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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睡沙发。”
“不行,”凌云端一口拒绝,“你去睡沙发孩子们看见了会怎么想?他们会以为我欺负你。阿彦,你要让孩子讨厌我么?”
“这只是你的胡思乱想——”
“阿彦,你才是在胡思乱想,你在害怕什么?我们两个这辈子注定是分不开了,那还有什么是我不能不应该做的?阿彦,你不能一直躲,总要面对我是吧?”
“你你你胡说!哪有什么是要做的,你骗人!”
凌云端笑着摇摇头道:“傻阿彦,你什么都不知道。”
刘彦警惕地瞪着他,“知道什么?”
凌云端笑而不语,上前帮刘彦把衣服挂起来,说:“其他什么事你都说了算,但是咱们两个一定要睡在一起,这没得商量。”
刘彦欲哭无泪,有种进了贼船的感觉。
尾巴露出来
简单吃过一顿晚饭,刘彦洗了碗后就伺候凌小留洗澡。几个人换下来的衣服都塞进洗衣机里,不用自己洗衣服,他还是挺高兴的。
凌云端吃完饭就扎进书房里一直没动静,刘彦忙完了让两个孩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自己则在屋里转了几圈。这房子大概是雇人定期来打扫的,到处都很干净,就连原本没人住的小孩的房间,刘彦仔细看过了,也是纤尘不染。
刘思柏和凌小留到底还是孩子,白天一兴奋,到了晚上就容易犯困,现在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两颗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
刘彦哄他们去睡觉,坐在床边等两个孩子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关灯出去。
他看了眼客厅里的时钟,还早,八点半。
书房的门没完全关上,留了条缝隙,刘彦想了想,蹑手蹑脚走过去扒着门缝往里瞧。
书房很大,凌云端坐在一张办公桌后边打电话,戴着副眼睛,眉头皱起,似乎有些不耐烦。
刘彦又缩回客厅里,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小,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换台。
九点多时凌云端端着茶杯出来,像是要倒水,他脸色不太好,但是看见刘彦,惊诧之余马上调整了表情,朝他露个笑,“阿彦,怎么还不去睡?孩子们睡了么?”
刘彦接过他的茶杯去厨房倒水,递给他时说:“晚上别喝太多水。他们两个已经睡了,我平时晚睡惯了,现在时间还早,睡不着。你呢,面色不怎么好,工作上遇见困难了?还是因为我们——”
凌云端打断他,“没有的事,你别胡想。是因为公司明天有个会,底下人却到现在还没把东西给我备全,我没忍住就说了他们两句。是不是吓到你了?”
刘彦摇摇头,说:“工作重要,你也要顾及身体,今天忙碌一整天已经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客厅里的大灯没开,只亮了几盏橘黄色的壁灯,刘彦半低着头,毛绒绒的脑袋上是软软的卷发,从凌云端这个角度看,他意外的年轻。凌云端手指动了动,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脸颊。
刘彦兔子受惊一样抬头瞪着眼看他,凌云端笑笑,又摸了一把,“阿彦,你到现在不睡是要等我一起吗?没有我你睡不着?”
刘彦蹬蹬蹬后退几步,惊慌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谁、谁在等你!我这就去睡觉!”
凌云端含笑注视他眨眼消失在门后,又在客厅里站了会,才关了电视回书房继续奋斗。
刘彦不知凌云端是什么时候进来睡的,只记得半夜爬起来要上厕所,腰间却好似有千斤坠压着,迷迷糊糊间他又是蹬腿又是甩手,折腾好半天才终于挣脱束缚。
等二天醒来,他才知道昨夜的千斤坠是什么,环在他腰间箍得紧紧的东西,不是凌云端的手臂又是哪个?
两人现在这姿势,就像是刘彦窝在凌云端怀中一般。
凌云端的脸对着他后脖颈,呼出来的热气全招呼在刘彦脖子上耳垂上,要是别人也没什么,但现下这样的状况,由不得刘彦不脸红。
他动了动,凌云端没醒。
刘彦有些烦恼,他若要起床,肯定是得把凌云端吵醒的,也不知道他昨晚工作到什么时候,自然希望今天能好好睡一觉;可要是不起来,两人现在的情况不得尴尬死?再说刘彦还想去看看刘思柏和凌小留醒了没有,到了新的地方,不知道两个孩子习不习惯。
他曲着身体皱着眉头,想得好不辛苦,却没看到身后的人睁了一只眼飞快地看他,然后又闭上,心安理得地装睡。
刘彦苦苦撑到七点多,躺不下去了。他小心翼翼抬起凌云端的手臂,大气都不敢出,一点一点把身体往外挪。
凌云端就半睁着眼憋住笑,看他如临大敌乌龟一般往外蠕动。好不容易到了床边,刘彦正打算松口气,就听有人懒洋洋道:“阿彦,你起了。”
刘彦嚯地回头,凌云端一手撑着脑袋眯着眼朝他笑,他不知怎么的又想脸红了,“你也醒了,我、我去看看孩子们起来没有。”
他火烧屁股一样逃出那个房间,这才敢大口大口喘气,又定定神,走到小孩房门前敲了敲:“小柏、小留,起来了吗?”
吃完早饭,凌云端拉着刘彦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说自己中午就回来,让他别独自行动,想要出门给他打电话,他要是实在没空也会让公司的司机来接,总之就是怕刘彦走丢了。
刘彦被他说得满头黑线,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是能说丢就丢的吗?
