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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用担心,少一条棉被没什么大不了。」
能在床铺上睡觉,我已经很感激。
或许因为我前一阵子都是在阳台的纸箱屋里过着睡袋生活,对寒冷似乎产生些许抵抗能力。那样的生活要是继续下去,说不定我会进化成雪人。
「可、可是盖着你睡过的棉被……有点难为情……或者该说我绝对睡不着……」
最后那句话含糊不清,我没听清楚,只看见政宗的脸越变越红。
唔,那该怎么办?
我歪头思索。
「……蠢鸡。」
政宗战战兢兢地呼唤我的名字。
「刚才你说过你不容易感冒,对吧?」
「咦?嗯,在体力并非十分衰弱的状态下,应该不用担心被传染感冒。」
「……」
不知何故,政宗陷入沉默,似乎在思索什么。
接着,在沉默弥漫房里片刻之后——
「那就这么办。」
她略微迟疑地朝我招手。
「……嗯?」
我虽然疑惑,但在她的催促下,还是背对着她在床缘坐下。
然后……
「喂、喂!」
我忍不住大叫。
这也不能怪我,因为——政宗居然从我身后紧紧抱住我。
「呃……政宗小姐?」
「干、干嘛!你有怨言吗?」
「不,与其说是怨言……」
应该说我根本搞不懂她想干嘛才对。
「不用那么诧异。你的工作……是暖炉。」
「……暖炉?」
「哎呀,在雪山遇难时,不是会互相贴着身体取暖吗?还有,你不是不容易感冒吗?那就没问题啦。」
「没、没问题……」
政宗说的我倒也不是不懂,但这个方法有个重大缺点。
我有个麻烦的体质,亦即女性恐惧症。
十几年来被母亲和妹妹不断痛殴,虽然让我获得不易感冒的耐操身体,代价却是变得极度恐惧女生触摸我。
当然,政宗也知道这件事。
「再说,这是为了治疗你的女性恐惧症。和女生贴得这么紧,你应该会比较适应女生吧?」
「或、或许如此。」
可是,那也不用现在治疗啊,应该先治疗她的感冒才对,这下子都搞不清楚谁才是患者。
「……还是你不愿意?」
政宗有些不安地问道。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马上放开……」
「唔!」
「……蠢鸡?」
「好、好啦,拜托你别发出那种快哭出来的声音。」
「我……我才没有快哭出来呢!绝对没有!」
「是是是,那就别大吼大叫,小心热度又上升。」
「……笨蛋……蠢鸡……」
她不甘心地说道,宛如追寻温暖似地紧紧抱住我。
「唔!」
「啊……蠢鸡?呃……你不要紧吧?」
「……嗯、嗯,还好……」
我一面回答,冷汗一面沿着脸颊滑落。
虽然这半年以来,我已经变得相当适应女生,如今还是很痛苦,光是忍住鼻血就已用尽我的全部气力。
「嗯、嗯,我还撑得住,你可以抱到你满意为止。」
「……谢谢。」
政宗道谢的话语带着松一口气的感觉。
是啊……这一个月以来,我都和政宗一起在这间屋子里生活,说穿了和家人差不多,我当然想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唔。」
政宗小小吐出一口气,抱紧我的身体。
背上传来她的体温。
还有隐约传来的怦怦心跳声。
——寂静。
我们都保持沉默,不知到底经过多久。
在寂静弥漫小小的房间之后……
「哎,蠢鸡。」
政宗依然紧紧抱着我的身体,用清晰的语调说道。
「——我喜欢你。」
怦咚!
我的心脏大大震动,险些忘记自己在抑制女性恐惧症发作。
不知是不是紧张,或是正鼓起勇气,背上传来的政宗心跳声似乎也加速。
没错。
今天,政宗向我告白。
『——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家人!』
在夕阳之下,如火燃烧般的一片橘红色之中。
她努力挤出几近颤抖的声音,对我如此说道。
然后是——亲吻。
那是政宗所说的生日礼物。
她向我要求的唯一一个生日礼物。
「……」
我说不出话。
意识昏昏沉沉的,或许是女性恐惧症发作的缘故,但我又觉得不太一样。
该怎么办?
面对政宗的告自……我……我……
「……没关系。」
然而,接着响起的是这句话。
「我并不是想立刻听你答覆。」
「……」
「呃……该怎么说呢?我也觉得今天的告白太突然,不希望你在冲动之下给我答覆……所以,你慢慢考虑。我也是仔细考虑过后……才鼓起勇气向你告白。」
「……政宗。」
我一呼唤她的名字,背上的温度倏地消失。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脸,脸上并没有鼻血的痕迹,看来我似乎是勉强撑住。
过去的我绝对无法想像。
半年前的我,根本没想过自己竟能和女生接触这么久都没事。
时光流逝。
就像季节转为冬季一样,我接受女性恐惧症治疗以后,已经过很长一段时间。
正如同症状略有改善一样——我们的关系缓慢却确实地改变了。
喧嚷熟闹的日常。
曾几何时,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
我以为……
「蠢鸡。」
政宗的呼唤让我回过神。
我慢慢从床上起身,回头一看,只见政宗一脸认真地说: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拜托我?」
「嗯。呃……是关于凉月奏的事……」
「——你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政宗不安地说道。
「你记得我在咖啡店里对凉月奏说的话吧?」
「……记得。」
我没有忘记。
不,应该说我怎么忘得掉?
