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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个人在宿舍里整理专八的书准备免费送给下一届的师弟师妹,整了一会就没有动力了,这才觉得考完了什么事都放下了,心里空荡荡的有些不自在,索性把自己那些杂物也收拾下,为毕业做好准备。
可是就在我收拾我的杂物时候,顺手摇了摇放在桌子上的乳液,心下纳闷——怎么才几天,瓶身就空荡荡的,明明我没用多少,再翻翻其他的护肤品,面膜也少了两片。
我环顾这个狭小的宿舍,她们用的那些护肤品都随意的放在柜子上,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把门反锁起来,先走到李玥悦的柜子前一个个查看,还没开到第三瓶,我那瓶乳液的特异的香味就扑面而来,我一看,好家伙,满满的一瓶身全满了。
那瓶面霜的商标还是丁家宜,而里面装的却是兰蔻。
好一个偷梁换柱。
还有,好一个我的室友。
我不知道跟她们三个疏远了多久,好像是从大三开始,就不见到我们一起去上课一起去食堂的景象了,我们四个好像是四个独立的星球,在自己的轨道上互不交叉。
没有撕破脸面的吵架,也没有冷漠的无视,可是疏远就这么自然的发生了,尽管疏远,可是也有些淡薄的人情来往,而我偏偏没想到,李玥悦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把盖子拧好放回原处,把门打开,让冷风不住的灌进我的头脑里,那一刻我真的很想一通电话把她质问一顿,可是我做不到,我害怕会伤害她,更害怕她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我更不能完全无动于衷,我觉得四年的相处的情分连一瓶兰蔻都抵不上,那瓶是我姐姐去法国买的,并不见得贵的离谱,但也不是普通学生能随便用的上的,我只是随意把它丢在柜子里,如同我那些廉价的护肤品一样。
真的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而我曾经,和她是最要好的朋友,要好到同学都说看到她就能看到我,好像连体一样。
我自认为做人,做朋友都将心比心,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我在毕业的时候戳穿她虚假的面孔,让我大学四年什么都得不到,连一个真心的朋友都得不到。
我不止难受,我更痛恨自己瞎了眼,四年时间,连一个人都看不透。
快到晚上的时候,李玥悦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回来了,她看到我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去倒了开水,把电脑打开来上网看电影。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我很想把她的瓶子扔到她面前,冷笑的质问她。
可是我做不到。
那短短的几分钟,很多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盘绕,把我折磨的快精神分裂了,我索性拿了钱包,甩了门出去,眼不见为清。
刚走到楼梯口,恰好薛问枢发信息给我,“考的咋样?”
我不假思索的拨通了他的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他,只是说着说着,我的心忽然平静了许多,原本的那种冲动和怒火也平息了下来。
他一边听一边“啧啧”的,“真极品,你摊上这么一个室友也算是倒霉了,起码我周围的男生可没有像这位一样的,大家虽然拿东西不讲究,好歹也会说一声。”
我附和,“是啊,她就是跟我说一声,我肯定不会不同意的。”
“施莐,你跟她说了没?”
我冷哼了一声,“没,我看到她就不住的来火,想到她这样手脚不干净,我就不住的恶心。”
“哦,那你不动声色的再把倒回去呗。”
“我才不想要用过的垃圾呢。”
他哈哈大笑,“要是我也不愿意,可是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施莐,我想到一个好法子,反正也不算太损,就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我来了兴趣,“什么方法?”
“你那个啥乳液是白色的吧,你就去买点酸牛奶不声不响的倒进去,过几天看她还抹在脸上,不馊了才怪呢。”
我愣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白色的乳液勾兑点酸奶,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再加点透明的卸妆油,看她还敢往脸上抹。
于是我“嘿嘿”的笑起来,电话那头薛问枢也窃窃的笑起来,我说,“你真够缺德!”
“对人要用人的方法解决,对人品不好的,你要比他更贱!”
我啧啧嘴,“好像你比我还痛恨小偷啊。”
他声音愤愤的传来,“老爷我恨死小偷了,要是被我逮到,把他捆起来,把那双贱手放到液氮罐里,看他以后敢不敢再偷了。”
“液?液氮?”
