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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林远起身,带着优雅的笑意走向他,很顺利的发出和他一样流畅动听的音:“Bonjour。”
他的神色立刻显得激动起来,就跟他乡遇故知一样,抓住林远的手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我完全听不懂的法文。
我看看这位侃侃而谈的中年人和洗耳恭听的林远,又看了看一直冷冷站在一旁不开口的黑发法国男人,突然无比希望,小江能像召唤神兽一样那么及时的出现在我眼前。
可惜事实是,不知道是我的召唤不灵还是小江不慎掉进了厕所爬不上来,一直到那边的两人停止了对话,小江都始终没有出现。
小江啊小江,你在这种时候放我的鸽子,可把我害苦了。
我在心里默默诅咒了小江一万遍,看那边两人还在沟通的热火朝天,为了表示我的友好情谊,我转向那个被冷落在一旁的黑发男人:“哈啰。”
虽然我不会法文,但是用英文这种世界性的文字交流总归是没有错的。
黑发男人冷冷的点点头:“您是许总?”
“……”这是什么语言?怎么发音有点奇怪?听上去有点熟?不对!
我张大了嘴:“你会中文?”
“不熟。”他简明扼要的拿这两个字打发了我。
林远很快向我走来,很讲义气的取代了小江的翻译位置:“许总,那位是tuger厂家的工程师霍曼先生,负责所有的产品参数、调试与解释。这位是tuger的负责人,落伊克先生。”
“可以叫我骆鹰,鹰击长空的鹰。”落伊克,不对,骆鹰先生冷冷插了句话。
于是林远脸上出现的震撼表情显然丝毫不在刚刚我之下。
“关于这场标案,目前市场上看来,只有两家产品可以符合用户提出的参数。一家是我们tuger,另一家是oratin。”
骆鹰先生用他那有些古怪但至少我们都能听懂的发音慢慢说着:“所以我们这次过来,一方面是为了选择一家合适的供应商进行合作,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oratin趁我们不备使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
“林总和许总的公司都是A市数一数二的贸易公司,难以取舍,所以我们约二位今天见面,希望能通过谈话判定更适合我们的合作商。还请二位理解。”
我和林远互望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又在这会儿达成了空前的默契,一致的点点头。
同时我估计林远脑海里这时和我的想法一定是一样——
他娘的,谁说法国佬做生意不精明的?
骆鹰交谈起来和他的人一样,也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丝毫情绪,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幸好他大多数时候用的都是中文,虽然有些半生不熟,但也能理解个大概,偶尔冒出的几个法语词汇也由林远在一旁善意的翻译出来,才让这场会面不至于太过尴尬。
说到最后,骆鹰站起身来:“谢谢二位,这几天我们会……”
他的话在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中戛然而止。
这次应该真的是小江了。虽然这么看起来,这个召唤兽是真的来得有点晚。
我无奈的想着,抢先站起身拉开门,看到门口戴着墨镜一动不动站着的熟悉身影,也无暇在众人面前责怪他的擅离职守,只是回身介绍:“抱歉,这位是我的翻译——”
“哗——”
桌上的茶杯突然被掀翻到了地上,滚了几圈,水洒了一地。
而始作俑者,正是之前那位喜怒完全不形于色的冰块骆鹰先生。
他的衣服裤子已经被浇满了滚热的茶水,好像还在冒着雾气,看的我都替他觉得烫,他却像感觉不到一般,脸上终于浮现出从开始到现在的第一个复杂表情。
那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震惊,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听他声音颤抖着出口:“然。”
我被他这声汇合众多情感的“然”喊的,顿时打了个猛烈的哆嗦。
小江,姓江,名然。
作者有话要说:
☆、顺其自然
“许总,”小江直接选择性的屏蔽了骆鹰,就像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一般,径直向我走来,只是我似乎看到他踉跄了一下,声音里也带着不分明的抖意:“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我看了眼他墨镜下掩不住的苍白神色,又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一旁纯属旁观的林远与霍曼和已经握着拳蓄势待发的骆鹰先生,思索了半天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不至于死的太不体面。
“这个……还不算太迟。”我咳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手下身体轻微的颤抖:“你很会赶时间,谈话刚一结束,你就到了。”
小江一愣,随即立刻默契的意会到了我给他找的台阶,很聪明的顺下去:“抱歉。那我先去车里等您,许总。”
我点点头,看他步履不稳的转身就走,仓皇的背影看起来就跟逃难一样。
“然!”某个人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刚刚的冷静镇定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急急的就追了过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等一下!”
