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就这样呆呆地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他,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很想见他,想问他很多话,也想告诉他很多话。
她忽然拿起背包和车钥匙冲了出去,她要去电视台,既然他在那里,她就要去找他,把话说清楚,就算真的要忘了他,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
所幸因为工作的关系,她还认得几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到了以后很快就找到了那档节目所在的摄影棚。她推开门,有点气喘,用力平复着心情,越过所有人寻找聚光灯下的他的身影。终于,她看到他了,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瘦一些,只是表情没那么冷漠。
她走过去,站在摄像机旁边,他没有看到她,还在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好,那么今天很高兴项屿能接受我们的访问,祝你在今后的职业生涯中赢得更多的比赛。谢谢。”
“谢谢。”
直播完毕,项屿垂下肩膀,她知道,那是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仰头喝起来,才喝了几口,就看到她站在摄像机旁边,不禁呛了起来。
“咳、咳、咳……”
旁边两忙有工作人员上来递纸巾给他,他擦了擦嘴,然后蹙着眉紧紧地盯着她,仿佛在问:你来干什么?
她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现场是各种指挥的声音,有点嘈杂,他们默默地凝视着彼此,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温暖的眼神。
他站起身,把别在领口的麦克风取下来,朝她走过去。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他还是那个项屿,那个在初次见面的清晨跟她狠狠地撞在一起的项屿。
“你——”他才要向她伸出手来,就被人打断了。
“——项屿先生,”一个记者拿着录音笔举到他面前,“请问你真的是项峰的弟弟吗?”
“……”他皱起眉看着那个男人,像是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两兄弟一个是炙手可热的侦探小说家,一个是曾经被誉为‘天才少年’的围棋选手,你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定义的?你觉得自己比哥哥强还是弱?”
项屿推开他的录音笔,给了一个表示厌恶的眼神,想就此吓退那个人。
“你跟哥哥感情不好吗?”
“……”
“还是说你很嫉妒哥哥?”
“你够了……”他忍不住说,声音是山雨欲来的那种平静。
“你不愿意回答吗?”
“是的。”他瞪他。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对今天娱乐杂志上报道的关于项峰先生的绯闻有什么看法?”
“没看法。”他就快到了忍耐的边缘。
“你是说你不介意他是一个‘同志’吗?”
#奇#项屿瞪大眼睛,像是要给那人一拳:“你在胡说些什么?!”
#书#“你没有看吗,关于项峰的绯闻……”说完,那男人很敬业地拿出一本八卦杂志,封底是几张模糊的照片,一个轮廓看似项峰的男人搂着一个比他矮了半截的人。
#网#项屿随便地瞄了一眼,已经要破口大骂起来,却忽然眨了眨眼睛,错愕地看着那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高个子是项峰没错,戴着眼镜,白衬衫配马丁靴,那种不伦不类的风格除了这位怪诞的侦探小说家之外也再没什么人会欣赏……但项峰搂着的那个人,穿着一件他熟悉的格子衬衫和破洞牛仔裤,一头短发在夏夜的微风吹拂下有点凌乱——也许很多人会以为那是一个男孩,但他知道不是。
那是子默,他的施子默。
【巨蟹】
六(上)
项屿一把夺过杂志,冷冷地对子默使了个眼色,就走开了。
摄影棚里人来人往,子默看着那个熟悉却有点陌生的背影,心里不禁一动。匆匆地跟上去,刚才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在生气吗?生她的气?
可是为什么……
她走过拐角,讶然发现自己跟丢了,整条走廊上是空荡荡的,没有他的影子。
“你给我过来。”有人扶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到门后面。
楼梯间的灯明晃晃的,可是项屿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却比日光灯更让人头晕。
“你自己看吧。”他把杂志交到她手上,双手抱胸,没再说话。
子默捧起杂志认真地看上面的照片,两人沉默了许久,项屿终于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她抿了抿嘴,“光线太暗了,如果再加个闪光灯就好了……”
“施子默!”他语气平静,眉头却皱得很紧。
“好吧,”她投降,“那是我跟项峰。”
“……”他的表情很紧张,像是怕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不愿意听的事。
“他只是在安慰我。”
项屿沉默了,也许在思索着什么,眉头仍然锁得很紧,手指不自觉地摸着下巴,她这才发现,他脸上有青色的胡渣,短而生硬,戳在她脸颊上的时候隐隐作痛。其实,他不止爱捏她的脸颊,也很爱用胡渣来扎她……
“喂!……”
她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
“什么事?”
“是……有件事要问你。”
“?”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帆布鞋的顶部有一块小小的污泥,她很想蹲下身子把它抹去,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出车祸的时候,你也……病了吗?”
“……”
她没有看他的脸,却知道他惊讶地抽气。他们太熟悉彼此,却越来越不了解对方。
“项峰告诉你的?”他沉下脸来,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她点头。
“……”他不说话了,仿佛这段对话就此结束,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可是她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项屿沉默着,看了看头顶上那明晃晃的灯,眯起眼睛说,“你当时也在病床上,知道又怎么样呢……”
“可是!”她喊道,“可是……可是……”
没有下文,她有千万个“可是”,却说不下去。
“算了,”他大大的手掌轻轻放在她头上,“知道或者不知道,又能改变什么?”
