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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问出他这一路上究竟是怎么避过别人给我上药的,或者他背后有什么人。
可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路上跟着返京的队伍,还给我上药,虽然我们这些伤员并没有被重点看守着,可他也算是个厉害角色,最起码是个执着的人。
明禧说是在牢房外面的大街上找到他的,只是说服他跟他走花了许多时间,而且小哑巴直到看到我才真正放下了戒心。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跟着我,他救过我,并且我作为一个失势的太子的随从并无被人打探的价值,所以我信任他,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听汉话写汉字,并且给他起了个名字宝音,是蒙语“福”的意思。
明禧端着瓷碗从暗门里出来,把碗放在桌上,顺手就接手了宝音的工作。我让宝音出去玩了,然后舒舒服服的趴着,任明禧给我换药。其实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结的痂还没掉,时常奇痒难耐。
“以后你等着我给你换药,不许别人动手”,他忽然有些闷闷的说。
“好。”
“你不问为什么?”
还用问吗?肯定是心里不舒服了,吃醋了,我摇摇头,“不问,都听你的。”
他脸上多云转晴,端了那碗鸡丝粥来,一勺勺喂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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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不是有厨子吗?你干嘛还要亲手熬粥”,有那个时间不如陪我说说话。
他白了我一眼,“到别院里来养伤,你那些妻妾们每日给你炖得羹汤你都喝不着了,我这不是给你补上吗?”,说得阴阳怪气地。
我笑着搂着他的腰,枕在他腿上,“不用为我做这些,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他原本哪会做这些事,这两年不知道起了什么兴致,时不时地给我炖汤堡粥。味道倒不差,只是特别费时间,有那个时间,我宁可他在我身边待着,难得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说说话,以往三四天见一面,还都是在晚上,连Zuo爱都嫌时间不够。如今我在家养伤,时间是大把大把的,可他炖起汤来一下就花去一两个时辰,让我见不着人。
“不喜欢吃?”,他眯眯眼看着我。
“喜欢。”
“那就行。你别管那么多,反正我做了你吃掉就行了”,他满意的钻进我的被窝,躺在我身边,把我的手拿在手里把玩。
“你这些天,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他看看我,搂住我的脖子,轻轻开口道:“我这些年,殚精竭虑的搜集那些人的劣迹,可是根本动不了他们的筋骨。可如今他们都倒了,却不是因为我,而是那个人愚蠢的自毁长城。我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觉得这仇报的一点儿也不爽快,也不解恨。”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这样不是也很好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便将来要翻账,也打不到你头上。我正觉得这样最好,你还觉得不好?”
他想了想,又阴寒道:“反正他们都废了,我这恨也算是解掉了一半。”
“废了?”
“是啊,我让人每日在他们的饭菜里下药,伤了肾水,以后应该举不起来了”,他眯眼道。
“……”,男人听到不举总是有点心寒的。
“怎么,你不喜欢我这么做?”,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我。
“不是”,快意恩仇也是好事,老把那恨和耻辱感憋在心里,才是坏事。只是不举这种事,虽然没人愿意说出来,但是凡事都有万一。好几个人都不举,那不会是巧合的事情,这世上的有心人永远不少,“你安插的人,还是尽快送走吧。”
“这还用你说”,他笑了笑,“当初我们说好了,帮他们报了仇就两清。他们的仇家也在那些人当中,一个是老婆被人逼奸致死,还有一个家里田地被占,母亲和幼子饥寒交迫而死。只是他们都是平民百姓,一辈子也报不了仇,这才到了我门下。如今早拿了银子,远走高飞了。死在牢里的那两个,你都没有想过?这一路上都熬到了京城,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在牢里死掉了。”
我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找的,都是和那边有仇的人?”
他点点头,“我现在没身份,也没有多少钱,能找的也都是这些平民百姓。而且光有仇不行,还要找有志报仇,并且心有所挂的人。这样的人我才信得过,帮他们安排好了牵挂的人,我才能放心的用他们。所以我手下的人并不多。如今那个人倒了,他的门下也一个个倒了霉,我这边也分了银子让他们散了。”
“那你身边那个能飞檐走壁的人呢?”
他讥讽的一笑,“那个人以前受过我的恩惠,被仇家下毒之后到了我家,当时为了救他的命,我还忍辱去我阿玛的嫡妻那里求了一根上上品的人参。那时候倒也没打什么心思,只是觉得交个草莽朋友,听听江湖故事,也挺不错。但是他说要还我的救命之恩,会在我有危难的时候救我一次。在太子府出事的时候,我除了盼我阿玛,也盼他能救我。可是他们都没有来。后来我出来了,他来找我,说是师门不允许他来救我,因为不想和皇家有什么龌龊和瓜葛。他又说会保护我十年。这样的人不用白不用,我就把他留下了。”
我搂着他,拍拍他的背。
“你以前从不问我的事情,今天怎么想起问了?”
