地步。
“也好,这样应该够用了……”她嘴角泛着甜丝丝的笑意,一副重拾笃定的表情。
“够用?姑娘,妳最好告诉我,妳在打什么主意?”陆议停下脚步,一只手握着她的下巴,直直盯进她眼里。
“逼种机密怎么可以告诉你!”她娇喷地拍开他的手。
他突然带动她的身子,快速绕了一大圈,闪进角落一个遮挡餐具的屏风后头。
老样子,她又被他困在胸前了。
“让我搞清楚,这样的程度是不是在妳的要求范围以内?”
然后,他吻住她。
天崩与地裂,都不会使叶梓嫔更震惊了。
双唇被封住的第一刻,她甚至无法说服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彼此的气息交融,暖热的男性唇舌侵入她的私密空间,她才真正明白过来。
他,真的在吻她。
轰隆一记雷鸣。她不知道自己该震惊的是他的举动,抑或她竟然喜欢这个吻?
他尝起来有着淡淡的威士忌味道,身躯刚硬坚实,与气息同样灼热。
她觉得自己彷佛被放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被他的热力与味道包裹,然后,醉去。
她不自觉地开启双唇,让他。脑子里有个角落急切想知道,他会不会尝起来一直都这么好?
人影偶尔从屏风外掠过,音乐纠缠着喧哗,舞池里的节奏时快时慢。然而,天地间的这个小角落,流转着自己的时空。
她的唇被他掠夺,脑中一个奇怪的角落,也有失守的慌乱……和兴奋。
渐渐地,他松开她,两人额相抵着。
她仍然感觉到他急促的气息,不敢睁眸,怕眼神太赤裸,会坦露一些她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意绪。
终于,她振作好自己,歇开眼睑,眸光柔媚如波──
他脸上无从错认的懊恼。
叶梓嫔心头一拧,猛地推开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主动的那个人,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接受。
陆议沉郁地后退一步。
她不需要更多的拒绝!
叶梓嫔羞恼地推开他,大步走出这个缠腻的茧。
第五章
圆圆的,白白的,小小的,看起来完全不起眼,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
小郭打量手中一颗比小指指甲大不了多少的药锭。
昨天在PUB里的那个药头说,这是新货色,比摇头丸更高段。摇头丸只是让人吃了心跳加速,产生强烈的亢奋感而已,但是这种药就有“双效”了。当它配一般清水服用,便会产生摇头丸的效果;若是混了酒一起吞下肚,则会产生昏昏然的薄醺感,几分钟之内美眉就随人摆布了。
呿!这岂不是另一种型态的强暴药丸吗?男子汉大丈夫,天下何处无芳草,要用这种手段把妹妹?真是不上道!幸亏他及时把同伴偷买的药丸抢过来,不让那些色狼作怪。
他还以为自己昨晚顺手就把药丸扔了,没想到刚刚从皮夹里摸了出来。
嗯……他再打量半天,难以想象这颗小小药丸子有如许大的威力。
“你在看什么东西?”一只粉白的手突然把药锭抢过去。
“啊啊啊!”小郭连忙把小白丸抢回来。幸好没人看到,不然让人以为他是靠这种药才能拐到妹妹的男人,他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那是什么药?看你神秘兮兮的。”叶梓嫔拉开座位坐下来,一脸好奇。
“咳!只是一种镇定情绪、舒缓紧张的药,没什么大不了的。”小郭困窘地瞥她一眼,打开桌前的抽屉把药丸扔进去。
“镇静剂?我不知道你的工作压力这么大,需要靠药物控制!”她吃了一惊。
“这个不是镇静剂啦!是一种……嗯,综合维他命丸……总之它能安抚神经紧张就是了。”他赶快将话题转开,“妳刚才不是到“伟业”去开会,结果如何?”
“就这样啰,没什么新鲜事,该做的事情把它做好就是了。”她百无聊赖地打开计算机,准备制作另一份企划案。
“妳最近怎么都要死不活的?”小郭咋两下舌。
“有吗?”她恹恹地说。
“有,从上个星期的PARTY之后,妳就怪怪的。”小郭顿了顿,“是不是跟陆议有关?”
“我的心情不好哪可能跟陆议有关系?他算哪根葱!你少乱猜。”叶梓嫔火速偏眸瞪他,动作快得像有人拿烙铁印到她尾椎似的。
小郭先四处看几眼,确定同事都在专心工作,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之后,他压低声音,“那一天,我看到陆议和妳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他没有指出,等他们离开屏风之时,她一脸被热吻过的样子,根本骗不了人!若不是她的表情同时也气恼地写明“挡我者死”,他早就迎上去调侃她了。
“你……你说什……我们只是在屏风后面谈事情,你不要乱猜!”她凶巴巴地否认,一抹艳红扑上秀颊。“我……我最近几天心情不好,只是因为和关河的事情没有进展,跟那只姓陆的保证无关!”
“喔。”小郭明显不买帐地虚应一声。
她又气又急,但是这种事解释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她白死党一眼,闷着头回去攻击计算机键盘。
“小郭,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过不多时,她又有了新主意。
“妳想干嘛?”过度灿烂的笑容让小郭心中一凛。
“你帮我打电话给关河,约他今天晚上八点半……不,这样太早了,公司里可能还有人没下班,九点好了!九点在我们公司的会议室碰面。”她兴致勃勃地提议。
“妳自己为什么不打?”
“他们的标案是由你负责配合的,你才有理由约他回公司谈事情,我能找什么借口?”
“就说妳想请他吃饭,不就得了?”
“哎呀,关河平时对女同事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约他碰面,他一定会想办法推托的。”她哀怨地移动鼠标。
呵呵呵,原来叶女王在关王子那里吃鳖了。没想到关河如此把持得住原则──抑或他深谙欲擒故纵的道理呢?
“妳想约他做什么?”小郭兴奋兮兮的。
“当然是直接跟他把话谈清楚!我决定不再玩这种你躲我藏的游戏,等起来太痛苦了!我要直接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他不喜欢我,我叶某人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就当自己暗恋失败,从此以后不会再对他痴心妄想;如果他恰好也有那么一丁点意思的话……呵呵呵。”
到时,陆议发现她和关河正式成为一对时,她一定要将搜集的每一副漂亮耳环钉在他身上,把他扎成蜂窝为止!竟然敢轻薄本姑娘,还露出一副很后悔的表情?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