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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曦坐在床上有些木然,要是柯可做自己男友其实也很不错。还没仔细掂量柯可身上的优点,左曦便扁了嘴,大可不是不好,可这人太好动了,根本安静不下来,要他跟自己相处,铁定得憋死。何况他对你会有意思么?左曦在大脑里仔细搜寻着柯可跟自己相处的点滴,发现了一个异常让人激动的现实——这家伙从未在我面前谈论过女生。
这可是个绝妙的发现,还是我暗自揣度多虑了?如果真是如此那是不是说他跟我一样?
一系列的疑问敲打在左曦脑门上,反而愈发清醒,柯可莫名其妙的来到班上,无声无息的成了自己的同桌,又不知不觉跟我交好,感觉怎么像有预谋?
“大可都有预谋,那世界上就没好人了!”潜意识中的声音将所有的揣测都扑灭殆尽,意|淫多了东想西想。
咦!嗯,我是信任他。突然想起被柯可搂到怀里的感觉,臂弯里的感觉。。。很踏实。
晚饭后左曦洗了个热水澡,即便是在热的吐火的仲夏,他还是习惯于那种温水抚过身体的感觉,微微高于气温的热水能将一身的汗渍清洗干净,走出浴室的水汽氤氲着茉莉的芬芳,白皙的皮肤在暗黄色的白炽灯下铺陈红晕,薄唇颜色见深,更显诱人。
左曦站在浴室外的镜子面前仔细端详,嘴唇上方也长出了男人标志性的胡须,虽说只是寥寥几根,亦算不得紫黑一片,孤零零的黄褐色点缀其间,却显示了一种日渐成熟的韵味。即便长的清秀,男人该有的把式一件也不会少,只是发育渐晚,显得娇弱罢了。左曦自嘲般的笑笑。
只是喜欢同性而已,何必那么纠结?
晚饭后,左妈妈便让左曦去睡觉,为明天养足精神,左曦已经习惯了高三十一点半的作息,看了下手机,不过八点。毫无睡意的他便打开了电视。
电视节目总是千篇一律,百无聊赖的左曦埋首在沙发窝里,眨巴着眼睛听到外面母亲的声音:“哦!张大婶啊?这么晚了有啥事儿吗?”
听母亲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左曦知道,自从父亲走后,母亲在村里没少受欺负,一溜子都是喜欢说长道短排揎他人的老妇人,料想又是那个惯于挖苦的张大婶没完没了的数落了。
左曦一想到这么些年母亲受的窝囊,气就不打一处来,走出过道,抬个凳子坐到母亲身边。
左妈妈惯是好性子,还给张老妖婆倒上了茶。左曦掩饰好心中对张老太婆的不屑,嘴角蕴着一丝微笑,听她俩说话。
“哎哟哟!大学生来了,你看我这老婆子活了五十多,头一次见到大学生,小曦可别见笑哟!”张大婶腆着脸皮,笑呵呵的说着话,言辞中的刁钻却显而易见。
“张大婶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家小曦能上大学还多亏你照顾。”左妈妈有些不屑,却又拉不下脸皮,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是啊!劳烦人家张大婶帮忙,村前村后处处可见您老身影,堂前堂外到处可闻大婶喧嚣。看这村里上下,哪里不晓得张大婶的热心肠,制造说辞,编辑营巧自是有一套。”左曦最大的爱好便是读书,要论及挖苦,恐怕没有读书人来的精妙,只是张大婶面无表情,看来全然不解其意,只是隐隐的觉得不是好话,喉咙里塞进了棉花,干呕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左曦看着张大婶脸上青红相接、又浅薄不知何处的样子十分痛快,不觉轻瞥了一眼,无情鄙视。
张大婶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左曦这瓜小孩说的啥东西,在我面前卖弄。。。老娘可不好惹。”她也没有故意装作啥事没有,什么表情都写到了脸上,左妈妈看张大婶面色不好,因为心中的厌恶,也只做沉默,不过心中却流出一阵欣喜,小曦这孩子并不像外表那么怯懦。