自从四月缔结共犯关系以来,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凉月那副模样。
『你和我一样。』
双对约会时造访的兔子咖啡厅里。
政宗对凉月清楚明白地如此说道。
这句话的意义是——疑心病。
以前的政宗是个无法信任旁人的独行侠。她从不让人靠近自己,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政宗说,凉月和这样的她一样。
凉月在学园里总是戴着完美的模范生面具,这是因为她和以前的政宗一样,不信任周围的人。
虽然她们的做法完全相反——但是她和政宗是一样的。
没有足以信赖的朋友,总是孤孤单单。
所以,政宗对凉月如此说道: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帮你!因为你和从前那个在学园里总是孤孤单单的我一样!』
「……老实说,我很后悔。」
政宗的语气宛若在告解自己的罪行。
「我说得太过分,不该在突然之间,用那么强烈的语气说那些话。」
「……」
「可是,该怎么说呢?我一看到凉月奏,就按捺不住……过去藏在心里的东西全都涌上来……」
「……」
「而且……我觉得最近的她有点奇怪。虽然她拚命装得和平时一样——但心里似乎很焦急、很不安定……所以……我……我……」
「……」
政宗用泫然欲泣的声音说道。
啊,原来如此。
我想政宗是真的不忍心见到凉月那副模样。
那就如同见到过去的自己——在学园里一直孤孤单单的自己。
所以,她才对凉月说出那番话。
「——别担心。」
为了让她安心,我说道:
「我现在立刻去隔壁看看凉月吧?」
没错,我们隔壁的套房正住着近卫和凉月两人。
凉月在约会中途宛如逃跑似地离去,现在应该已回到家。
既然如此,我就该做好我分内的事。
如今之所以会陷入这种状况,我也是原因之一。
距离。
现在的我和凉月——以及我和近卫之间的距离,比以前遥远许多。
一切的开端是那场告白。
正如同政宗今天对我所做的一样,我之前曾向近卫告白。
结果我被断然拒绝,因此大受打击。
而且,这件事余波未了,甚至影响我们的关系。
「……」
这么一提,不知道近卫现在在做什么?
由于政宗昏倒,我们只好就地解散,当时的事情便不了了之。我扛着政宗回到这个套房,近卫应该也回到隔壁的套房。
主人和管家。
凉月奏和近卫昴。
我想她们应该不会吵架,不过凉月说要「一个人静一静」,接着消失无踪,希望她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
不仅如此。
政宗昏倒之后,不了了之的事情还有一件。
——那就是我和近卫的关系。
「对不起,其实应该由我去才对……」
「……不,你是病人,别勉强。」
我说完,朝着房门笔直走去。
政宗感冒,不方便过去。
再说,她大概也不好意思和凉月见面。
所以只能由我去。
「……蠢鸡。」
然而,当我握住门把时,政宗突然叫住我。
「干嘛?」
我回过头询问,政宗只说:「……不,还是算了。」再度躺回床上。
我看她躺下之后,慢慢地打开房门。
♀×♂
死党。
这是我——坂町近次郎和近卫昴的关系。
暑假去旅行时,近卫说想和我当死党,我一口便答应她。接下来,我们维持好一阵子的良好关系。
可是,十月时发生一件事。
我在游乐园里向她告白。
结果完全失败了。
从那之后,我们之间的距离感开始错乱。和以前相较,气氛真是尴尬到极点。
上星期,凉月甚至宣称她和近卫在交往。
唉,虽然经历一番波折之后,我和政宗也对外宣称我们在交往。
后来,我们四个人甚至搞了个双对约会。
「——唔!」
回想到这里,我独自咬紧牙关。
现在的我正位于大厦的走廊上,我和政宗居住的套房隔壁——换句话说,亦即近卫她们的套房前。
我伫立于无机质的房门前,为了挥去不快的思绪而吐出一口气。
振作一点啊。
我现在能做的事,就是确认凉月的安危。既然如此,快点按门铃进屋里吧。
可是……
「——可恶!」
不快的光景突然在脑中重现。
『我们——暂时别当死党好不好?』
在夕阳洒落的大厦前,我对近卫如此说道。
当时脱口而出这句话,大概是想和她保持距离。
近卫隐藏着莫大的烦恼,不能对我说,所以我们越是靠近,她就越受伤——我不忍心再看见她那副模样。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