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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珩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肖浩正漫不经心开着车,忽然就听到了身后傅子珩冷如寒冰的声音一字一句响彻车厢:“你、说、什、么?!”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要把对方生吞活剐了一样。
肖浩忙找到位置停好车,小心翼翼回头看过去。
傅子珩捏着手机,脸色难堪到他都觉得害怕,这个李臆,到底说了些什么,惹的他哪此生气?
“什么时候的事?”傅子珩冷着脸色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罪魁祸首李臆只能急急的解释:“没有多久前,汪洋这个混蛋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我想拦的时候已经拦不及了,小晚听了反应很大,直接晕了过去,我把救护车叫过来的时候,她又醒了,然后又推开我们就跑了,珩哥……你说说话啊,你不说话我特别害怕……”
傅子珩闭上眼,径直挂断了电话,有一种绝望的感觉慢慢袭击到全身。
他没有问李臆汪洋又是怎么知道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她知道一切了,怎么办?
他千防万防,尽一切可能的力量不让她知道这件事,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可是怎么也没想料到,她最后还是知道了。
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知道。
早上他出门的时候,两个人明明还好的如胶似漆,可是现在,他知道以后在也没有像今天早上这样的美好时光了。
“肖浩……”傅子珩开了口,声音嘶哑,“掉头,去医院。”
肖浩嘴唇嗫嚅,想问,却也明白现在不是时候,他抿了抿嘴角,点点头,立刻发动了车子。
……
急匆匆来到医院,傅子珩果然猜的没有错,萧晚知道事情后,第一时间肯定是来病房里。
楚然正站在病房前敲门:“小晚,开门。”
她一来,就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了里面,楚然接到下属发过来的报告,说萧晚脸色看起来很差,有些不对劲,楚然这才赶了过来,然后到现在,门都没有开一下。
起码有一个小时了。
“她在里面?”
身后传来声音,楚然回头看过去,傅子珩眸光紧锁紧闭的门,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然放下敲门的手。
傅子珩死死抿着嘴角,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上前转动病房的门把手,一拧,打不开,她从里面反锁了。
“别费力了,我嗓子都快喊哑了,她就是不开门。”楚然有些烦躁的说。
傅子珩拿过肖浩的手机,调出萧晚的手机号码,沉默的拨打了出去。
“嘟嘟嘟嘟——”
单调的铃声响着,却又很快被挂断。
傅子珩看了一眼,又拨打了过去,这次萧晚没有挂断,只是任它响着,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紧紧握着父亲的手,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嘴角边都被她咬出了血,可是她却一丁点也感觉不到疼。
心里已经那么痛了,身体上的疼痛又算什么呢。
她看着父亲一动不动躺着,心如刀绞,以前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可是现在,知道了一切,更让她痛苦的是傅子珩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那么相信他,信任他,甚至把身心交给了他……可是,她却每天都活在他的谎言之下!
他每天都在骗自己!每天!
萧晚受不了的匍匐在床边,任眼泪流下来,一滴滴打湿手背。
……
不接不接,还是不接!
仅仅只有一墙之隔,里面的电话铃声他甚至都听的到,可是就是见不到人,傅子珩终于不在面无表情,他暴躁的抬起手一拳咂向墙壁,只听见‘咔嚓’一响,他手上很快就有了血迹。
楚然上前一步,惊讶的看着他,原本以为只是萧晚和他闹了些小别扭,现在看来,并不了。
“到底怎么了?”他厉声问。
良久之后傅子珩才答道:“她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楚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从里面反锁了,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把门打开?”傅子珩忽然问。
楚然面色还是有些难看,没好气回了一句:“只能砸门了。”
“那就砸!”
幽幽盯着紧闭的房间,傅子珩沉声开口,“肖浩,找到医院的保安部,拿工具上来,把门撬开!”
这……
肖浩没想到傅子珩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好,我这就去。”
还没转身,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砸什么门?都是土匪吗?”
“老……首长?”
回头一看,果然是傅经国走了过来,神情沉沉,身边跟着方秘书和李臆。
肖浩立刻让开,傅经国来到傅子珩面前,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放在紧闭的病房门上:“小晚在里面?”
“是。”
“她不想出来?”
傅子珩没有答话,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神情稍显颓然。
“到底怎么了?她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楚然立刻站出来问,想不通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嘴欠的跑到她跟前去说了出来。
站在角落里的李臆缓缓出声:“是我。”
楚然惊讶的看过去。
“总而言之,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李臆一脸自责。
“当然要怪欠,不怪你怪谁?”楚然劈头盖脸的数落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那些事她知道不可能会接受的了,还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李臆你——你的大脑被狗吃了吗?”
李臆脸色有些发白:“就算是我不对,可是这件事你们想一直瞒下去吗?她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
“不是现在!”
一直没开口的傅子珩截断了他的话。
嘴唇嗫嚅几下,李臆终究是无话可说。
“够了!”傅经国重重的喝声,“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异议?你们要吵别到这里吵,都给我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萧晚,而不是争论谁对谁错。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下,一直紧闭的房间忽然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了。
萧晚一张血色尽失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傅子珩第一个上前就要去拉她,萧晚猛的后退几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看也没看他,只是紧盯着傅经国说道:“我有话要问你们。”
不是你,而是你们。
她扫了一眼他们,点名说姓道:“傅经国,傅子珩,还有李臆,请你们进来。”
已经生疏到直呼傅经国的名字了吗?
