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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园的命令,也没人听从吧。
可是,他还有一项人情可用。
「我会让人来保护这里的,你不用担心,这几日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别让人来打扰我。」
上官雨找来了一只信鸽,写了一封信让那只信鸽送走。
「鸽子啊鸽子,绿园能不能平安,就看你能不能把信送到那个人手里了。」
三年前,他曾经意外救了一个夜神庄的杀手,那个杀手倒也有情有义,为了报答他,给了他一只信鸽,扬言说若是他日
后有事,便可以让信鸽把信送到他手上,他必定会尽速赶来。
送走了信鸽,上官雨就让嫣儿出去,留下自己一人独思。
水求誉会让他回到绿园是有目的的,除了相信他再也无能为力外,再来就是以绿园和老爷子的命做为威胁,让他像只折
翼的大鹰一般,再也飞不了。
当然,如果他妄想去找东方傲帮忙的话,不止会连累向绿意死于非命,更会牵连东方傲一干人的性命。
水求誉算不准东方傲的想法,却把他摸了个彻底,知道他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他就像只折翼的大鹰一般,被人关在这以血亲围成的华丽牢狱。
傲,我将英雄放回去找你,你可能了解我现在的处境……
上官雨放声苦笑,笑自己的无能。
三天内,绿园来了两号大人物,一个是上官雨请来的杀手——梁傲尘。
另一个是自称能够治好向绿意心疾的大夫——冷玥。
虽然那个大夫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大夫,但如果上官雨没猜错的话,那个冷玥就是闻名天下的毒医。
绿园里里外外是波涛汹涌,人人自危,上官雨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好转,他知道,向绿意有救了。虽然他的希望还不
知道在那里,但是至少有一人得救,那就比没有任何人得救的情况好得太多了。
夜晚,上官雨的房间成为所有人的禁地,原因无他。
门被轻声打开,上官雨闭上眼,收拾方才赏月的好心情,准备迎接只有夜晚才会过来的「贵客」。
「你在赏月?这么好兴致啊……」水求誉将身后的门关上,落锁。
上官雨连看都没看他,径自走到床边,开始脱掉身上一层层的衣服,然后躺在床上。
像个死尸般,静止不动。过程也不喊不叫。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消极反抗,失去了这道防线,他恐怕连自己能不能橕下去都不知道。水求誉看他这个模样,不悦地拧
起了剑眉。
「我今天没有这个兴致,你可以把你的衣服穿起来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上官雨缓缓睁开眼睛,虽然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放过他,但他还是起身穿上了衣服——没有人会喜欢赤身裸体地等
待敌人临幸。
「你不好奇我会带来什么好消息?」水求誉扬起唇角,挑起上官雨的下巴。
「只要你带来的,没有好消息,说吧。」
水求誉意兴阑珊的放开上官雨的下巴,随即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又开心的笑出来。
「过几天就是我二十七岁的生辰了,我打算在那天娶亲,完成我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上官雨直觉不妙,这人娶亲关他什么事?除非……
「你猜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猜到,没错,三日后的大喜之日,新郎是我,至于新娘子嘛……就是你了,雨。」近日
来他已亲昵到直呼上官雨的小名。
「你疯了!」上官雨怒骂。
这个世道再疯狂,也没听闻过那家男人娶亲对象是男子的,这种违反天理的事他怎么做的出来?
「我疯了?你怎么不说国家疯了呢?天子昏庸,朝臣无能,天底下有哪一件事是不违反常理的?我娶你有什么不对?」
「……」上官雨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说再多也无用,目前也只能试试看动之以情了。
「你想被天下人耻笑娶一个男人吗?还是你想绝后?」
「耻笑?等到我以后取得天下,看谁还敢笑我?虽然说以往只有男宠之例而无男皇后之例,可是未必代表不能开先例啊
……再说了,子嗣这种问题,任何女人都可以帮我生吧。」
「……」这个人真的是疯了,而且还疯得不轻。
他为什么这般坚持要把一个恨之入骨的人绑在身边?就为了要折磨他一辈子吗?为了折磨一个男人而赔上自己一生的清
誉和婚姻,值得吗?
「我不懂,你明明恨我入骨,又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身边?直接杀了我不是比较省事?还是你想搏得天下的骂名?」
水求誉双手捧着上官雨的脸颊,逼着上官雨直视他的双眼。
「都不是,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恨这种感情,往往都伴随着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感情滋长。」
更加强烈的感情?上官雨失笑,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水求誉这种人对他产生感情?
