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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裙子——她们附近有个瘦小的少年,倒卧在他自己喷出的一滩鼻血中。说真的,日本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和为了参加我的入学典礼而特地向公司请假的爸爸妈妈,以及还没有开始上学的叶月围坐在桌边一起用餐时,爸爸一脸担心地询问我:
‘美波,日本的学校怎么样?你还习惯吗?’
‘……’
要是习惯那些东西,我八成也会被其他人当作笨蛋或变态吧。
‘唔?姐姐,你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叶月不安地凝视我的脸孔。糟糕,我得多注意一点,别让她为我担心。
‘没有啊,没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啦,只是那间学校里有很多非常具有个人特色又很奇怪的人呢!’
应该说,全都是奇怪的人才对。
‘是吗?你能开开心心的就再好不过了。’
‘要是姐姐能交到很多朋友就好了。’
‘就、就是说啊。’
说真的,我觉得还是不要跟那些人扯上关系或是变成朋友会比较妥当……
‘美波,大家知道你是从德国回来的日侨,有没有问你什么问题呢?’
妈妈一边削着用来当饭后甜点的苹果,一边如此问我。
‘嗯,因为同学们一次问我太多问题,我还向他们抱怨了几句呢。’
‘抱怨?用日文吗?’
‘嗯。’
‘哇!姐姐好厉害喔,这么快就已经会讲日文啦?’
‘当然啰!我可是用正统的日文,跟他们说“给我闭嘴,你们这群猪哥”呢。’
听我这么说完,爸爸和妈妈一时之间都哑然失声。咦?怎么了吗?
‘美、美波……’
‘嗯?爸爸,你怎么了?’
爸爸的脸孔似乎有些抽搐痉挛。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德文来说,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Werden Sie schweigsam;ein Sehwein。”的意思耶……’
爸爸惊恐地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咦?“Werden Sie schweigsam;ein Schwein。(给我闭嘴,你们这群猪哥。)”?那、那不是……很差劲又很难听、用来骂人的话语吗?
‘‘……’’
爸爸和妈妈打从心底深感担忧地直盯着我。怎、怎么办?我一定得跟那群同学解释清楚才行啊!
‘那、那是因为……今天刚认识的朋友跟我开玩笑,才教我讲那句话啦……’
我只能随口编织谎言,试图蒙混过去。那个女孩虽然不是我的朋友,但我确实是模仿她说出那句话而已,应该勉强算过关吧?
听我这么说,爸爸和妈妈才总算松一口气。
‘美波真是的,才刚转学进去就学了这么奇怪的日文。’
‘就是说啊。若是朋友之间开开玩笑是无所谓,但要是一不小心,很可能会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日文喔。’
‘嗯,我、我知道啦。’
于是,我那前途堪虑的转学第一天,就在这种情况下悄悄画上句点。
☆
“存在、生存、存活在、现在所在,这几种说法的活用是——”
从开学典礼至今已经过十天,学校安排的课程也渐渐上轨道。但对我来说,完全搞不清楚老师在说什么的情形,今天依然持续着。
虽然在分数方面,校方是有所斟酌,但对全班进行的讲解内容,并不曾因为我是个语言不通的日侨而停下来做更多的说明,依旧照着课表的进度走。数学课的内容我还勉强可以理解(除了证明题之外),但我对古文或现代国文可就完全没辙,根本听不懂老师在说些什么。
“唉……”
一声叹息逸出嘴角,我只能看着窗外的风景打发无聊的上课时间。
最近这一阵子,我每天都过得好忧郁。
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还算好,反正那本来就在我的预料之中,问题是我始终没办法融入这个班级。
“唉……”
大概是被我在开学第一天说的那句“猪哥”吓到了吧?才刚开学不久,心态上都还没准备好的同班同学们,应该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乎一个说出诡异日文的日侨。接近我的人,这几天光用单手就数得完。
“那么,吉井同学,请你回答这时候‘存活在’的活用形是什么?”
“我想想……是‘存活在的啦’吧。”
“我问的明明是古文的活用形,你却回答京都腔的说法,这还真是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啊。”
“咦?奇、奇怪?”
班上的那个笨蛋一手拿着古文字典,因为说了傻话而惹得全班哄堂大笑。吉井那家伙不管被点名几次,从来没有一次答对问题。答题的正确率居然比听不懂日文的我还低,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搞的?他该不会连字典的使用方式都搞不清楚吧?
我只觉得他真是愚笨,但周围那些哈哈大笑的同学们似乎不这么想。虽然他们也被吉井的愚蠢吓到了,但硬要说的话,还是比较接近对他的愚蠢“微笑以对”的感觉。我几乎可以听见同学们用无奈的语气说出“真拿吉并没办法耶”。
开学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那个笨蛋就已如此融入这个班级里。对于这一点,不知为何我心里就是觉得有点不太愉快。
“真是可惜,‘存活在的啦’是错误答案喔。正确答案是——”
老师苦笑着说出正确答案。虽然老师特地针对答案解释一遍,但我还是完全听不懂。数学课时还不至于这么惨,但说到古文、现代国文和日本史之类的科目,对我而言就是一长串完全看不懂的外国字母罗列在眼前罢了。日常生活所需要使用的单字我还勉强可以理解,但说到专有名词或旧时的文言文什么的,真的完完全全超出我的理解范围。
“咳……”
到头来,我还是只能看着窗外默默叹气,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无心把日文念好……干脆连星期六的日语特别讲座都跷掉好了,反正一个礼拜只上那一次课,也不可能对我的日语有多大帮助。
我继续发着呆等待下课。让人感到枯燥乏味的古文课就像时针般,前进的速度不知为何总是特别缓慢。
“——好,今天先上到这里。”
老师离开教室后,痛苦的时间总算结束。我也差不多该回家……
“啊,岛田同学,你要去哪里?”
