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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进来的是白天进来过的那个年轻女人,依旧拿着一个托盘,将食物放到桌上,礼貌性地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是很精致的一碗面。
傅倾城很难不去怀疑这碗面就是唐玮做的。
虽然算不上很饿,她还是乖乖地吃了,味道的确很好,就算有些撑还是全都吃完了。
吃完之后便不想继续呆在房间,她又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
走廊上比白天更加昏暗,她拿出手机帮着照明,终于来到了楼梯边。
她却没有下楼,而是慢慢走上了四楼。
在上去之前,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没想到顶层居然是一个透明的玻璃花房!
因为完全没有花香,所以傅倾城完全意外了。
只是,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花。
竟然满满的,全都是罂粟!
整整一个巨大的玻璃花房,种着的都是罂粟花!
她心头一惊,连脚步都有些停滞了。
花都开得很好,有浅粉色的,有大红色的……在月光的印衬下显得格外诱惑而美丽。
这么漂亮的,大片的花,她从小到大也只见过一次,所以印象太深刻。
只是这种花是不允许种的,唐玮居然在家里种了这么大一片。
因为这里太像是普通的别墅了,她差点都要忘记,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唐玮,又究竟是怎么人。
心头忽然猛跳,更令她觉得可怕的是,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好看吗?”
她完全被吓到了,猛地转身,却不小心绊到,眼看着就要往花丛中摔去,她紧紧地闭住了眼睛,不敢去看。
一直结实有力的大手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从腰后揽住,避免她倒进花丛。
时光好像就此停止。
她连呼吸都屏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敢浅浅淡淡的呼吸,而后缓缓地睁开双眼。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的脸。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空空的,盯着她看。
她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马上反应过来,她直起身,推开他,往旁边站了站。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大礼貌,所以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他却没什么别的反应:“好看吗?”
又重复了那句刚刚说过的话。
她只能点头:“好看。”可惜有毒。
他却像是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越美的东西,毒性便越大。”
不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别人听。
他忽然穿过花丛中留出的小路,来到早先摆着的躺椅,躺下,透过玻璃顶看着夜空。
太过安静,傅倾城便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有些多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一晚她很难入睡,一来是白天睡得太多,二来是因为今天遇到的事情有些还让她无法晃过神来。
好不容易等自己刚刚有了点睡意,还没睡上两个小时,房门便又被敲响。
她蓦地坐起来,门口站着那个年轻的女人,做了一个请她出去的姿势后便将门轻轻地掩上。
她愣一下才反应过来,慌忙起床收拾了一下,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天才微亮。
下楼的时候,唐玮果然已经在,另一个人是于涛,恭恭敬敬地站在唐玮面前。
傅倾城拿着包同样走过去。
唐玮便看了于涛一眼,于涛应一声,对傅倾城说:“我送你下去。”
傅倾城点点头,看着他已经走在前面,忙跟上去,走了几步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唐玮没有看她,侧脸看着屋外。
这个侧影莫名地有些熟悉,傅倾城甩甩头,重新跟了上去。
这次是于涛开车,她想坐后座,被于涛一个眼神便乖乖地坐到了副驾驶座。
于涛从储物柜里找出一个眼罩扔给她。
她一怔便明白过来,系上安全带之后便将眼罩带了上去。
眼前一片黑暗,车子便开始启动,慢慢地开始颠簸,手紧紧地抓住安全带,看不见的感觉让她异常紧张。
车子终于不再颠簸,她也终于等到于涛说可以把眼罩揭开。
太过黑暗的关系,她一时之间甚至无法适应这刺眼的光线,她皱了皱眉,缓了一下才睁开眼睛。
已经来到了大路上,见到了希望,她也安心不少。
于涛将她放在了古镇外,她出门的时候于涛叫住她:“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傅倾城只当他是在乱说话,匆匆走了开去。
因为时间还早,傅倾城便真的去了老家一趟。
去看了一下外婆,母亲,还有赵青玺。
因为太久没有来的缘故,坟头都长起了草,她蹲在一边将杂草一点点都拔干净,又和几人都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家里的确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这个她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好像成为了一间破旧废弃的旧屋。
她并没有清扫干净,只是四处看了一眼,而后关门离开,就像她没有来过一样。
她还去看了病重的丁香奶奶,纵然和丁香再也回不到从前,奶奶却依旧是那个疼她的奶奶。
奶奶也并不知道她和丁香的关系已经完全崩裂,还一直说着小时候的事情,等她要走的时候,还拍着她的手让她多照顾照顾丁香。
面对年迈的奶奶,她只能点头称是。
终于重新回到了组里,看着熟悉的一切,之前遇到的好像成了一场梦。
甚至让人怀疑那究竟有没有发生过。
周六是在古镇拍摄,拍到傍晚才终于结束,第二天一早就能回去。
一群人去预定好的饭馆吃饭,傅倾城甚至推不过他们,喝了一些酒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晕。
晚上的古镇异常美丽,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整整一条街。
她跟在一群人后面走,没想到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
身边的摄影忽然推了推她的手臂:“傅记者,那是不是你丈夫?”
丈夫?
秦年?
