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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山被堵得没话说,半晌他又说:“我可以养你,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做那种手术。我是你的朋友,绝不会放任你受他人欺侮。”
阿泰用湿润润的眼睛看他,显得很是感激,然而这感激里又夹杂着深深的无奈:“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再说就我这花钱法,你供得起我吗?”
蓝山怔住,是呀,阿泰已经习惯了奢侈的生活,他还患有严重的拥物狂症,一天少说也要为百货公司贡献万儿八千,就凭他蓝山,他何德何能,他还要靠伸手管别人讨钱过活呢,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他哪里有能力再去应对一个败家子。
蓝山想帮他却力不从心,阿泰同王久久和他又是不同的一类人,他自小就被磨去了棱角,人第一次受到重创是痛彻心扉,痛不欲生,那时神智尚还清明,懂得要奋力抗争,然第二次遭遇重创,因为懂得抗争的后果不过是叫自己徒然的一痛再痛,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也就只能麻木不仁。
在这方面来说,方雄正是成功的。瞧啊,现在的阿泰就像只画在瑰丽屏风上的金丝雀,明明长着翅膀,只要肯下定决心就能振翅高飞,可是那翅膀偏偏是绣针绣上的,再怎么栩栩如生,凑近了看那密密麻麻的针脚仍是掩盖不住的。
那翅膀原是摆设而已。蓝山苦苦哀叹,为了阿泰。
那王久久哪里用得着他担忧,他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任人践踏蹂躏,爬起来仍是只打不死的小强。
而他呢,他蓝山幸而有林先生,他是个好人,肯叫他读书去搏未来。就算他日林厌倦他,两人一拍两散,他还是有后路可退的。
所以私底下,蓝山是非常感激林的,他肯为他铺康庄大道。他是君子呢。蓝山想,以后要好好对林,就算一日他不再爱他,他也要厚脸皮的缠住他。
林永哲是那样好,好得令人留恋。
单单美中不足的是,当林吻他时,缺乏了心动的感觉。也许是林并不似他的梦中情人,所以他吻他,不能令他那么心动。
做人不该太贪心,你现在就够幸福了。蓝山看着阿泰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不幸是对他的无言责备。
这样就足够了。足够快活的生存下去了。
对于这种事,王久久总是过于冷静,甚至表现的过分漠然。
他现在虽是一家私企的公关经理,但说话做事穿衣打扮仍改不了陋习。就连一身正统西装也要穿的性感外露,领带不扎,领口定要解他三颗纽扣,恨不得两点齐露。
蓝山蔑视他:“就你这样人家也敢用你。”
王久久一脸得意:“用,干嘛不用,有了我起码提高一半销售额。”
那一半肯定都是富有的肥婆。蓝山叼着烟偷笑。
“蓝山,我跟你再次非常严肃的声明,以后阿泰的事情不要讲给我听,一来我没有同情心,二来他不是值得同情的人。我劝你也不要做烂好人,省的将来惹一身骚。”
蓝山白他一眼,不明白为何他对阿泰如此针锋相对,不过他不帮就不帮,他蓝山是一定要帮朋友的。
“你的确够没同情心,你不帮就算了,不过你可别拿人家的事到处说,阿泰虽然堕落,可是他却很在意外人的眼光。方雄正逼不死他,唾沫白眼却能淹死他。”
王久久冷笑一下,弹掉烟灰,说的不痛不痒:“的确是够贪慕虚荣,这种人也配挂我嘴边?你也太小瞧我了。”
蓝山不悦:“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不欣赏大可不必理睬,干嘛那么形容别人。”
“干嘛啊,为了个人妖要给老朋友决裂啊?我告诉你蓝山,你要是敢跟我决裂,别怪我做欠债不还的恶人。”
王久久不改耍宝本质,蓝山无奈的捂住额头:“好啦,别作怪了,我不会跟任何人决裂的。”
一谈到蓝山的私人事件,王久久立刻精神抖擞,摆谱讲起道理,别看他平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往心头挂,讲起道理倒是颇为头头是道。
他将西装随便丢在吧台上说道:“你就不觉得你和林永哲进行的太过顺利了吗?顺利的有些不对头。”
蓝山给他白眼吃。
他眉眼一瞪:“哎,你别不信,听我慢慢跟你分析。”
“你刚说圣诞节时林永哲同你冷战,隔了两天就即刻与你确定恋爱关系,我总觉得这中间跳的厉害,缺了点什么。”
蓝山一听确是有三分道理,但林和他都是性情中人,再说林年纪大了想安定,这样想来,关系发展迅速也未必突兀。
王久久骂他傻,他说林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蓝山哂笑,一个劝他刘元不是好人,一个说林不简单,要是这般瞻前顾后,哪里还有幸福安定可寻。
蓝山对他嗤之以鼻,下定决心不管他们再讲什么,他都要充耳不闻心如磐石坚。
☆、第 21 章
刘元去补习中心门口接蓝山,开着他那辆低调的保时捷。
隔着车窗玻璃远远就见蓝山穿一件咖啡色呢子风衣,浅棕色长围巾,头发剪得很短,边走边与旁边同学说笑,露出尖尖的犬齿,愈发显得青春逼人。
刘元喜欢他笑,笑起来像个阳光大男孩。他给蓝山振铃。
他说:“没换号码呀,听出我是谁了吧?”
听筒里惊呼:“刘元!”
