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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也不想被当成牢笼中珍禽异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起身仍然维持翩翩风度。
他说:“蓝先生,请随我来。”
他带蓝山离开是非之地。寻僻静处争执矛盾。
走到停车场,蓝山忍不住回头望,果真身后有人影相随,不过是一群好事之徒,刘元乐的有人做免费传话筒。
坐在车里,灯火昏暗,刘元侧身去拿蓝山眼前的烟灰缸,车窗上,两人影子叠成一个。
阴影里有人咂舌:“哎呦,亲热上了。”
☆、第 25 章
蓝山默不作声随刘元进高级公寓301。
蓝山颓然的打量周身一切,还是那样风格独特的装修风格,格局事物一沉不变。
他不觉耸然,当日他踏进这里,见到一位英伦皇室王子般气度非凡的男孩,他眉宇间凝着淡淡忧愁,五官不似真的般精致,他静静靠在墙壁上抽烟,烟梗上有紫罗兰暗纹,跳动的火焰亦是紫罗兰色。
他羞涩的抬头看他,望进他眼睛去,那双琥珀色眼眸里,有紫罗兰火焰闪烁。
他几乎要感动的哭出来,为他眉宇间那丝淡淡的寂寥,浓郁的神秘。
而今呢,一切繁华情感皆已灰飞烟灭。如今他置身于此,如堕樊笼。
刘元亦默然更换衣饰,一时间室内空气静的令人窒息。
最终还是主控者先使发言权:“去洗个澡,你的换洗衣物还在远处。”
蓝山怔愣半天,身不由己去更衣室。
打开深蓝色衣柜,里侧衣格整齐的陈列着他从前的衬衣卡其裤,还有刘元赠予他的丝绒睡袍。
恍惚间时光似又倒退,宛若他转了个圈又回到原点,于是有人嗤笑:“咄,傻帽,这就是宿命,别再徒劳反抗。”
蓝山忽然觉得自己被生活扇了重重耳光,他羞耻的抬不起头来。
鼻尖忽然萦绕刘元独特气味,他鬼使神差的将鼻头凑近刘元衣饰,无法形容的气味,蓝山心里想,这味道好似孤单。
然孤单可以用嗅觉体味吗?他摇摇头,不置可否的笑。
不不!猛然间他似忽然醒悟,天,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也太无稽。
他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暗恋时光。
他与刘元同睡一床,他永远顾及刘元感受。故此整夜难寐。
刘元夜晚睡觉喜欢翻身,手脚总是不老实,时时将手掌压在蓝山胸口。
所以蓝山时时做噩梦。
有次蓝山梦中忽觉有千斤巨石重重压在胸口,他几乎窒息,双眼圆睁,睚眦必裂。他挣扎反抗,徒劳的推着巨石。
忽然脑海有不耐声音,恼怒的责骂他,而后声音渐渐愈来愈近,愈来愈不耐烦,而后,有响亮巴掌飞来。
终于他被巴掌扇醒,黑暗中对上一张凶神恶煞面孔。
刘元黑着脸指着客厅,不容解释:“去睡沙发!”
可是难得与喜欢的人同眠共枕,肌肤相亲,他渴望刘元独特气息,渴望刘元肌体芬芳。他只能低声下气唯唯诺诺,以求得刘元谅解。
于是接下来夜夜,他都小心翼翼,夜里极易被刘元小动作警醒,他竭尽全力避免刘元缠绕上来的肢体,夜不成寐已成为他与刘元生活的一部分。
还是林好。他身不由己的做着比较。
林夜里从不翻身,四平八稳的睡在床上,心情好时两人十指相扣相拥而眠,他总会等蓝山找好舒适姿势,而后入眠。
鼻头不争气的发涩。
蓝山摸摸胸口告诫自己切莫回首,匆匆换上睡袍。
从前林是不肯他穿睡袍的,衣襟开衩,他夜里喜蹬被褥,腹部极易受凉,林心疼他,不会为保眼福而逼迫他穿薄如蚕丝的袍子。
蓝山披上华丽睡袍,顿觉委屈。
他不知该怪谁,是责备生活对他不公,还是怨恨刘元阴魂不散。
他换掉手机,换掉联系方式,甚至换掉表情,徒留一颗空洞麻木的心脏。
他甚至不再去补习班,林家中的书本他一件未带,他净身出户,生怕残存林的一丝气味,他怕终有一天他会步连峰后尘。
相爱的人却互相伤害,相爱的人却注定分离。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宿命吗?
