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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温愣愣的反应不过来,“我骗你什么?”
“你回来为什么不出现?你告诉我为什么?”他靠近她,急促的呼吸着,声音喑哑:“隋温,你怎么还我这六年?”
怎么还他这白白浪费的六年。
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隋温吐出口气,看着失控的薛少晨五味杂陈,“少晨,你先放开我。”
他却更用力的禁锢住她,微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隋温,你真狠!”
隋温一僵,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酒精味,连她都被熏的有些眩晕,“我以为那是你最想看到的。”
六年前,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时她蠢,没办法,死皮赖脸的跟着,不管对方多出言不逊都可以当做听而未闻。
她努力装扮自己,努力学着温文尔雅,争取在他面前永远保持满分状态。
可他的回应是什么?
他的回应是不止一次的告诉她:“隋温,我真希望你能一辈子消失在我面前。”
可悲的连冷眼以对都是一种望而不及的奢侈。
隋温闭了闭眼,“少晨,那种极度的厌恶感你忘了吗?”尤其你厌恶的人还是我。
薛少晨垂着头,阴暗中看不出表情,只有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好久,他松手,语气是挖空一切般的无力,“隋温,我变了。”
然后转身离开,步子急促又仓皇。
隋温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可是少晨,我也变了,你又知道?
正文 part 3(2)
入秋后,冷空气开始一的袭来,在蓝乐光荣感冒后的第二天隋温也没有幸免。
蓝乐带着浓重的鼻音调侃说:“真不愧是至交好友哈,十足的有难同当。”
隋温软塌塌的倒在座位上,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你别忘了将来的有福同享。”
“好说!”态度非常之爽快。
隋温懒得搭理她,起身倒了被热水回来。
蓝乐还没走,“你要不去医院吧,我看你整张脸都红了。”
“没事,吃个药就好了。”隋温敲敲发胀的脑袋,“哪有感冒就去医院的!”
“哎,你可别不当回事,感冒严重起来也是会要人命的。”
“我命硬着呢!”
“没看出来!”蓝乐突然伸手,搭上她的额头,惊呼:“呀,你发烧呢!热度还不低。”
隋温打掉她的手,推推她:“快去工作,我下班回家睡一觉就行。”
“不行!”蓝乐一脸严肃,她很清楚隋温能赖则赖的个性,以前也是这样,有一次甚至严重到被人抬进医院。
“我帮你去请假,马上去医院。”
隋温连忙拽住她的手,“别,我真没事。”
“我说你到底是有多怕打针呀!”蓝乐十分不解道。
“我不是怕打针,就是不喜欢去医院。”隋温无奈。
谁喜欢去医院?蓝乐无语,“算了,我陪你一起去。”
“别别别!”隋温连忙拒绝,看着态度坚硬如铁的蓝乐,最终挫败的垂下头,无力道:“我自己去。”
可能正好赶上流行性感冒,医院里到处都是因头疼发热而挂点滴的老人小孩。
隋温托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坐在输液室里,排队等待护士小姐来给她扎针。
无聊中,眼前晃过一片白色,隋温抬头,心中不由一震,真想感叹一声人生何处不相逢。
潘林薇穿着一身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中,温婉的五官加上欣长的身形,说不出的优雅婉约,还是如昔般耀眼。
她淡淡的笑着,表情一片柔和,“隋温,好久不见!”
隋温回神,微笑着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在这里上班!”
“刚调过来没多久!”
安静了几分钟。
护士小姐正好走过来,她接过对方手中的托盘,“我来!”然后转向隋温,笑道:“不介意吧!”
隋温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堂堂主治医生亲临扎针,她会那么不识相的拒绝吗?
或许以前会,就怕她故意一针扎死自己,要知道那时因为嫉妒心作祟对潘林薇没少做缺德事,比如:泼墨水,剪衣服,拧头发,虽然幼稚但也让有些人苦不堪言。{奇}而她始终是默不作声,{书}倔强的紧抿双唇,{网}含过泪却没掉过一滴,也没讨过一声哀求。
那时的隋温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做什么的人,从不曾有人违背过她,唯一让她感到挫败的就是薛少晨和潘林薇,他们是她怎么都攻不下的堡垒,一次又一次。
奇?手背上一片冰凉,然后传来一阵刺痛,隋温低头看时,过程已经完毕,透明的药水正缓缓的滑入血管。
书?“疼吗?”她边调节着速度,边问。
网?隋温摇摇头,“还好!”
“那就好,记得你最怕疼了。”她放下手,嘴角隐隐带着温和的笑意。
隋温愣了愣,真不知道该说她大度还是自己小人,虽说时隔境迁,潘林薇也已经成为了薛少晨的未婚妻,什么都是板上钉钉,但能用这样坦然的态度面对曾经的情敌,不,或者说是仇敌,还真不是佩服两字可以诠释的。
隋温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只僵硬的咧了下嘴角。
潘林薇也不介意,柔和的说了声:“我等一下再来看你。”转身走远。
隋温长舒口气,说实话还真希望她别来了,面对一次就感觉虚弱一次,几次下来估计都要折寿了。
懒洋洋的靠坐在椅背上,眼睛迷糊糊的看着墙上电视正在播放的京华烟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最终是在一片疼痛中惊醒的,入眼的却是薛少晨似怒似疼的脸,他垂着头双眉紧皱,手紧按着针眼处得伤口。
这才发现点滴不知何时早已挂完,回流的血液更是红透了整根管子。
隋温呆了呆,有些迷茫的反应过来:“啊,都没发现。”
手背上还有拔针所带出来的血渍,薛少晨正用药棉擦拭,有些慌乱,却十分的仔细。
他的手很大很厚实,还有着如水般的温润,隋温只知道他的手很漂亮,比女生的更修长秀气,却不知道被握住时却是这样一种暖暖的感觉。
看着他,心中涌上甜加苦的涩意,这样近的距离她曾那样的望尘莫及。
“你怎么来了?”