“往前看,我的车就停在鱿鱼店门口。”
“你有什么事吗?”蓝山为他的‘卑鄙行径’耿耿于怀,口气不善。
“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说,气量别这么小,上次的事实属偶然,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我可以想你道歉,但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说。”
听筒里刘元的声音极为诚恳。蓝山顿了下,他不是善于记仇的人,况且要真是正经事情呢,他尚且能分出事情轻重缓急。
他皱着眉,心里虽有万般无奈,还是去见他。他敲开墨色车窗。
刘元摇下车窗瞧着他笑,是种礼貌斯文的笑,却不急着邀他进车。
他说:“我怕你为上次的事对我有抵触,你要是真讨厌我,你就不必进车,咱俩隔着车门说话,我保准占不了你便宜。”
蓝山的浓眉皱的更紧了,像两坨小山。他警惕的盯着刘元,见他神情磊落,自己若是再抗拒下去,那真就器量小了。
反正自个又不是个娘们,他要是真对他不轨,大不了就和他放开拳脚死拼。他的视线在刘元单薄瘦削的身体上逡巡一番,放心的开车门落座。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蓝山开门见山。
这下轮到刘元皱眉:“你就这么讨厌我,连和我说话都这么不耐烦。”
蓝山见他神色有些忧郁,又开始不忍把话说得太绝。他叹口气,手指不停的摆弄双肩背带。
“我不是讨厌你,只不过我待会约好和同学一起做功课,不好去的太晚。”
刘元拿眼瞥他,哟,真像个正经人家的高中生。
别说,这身学生打扮还真衬他,一股子书生做派,看上去清纯别致,别有一番情趣。
刘元笑笑,不动声色将车门上锁,从西服口袋掏出一块做工繁复的意大利名表。
“送你的。”
蓝山不说话,冷眼看他。
“这本是我要补送你的生日礼物,就是你走的那天,我刚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蓝山眉间松动,刘元察觉到他的软化,继续加强攻势:“既然要走,为何连招呼都不打,害我好担心,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林老板及时和我打招呼,我真的会报警的。”
蓝山悚然一惊,什么意思,原来林永哲早就知道他和刘元的过往,难道他是真的不再乎他跟过谁,真是大度的情人。他确是大度,否则他怎会不计较他的出身,还要同他谈恋爱呢。
可是不知为何,蓝山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毫无头绪。
看着蓝山一脸茫然,完全不似欣喜感动的模样,刘元仍旧不动声色的将车锁解开,看来不能小觑林永哲呢,本来一切证据都已指明,他刘元才是蓝山的心上人,没想到竟然叫林老头后来者居上了。
刘元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他不肯服输。
“看来林老板真的很喜欢你呢。”
蓝山警惕:“你什么意思?”
“林老板没告诉你?”
蓝山冷静的摇头。
“记得上次的在日本人开得餐馆吗?”
蓝山点头。
“从那次林老板就对你念念不忘,看来你确实魅力不小呢。”
“从那时起林老板就到处打听关于你的消息,后来又去调查你的背景,他知道你还去大华,就去找你”
“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想说的是林老板对你了如指掌呢,他有可能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蓝山骇然,原来兜个圈子不过是想表达这层意思,他从不知原来刘元也如此无聊,他对面前这个曾经为之倾倒的男人大失所望。
“你是想说林永哲派人调查我,派人监视我,可那又怎么样,他花钱包养我,自然有权利去调查我的身家背景。”
“如此看来他的调查到现在还没有终止呢。”
蓝山茫然的瞪着他,眼前的刘元笑得一派潇洒,十足的贵族气场。
这样好看的男人,如今蓝山却再无心思欣赏,扭过头去顺着刘元的视线望去,街头拐角垃圾桶后面,有一个胸前挂着摄像机的男子,正鬼鬼祟祟的对着他们。
呵!呵!蓝山惊愕的捂住胸口,那儿仿佛生了个无底洞,愈来愈空虚,愈来愈麻木。
“他从未相信过你。”刘元盯着他茫然若失的脸孔,趁机往他伤口上撒盐。
“他根本不喜欢你,只不过想要个听话的傀儡娃娃。”
“说不定他不过是想叫你给他养老送终。”
蓝山猛然就冷静下来,他恨恨的瞪住刘元,就算林永哲不相信他,不爱他,那也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他又有何关系?!
“我该走了。”
远处一个戴眼睛的稚气男孩蹲在路边吃烤串,见蓝山下车,兴奋的向他招手。
蓝山一扫阴霾,大声喊他左文思,两人很亲昵呀,勾肩搭背就不知是否狼狈为奸暗度陈仓了。刘元靠在座椅里,脸色阴鸷。
蓝山的反应叫他大失所望,不止是拒绝他的礼物,也不止是他揭穿林永哲时蓝山那瞬受伤的表情。
车窗里,紫罗兰色的火焰或明或灭,像一簇盛开的烟花。
他不再为自己着迷了。
可见这世间并没有忠贞不二的爱情,更没有永恒的爱情。
人的感情都会变得,这个没了,总是要去爱别人的,这就是人的本能。
刘元将琥珀色的纱巾丢进垃圾桶。他哂笑着,将紫罗兰色的烟火掩埋在那琥珀色中。
☆、第 22 章
林永哲神清气爽的下了飞机,那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友人邀他去吃正宗的意式大餐,赏意式美人,林微笑着含蓄的拒绝。
从他第一次为蓝山拒绝享乐,他便是有牵挂的人。蓝山就是他的牵挂。
他与商友签合同,笔端压在纸张上,他却迟疑了。
他真想自己有着无限长腿,一步即可见到蓝山,坐在出租车里,林鲜有情绪波动,但此刻他却心急如焚,行李箱里放着他给蓝山准备的礼物。肚子里搁着他要对蓝山说的无数话语。
他要毫无保留的向蓝山述说他对他的思念,要将他签合同时几乎要签出他的名字时,那一刻的心态告诉他。
‘蓝山,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爱你竟是如此之深。’
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