傅子珩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们三个人走了进去,病房的门重新重重的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三个大男人站在那边,萧晚嗤笑一声,指指病床:“傅老爷子,这是我父亲,您的好朋友,不过来看看吗?”
语气无不充满嘲讽。
傅经国叹了口气:“小晚,你何必这样……”
“不这样,难道还要我亲切的喊你一声爸!”萧晚急声打断他的话,胸膛一起一伏,情绪激荡起来,“我这样叫了,你真的敢答应?当着我父亲的面,你真的敢答应?!”
言辞激烈一时让房间里更加的沉默。
萧晚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叫你们进来,不是想和你们吵架的,傅老爷子,我只想知道,究竟真相是什么?我父亲到底得罪了你们那一点,让你们到今天都还不想放过他!”
她目光犀利的扫到李臆身上,“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汪洋说你父亲想买凶杀我父亲来的,对吧?”
李臆抿了抿嘴角,同样的无话可说。
“哦对了……”萧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又缓缓递放到傅子珩身上,“前两天晚上李臆找了过来,你和他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他是过来跟你说这件事的吧?可是你当时是怎么敷衍我的,说只是楼上的房客来找你。呵呵,房客?傅子珩你当时怎么说的出口?还亏我那么傻的竟然相信了你的话!”
她对他,还真是全心全意的信他,尽管心里疑惑,可还是相信了。
从现在起,她以后再也不会了,永远!
“小晚你听我说……”
“站在那里,别过来!”
萧晚猛的亮出手里的水果刀,目光戒备的看着他,惊惧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作歼犯科的坏人!
傅子珩浑身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看着她。
她……竟然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竟然拿刀对着他?以为他会伤害她?还是想用这个东西伤害她自己?!
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水果刀,萧晚抿着嘴角一瞬不瞬看着他,似乎就怕他忽然冲过来挟住她一样。
傅经国猛的上前一步将傅子珩拉了回来,轻声安抚她:“好好好,我们不过去,就站在这里,小晚你千万别冲动,也别做傻事。”
李臆也连连点头:“你别激动,你想知道什么事我都会说,我们不过去!”
萧晚有些发愣,她开门的时候看到茶几上的水果刀,拿起来对着他们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傅家一气之下真做出什么会伤害她父亲的事,她至少有个可以攻击的武器……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紧张,紧张她会做傻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萧晚有些想笑,可是牵起嘴角,却发现一点也笑不出来,为什么在对她和对她父亲做出这样的事之后,又表现出一副关心她紧张她的模样?让她以为他们在乎她,喜欢她!那些欺骗都不是真的?!
她一直沉默不出声,傅经国急的要死,目光紧紧盯着她手里的水果刀,连声说道:“小晚你好好想想,自从你进到傅家之后,可曾有过一个人给你气受?傅家尽一切可能做到对你好,甚至想把最好的给你!他们一直瞒着你,不让你知道真像那是为什么?就是怕你知道后接受不了,怕你受伤害……”
“呵呵……”
萧晚淡淡笑了出来,“对我那么好,只是想补偿你欠我父亲的,对我父亲做了的亏心事。还有他们不告诉我,不就是怕我知道后会找你们傅家算账!”
傅经国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被谁这样直白的噎过,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伸手捂住了心脏,神情带着受伤:“原来你这么想傅家?原来……如此……你这样想我没有刀办法,可是你却不能这样想子珩!他是真的对你好,比对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对你好!”
“他?”萧晚冷嗤一声,“傅老爷子,他未必比你好到哪里去。”
到现在萧晚才知道,傅家所有人接近她都有目的,唯独那个一直对她不给好脸色的陈婉仪似乎是个例外。
呵,多么讽刺!
萧晚直勾勾看着那个一直没有出过声的男人,自从她拿出水果刀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开过口,只是一直上盯着她,视线仿佛凝在了她身上,全身都处于警戒的状态,就像一只随时会跃起扑向她的豹子。
“李臆!”萧晚目光定在傅子珩身上,却是对李臆开了口:“回去告诉你父亲,不管他以前跟我父亲有什么恩怨,我父亲现在躺在了这里,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如果他以前后做出一些想伤害我父亲的事,我就算是死,也会报仇!”
李臆脸色一下子煞白:“什……什么?”
“把我父亲忽然转移到这个高级病房来,外面还有人看守,不就是为了防止你爸对我父亲痛下狠手吗?”萧晚侧头看他,面无表情。
“……”
身体狠狠一颤,李臆无言以对。
萧晚又把目光移到傅子珩身上,“我说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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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晚话音刚落下,第一个有些惊讶的竟然是傅经国,他侧头看着李臆,“你,你父亲要……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臆动了一动嘴皮子,好半晌后才说道:“无意之中听到的。悫鹉琻晓”
“呵呵……”萧晚心灰意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