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光亮很快就隐灭,就像是希望,也总有破灭的时候。
她终于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了冰凉的手机,开锁的时候发出喀的声音,刺眼的光线让她一瞬间闭了眼睛。短信是秦年发来的,提示上就将所有的短信内容都显露出来,因为字数太少,少到只有三个字。
他写:对不起。
他竟然也会对她说对不起。
她是不是还得为着他记得自己说过的不靠谱的誓言而觉得感激?
她笑了出来,眼中很快湿润,她飞快地重新锁住手机,扔在桌面上。
黑暗给了她保护色,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睁着眼睛流泪,而不用担心被谁看到。
她抬手用拳头抵住唇瓣,哭得不能自抑。
既然不能遵守,又为什么许下诺言?
一直没法入睡,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就忍不住睁开眼期待地等。
她说不信他会回来,可偏偏内心又存了期盼。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实现的梦,她不该心有期待。
到最后眼泪流干,她只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顶上。
她曾说想让他爱上她,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她有一度真的抱着这个念头,如果真的让他爱上她的话,会如何?
她甚至想过要在他爱上她之后狠狠地抛弃他,很幼稚的方法,偏偏她还真的当真过。
她设下的陷阱,跳进去的不是他,却是她自己。
他没有爱上她,更无法抑制爱他的是她。
她也想让他尝到痛苦,可根本找不到他的软肋。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将自己保护得这样好,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傅倾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侧的拳越握越紧,指甲前两天刚剪过,掌心并不痛,可心底却像是有无数根绵软的针刺了进来,痛得无法遏制。
直到第二天中午,傅倾城才终于见到了秦年。
秦年进门,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愧疚,他说:“实在有了急事。”
他无论何时都是有急事的。
原本低着头抚着晗晗脑袋的傅倾城稍稍地抬起头,忽然冲他灿烂一笑。
她的反应显然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微微发怔。
她还是在笑,终于说话:“没事,我能理解。”
☆、我终于遇见你了【3000+】
“是吗?”秦年深深地看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最终却失败了。
傅倾城移开眼睛,淡淡地说:“晗晗昨晚上看到你不在有些不开心,他知道你去抓坏人了。”她看他一眼,示意他记得掩饰。
秦年看向晗晗,他又在睡觉,脸色红润不少,他缓步走过来,微微俯下身,也伸手抚抚他的鬓发。
起身之前,他微微侧身,看向坐在床的另外一侧的傅倾城,眼睛微微的红,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他突袭,在她的颊畔偷吻,她吓一跳,转头看他。
他正好得到机会,凑上前去吻她的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唇冰凉一片,他轻轻地啃咬,分明感觉到了起初她微微的抗拒,只是在抗拒之后便是柔顺,微微仰着头任由他亲吻。
他在她的唇上辗转,最后移到她的耳边,再次轻声说:“对不起。”
她眼睛微睁,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又来到她的唇,轻轻吻一下,刚刚分开,他便意识到晗晗已经睁开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他难得会觉得尴尬,不过更尴尬的是傅倾城,竟然一把将他推开,然后红着脸说去卫生间,起身匆匆逃走。
病房里便只剩下晗晗和秦年两人,秦年也觉得尴尬,所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晗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下,好像说什么都是辩解。
他轻咳一声,刚想说话,晗晗已经先他一部开口,声音还是沙哑,却比昨天明显好了太多:“你去抓坏人了?”
他顿一下,嗯一声。
“抓到了吗?”
他没办法欺骗一个五岁的孩子,所以只能伤害他这个父亲在孩子心里的地位:“还没有,不过总会抓到的。”
“哦。”晗晗像个大人一样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晗晗……”秦年坐在床边,看他,像是和同龄人对话那样认真,“你为什么躲着我?”
晗晗的确在躲着他,任谁都看得出来。
晗晗很长时间都不说话,最后好不容易开口,却说:“快点把坏人抓到,不然妈妈会担心。”
“晗晗更喜欢妈妈?”
他毋庸置疑地点头。
“之前难道不是更喜欢爸爸吗?”
晗晗看他一眼,随后竟然直接背对着他不说话。
“晗晗,我想我有权利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秦年循循善诱。
晗晗依旧不说话,只是更加蜷缩。
他知道问不出来,只好放弃,或者孩子的心思总是异于成年人。
傅倾城终于从卫生间出来,像是洗了把脸,但是只擦了脸颊,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水珠在颤,阳光打在上面,晶莹剔透。
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坐回原位:“晗晗,觉得好些了吗?”
晗晗点点头。
秦年不能多呆,没多久就被叫走。
见秦年离开,晗晗看着给他削苹果的傅倾城,忽然问:“妈妈,你很喜欢爸爸吗?”
傅倾城虽然很欣喜晗晗近来能用这么长的句子和她交流,但是如何交流的不是这种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好了,她想。
面对如此问题,她必然不能回避,只能迂回:“晗晗为什么这么问?”说着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
“我看到他亲你。”晗晗一本正经。
这样的话题实在让她感觉到有些难以为继,不过总是还得继续下去,她装作一点都不尴尬,用叉子叉了一块很小苹果送到他嘴边,看似随意地说:“嗯,爸爸妈妈难道不是应该互相喜欢的吗?”
晗晗盯了一会儿她的脸:“爸爸也喜欢妈妈吗?”