总算把凌云端送出门,刘彦对沙发上两个小孩招招手,“走,咱们一起去超市。”
今早他去敲门,还担心两个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结果却好得让他意外,这两头小猪睡得死死的一个也没醒,倒是比他这个大人更能适应新环境。
一听说他要出去,刘思柏眨眨眼,道:“爸爸,叔叔说不让你一个人出门。”
刘彦瞪他一眼,说:“所以是咱们三个一起去,可不是我一个人。”他这儿子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天天胳膊肘往外拐,要气死人。
他走过去抱起凌小留,哄他:“小留要不要跟叔叔一起去?”
凌小留忽闪忽闪大眼睛,白胖胖的手臂环过他的脖子,乖巧道:“叔叔去哪里小留也去那里——”
刘彦高兴地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么了一口,“还是小留乖,咱们两个去超市,不理哥哥。”说完就真的抱着孩子走了。
刘思柏吐吐舌头,抓起钥匙追出去。
中午凌云端回来接三人去吃饭,刘彦却已经做好菜了,于是凌云端便在饭桌上碎碎念,例数各种一个人出门被拐骗走丢的事迹,旨在教育刘彦听话。
刘彦知道他好意,起先还耐着性子听了会,后来看他越讲越不像话,连什么“卖到深山老林给老光棍当媳妇”的话都出来了,有这么不着调的吗?他咔地一声放下饭碗,绷着脸道:“你是要把我当成猴子养起来吗?”
凌云端一堆话卡在喉咙上,他看看刘彦的脸色,不敢再唠叨。
饭后刘彦洗碗,两个小孩回自己房间玩,凌云端蹭到厨房,靠在门边,“阿彦,你别生气。”
刘彦回头瞥了他一眼,扭过来继续洗碗,“我没生气。”
凌云端又往前蹭了几步,“你没生气,可你也不高兴。阿彦,我不是要关着你,我只是不放心,你初来乍到,很多事不知道,我答应你,等你熟悉了我一定不管,但是现在,你出门时一定跟我说一声好不好?阿彦,我很担心你们。”
刘彦嘀咕道:“我不是小孩子。”
凌云端靠近他,极有耐心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彦,你当然不是小孩子,可是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总是不能停止对你的担心,就像小柏,就算他以后长成个大人了,你也依旧不会放心是不是?”
刘彦说:“可你讲的也太离谱了,我就出个门,能有什么事?”
凌云端苦笑,“阿彦,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至于这样忧心,可偏偏是你,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肉麻,但我确实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你,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能时时把你带在身边,省得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让我担惊受怕。”
刘彦呆愣半天,才呐呐道:“我听你的就是,你干嘛……说这些奇怪的话。”
凌云端叹了口气,他上前板正刘彦的肩膀,低头看着他的眼道:“我真心实意的话,你却偏偏道是奇怪,我要是不说,你大概一辈子也不懂,或者是懂了装不懂,阿彦,你要急死我么?”
刘彦也睁大了眼瞪他,“你总是说我不懂不懂,我要是、我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何必跟着你折腾,你当我是闲的吗?!”
凌云端暗道,怕只怕你一知半解,更让人心急。他一只手按着刘彦的肩,另一只手却慢慢上移,在他唇上轻轻摩挲。
刘彦别开脸,那只手也跟着动,捏着下巴把他的脸掰回来,凌云端弯下腰凑近他,蜻蜓点水一般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便离开,他看着刘彦渐渐红起来的耳廓,笑道:“阿彦,你到底懂什么呢?你不见我会想吗?见了我高兴吗?你可曾想要吻我?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想跟你睡一块?……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够。”他又凑近了些,简直要把嘴唇压在刘彦耳朵上了,声音又低又沉,“阿彦,我可不是单单只要跟你睡在一块,我还想扒了你的衣服,剥光你,让你哭,让你逃不掉,你或许还不清楚,说得更直白一些,阿彦,我想要进到你身体里去,占有你,让你变成我的。你看,我是不是很坏?可是阿彦,你这辈子就跟这么个坏蛋绑在一起了,你跑不了了。”
不要脸的臭骗子
刘彦一辈子都没听过这样下流的话,以至于他一时间竟不能反应过来。凌云端说完了,脸不红气不喘地放开他,端起手边的茶杯出去,等听到厨房里啪地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已经是好一会之后了。
刘思柏凌小留听到声响一前一后从房里跑出来,扒在门边问他:“爸爸,你怎么了?”
刘彦连手都是哆嗦的,勉强把碎瓷片捡起来丢进垃圾桶,他抬头想对两个孩子露个笑,却发现自己更想哭,“没、没什么,手滑了一下。”
刘思柏盯着他看了一会,说:“爸爸,你的脸好红,发烧了么?”
凌小留听哥哥这么说,立马瘪瘪嘴:“叔叔不要生病——”
刘彦站起来擦擦手,抹了把脸,又深吸一口气,才说:“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快回去玩吧。”
两个孩子一走,刘彦腿一软又给蹲到了地上。
凌云端那几句话一直在他耳边绕啊绕,绕得他只想拿把刀把自己的耳朵剁下来,这种话,光听就够让人臊得想要钻地洞了,刘彦都不知道他一个斯斯文文的人是怎么说出来的。
两个大男人、两个大男人……能干出什么事儿?干嘛说这些下流的话?!刘彦抓着围裙扯来扯去,想要去书房找凌云端算账,到了门前却无端端地胆怯了,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只是他不去找人,人却自己找来了。
凌云端拿着几张彩纸,一脸正经地坐在刘彦边上,“阿彦,这是我上午找的几家补习班的资料,你看一看,如果有适合的咱们就带小柏去报名。”
一提到儿子,刘彦就暂时把其他事抛在脑后,接过那几张纸仔细地研究对比,凌云端在一旁道:“我已经筛选过,离家远的和时间对不上的都舍去,这几家位置算是不错,都在附近,时间也正好,我平时上下班能接送小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