他头都没抬,“我和林薇通过电话。”
“哦。”那又是为了什么来的呢?却是没有问出口。
安静中,潘林薇匆匆走了进来,视线扫过薛少晨微微有些惊讶,而后看向盐水瓶顿时皱眉,有些自责道:“该早些过来的。”不巧正好遇见了一个病人。
薛少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自做着手上的动作。
隋温则是满脸尴尬,下意识的抽手却反被他握的更紧,语气略带责备的说:“别动!”
隋温瞬时僵硬。
潘林薇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勉强对隋温笑了笑,“那我先走!”
薛少晨对她始终默不作声。
看着潘林薇远去的落寞的背影,这就是未婚夫妻?
隋温抽抽鼻子,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随后伸脚踢了他一下,“喂,你们吵架了?”
薛少晨却因为她的小动作心中一震,似水波荡漾开来,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她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嘴上嚷嚷道:
“喂,走那么快干嘛!”
“喂,你那表情不错我喜欢,嘿嘿!”
“喂,薛少晨,你对我到底哪里不满意?”
“喂……”
言犹在耳,却非往昔。
他离手站远,不多不少的安全距离,不答反问:“变乖了吗?竟然自己也会来医院。”
隋温瘪瘪嘴,稍显苦恼的喃喃:“哪有!”
薛少晨看着她糯糯的样子顿时柔和了表情:“等一下回家吗?”
“嗯!”隋温按着自己的手背点点头。
“我送你!”
“其实不用……”他的目光犀利的传来,隋温顿住,“麻烦了!”
正文 part 4(1)
车子一路平行,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压抑,隋温紧绷着身子而坐,视线一直投在窗外,看着一条条马路穿梭而过。
直到……“等等!”隋温出声,看着周围逐渐陌生的高楼,“我家不是这里走的。”
“我知道!”薛少晨一脸平静。
这是什么意思?隋温看着他,“不是送我回家吗?”
“先去别的地方。”
“哪里?”
薛少晨瞟了她一眼,“我家!”
隋温顿时傻眼,“去你家干吗?”
“爷爷想见你!”
很快到了薛家,隋温看着那扇紧闭的红木门竟隐隐发虚,心脏跳动频率顿时上升。
犹豫间,门从里面打开了。
薛国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脚步已不似曾经的稳而快,反显得颤颤巍巍,脸上的皱褶更是增添了不少,鬓发已是苍白,隋温看着心下不由一酸。
六年啊,原本也觉得不过是六年而已,可现在看着眼前几乎白发翻倍的老人才发现,其实六年真的挺久的,久到让隋温觉得难受,觉得愧疚。
薛国强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隋温,眼睛猛的睁大,已然混沌的双眼竟瞬时泛红,握着拐杖的手隐隐颤抖,“小温?”微颤的声音生生透着难以相信。
她快步走上去,搀着薛国强,笑的泪眼汪汪:“薛爷爷!”
薛国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没放过一丝一毫,直到听见她叫唤终于相信不再是做梦,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上上下下的来回看着她,嘴上止不住的说:“回来就好……”语气激动的变了调。
薛少晨站在后方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胸口不断的一紧一缩,脸上却不由的带了微笑,好一会后,走上前,扶着薛国强另一边,“爷爷,进去再聊吧!”
薛国强连连点头,“对对对!”拉着隋温就往里走,“好好和爷爷聊聊这几年都做什么了。”
或许是老了吧,在屋里聊了没一会薛国强便显得有些体力不支,只能回房去休息。
走的时候不断嘱咐隋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隋温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只能应承下来。
偌大的客厅又只剩了两个人。
隋温有些担忧的问:“薛爷爷身体很不好吗?”
薛少晨默了默,才有些沉重的点头,“年龄大了很多年轻时落下的病都来了。”
“很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严重倒算不上,只说需多休息。”薛少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切忌情绪大起大落。”
大起大落?隋温呆了呆,一时无语。她是否可以认为其中的不良也有自己的缘故呢?
薛少晨抬腕看了看时间,说:“还早,要不去书房坐一会吧!”
“好!”
书房,还是和以前一样,摆着巨大的红木桌,左侧是排列的满满的高大书柜,然后便只剩下单调的几把椅子,简单不失大气。
隋温环视一圈,不禁感叹道:“这里一点都没变。”
以前读书的时候薛少晨就是在这个地方,完成他的功课学业,十几年如一日,那样的一丝不苟,她也总爱往这跑,趴在他对面说些有的没的,而他永远可以对她视若无睹,毫不受影响。
那时她哪是这么容易被打垮的人,天天找新花样出来引起他的注意。
终于有一天让他发了怒,从没见他那么生气过,满脸通红,额间的青筋都清晰的突突跳。
他将那本厚重的百科全书狠狠的扔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单音调,然后他怒问:“隋温,你幼不幼稚?”
隋温看着被划花的封面,呆愣了好久,她不幼稚,就是不由自主的做了。
是啊,都是不由自主惹的祸,为了他似乎不由自主了太多。
后来她就被薛少晨禁足再也不能踏进书房一步,隋温不肯却又怕他当初发火的模样,找薛国强帮忙,结果这个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