就因他们是社会畸胎,所以命运要折磨他们以警醒世人,切莫追随堕落者脚步。
刘元倒是对他绅士,并未对他如战俘般残酷,有豪华公寓栖身,美酒华食供应,衣饰亦是名牌加身,银行卡里月月打入大笔零用钱,日子似乎又回到从前。
可是又有一点不同,蓝山不再为此欣喜若狂。
忽然想到‘物是人非事事休’,古人果然思想深邃,形容的这般妥帖。
还有一点不同,蓝山不敢出门,就算刘元拿刀逼他就犯,他也誓死不踏出门厅一步,他怕呀。怕走在大街上,偶遇愤怒的林永哲,他用仇视以及伤痛的目光看他,仿佛在无声的谴责他:“蓝山,为何如此对我!”
思前想后,他不过是与刘元做过几天交易,何故惹此孽缘?他问刘元。刘元只是笑,他的笑还是那样好看,露出雪白的牙齿,散着淡淡的忧郁。
真是矛盾,他连笑都似不开心,浑身散着阴郁,像英国天气,日光少,阴雨绵绵。不像林永哲,笑便开怀大笑,光明磊落大丈夫。
蓝山渐渐察觉刘元的不耐烦,他似一只家养猛禽,被扒光了尖利牙齿,不再长牙五爪,温顺如家犬,毫无自身个性。
刘元又开始开车低调保时捷到处猎食,常常几天不归家,有时一周回来两三次,每次都是匆匆拿了必需品就走。
蓝山嗤笑:“有必要吗?你自己的家,应该走的是我。”
刘元也笑蓝,阴沉沉的笑:“别想激怒我脱身,这场游戏没有我喊停,你休想重获自由。”
呵!原来妓男先生的自由也很值钱,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刘元冷笑:“值钱算不上,不过能聊以解闷。”
你瞧,他的自由在他的心中不过是闲暇时逗乐的一记低级笑话。
蓝山忽然不顾颜面苦苦哀求:“放过我吧,结束这无聊的游戏,有太多人渴望爱你,你大可不必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精力。”
刘元怔住望他,隔着柔和灯光,那双充满阴霾的琥珀色眼睛似有重重魅影,蓝山悚然一惊,不敢逼视。
“太多人渴望爱我,可我却无法爱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无法去爱人。”
多么悲哀,他已失去爱的能力,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让他爱上自己?亦是痴人说梦。
蓝山被他深深哀伤感染,他柔声说道:“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悲伤,从前不管你受到多少伤害,还请你放开心胸大胆去爱,你看这世上还是美好的事物多,并不是每一段恋情都会伤人,试着放手去爱,说不定就可以遇上对的人。”蓝山几乎都要被自己的谎言迷惑。
刘元嘲弄的笑他,似在看一只滑稽小丑。
他掏出烟盒手法娴熟的点烟,灰白色烟雾自薄唇徐徐喷涌而出。
他戏谑的笑道:“就像你和林永哲?”
“你觉得你和林永哲是真爱?”
刘元的反问蓝山很想笃定的回答是,可是不知为何,哽咽在喉。
刘元忽然得意一笑:“你瞧,你自己都不相信,”他似瞧不起他,“居然还敢拿自己不相信的事情去劝说别人。”
蓝山即刻想反驳,他和林永哲当然是真爱。忽然他听到刘元笑道:“林永哲很快就要带着恋人去荷兰注册结婚了,说不定至此就与爱人永久居留。”
蓝山呆住,如遭晴天霹雳。
他听刘元继续说道:“他的恋人是大学生,两人很早就认识,林永哲终于等到他成年。”
忽然蓝山发觉自耳道里传出金属嗡鸣声,他似聋哑人愕然张着大嘴无从辩驳。
半晌,他从椅子上颤巍巍爬起执拗的反驳道:“不可能他,他说他爱我!”