“哟!小曦这话说的,我这没文化的人铁打实的不明白。不过我这老妮子活了这么久了,也听他们说起,这上大学就得学土木建筑,瞧瞧电视里放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搞设计,甭提多自在了,小曦大学学啥呀?”张大婶的那张嘴就像是荆棘上丛生的尖刺,泛滥着刻毒。她正在为自己的道听途说而欣悦不已,毕竟,她已经晓得左曦学的是异常冷门的历史,而在她心中,不搞工程就等于失业。
左曦心中匍匐着愤怒,他十分想要拎起凳子将这个泼妇逐出家门,行为休养又迫使他冷静。眼中的张老妖婆脸上堆积着轻视与不屑,与那千沟万壑的眼角照应,那叫恶毒。左曦将头转到门外,了不经意的说道:“自家事自家管,总不至于偷鸡摸狗羁押在案。”
张大婶的脸刷的一下便红成一片,因为他的儿子才因为盗窃入狱,起初还哭着喊着求着乡里乡亲写联名信要求减刑来着,这会儿彻底,没了话头。脸上的暗红转为铁青,颤抖的狗嘴里却吐不出只言片语,“簌”的站起便匆匆而去,左妈妈适时问上一句“张大婶不在待会儿”,让她脸色愈见低沉,走出了围篱大门转过头来“呸”出一口:“什么东西。”
左曦睇过一眼只做不见,左妈妈却皱了眉。
“小曦,你今天既然妈妈高兴,又让妈妈担心。”
“怎么了?妈,我就是见不惯这种说长道短的泼妇,没少说闲话,刚才要不是顾忌形象我都拎凳子了。”左曦气极,语气逐渐变得急促。
“小曦懂得保护自己了,当妈的很欣慰;只是在外面念书话要想好了说,不要得罪人。”左妈妈眉心凭留着挥之不去的担忧,对着左曦微笑道。
“我懂,你放心吧!妈。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左曦表情很认真,两只手有些攥紧。左妈妈感觉心中有一块地方正在被熨暖,眼角突然泛出一丝潮意,她咬咬嘴唇,对左曦会心一笑。
左曦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转过身体,左曦正好看见窗前的月光,光华魄丽却又冷清伤人,就在这儿,他生活了十八年。他将视线环视一周,周遭光景如此,似乎几十年都未曾改变。的确也是如此,靠着母亲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有些单薄。
他竟从来不曾见过自己父亲,小时候看着其他同伴被爸爸扛在肩头说说笑笑,他总会征征的盯着,那不是羡慕,而是好奇;渐渐的,他懂了,只是他越发害怕,自己失去的,也许永远都不曾拥有。
左心房有些抽痛,一行清泪汨汨的从眼角渗出,染在枕巾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缘千里来相见
拿到自己的长途车票,左曦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钱包里。钱包的颜色一看便已知年份久远,蓝色的塑料硬布不加上心的缝补,歪歪斜斜,做工低劣。从初中带到高中,现在继续跟着自己上大学,除了越发成熟的心智和阅历,似乎他身上所附着的一切,都如故照旧。
他不想在意,也懒得在意,娇艳俊朗的外在总不如绚烂如花的本事来的实在,即便是聊胜于无的一丝点缀,左曦也忙不迭的拒绝,因为母亲,实在辛苦。
钱包里没放多少东西,报名所用的信用卡、一些零钱,然后就是自己跟母亲的一张合影。这还是左曦在得知录取情况和自己提议的,有张照片,不管是黑白还是彩色、大尺寸悬挂还是小尺寸粘贴,总归是有一个念想。
左曦将沉沉的行李拖进大巴底厢,按部就班的对号入座。自己运气好,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左曦喜欢坐在窗前细细地端详风景,在高速路上虽不能“细细”观摩,坐在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和身后的乡村,也挺不错。左曦正窃喜于自己得到了一个好位置,只是左等右等,旁边位置上一直都没来人。乘客陆陆续续都上了车,司机也坐上了驾驶位,一看车上少了一人,关上门便又出去了。左曦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二十七了,还有三分钟车子就要发动了,旁边座位上少一人,自己坐着更加舒坦。左曦心下思量,正在为自己的好运气高兴不已,一个乘客模样的妇女跳上了车。因为肥硕的腰身和骇人的体重,大巴似乎都震颤几分。左曦十万个祈祷这个人不要做到自己旁边,可一想到车上就还有这么一个空位,不坐这儿坐那儿,顿时绝望。
