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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那最后一个家伙是有远见的。
余雷的脑袋边上有一滩鲜红的血……
余雷的葬礼上来了好多人。
我和高俊看着余雷的遗体，都落下了眼泪。
他真的像一颗鱼雷一样被推进了火化室，大火在他的身上烧了起来……
旁边一个女人哭的秀厉害，应该是余雷的妈妈。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盒子，说一起烧了算了吧。
我瞥了一眼；好像是一盒信，都是从外国寄回来的。
我走上前去问那个男人，那些信是不是一个叫胡净的女孩寄来的。
他很惊讶，问我怎么会知道？他不想让儿子早恋，所以私自截下了这些信，本来想留到余雷考上大学的时候再让他看这些信。
现在看来不用了。
我突然好像看见在漫天雪花中，两个少年奔跑在操场上，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等着一些东西，可是他永远都等不到了……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我一只手握着林小露冰凉的手，另一只手去拭干她眼角的泪，她连昏迷的时候都在哭泣，我心痛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手上，也落在了她的床上，慢慢的化开来了，好像一团忧伤，慢慢的扩大开来……
余雷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315寝室的气氛越发死沉，偶尔钱德慧跑来的时候才有一点生气。
钱德慧说一起去看看林小露吧。
我这才想起来，好久好久都没有看见过她了。
走到（3）班的门口，发现有好多人聚在那儿，好像还有孙杰。
“放开我！”好像是林小露的声音。
我和钱德慧急忙跑了过去。
我一下子扑过去，打开了孙杰的手，把林小露拉到了我的身后。
“你好像活的很好嘛！踩黄包车的儿子，哈……”孙杰和他那一帮人笑了起来。
“孙杰，”我狠狠的对他说，“你别碰林小露，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呵，”他笑了笑，“你那踩车的老爸好像是叫你好好读书吧，你这样不听话，他连学费都挣不起了。”
“我们走！”我拉着林小露的手要走。
可是，她挣脱开了我。
“你走吧！”林小露对我说。
我愣住了，耳边孙杰他们在狂笑着。
林小露走进了教室。
我觉得我的心碎裂开来……
日子像蜗牛一样爬着，我只能每天抱着书，我已经找不到生活的目标了。
在一个阴沉的下午，西秋雪哭着跑到我面前，叫我快叫上几个人跟她走，林小露出事了，我的头脑炸开了，叫上吴祖角高俊钱德慧，跟着西秋雪跑了起来。
我们从学校跑到了街上，跑到了一条人迹很稀少的巷子，里面传来男人的淫笑声和女人的哭叫声，我听出了那是林小露的声音。
我的头脑里闪过了一些可怕的画面。
我疯了一般冲了进去，在地上捡了一块砖头，对着那群禽兽砸了下去，我的三个兄弟也拿起了家伙打了起来……
那些人被我们打开了，吴祖角高俊钱德慧继续打着，而我停了下来，我看见地上躺着的林小露……
她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旁边散乱着她的衣服，地上……红色的血……仿佛是从我的心里流出来的。
我跪倒在她面前，脱下我的外套，裹紧了她，抱紧她，我哭着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出奇的安静，她的眼睛没有一丁点神色，她的身体是冰凉冰凉的……
她空洞的眼神盯着我，仿佛是恨我没能早一点到来，仿佛是恨我为什么丢下她，恨我为什么不保护她，恨我为什么……
吴祖角和高俊打走了那群人，钱德慧抓住了那个衣服还没穿好的人，我一看，是郑浩。
我心中的怒火可以点着任何东西。
我拿起砖头朝他的头上砸了下去，鲜血溅了出来，钱德慧说不能打死人，打残算了。
郑浩哭着叫我们饶了他，鲜血从他的脸面划过，他也知道求饶么。我想起了余雷，想起了胡晓静，想起了休学在家的徐可，想起了丢了工作的老爸……
我让他们三个拉好了郑浩。
我用砖头狠狠地砸向了他的两个膝盖。
耳边传来郑浩的惨叫声和骨头的碎裂声……
而后我抱着林小露冲进了医院……
坐在医院里，我觉得我早已碎了的心又一次被碾成飞灰了，我不停的责怪自己，为什么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
西秋雪走到我的跟前，哭着对我说对不起。她说郑浩叫她下午去那条巷子，她去了，她没有想到郑浩会对她无理，而林小露不知道为什么会现在那儿，林小露居然拿着棍子冲过来救她，她站起来跑了，可是林小露却……
我粗鲁的推开她，因为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要我在那样的雪天爬上那座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现在，林小露居然是为了救她而被……
西秋雪流着泪走开了，背影很落寞。
钱德慧走过来了，说我太过份了，可是我不管。
接下来他说了一些让我心痛的话，他说在那年元旦晚会前，她去找孙杰了，她说她同意了跟他，只要孙杰肯放过我，她做什么都可以，她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不让孙杰伤害到我。我很想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她为了我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献给孙杰，我又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原来一直在受委屈的，还有西秋雪，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对她那么刻薄。
我想起了那天在山顶上，西秋雪说的那是她最后一天对我幻想，原来她已经准备为了我而去和孙杰在一起，我想起了她倒在我怀里时她为什么哭了……
现在我心里所有的仇恨都指向了一个人。
医生们给林小露做完应该做的后，把她推进了一个病房。
我说我要陪着她。
医生说只要不打扰她就可以了。
我走进林小露的病房，看着昏迷的她。