越来越难以招架,傅倾城深吸一口气:“当然。”
晗晗忽然说:“骗子。”
他说得太快,声音又低,傅倾城没有听到,问他说了什么,他却死活都不肯再说。
傅倾城总觉得晗晗最近有些异样,大概等他出院之后还得去看看心理医生。
过一会儿赵妈送饭菜过来,傅倾城装作随意地问她:“对了赵妈,秦年的公寓在哪里你知道吗?”
赵妈正在收拾碗筷,听言也是随口就说:“就在医院附近的颐园啊,金港对面那个小区,位置好着呢,我记得还正好是88栋801,以前你没回来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住那边,我去送给几次饭菜。”
傅倾城记下,笑:“是吗?我还从来都没去过那里呢。”
“听说是买的样板房,装修的很不错,不过现在你们住在家里不是很好,你们该不是想搬过去吧?”
她忙摆手:“当然不是,我就是忽然想到了,随口问问。”
等晗晗午睡,傅倾城满是歉意地对赵妈说道:“赵妈,能帮我看着晗晗一会儿吗?我有事得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当然,不过你不也病着吗?能随便出去?”
“我没什么事,之前打了点滴已经好了。”傅倾城笑笑,换上衣服,随手将包一拿就跑了出去。
在医院门口打车,坐进去,说:“到颐园。”
真的不远,过去就是个起步价,傅倾城在小区门口下车,将包背在肩上,慢慢走进去。
在这寸土寸金的市区造楼盘,颐园的价格是不菲的,小区环境也是格外的好,小区太大,找了许久才找到了88栋,安保系统很好,要刷卡进入,她忽然觉得失策,只不过凭着一时脑热冲过来,但却要这样无功而返。
她又站了一会儿,不能太久,只好走回头路,等做好十足准备再过来探听。
她不免有些气馁,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有些颓丧,偶一抬头能看到前面是一个年轻的母亲拉着女儿,也是在往小区外走。
她觉得小腹又有些镇痛袭来,走不快,脚步也有些虚浮,好不容易走出小区,看到前面的母女俩上了一辆出租车。
母亲侧过身来坐进去,她晃过一眼,觉得格外熟悉,像是击中心口,有些一直封存的记忆突然全都涌现出来。
那个侧影实在太熟悉,让她脚步在一瞬间顿住,然后想起曾经也有个女人,有着这样的侧影。
母女俩已经坐上出租车,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可惜还是慢一步,车子已经起步,渐渐地驶远。她甚至忘记打车,只知道一味地跑着,跟着那辆车。
怎么可能追得到,出租车在汽车尾气中渐行渐远,只有她还不知疲倦地跑着。
居然是她!
肯定是她!
傅倾城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追上那辆车,追上那个女人!
小腹越来越疼,她忽然想起她还在月经期,伴随着她的脚步,好像有无数湿热涌了出来,沾湿她的裤腿。
她快要跑不动,眼前都开始觉得迷蒙,脚步还是打颤,她能听到有人在尖叫,然后她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手臂与地面的磨蹭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小腹处,原本的隐隐作痛此刻光明正大地来袭,搅得她想打滚,而湿热的血液正缓慢地蔓延开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上来,她还没有完全晕眩过去,眼睛一开一阖,能隐约看到一圈又一圈的人低头看着自己。
无数人在说话,吵吵嚷嚷。
“快打120啊!”
“看!好多血!”
“她是不是傅倾城?那个记者?”
“天哪,怎么那么多血?”
“120已经打了吗?”
好吵,太吵了……
她大口地喘息,一瞬间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曾经也有过这样痛不欲生,以为快要死去的时候。
那是在生晗晗的时候,她年纪小,晗晗体重又有点大,她坚持顺产,却无论如何都生不下来。
掌心都快被她戳烂,唇瓣也被她咬破,下身痛得像是要撕裂一样,她不想叫出声来,却不得不喊出来,她痛得快要受不了,以为这是她的死期。
她开始后悔,后悔她曾经做过的一切决定……
再一次后悔从云南来到J市,然后遇到秦年……
意识还是混沌,她莫名地像是回到了刚刚来到J市的那天,夜晚,她偷偷跑出来。
那晚月光特别亮,她情不自已地在路上跳起舞,一个旋转便撞到了人。
鼻尖狠狠地撞上那人的胸膛,她捂着鼻子退开一些,却听到有人在鼓掌。
是他在鼓掌。
她飘飘然地抬头,便在头脑晕眩中,看到了那张含笑的脸。
啊,我终于遇见你了。
☆、往事如烟,命中注定1【3000+】
傅家的人来接的时候,傅倾城一个人跑进了山里照顾那只前两天被她救下的伤了腿的兔子。
她采了一些绿绒蒿往回走,老远便听到丁香叫她的声音。
她哎了两声,跑了下去。
丁香一见她就抓着她的胳膊,气喘吁吁,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傅倾城拍拍她的后背:“怎么了?”
丁香顺过气来:“有人到你家来了,说是要把你接走呢。”
傅倾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她走?她能去哪里?这里不就是她的家吗?
拉着丁香匆匆回去,果然还没到家就能看到一辆锃亮锃亮的车停在门口,她忽然有些不敢进去,攥着丁香的手说:“丁香,你先进去帮我瞧瞧?”
丁香果然跑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满脸的担忧:“我偷偷听了一会儿,好像真的要把你带走呢。”
“我不能走!”傅倾城咬唇,“我能去哪里?我走了青玺哥怎么办?外婆怎么办?”
丁香拽着她的袖子:“青青,你不要走,我就你一个朋友。”
她坚定地说:“不走,我死都不走!”
她抱着去大战一场的心思,昂首走进了生活了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