“……因为那位被废了,即便复立,只怕也不稳。人心浮动,京城中的形势越发复杂了。我怕你手下的人太有用,被人当了枪使,或者当成了眼中钉。如今你既然说散了,我也就放心了。”
“都散了。以后除了茶楼的生意,我也不管其它事了。”
“即便那位复立,你也不报仇了?”
“我努力了七年,不过是蚍蜉撼大树,什么也动不了。不如等他自己给自己挖了坑,我到时候再添把土就是了。”
我笑了笑,他倒想开了,“那也好。”
“跟你在一起以后,我好像就不愿意花那么多功夫去恨人了”,他在我怀里蹭一蹭。
“那就忘了吧,以后只想着我。”
“你从没怀疑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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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什么?”
“怀疑我缠着你是为了利用你报仇。”
“没有。”
“木头……你真是的,你应该多想想的,要不是碰到我,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明禧和我额头贴着额头,似嗔似怨的说。
我笑笑不语。人心哪有那样简单,都是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试探,然后慢慢信任而已。被利用一点儿我并不在乎,要是有人能彻底地利用我,也只能说我太在意这个人了。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那个宝音,你就那么相信他,还让他跟在身边?”
“我现在刚好有空,教他读书识字,也不算让他跟在身边。他毕竟是蒙古王公的逃奴,舌头那个特征太明显。上次去热河的人里许多人都见过他,虽然他不起眼,但总有几个记性好的可能记得他。所以我不会让他抛头露面的,就让他在这院里生活。等过几年他长大了,样子变了,我再给他安排今后的生活。”
“你不怀疑他背后有人?还有他一路上是怎么跟上你们,还给你上药的?”
“不怀疑”,我笑道:“你不要小瞧了一个能在马圈里活下来的哑巴少年的本事,我在热河的时候,从没见有人叫他吃饭或者拿吃的给他,可他还是活的好好的。有些本事,是被生活逼的,不得不学会的。”
明禧想了想,点了点头,抬眼瞧着我:“那你以后究竟怎么个打算,都料到那个人早晚要倒,不如现在就找借口请辞?”
打算,也不是没有想过。请辞固然是个办法,只是以后我就要一直装病,而且再也没有入仕的可能。这对我的儿子们绝对是一件坏事,府里别的房里就算有人不做官了,父亲儿子哥哥弟弟总有人在做官,对小辈也总有点栽培扶植的法子。而我没有兄弟,阿玛早逝,玛法年纪也大了。我若是抱病辞官,就再没有人能看顾我的儿子,到时候他们不仅在宗学里不受重视,就是将来成年了也没人会向朝廷举荐他们。
这几年我勤勤恳恳的做事,原本不擅长的民事工事农事也学了不少,本来想谋个外任。可太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拦着我升迁和外任的路。我以为是哪里得罪了他,可他又时常赏赐金银财宝给我,表达他对我的满意和重视。
早先有一次和太子府的一个相熟的詹事喝酒,他喝多了说:“你本分,又能干,太子是舍不得放你走的。咱们爷火眼晶晶的,哪能不知道谁是草包,谁是真正干活的。如今人才难求,那位”,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摆出一个八,“又摆出了求贤若渴的样子,许多人都被他招揽过去了。咱们爷能用的人少啊。你说他怎么会放你走。”
难道我只能在太子这棵树上吊死?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复立,复立之后,又有什么形势变动。
“再等等看吧”,我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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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禧在我怀里点点头。
第 13 章
明禧非要撑着伞陪我在细雨中练武,结果就受了凉,到晚上就发起烧来。赶忙请了大夫来。老大夫说:“愤懑忧虑多年郁结于心,早年又曾身体受损大伤元气。如今这郁结到似散了,只是从前凭着心中的一口气不曾发作的身体,恐怕今后受损的地方都会一一发作。虽然暂时无生命之碍,但是以后必须静养,并且再不可忧思过重。”
我连忙谢过大夫,让人去照方子拿药。
坐在床边,抚摸明禧因为发烧而有些潮红的脸,明禧……是因为报了仇,所以身体反而垮了吗?我起身,明禧却忽然睁开眼,拉着我的手臂,“木泰,别走。”
“我去给你换湿巾。”
“不要,别走,木泰”,他的声音带了些哭音,好象有些烧糊涂了。
“好,不走”,我脱鞋,上了床,把他搂进怀里。以后养他恐怕要像养林黛玉那样了,哄着他吃药吃补品,还要哄着让他高兴。
“木泰?”
“我在。”
“木泰……”
“嗯?”
“你以后会丢下我不管吗?”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诧异的低头看他,看到他满眼的脆弱无助害怕。
“要是以后我变成了个天天躺在病床上的一无是处的药罐子,你也不会丢下我?”
“傻瓜”,我在他鼻尖亲吻一下,“我不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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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我老了,脸上长皱纹了,头发也白了,你也不会丢下我?”
“不会”,那时候就是老伴了。
“等我们老了,你肯定要在家含饴弄孙,全家团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你的什么人,到时候恐怕连见你一面都难。到时候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他突然哭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呢?因为生病,所以负面情绪大爆发吗?
我想了想他所诉说的情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