“是啊,温度零下197度”
“那不手给冻掉了,你好坏啊”
那时候我只是为我那瓶被倒掉的大半的兰蔻难受,没想到更恶劣的小偷把我偷的是欲哭无泪的事情,还在遥远的未来。
第二天我提早下课回了宿舍,给那罐丁家宜里面倒了一点酸奶,一点卸妆油,还悉心的用牙签搅拌均匀,满意了后把罐子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处。
我冷冷的盯着那个位置,心想,要想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朋友妻不客气,咱俩的情分算是完蛋了。
以后这几天,我看见李玥悦从柜子上取下用过好几次,没过两天,她的脸上长出疑似痘痘的红包,又过了一天,那罐子彻底的从柜子上面消失了。
真是大快人心。
而我和她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一直到毕业,我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毕业后,我们俩再无联系。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去上海的行李,坐在高楼的天台上,看着在夕阳下有些慌乱的人群和暧昧的比肩,那些手拉手的女孩们从眼下走过,互相说着赞美的话,撒娇的言语,她们的笑容里,暗藏了些什么,我也看不透。
可是那神情,分明就是当年的我们。
这个世界上,谁真心待过谁,谁又糟蹋过谁的真心,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衡量的尺子,不断的在丈量,朋友恋人都是如此,曾经的真心换来龌龊的阴谋,步步为营的算计和虚假的情谊,让人恍惚如陷深渊之中,情谊的面目变得模糊。
将心比心,我不留恋,亦问心无愧,就如我对待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逝去的恋人一般,这便是我的原则。
忽然我很害怕,我想起薛问枢,我想起第一眼下定决心的宠爱,我一直宽大的让他挑战我的脾气,我的底线,顺着他,由着他,满足他,甚至讨好他。
而我会不会被他的那些未知心计,一日之内,在他身上倾注的那些宠爱,崩塌损毁。
而宠爱最终变成我自己的溺亡。
作者有话要说:7W入V
要留言还有积分送,不过看这留言的势头也是。。。惨淡
流泪,清水文就这么不被待见么。。
忽然想写古代文了。。纠结
第 17 章
一个星期后我到了上海,准备融入这座繁华又荒凉的都市。
早上最早的飞机,因为折扣多,所以即使困倦不堪的早起也忍着,下了飞机才觉得头有些晕,看到薛问枢也不想说话,只是简单的招招手。
他倒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一把把我的书包背到身上,摸摸我的头发,“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我皱了皱眉头,“晕,头有点晕。”
他领了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出手按了按我的太阳穴,他用的力道很轻柔,一按一揉,让人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可是莫名的一股热源从他的指尖蔓延到我的脸上,他拍拍我的脸,示意我靠在他肩膀上,我原来有些昏昏沉,猛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薛问枢“咦”了一声,“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我有些尴尬,“我没事了,走吧。”
他“哦”了一声,显然是没想到任何相关的方面,他伸手拽了我的头发,又恢复了原来嬉皮笑脸的本色,“走,跟大爷回家去。”
薛问枢把我送到宾馆,然后就跑回所里做实验了,我倒头就睡,好像睡了很久,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我正在用公用电话给徐可林打电话,我不记得跟他说了些什么,好像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的闲聊着,后来我看见陈潇宁从我身边走过,漠然的甚至有些冰冷的表情,我想喊住他,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瞬间画面一闪,鼎沸的同学聚会里,我下意识的往后看,一转头,薛问枢站在我的后面,我对他说,“人多,别走散了。”
“别走散了。”
于是我在这个混乱梦里挣扎的醒过来,中午的太阳正照在雪白色的墙壁上,整个屋子好似升腾起让人沉溺的暖意,透过枝叶散落的光束里,飘浮着无数尘埃,转着圈,打着旋,像那些古旧拖沓的文艺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努力回忆梦中,他们的脸庞。
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会喜欢上一些人,不管适当还是不,不管适合还是否。
中午薛问枢喊我出去吃饭,我睡的身子有些懒,好像散了骨架似的,跟他磨叽的半天终于薛问枢投降了,“我带食堂的饭给你好了。”
我对着屏幕眨眨眼,确定这不是我的幻觉——食堂的饭?!这算是贫下中农的梦魇生活还是薛问枢柔情蜜意的表现?
事实上证明都不是,他捧了一盒饭,来向我炫耀的。
“大排,鸡蛋火腿蘑菇,还有饭后一瓶酸奶。”他“嘶嘶”的吸着酸奶,翘着二郎腿跟我炫耀,“在你们学校吃不到吧,吃不到吧,你猜多少钱,才四块!”
那时候我的嘴已经被鸡蛋蘑菇塞得满满的,只能不住的点头赞叹,缓了会回我问,“才四块?!你们那什么地方啊,这样的饭菜在我们学校起码卖八块!”
“福利好啊,福利好!”他摇头晃脑的唱起了小曲,忽然他眼睛一亮,“哎!我说,要不我每天打上二十份这样的饭菜,在所门口保安那开一个窗口,买它个十块钱一份,天哪,我不赚死了啊!”
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谁知薛问枢嗅了嗅鼻子,“太香了!我好像又饿了”于是他很无耻的凑过来,“给我一口鸡蛋蘑菇。”
“没筷子,没勺子。”我断然拒绝。
他死缠烂打,丧尽气节,“来嘛,就一口。”
“不行!跟你女朋友要吃的去。”
他愣了一愣,表情有瞬间的呆滞,很快他笑起来,“早分了!”
我心底微微的震动了一下,好像是软泥上的青荇被碧波拂过那样,细小的涟漪激荡开来,一圈一圈的荡漾,我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浅浅的微笑,却要极力掩饰那份不自然,于是我不经意的问道,“哦?怎么分了?”
“性格不合呗。”他说的轻描淡写的。
我作势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
“干嘛要伤心难过?不合适就分开难道不对嘛,我没空拖泥带水的掩饰下去,想好了就提出分手,没什么好留念的。”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我听来,心渐渐的沉了下去,食物的香味忽然变得有些苦涩,我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眉眼,坦荡的诚实,我该说些什么?这样一个冷静而自持,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生,也许遇见的每一个女生都想成为他倾注感情的那个独一无二。
可是他的感情是透着寒意的水,一遇到降温,瞬间结冰。
我吃完饭,顺便帮他把那饭盒洗的干干净净,薛问枢问我,“你下午去哪里?”
“去五角场的校区,最多再批两三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