傅倾城猛地抬起头来看,便在氤氲的昏黄灯光中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秦年。
万水千山,他就这样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呆呆地看着他,他笑着缓缓走上前来,却是先和大家打招呼。
甚至还被别人揶揄,他不过是笑着全都接受,然后才走到依旧在呆愣的傅倾城身边,拉住她滚烫的手,笑说:“应该都结束了吧?我能带她走了吗?”
直到离开众人,单独和秦年走在热闹的街上,她还依旧有些缓不过神来。
秦年伸过手来捏了捏她的脸:“怎么?被吓到了?”
他捏的不重,却终于让她有种真实的感觉。
她终于抬头看他,笑吟吟的,眼中一闪一闪像是盛满了星星:“怎么忽然过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惊喜。”他笑着说。
她吐吐舌头:“是惊吓。”
他便走到她面前,双手都捏着她因为喝酒而泛红的脸:“惊吓?难不成你在做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他明显是开玩笑的,她却莫名的心虚。
想到了前两天和秦年打电话的时候居然还是在唐玮的面前,心里便一抽,却不能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只能笑,尽量自然的:“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
他也没看出来,只是重新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在人群中慢慢地走。
记忆中好像的确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人,在汹涌的人群中,简单地散步,逛街。
互相看一眼,便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
脸上都是自由而真诚的笑容。
就这样简单的事情,居然到了这么久的以后,才真正地享受到。
他们像是普通的有课,漫步,偶尔进到店里,看些工艺品,却也不买,出来继续走,然后找一家酒吧进去坐坐。
有驻唱歌手在唱歌,唱得深情又感动,两人点了一杯酒精浓度一点都不高的鸡尾酒,相视一笑,然后默默地饮尽。
秦年只喝了这一杯,傅倾城却有些犯晕了,出了酒吧就难得地闹脾气,也算是耍酒疯,不肯自己走路,非让秦年背着。
这么多人,他倒也没有一丝拒绝就蹲下去让她趴了上来。
她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我有些晕,你慢一些。”她还提要求。
也就秦年没有把她给扔下去。
秦年甚至还由着她,走得慢了一些,让她觉得舒服。
她开心了,笑着。
她虽然有些犯晕,却依旧在看着周围,没想到又经过了那黑漆漆的巷子,通往那家玉石店的巷子。
她慌忙转过头,可余光却好像看到了唐玮正站在不远处。
犹豫一下,她又重新转过头去看,巷子里很黑,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是有也实在看不清楚。
她当自己是眼花看错,而后继续伏在他的背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时光。
不知不觉来到河边,秦年将傅倾城放下来,两人一起坐下,将她轻轻一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河边的风有些微凉,傅倾城却不觉得冷,因为秦年正拥着她。
她便觉得无比温暖。
河中倒影出了月影,随着水波逐渐晃荡,橙黄橙黄的,很美丽。
傅倾城便什么话都不想说,只专心听着秦年逐渐变快的心跳声。
她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用掌心贴在他的胸口:“秦年,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你的心脏?它现在跳得很快。”
秦年面不改色,甚至连声音也没有半点变化:“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傅倾城切一声,闷闷地笑。
没想到秦年居然也将手覆上她的胸口。
原本还算平稳的心跳顿时扑通扑通的,越来越快,便听到秦年促狭的笑声:“你的心脏呢?需不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
说完,他居然趁着夜色,偷偷地想将手探到她的衣服内。
她慌忙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年当然只是在开玩笑,看着她吓到的表情就觉得好玩,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亲了一下便收不住,手逐渐将她抱紧,像是要将她拥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她只是微微仰着头,配合着他的动作。
回去的路上也是秦年背着她回去的,因为住的是古镇上的旅馆,连楼梯都是木质的,未免有些窄小。
傅倾城便只能从他背上下来,在他的守护下慢慢地上楼。
幸好她原本住的就是大床房,所以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进去之后,她便因为酒意上楼而倒在了那张木质的雕花大床上。
秦年看不过去,帮她洗漱,总算让她洗得干干净净地躺进了床里。
他看着她小孩子一样,不免又气又笑,自己去洗漱回来之后,她居然还大字型将整张床都睡满了。
他实在是无奈,轻轻地搬动,将她往里面挪一些,总算空出一些位置,他才小心翼翼地躺上去。
因为是有些年头的木床,所以未免有些不大牢固,轻轻翻一个身都能听到吱呀声。
秦年躺到床上之后,傅倾城便像是察觉到一样,顺势朝旁边一滚,就靠近了他的怀里。
她柔软的身体和他贴得这样近,却呼呼大睡,留他一个人因着她不自觉的行为而煎熬着。
无论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咬牙咽下,忍着火气,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逼着自己入睡。
尽管前一晚睡得不早,但因为隔音效果太弱的关系,一大早秦年还是被吵醒了。
虽然如此,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怀里躺着一个头发乱糟糟女人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他笑着,低头用力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被吵到,揉着眼睛默默地抬起头来,却睁不开眼,只有嘴里乱七八糟地哼哼。
秦年忍住笑,低头吻上她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的唇,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早安吻。
本来还醒不过来,因着窒息的感觉,傅倾城终于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轻轻地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