向绿意失踪了,嫣儿告诉他,其实掳走向绿意和冷玥的男人是以前的「雪生」少爷,「雪生」是向昱麟十年前收的养子
,后来又无故失踪,现在虽然又再度出现,但是他对向绿意绝对不会有恶意。
这个人,听说当年是为了向绿意,才阴错阳差被人掳去当娈童的……
就像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
十年前他明明就极力避免自己与傲走入歪途,为了彼此的将来着想,他努力让自己忽视傲的感情,以及自己的感觉。
当时的他也很难过,可是现在,他更难过。
如果到最后注定还是得跟男人生活在一起的话,早知道当初就毅然决然跟东方傲走了。
婚礼相当大张旗鼓,大红的喜字贴的到处都是,就跟他之前的婚礼一样,喜气洋洋。
不同的是他上次是迎娶妻子,这次却是被迎娶的新娘。
绿园里的家仆全都搞不清楚状况,所有人都是在威胁下才办理这场喜事的,水老爷子所有的义子全都来了,热闹的很,
而安静的,只有他这个正主儿。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在乎的人都不在这里了,没有熟识的人会来看这场笑话,他也不用在那些人面前感到难堪。
上官雨看着眼前大红华丽的新嫁衣,以及满脸尴尬的媒婆,她大概也没碰过这种场面吧,所以都进来近一个时辰了,还
是不敢叫他换上喜服。
上官雨低头苦笑,为难人不是他的习惯。
「喜娘,你出去吧,等会儿我会自己换上喜服,你不用担心。」
媒婆见到上官雨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迹象,虽然放心了不少,但还是半信半疑。
「主人要我提防你……想不开。」
「放心吧,我不会拿绿园的人命来陪葬的,还是,你真要留下来看我换衣服?」
媒婆直摇头,虽然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盯着一个男新娘换衣服?算了吧!她还要颜面呢。
媒婆退出房门,想了一会,还不放心的落了外头的锁——这锁,也是水求誉让人加上去的。
媒婆走了,上官雨的视线又回到面前的喜服上,喜服的样式很美,上头锈的是满满的金线凤凰,这应该是一般大家闺秀
所梦寐以求的喜服吧,可是他却不敢想象等一下穿上这套衣服时,他会变成怎么样。
或者说,他不敢想象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嫁给另一个男人的事实。
其实,他很希望东方傲能够把他救出这恶梦般的困境,却又矛盾的不想让任何人来冒险,毕竟,他很明白这场婚礼布下
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人来送死。
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他还是得拜堂,不同的是有没有人死伤……
偷偷将嫣儿为自己准备的毒药藏进暗袖里,上官雨开始为自己换上嫁衣。
迎亲的队伍很长,吹乐器的、抬嫁妆的、开路洒花的,再加上水求誉送的伴嫁家仆丫环,林林总总加起来超过一百人,
其中,有一半是会武功的。
新娘子让媒婆扶上了轿子,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镇上的人全都出来看这场婚礼,有的知道新娘子是男人的,就在私
底下批评这违反道德伦常,有的不明事理的,只当这是那家大户人家,办得如此招摇盛大,怕是会招盗匪。
更多的,是明哲保身,不予置评的乡间耆老。
上官雨将轿子里的透气纱帘掀起,看见外头万人钻动的人头,以及前面水求誉意气风发的背影,不自觉地捏紧了双手里
的蓝色羽扇。
他很明白在这个男人的眼界底下,他很难逃得出去,事实上,他也早就放弃逃走这个念头。
剩下的,就是玉石俱焚这个下场了。
等到他出嫁后,绿园里的人会自动解散,而东方傲……他目前应该是安全的,只要他能够下得了毒,事情就能够落幕了
。
上官雨明亮的黑瞳直直盯着手中的羽扇,脑中开始回想起第一次收到这礼物时的惊讶,第二次的惊喜,乃至第三次以后
的在意与牵挂……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和东方傲比试时,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居然会输,后来更加勤奋的练剑,可是第二次、第三次还是赢
不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笨了……后来,他才了解练武也是有天份之差的。
东方傲天资聪颖,任何武功一学就会,他那么亮眼、那么聪明、那么优秀,站在任何人身边,他都能一眼就认出他的模
样来……
不知不觉的,其实,他也渐渐在意起所谓的好朋友。
然后,他又发现那种感觉绝不是好朋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