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学姊写的这些,变成一篇小说了。」
没有程式码介入的余地。
没有让图像为文字做补充的场面。
没有必要用配乐炒热故事气氛。
真的,一切都已经尽善尽美。
因此就算添了些什么,也无法制造新的澎拜。
……这和阅读书面文字,并没有做出区别。
「基本上……在我们一起像这样探究哪里不行的时候,学姊其实也明白了吧?」
「你烦死了……」
「学姊自己也觉得,这并不算游戏吧……?」
「我说你烦死了……!」
结果,那成了让霞诗子唱独角戏的作品。
一部勉强加上柏木英理的画集,以及冰堂美智留的原声带……的同人小说。
「虽然我强调过很多次了,但这并不是诗羽学姊的错,应该算在我这个总监头上。」
诗羽学姊是纯粹的创作者,完美的小说家。
自负得正确合理,又傲慢得惹人怜爱。
她有硬凭一己之力带领读者的才华,同时,目前她仍只有那样的才华。
而那和游戏的世界搭配得十分不理想,如此而已。
图像、音效和演出,各自的味道都必须善加活用,再考量游戏媒体的特征。
非得要那样,顺着不同的文化来下笔才可以。
而且那项工作……非得在着手撰写剧本的阶段,就由我好好掌舵才可以。
「所以在目前的阶段,学姊并没有必要沮丧。」
相对地,我倒需要猛烈反省……
毕竟在这个时间点,我已经输给伊织了。
何止是输,我连败因都要让对手来分析,还得到了建议。
玩过「rouge en rouge」的体验版以后,我才了解那家伙的自信所在。
我深刻了解到,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做了身为总监的正确决策。
那家伙将有制作游戏经验的写手团队,整组拉进社团里。
然后他还确实地检视内容、适度给予意见,制作出值得自己信任的游戏。
对成员信任,并不等于盲从。
要亲眼看完信任的作家交出来的稿子,判断过那是精彩的作品,才能谈得上信任。
没想到那个投机客,还比我更懂得面对作品……
真的,我实在太蠢了。
「我们还有机会把失去的分数抢回来。有时间让我们重作。」
诗羽学姊搁在滑鼠上的手,已经完全停止了。
「现在诗羽学姊需要的,是承认这部作品有必要修改。」
乍听之下,我说的话像是安慰,但其实一点也没有安慰的作用,这我自己最明白。
然而,现在我只能这么开口,也觉得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办法。
可是……
「不要,我不承认……我不能承认。」
她仍怀有依赖。
依赖着小说家的自尊。依赖其头衔。
因为,只要学姊没有和我、没有和制作游戏这档事扯上关系的话,那些都是她毫无必要抛弃的强韧根基。
「毕竟,要是我承认那一点,就等于自己不被你认同了。」
「咦……?」
「等于我辜负了你的期待,还有信赖。」
「诗羽……学姊……」
呃,难道说……
她依赖的并不是自尊、也不是头衔……
「也等于被你宣告……『我不需要你』。」
『我怎么可能不需要学姊!』
『我有多需要你,诗羽学姊你知道吗?』
『就连现在,我都比以前更加需要学姊了。』
『还有以后,我也会一直、一直都需要学姊……』
「请让我……修改这份剧本。」
但现在,我硬是将那些话收进心里,然后进一步向学姊要求。
「那样的话,以纯粹的故事而言,品质可能会比现在大幅下滑。」
这项要求会深深刺痛诗羽学姊,以及一直信任她的我。
「即使如此,还是请你允许我修改。」
更会将我们毁掉。
将剧本负责人,以及无能总监的自尊,摧毁得七零八落。
「请让我重新将这些内容,修改成游戏的剧本。」
为了再一次,从零开始……
※ ※ ※
「好了,接下来要列印这边的档案。」
一按下电脑的Return键,房间角落的印表机就在发出杂音的同时,一张接一张地把纸吐出。
而现在,是房间时钟将长针及短针都指向正上方的深夜。
拖到实在不方便留在学校的时段后,我便溜出播音室,蹑手蹑脚不被任何人发现地穿过走廊及校庭,像这样回到了家里。
「……会不会太吵?」
「…………」
……还带着从那之后就一句话都不说的睡美人。
结果,诗羽学姊到最后,都没有给我关于要求重写的答覆。
只不过,她在我的佳促下,搭上了和自己家不同方向的电车,进了我们家玄关,然后钻进了我房间的床铺。
之后过了近一小时,她依然不睡觉也不说话,将自己的表情和感情全副抹煞。
像这样处于不知道能不能向前迈进的状况,我只好将所有资源,倾注在自己目前所能办到的事情上。
……呃,谈到我目前能做的事,可不是吊儿郎当地安慰说:「没有啦~~我不是那个意思~~快点让心情好起来,拜托嘛。」并且往床上的诗羽学姊扑过去喔。
我正在做的工作,是将白天那份交给诗羽学姊的负心文件「霞诗子游戏新作的剧本问题点」进一步改善……
为了冷静地再发表一次,好让彼此对问题点出现共识,进而得到学姊的同意修改剧本,这算一道稳扎稳打的工夫。
这样子,从上周五算起就连续熬夜一星期了……呃,午睡的部分先不管。
而且我好像敲键盘敲过头,连手指都快要失去知觉。
哎,反正现在不能睡,我也只能一直忙。
对游戏完成度抱持的危机感。
怀疑这样下去能不能赶上冬I的焦躁感。
另外当然还有……对于躺在我后面床上的那个人,何止是一言难尽,连用整本轻小说似乎都理不出头绪的种种感情参杂在一起,所以我现在根本没睡意。
望向时钟,日期终于变了。
因此,今天已经是校庆的第二天。
适逢周六,普通游客也将变得更多,体育馆更有乐团自愿登台表演而一举变得青春味浓厚,丰之崎校庆八成会展现有别于昨天的一面。
然而,我们大概不会出现在那阵喧嚷当中了。
从明天起,我们的最后一战肯定就要开始。
因为,替这部作品构筑最终骨干的工程就要开始了。
「呜……呜……呜呜……」
「~~~~唔。」
……另外,即使后面传来了某种一呼一顿的抽噎声,麻烦请努力装成没听见!