“票是卖完了的,这个人怎么还不来啊”妇女急躁的吼道,全车乘客都不约而同的盯向妇女,看来,又是有人买了票还没到了。
左曦又摁下了手机的锁屏键,时间显示十点四十五分,司机拎着一个水杯又上了车,打开车载电视,音箱里穿出情爱交错的靡靡之音,更确切的说,是各种不伦不类的混腔搭调,乡村重金属。左曦有点受不了这种恶俗而浅薄的嘶吼。再加上劣质影响的电流声,左曦不觉皱眉。
乘客们已经有些无可耐烦,坐在后排的一些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不住的抱怨,直到发展为全车大爆发,“他应该不会来了吧?”、“说不一定人家在路上搭到了顺风车走了!”、“都这么长时间没来,他肯定不会来了,我们走了吧!”,大家七嘴八舌,女售票员也很急躁,看着车前面的时间,又不住的安抚道:“谁没有一个忙不过来的时候,说不定他在路上遇到了啥事儿,我们就再等几分钟。”
身形肥硕,心境倒也宽广,左曦面露微笑,乘客们大都噤了声,除了后座的年轻女性,此起彼伏的聒噪让司机也冒了火:“我老婆都说了再等等就等等嘛!你们着急个啥嘛?吼吼吼,跟个扩音器似的乱吼乱叫,干脆去贴个标签算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记下了,我要投诉你。”那几个年轻女人更加大声的叫了起来。旁边的人不住劝解,左曦却只觉好笑。
几分钟的事,至于么?
“要投诉投诉你的,老|子奉陪!”司机一瞪眼睛,啪的一声关上车门。
话音刚落,“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是在是抱歉,路上耽误了,对不住了!”
左曦觉得声音似曾相识,哟!不正是昨天车站遇到的那个帅哥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两眼花痴一脸呆萌
帅哥还是昨天的行头,只不过头上戴着一顶蓝白相间的棒球帽,眼瞧着他拿出车票递给售票员,左曦算是明了,他的位置就在自己旁边。
对于长相俊朗的男人左曦总是颇有好感,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荀子说“眼好色,耳好闻,口好味”,虽不至于赞同荀子“人性本恶”之观念,人性中趋利避害的功用左曦也算承认。他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情愿的将书包从旁边座位上放到了自己双腿上,眉宇间的微笑似乎在暗示:“嗨!哥们儿,我们见过。”
陈翰林也看到了那个空位,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自己的背心全都湿透,一进车厢,空调的湿冷袭面而来,温差中凉意让自己背部生冷,看这样子,怕是要感冒。
他也有些取巧的笑了,因为空座旁边坐着的竟然是昨天碰到的那小子。笑起来腼腆含蓄,只是眼角中总透着一股防备,叫自己这个过客都觉得,有一丝阴冷。
年轻女子急躁的催促被窃窃私语所取代,因为陈翰林着实够帅。俊朗的面容叫人挑不出一点瑕疵,眼眸如星,睫毛轻长,头发修理得当,刘海浅触眉梢,脸上满溢出微笑,因为停留的汗珠而更添动感。
没有女人能拒绝一个英俊温柔而不失刚毅的男子,就像左曦终究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视线,因物思怀,也禁不住斜觑。只是女人能若无其事的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