呵呵呵,刘元冷笑似金属摩擦蓝山的耳膜,他说:“你要是不信,尽管去找林永哲问个清楚。”
说着拉起蓝山就往屋外走。
他由着他拉扯,踉踉跄跄跌入车里。
保时捷风驰电掣般冲将出去,路途颠簸,蓝山未系安全带,蒙头蒙脑,一头撞到保险杠,顿时鲜血直流。
刘元扭曲着脸孔嘲讽:“要为他殉情啊,也要看人愿不愿意。”
车子终于停在那座熟悉的大宅子。
有熟悉身影走出大门,臂弯里勾着一只刺眼的手。
旁边那人眉清目秀,浓重的书卷气。与蓝山截然不同格调。
两人边说边笑,极其亲昵。
忽然边上有人讽刺:“一个彩云,一个泥泞。”
蓝山再也忍不住推开车门冲了上去。
他倒是要问个清楚,他为何口口声声说爱他,转头又将这份本该属于他的情感转送给他人。
他一向痛习惯了,现实时时逼着他独自直面苦楚,这次索性一痛到死。
他失去控制,像只疯狂病犬。
冲过去,质问他!质问他为何不再爱他!
蓝山的脑海里只余这难以置信的疑问。
至此,蓝山的思维已经无法正常运作,他甚至不能思路清晰的组织言语。
他只能出于本能的痛呼:“为何抛弃我!为何不爱我!”
他脑海里翻江倒海,天地都在颠倒,眼前景物不住晃动,他自觉置身于颠簸独木舟,遭遇百年难遇海啸。小船瞬间破碎湮没于滔天怒浪中。
林的脸也在转,那张神情眼熟的脸孔。
他严厉的说:“你说爱我,转脸又与刘元出双入对,我不管你之前私生活多么糜烂,既然你决定和我一同生活就该尊重我,你不该欺骗我。”
旁边紫衣男孩露出不屑神情。
蓝山几乎思维死机,只深深地感觉到他这次是真的要失去林永哲了。
林的神色是冰冷而又漠然的,他短暂的凝视蓝山破碎的表情,又望了望他身后的刘元严肃的说:“蓝山,下次请你动情前一定要三思而为,别再害人害己。”
忽然他看上去露出一次疲态:“也许你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爱我,你还年轻,大可以穿梭于众多情人间去确定你的感情,可是我年纪大了,玩不起,只想要真感情。所以别再纠缠我。”
蓝山忽然明白,他与林之间,再无回旋余地,他望着林,深深的望着林,他懂得他此刻的严厉已不同往昔,是种对待陌生人的严苛。
然他仍仰着脸孔,虔诚的深深的一遍遍的看他,似要将他的脸孔刻入心里去,这是他曾爱过的证明,终有一日老来倦卧床上,不至于无可回忆。
那样多凄惨啊,人最怕到死时仍觉得这一生百无聊赖,那他这一生就真是一场罪过。
林永哲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蓝山,终究决绝的拂袖而去。
一个金钱的奴隶。
一个空洞的骗子。
一个会作戏的小丑。
罢了罢了,无可留恋。
蓝山只觉得视线模糊,伸手一摸,满手是血。他忽然咕哝一声笑了,笑得诡异而又惨烈。
至此,他痛失所爱。
年轻的爱情大抵都是惨烈的。
☆、第 26 章
林永哲携小男友乘第173班次航机。
小男友到底年轻,经历了如此浩劫居然能安然入睡。
林感谢小男友铭申的体谅,非但不去过问两人过往,还温颜安慰,他一向喜欢知书达理的大学生,这些人圣贤书读多了,自有一派潇洒气度。
铭申出身良好,家境富足,是林高中同学的儿子,自小便崇拜他,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接受铭申的爱慕。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