※ ※ ※
「……嗯?」
一回神,窗外不知不觉中已经天亮了。
在都会区是听不见麻雀的啼声,从某个地方,却响起了鸽子那引起乡愁的独特咕咕声。这里真的是大城市吗……?
不管那些,一看时钟已经过了七点。
我似乎是趴在桌上……呃,稍微发呆了一阵子。
「呼啊~~~~」
就这样,为了对抗累积的疲劳,我大大地打了呵欠,不对,伸起懒腰。
「哎呀,你醒了?」
「没有啦,就说我没睡了。」
真的喔。我没睡喔。
还有,我好像每到早上就一直在重复这种话。
虽然我自己偶尔也会起疑问,但我真的有熬夜吗?
这该不会是诓称没睡的诈欺吧……
哎呀,不行不行。不可以认真考察那种敏感的问题。
既然本人说是熬夜,就肯定有熬夜。
比如某个作家的原稿根本一页进度也没有,或者连草图都尚未出炉,却能在那种状况下穿着cosplay服参加隔天的活动,我觉得读者还是要考量到截稿日,抱着体谅的心认同其努力。
「努力过还搞成那样不是糟透了吗?」——也不可以这么吐槽喔。
「呃~~工作忙到哪里?」
「我姑且将所有内容检视过了……」
「啊,不好意思喔,诗羽学……」
我甩了甩思路差点掉进诡异迷阵的脑袋,准备专心面对手边的荧幕,瞬时间,却发现有些许不对劲。
眼前的桌上,有一整片我在半夜打字出来的文件列印稿。
呃,文件本身确实是我为了今天准备的,这倒没任何问题……
「诗羽……学姊?」
可是那些文件,却在不知不觉中写满了红笔的字迹,加上刚才传来了平时听惯的阑珊嗓音,使得我瞬间被拖回现实。
「早安。」
「啊……」
没错,一如往常的阑珊嗓音。
还有,一如往常的想睡表情。
「早安啊,伦理同学。」
真的,那并不是昨天将负面感情显露出来的她,而是和平时一样的……
我所认识,我看了就会放心,我最——的……诗羽学姊。
※ ※ ※
「所以伦也同学,刚醒来就吵你是挺抱歉的,能不能讨论一下?」
「没、没关系,我又没有睡。」
「你不必再找那种藉口,听我说就对了。」
「是……」
在我被要求隔着桌子面对面坐下来以后,我们马上又进入平时的师徒关系,也可以说这画面类似于女教师和男同学。
不只嗓音和表情,诗羽学姊连态度都恢复平时的本色了。
只不过,总觉得她眼睛有点红,但是睡眠不足的我肯定也一样,所以我决定不加深究。
「这个,你先拿去过目吧。」
说着,诗羽学姊递来的是我醒来时……呃,不知不觉中就摆在我桌上的,那份用红笔写过的文件列印稿。
「我将伦理同学的意见当成意见拜读过了,不过还有一些无法彻底接受的部分,以及明显是你错的部分,外加错漏字、词汇误用等等,我都尽量做了订正,把这些检讨过再来研议吧。」
「这么多……?」
那几页纸上,已经被涂得满江红,可以感受到只花短短几小时,就想将我一个星期来的努力斗倒的热情、偏执或某种情绪。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第一次出版的商业作,町田小姐可是用红笔划了三百条以上喔。」
「学……学姊,我问你喔,这表示……」
不过,她会这么偏执地进行修改,就代表……
「我花了两年才让数目减少到三十条。真的,写东西这行不好做。」
「不、不是啦,不用提那个了……」
「……明明如此,首次写游戏剧本却想无修改过关,明明不可能会有那么便宜的事嘛。」
「啊……!」
一抹笑容,带着使坏似的味道……
从睡美人成为魔女,再变回平时本色的诗羽学姊。
「好了,我们开工吧,伦理同学……至少,要做得比『rouge en rouge』的剧本更好喔。不然就会让泽村得到藉口说:『会输掉都是剧本害的。』」
「哈哈……」
口气和语句,都显得厚黑、自信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