“……”也许不能改变什么,却可以让她好过些,让她能够支撑得更久一些。
他们离得很近,只是一个拳头的距离,她的心跳有点快,因为他的手掌还放在她头顶,他正用一种蛊惑人的、淡淡的微笑看着她。
到底有多久,他们没有这样安静地呆在一起,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然后各自想着心事……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片刻的安静,项屿有点恼怒地接起来,一个尖锐的女声透过嘈杂的电波回荡在空气中:“喂,你上次说过,要带人家出去玩的,什么时候才兑现?”
他想躲开子默,却发现没有地方可躲,于是敷衍地说:“我现在没空。”
“那什么时候有空?”对方撒娇地说。
“不知道!”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电话被掐断了,他无措地拿着手机,像做错了事却又要粉饰太平的孩子,眼睛时不时地瞥向她,却不敢跟她对望。
子默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也许他说得对,有些事,知道或不知道,又能改变什么呢?
一切都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他清咳了一下,装作根本就没有接过那通电话一般:“我说,你给我离项峰远一点。”
他的口吻,不像是命令,也不像是请求,。他永远把她当作是一只笼中的小鸟,以为没有他的准许,她就飞不出去。
子默垂下眼睛,说:“我也有,我想要的自由。”
“?”
“项峰不会伤害我,”她抬起头,毫不惧怕,“至少……不会像你那样伤害我。”
他错愕着,仿佛从她嘴里出来的是一句魔咒。他没有料到,笼中小鸟也终有飞向蓝天的一刻。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按住,她知道他低下头就要吻她,她别过脸去,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温暖而烦躁的唇凑过来,捉住了她。
他们吻得挣扎而别扭,他舔她的舌头,她可以闻到他嘴里淡淡的烟草味,那股熟悉的、伴随了她很多年的味道,蔓延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唇上、手指上、甚至在她的T恤上,挥之不去。
她忽然觉得屈辱,他想征服她,无所不用其极地征服她——只因为那几张项峰搂着她的照片。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当有人侵犯了他的领地的时候,他会怒吼着反击,却从来不愿意许下任何承诺。
子默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把项屿推开,他们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沉默了几秒钟,她夺门而出,项屿追到走廊上,就要抓住她的时候,走廊的尽头有工作人员喊住了他。她溜进电梯,没等他追上来,门就合上了。
她的手机响,是他打来的,她按掉,他再打,她还是按掉。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她终于赌气地关掉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想让自己任性一次,彻底地任性一次。
晚上睡觉之前,他来敲她的门,他说:“狮子,我知道你在里面……”
她就躲在门后,透过猫眼看他,他紧紧抿着嘴,眼神凝重。她没有回答,背脊抵着门,轻声叹气。
“你出来,我们谈谈。”
“我不要……”她倔强地说。
他们总是一再地错过那些能够把话说清楚的机会,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彼此的不安与倔强。人啊,越是想要证明什么的时候,就离那个答案越遥远。
“我保证不会像下午那样了……”他轻轻拍打着门,很无奈。
子默抓了抓头发,打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项屿的电话。
他立刻接了起来,她说:“有什么话,你说吧。”
“……我最近过得很糟糕。”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她很想说,她也是。
“总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你不是赢了陈潜吗?”
“那是意外,”他苦笑,“我只是开了个小差,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赢了……”
“骗人……”
“我没骗你。”
“……”
“说吧,小怪物,你想要我怎么样?”他叹息,仿佛彻底地投降。
“……”
“只要你别再闹别扭,什么都可以……”他疲惫地靠在门上,跟她背对背坐着,当中仅仅隔了一扇门,却仿佛远隔千里。
“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
“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
他叹了口气,怔怔地问:“狮子,你这是在逼我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甚至于,她开始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是一个所谓的名分吗?还是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爱他,改变他,也改变自己。
“再见。”她说完这一句,便挂上电话,拔掉电池,然后坐在地上流泪。
她没有把握改变自己,更没有把握改变他,她很想打开门走出去,扑到他的怀抱里跟他亲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看他笑着捏自己的脸颊,然后继续着这段纠缠而混沌的关系,直到再一次地心痛,痛到麻木……那样的话,她会不会真的忘记得快一些?
但她知道她不能,否则她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这天晚上很宁静,子默躺在床上,没有开灯,高高在上的三十二楼就像一座堡垒,把他们与外界隔开来。她一直以为自己透过镜头所看见的世界是虚幻的,但其实,她用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也未必真实。
隔天下午,子默接到一通顾君仪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周六去公司工作。她有点吃惊,经历了这些天的变故,她觉得那个原本对她来说亲切得如同姐姐一般的顾君仪忽然变得陌生起来,她猜不透她的想法,甚至觉得费解——那个她曾经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