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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山冷笑一声,嘲弄的看着他:“凭什么,那是我靠卖肉赚的,你操都操了,我岂能叫你白占便宜!”
林永哲也没法反驳他,甚至也觉得他说的十分在理,听他说的这么绝情,反倒心里平静了不少,为了个男妓,他至于吗?!
等公寓门重重关上,林永哲才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肠子恶的几乎要搅缠在一起,他大爷的!蓝山!
凭什么?!凭什么他掏着钱还得买气受?!连个男婊/子都来对他指手画脚挑三拣四,还敢嫌弃他老,嫌他床上功夫不好?!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林觉得自己都要被蓝山气掉半条命了,他活到这把年纪还真没为个出来卖的这么费心过,以前的情人哪个不是对他百依百顺,连说话都要思前想后,唯恐惹他生气。
这倒好,养出个仇人来!自己真得老了吗?!林永哲胆战心惊的走到镜子前,幸亏,镜子里的男人仍旧显得十分年轻。
他都已经42岁了,以他的年龄来说,他实在是显得太年轻了,瞧那眼角,线条流畅饱满,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只是脸颊嘴角上的肉逃脱不了地心引力,微微有些下垂,虽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仍足够叫林永哲气馁了。
他气急败坏的坐在椅子里,突然就想不起自己是为何要这么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被人称作男婊/子,蓝山也不是第一次遭上了,当他一脚踏进这个肮脏的圈子时,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就是□,就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货,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就不在意,他就不会受伤。
有钱人了不起啊!蓝山情绪化的冲着繁华的夜市大叫一声,立刻招徕嘲讽的眼神。妈的,看什么,看什么,丫没见过愤青啊!蓝山朝着人群吐口浓痰,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也能这么混球,想当年他初到深圳,手里有团废纸,硬是从火车站一路揣到市里,直到他见到第一个垃圾桶。
他那时多纯朴?!多傻逼吧!
蓝山苦笑,又把兜里的一叠纸巾洒近漫天的五光十色里。他就是要堕落,不,他已经堕落了,那就叫他继续走进那暗黑深处,被暗黑腐蚀吞噬吧!
他完全不顾周围鄙夷的目光,一路引吭高歌,从青春无悔到恋恋风尘,一路唱的声嘶力竭,撕心裂肺,他又爱又恨这歌词里的青春。
不知为何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阿明的公寓,也许是因为王久久不在,而连峰又不知所踪。
“操,我原来就是个备胎!”阿明听了满脸鄙夷。
“你不生我气了?”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当然生气了,谁不生气谁是傻逼!”蓝山凶狠的横他,毫不客气的坐在客厅里唯一的单人沙发上。
“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阿明嘲讽的冷哼。
“来看看你死了没。”
“那对不起了,我死的没那么快。”
阿明的声音突然就低下去,身子向后一倒,躺在地板上,他的表情又冷漠又绝望。
蓝山不敢看他,慌忙扭过脸去转移话题。
“你老公柯民智呢?”蓝山向内室探去。
“他?”阿明的声音闷闷的,“他回台湾了。”
蓝山皱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操他大爷的!操!你瞧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着就甩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
阿明一怔,忽然就抖着瘦削的肋骨呵呵的笑起来:“没想到,到头来真正对我真心的人竟然是你!”
蓝山一愣,怕他因孤单爱上自己,吓得他连连摆手:“说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活得不容易,更何况你还得了这种病,身边又没有其他人,我当然要对你多照顾点。”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尽管放心,我是不会爱上你的,我的眼光可真没那么差!”
看着阿明戏谑的笑容,蓝山窘的满脸通红。
阿明怪叫着拿脚踹他:“蓝山,你不会是在为你的自作多情而感到害羞吧,别介啊,你哪有那么纯情!快别恶心我了!”
蓝山哭笑不得,侧身躲过他的无敌霹雳脚正色道:“你身体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一个人行吗?”
“怎么,关心我?”阿明嘲弄的声音夹杂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我能怎么样,早想开了,大不了一死呗。”阿明笑着,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蓝山知道他都是装的。
“我早想开了,像我们这种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只不过我的报应来得是快了点。你们就算活得比我长,最终也不过是孤独终老,一个人凄惨无比的死在破败的公寓里。幸运的话,一周后被邻居发现屋子里传出的尸臭,但也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要是招徕老鼠的话,嘿嘿,”阿明阴笑着:“这么看来我还是比你们幸福多了,起码我不用为未来操心。”
蓝山不禁悚然一惊,他心里很清楚,阿明说得这种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归宿。他恶狠狠的瞪着阿明:“那你也逃不掉,咱们都得下地狱!”
“哼哼!”阿明冷笑两声,突然就沉默了,像只瘪气的皮球,猛然被扎了个洞,气息慢慢丧失,生命渐渐流逝,终究,他的眼神也变得了无生气了。
半晌,他忽然出声,声音干涩,像把生锈的钝刀,死死划在蓝山脆弱的心脏上。
“蓝山,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
“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寄给柯民智。”
阿明的手遮在脸上,蓝山看不清他的表情,然他紧紧闭着的嘴角以及颤抖的下巴令蓝山痛的几乎窒息。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可悲的家伙!”
“傻瓜!白痴!”