我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我回忆起我们第一次的相见，我为了她站起来让班主任罚我滚了一千遍；我回忆起她给我擦药时心痛的样子，还有不小心把眼泪滴在我的背上；回忆起我为她抢军装抢饭；回忆起她喂我吃肉，还有一起收养的狗狗；回忆起我每次打球她带的可乐；回忆起她给我做的人工呼吸；回忆起我每次在医院她都陪在我身边，我醒后她挂着眼泪的模样；回忆起她的幼稚的小说都以我为主角；回忆起她唯一的一次打我的那一巴掌；回忆起我们一起在天台放飞的纸飞机；回忆起在草地上她对着我的耳边念诗；回忆起在山顶上她忧伤的眼神；回忆起她在雪地里离我而去的背影……
这一点一滴已经成为我生活中重要的回忆，而林小露也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又想起那巷子里的哭叫声，想起我抱住她时她那空洞的眼，她那个时候一定在恨我吧，恨我没有保护她，恨我怎么可以离她而去，恨我为什么说好了和她在一起却在怀里抱着另一个女孩……
我以前说过的我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孩受到伤害，可是现在近在咫尺的她，却伤的如此的重，我食言了，我连自己的诺言都没有完成。
我一只手握着林小露冰凉的手，另一只手去拭干她眼角的泪，她连昏迷的时候都在哭泣，我心痛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手上，也落在了她的床上，慢慢的化开来了，好像一团忧伤，慢慢的扩大开来……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我要有个家，家不用很大，家里要有一个干净的书房，如果没有，那无所谓；家里还要有个舒适的双人床，如果没有，那无所谓；家里还要有一张宽大的沙发，如果没有，那无所谓；家里最好有三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子，如果没有，那也无所谓。可是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清晨的时候，林小露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看着她，希望她能看着我。
可是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哭。
我的心好难受。
徐飞，她叫着我的名字。
我紧紧的抱着她。
我说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了，林小露，千万不要离开我。
慢慢地慢慢地，她又睡去了，安详的睡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后，她却问我西秋雪怎么样了。
我说她没事了，为什么醒来第一句话就要问她，为什么那么傻，自己那么单薄还要去救别人。
她说，“我知道西秋雪也是你在乎的人，所以我要救她！”
我的心一怔。
因为是我在乎的人，所以要救她！
我紧紧的抱着林小露，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你还要我么？她是这样问我的，睁大了那已经被忧伤蒙上了的眼睛等着我的答案。
我真的忍不住哭了。
“傻瓜，我不要你要谁，你知道我的梦想么，以前我想，我要有个家，家不用很大，家里要有一个干净的书房，如果没有，那无所谓；家里还要有个舒适的双人床，如果没有，那无所谓；家里还要有一张宽大的沙发，如果没有，那无所谓；家里最好有三两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子，如果没有，那也无所谓。可是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我说完这些，林小露哭了，扑倒在我的怀里，狠狠的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一年来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我抱紧她，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再也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林小露出院时已是2001年的3月了，这是我们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我拉着林小露走进了校园，林小露重新回到了我的班上，坐在了她原来的位子上。
林小露没有像以前那样兴奋，经过了那次创伤，她忧郁了很多，我每天都陪着她，希望她能早日的好起来。
夜晚的时候，我陪着她来到我们以前一起放飞机的天台，看着满天的星星和远处的星火，我们说过的，要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她问我星星上面是什么。
我说每一个星星上肯定都有一对恋人，正是他们的爱才让星星发光，才让星星这样美丽。
“那我们呢？”她问我。
“那些星星上的恋人也在看着我们啊，他们也能看见我们这儿发出的光啊。”我说。
她笑了，终于看到林小露笑了。
“真想去看看啊！”她喃喃的说。
“还记得我们放飞的飞机吗？”她又问我。
“我记得我们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情。”我回答她。
“我们再折一次好吗？”
于是我拿出纸，我们又一次折起了飞机，然后我还是从她的头上解下一根红绳，把两架飞机系在一起。
我正要放飞时，她叫停了我。
她说今天不想飞，要我把飞机给她保存，等她想飞的时候再飞。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什么时候是她想飞的时候。
4月1号是愚人节，所有的人都开始疯狂的骗人。
林小露叫我晚上去环校路等她，可是她没有来，我想她可能已经好了吧，都会骗人了。
我于是朝寝室的方向走去。
路过教学楼的时候，感觉头上有些什么。
我抬头一看，头上有两架纸飞机划过，两架纸飞机中间用一根红绳系着的。
我想起了林小露。
我再看天台上，天台的栏杆上居然站着一个人。
我的心凉了，我想叫，可是我叫不出声。
然后那个人轻盈的身子从楼上飘了下来，纸飞机落地的一瞬，她也落地了，可是我为什么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呢？为什么我的腿不会动了呢？为什么我的眼睛模糊了呢？为什么……
我还想问好多好多的为什么，可是我的大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难道这就是小露所谓的想飞的时候，她让飞机一起飞下来，为什么不让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