正当我拿起书包、准备走出教室时,身旁却有人叫唤我的名字。听这种懒散的说话方式,一定是那个家伙——那个让我觉得不痛快的笨蛋。
“有什么事?”
我下意识地加强语尾的重音。
“那个……”
我都已经特地开口回应,先出声的笨蛋——吉井,却一脸困惑地伸出手指搔了搔脸颊。干嘛?你明明没什么事,却还叫住我是什么意思?
“我(watashi)、想、回去、了。”
我压抑着烦躁的情绪,表达出自己的意志。与其跟这种笨蛋对话,我不如赶快回家准备晚饭还比较实在。
“咦?‘what a sea’?”
“‘wa·ta·shi’啦!”
听到那白痴的回应,我更用力地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把话说清楚。谁会在这种时候说什么“what a sea”啊!难道我说“我”的发音真的那么奇怪吗?还是他其实是在嘲笑我?
“啊啊,你是说‘我想回去’吗?”
似乎总算是明白我说的话,吉井自顾自地拍一下手。就连那个动作,也只是更让我感到厌烦而已。
“……也想回去,可是还不……喔……下还有班会……的关系……”
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情,吉井又接着开口。但因心情烦躁而缺乏集中力的我,只隐约听见“班会”这个单字而已。
“……”
我稍微思索一下他话里的意思。
班会?啊啊,对喔。这么说来,上完课之后,好像还得参加班会什么的。因为我只想着要早点回家,才会完全忘记这件事。
“所以,现在还不能回家喔,你再等一下吧。”
吉井看着我,笑得一脸灿烂。什么嘛,我忘记班会而想直接回家的事,真的那么好笑吗?还是因为我听不懂日语,他才觉得我困惑的模样很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家伙笑得一脸傻里傻气的模样,我就越来越觉得一把怒火直往脑门冲!
“啊啊……有啊,等班会……有件事想跟你……就是……的话……”
眼前的笨蛋不晓得又在说什么。既然他已经叫我先别回去,那应该没什么其他事好说了吧?难道他还想告诉我什么事吗?
没有集中注意力仔细听他讲话的确是我不好,但不管对方说得再多,我仍是模模糊糊地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说什么,逐渐烦闷的心情让我忍不住生气地瞪着站在面前的吉井。
就在这时候,吉井笑得更加灿烂地对我说:
“那个……啾……都咧帕……都部尼一鲁……摸娜咪?”
什么……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啾……都咧帕……都部尼一鲁……摸娜咪?”
他脸上挂着笑容,重复一次刚才所说的话。这一次我试着稍微集中注意力,但还是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
“?”
吉井脸上跟着浮现疑问,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会听不懂呢”。可是,哪有什么为什么啊……对我而言,这里才是外国,你们所说的话全是外语,我就算听不懂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那个——”
“听不懂啦!”
我放大音量,阻断吉井还想重复说一次的声音。这家伙一定觉得我听不懂很有趣,正把我当白痴要吧?因为他平常老是被别人当成笨蛋,所以才会把语言能力在他之下的我也当成笨蛋,还想藉由消遣我来得到乐趣!一定是这样!
“我要、回去、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连书都念得一塌糊涂的笨蛋瞧不起,我真的再也无法忍耐。谁管班会什么的啊,只要事后再跟老师说要早退就好了吧!
“““……”””
我知道班上同学的视线都集中到我们身上,但已经无所谓了。就算他们因为这种事情,刻意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我也不在乎!反正我跟他们之间本来就有一大段距离!
我比平时更早离开学校,逛着商店街打发时间,顺便买了晚餐要煮的食材之后,这才踏上归途。
☆
‘姐姐,这个可乐饼好好吃喔。’
晚餐时,妹妹叶月大口吃着我买回来的咖哩口味可乐饼,这么对我说道。
‘是吗?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嗯,虽然我喜欢的是奶油可乐饼,但咖哩口味的也不错。’
奶油可乐饼……听到这个单字时,我的心情顿时变得低落。我早就知道叶月喜欢奶油可乐饼,因为我也很喜欢,今天本来是打算买奶油可乐饼回家的,但是……摆在餐桌上的却是咖哩口味可乐饼,就连沾酱也是辣酱油和牡蛎调味汁两种。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连买东西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看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露出那么单纯的开心表情,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抑郁。
‘美波,谢谢你帮忙张罗今天的晚餐。’
‘这没什么,妈妈不用放在心上啦。’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