蓝山扭过头去,泪落无声。
☆、第 13 章
“刘元,我想我是爱你的。”
“人生苦短,我不想再这么虚耗人生,没有你的吻,我的人生毫无意义。”
“不要让我们再彼此错过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凌晨2点38分42秒,刘元面色阴沉的再次确认了表盘上的刻度。妈的,这个该死的疯子,该死的醉鬼!竟然以这种方式向他告白?!
哼,刘元瞪着眼冷哼,这家伙未免也太滑稽可笑了吧!凌晨2点不睡觉,还要搅他的好梦,这世上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操蛋的白痴了!
刘元恶狠狠的挂掉电话,然他却再也睡不着了,他的思绪被紧紧束缚在那个电话上,他的头因为疲倦痛的发麻,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连耳朵也不能幸免,仿佛被植入了重播器,不停的被人按下重复键:“我爱你我爱你!”
呵!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刘元叹口气,索性爬起来拿出柜子里的威士忌。
说到蓝山,两人好像有两个月没碰面了。
那天他竟然连招呼都不打,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就投入了另一个老男人的怀抱,然后在两个月后的今天,他居然敢打电话来告诉他‘我爱你’!天哪,刘元摇摇头,他本来就对蓝山没什么特殊想法,不过是一个头脑不正常的男妓而已,可是今天的这个不同寻常的电话,猛然间又把他扯进了一个诡异的漩涡。
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来到他的公寓,进入他的房间。
他紧张的甚至有些微微发抖,那个傻瓜,那个土包子,用那种老土的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他,自己一碰他,他就抖的跟风中残叶似的,搞得多纯情啊,根本就是个情场老手,脏的不能再脏了,他当时就想,这家伙多能装啊,不去当演员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仍旧是那样呆呆傻傻的,甚至用一种崇拜的迷离眼神看他,而他竟然在那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变得激动不已,两人一次又一次的相互拥抱,他好像还特别喜欢自己吻他,每当自己吻他时,他的睫毛就簌簌的抖个不停,还用那种湿乎乎的眼神看他。
也许,他真的喜欢自己呢。刘元捏着眉心,可那又关他什么事呢?那种人可耻的单相思,自己根本一点都不想知道!
刘元的眼睛停留在书架上的琥珀色男士纱巾。
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包养蓝山的第7天,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他笑的有些腼腆,眼睛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直到他拆开那个用亮绿色包裹的俗物,一条琥珀色的男士纱巾。
“我觉得这条纱巾的颜色和你的眼睛很搭呢,希望你喜欢。”他的眼睛里充满期盼,甚至带着点乞求的意味。
他嘲讽的看着他,随手将纱巾连同那庸俗到极点的绿色包装盒丢到垃圾桶里,手上还残留着那地摊货的劣质手感:“你的礼物还真是特别,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度吗?”
“我知道,广播里天天报38度,其实都有40度了。”
“那你还送我这种东西,怕我没长过痱子啊。”看着他难为情的讪笑,他仍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我我看你床头上那本杂志上就有关于夏季纱巾搭配的介绍,我想说,那个风格跟你挺搭的。”
“什么?!”真是无语,拜他所赐,他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东施效颦,自取其辱。
他极力维持风度:“算了吧,我可没指望你能送礼物给我,你也不要太在意。”
两天后,他收拾衣柜时,这条不太柔软的琥珀色玩意就显眼得盘踞在他的领带匣子里。旁边覆着一张小卡片,印着一行寥落的草书,啧啧,这字有够难看的,刘元忍不住质疑他的文化程度,小学?还是初中?
他皱着眉看着,把卡片放在强光下仔细辨认:“我那天看到——你的脖子很漂亮,”哼,这还用他说,他的脖子自然是好看的很,他忍不住微笑,“我想说说的,其实是——你无意中听说你的脖子怕受风,而且我听别人说弗罗里达有很多风,所以我就给你买了这条纱巾,希望你的脖子不会因受风而发痛。”
哼,什么呀,傻瓜,那里是很多风,而且是龙卷风,难不成他认为一条小小的纱巾就可以保佑自己不被风卷走吗?
刘元哭笑不得,灯光下瞧着这些龙飞凤舞的字符,忽然就觉得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蠢,却蠢得可爱。也许自己该对他好一点,他这么想着,甚至特地为他买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男士腕表。可他蓝山又是怎么回报自己的呢?
昨天还在他这上演苦大仇深,第二天就为了更高额的包养费转而投入了另一个老男人的怀抱,他真是下贱的可以!
刘元收回思绪,将烈酒一股脑倒进胃里。
就算那是场考验也不可饶恕。
蓝山对着话筒喊得筋疲力尽,一头栽进地毯里,乘着醉意朦胧,很快堕入梦乡。
然同样醉得不省人事的阿明,关上客厅里的灯,在黑暗中目光如炬。
阿明记得头顶上的那个灯泡还是柯民智花了1块5毛钱从灯具店里买的,一个鼓囊囊的透明玻璃体,包着几根已经被烧得乌漆麻黑的钨丝,高高的悬在天花板上,显得既孤单又脆弱。
这该是柯民智唯一留给他的纪念品吧。阿明惨然一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他在坚持在努力,然单方面的付出终究是得不到公平的回应的。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在犯贱,他单方面的对他好,单方面的付出感情,单方面的为爱伤神,两个人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痛哭流涕,只有他一人极力的讨好。
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这么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好打动,而后爱上他,如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