小江定住,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先生,您认错人了。”
“你……”看来骆鹰是个寡言的行动派,于是他一抬手,扣住小江的身体迫使他回身,然后利落的摘下了小江的墨镜:“你还说我……”
当小江右眼那明显的可怕伤疤出现时,他一下子就噤了声。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通过他明显加重了的呼吸和僵硬的执着墨镜不放下的手臂,也能看出他受的震惊有多大。
失去墨镜遮挡的小江,表情明显变的惊慌失措起来,就如同走在大街上就莫名其妙被人给扒了衣服的良家妇女,手急忙颤抖着去抢骆鹰手里的墨镜,却一个不稳让墨镜直直落地。
我估计他这会儿一定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不然他也不会有那份闲情逸致就这么呆呆的站着,脸色惨白的和骆鹰大眼瞪小眼。
思索了下,我走过去捡起墨镜,把它直接扣到小江的脸上:“怎么?东西掉了都不会捡了?没事就回去吧。”
说着我推了推他,冲几人打圆场:“各位,公司还有点事,我们就先走了,再联系。”
“你不准带他走。”身后阴森森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传来,带着一种冰冷慑人的气势,让我都不由涌上一阵寒意。
小江啊小江,我要是为了你壮烈牺牲了,你将来可要记得帮我买块好点的墓地顺便每年上柱香啊。
我默默的祈祷着,把小江拉到身后:“骆先生,我的翻译要是哪里得罪您了,我向您赔个不是。但您现在这样,未免有失体面。”
“你让开。”骆鹰不客气的直接忽略了我,往前迈了一步,看着小江的神情转为急切与关心:“你的眼睛……”
“许总,您看到了,”小江忽的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其力度之大,疼的我一抽嘴角:“公私不分,侵犯隐私,不懂得尊重。这样的人,我怎么会认识?”
“也对,想来是骆先生认错人了。东方人长相大差不差,骆先生会误认也情有可原。”
我说着,看之前还嚣张的很的骆鹰现在就跟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样蔫蔫定在原地,心情很好的把送客的残局留给林远,带着小江扬长而去。
“许总……”开车回去的路上,小江闷头想了半天,忽然开口喊我。
“嗯?”我随口应了声,带着愤怒的眼光瞪着堵在我前面的那辆速度比蜗牛还慢的车身上贴的标语——“跟我干啥?当心我挂倒档!”
可恶,看着就想撞。
“我没想到他会来。”
“嗯。”我开始琢磨怎么从前头那辆碍眼的车的旁边超过去。
“我可以辞职。”
“啊?”我的注意力这才被拉回来,一踩刹车在路边停下,侧头瞪着小江:“你小子就是这么过河拆桥的?”
真是天理难容啊,枉我还冒着生命危险帮他解围,这小子不说一声谢谢也就算了,连个交接都不管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我以前……”他顿了顿,“和同性有过关系。”
“哦?”我打量着他:“那我的身体对你很有吸引力?”
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我哈哈一笑,发动了车子:“把你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你喜欢同性还是异性,是你的个人喜好。”
“可是这次的标……”
“无所谓,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对我没影响。”
我安抚的拍拍他,前方这下没了障碍物的宽敞道路让我神清气爽的踩下了油门:“我们也不指望靠这个标过日子,顺其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_^
☆、访客
看小江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我相当友善的放了他一天假,送他回他住的小区楼下时,我似乎听到他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令我意外的是,我刚出了公司楼层的电梯,就见某个前不久才见面的冷硬人影,正阴着脸坐在公司门口处的接待椅上望着我过来的方向,桌上摆着一杯动也没动过的茶水。
前台小姑娘看我回来,急忙很紧张的迎上来:“许总,您总算回来了。这位……法国先生,我们这没有人会法语,没法和他沟通……”
没法沟通?
我挑挑眉,示意她先回座位,见骆鹰急切的站起来对着我的身后左顾右盼,还很友善的侧开身好让他看个清楚。
终于确定了我是一个人的事实,骆鹰狠狠瞪着我:“然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然后我看到前台小姑娘惊愕的眼珠都要掉下来的表情。
“先进来再说。”
为防万一,我把骆鹰一直带进了我的办公室,这才朝虎视眈眈的骆鹰摊了摊手,“他不是我的员工,所以不用跟我一起回来。”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自不会贸然的去当这个媒人。
“说实话。”骆鹰用一种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的森冷眼神盯着我:“告诉我,然在哪里。”
我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然是你的翻译,林先生告诉我的。”骆鹰眼神更森冷,一字一顿。
于是我在心里把林远诅咒了个狗血淋头。
“他辞职了。”我笑眯眯的自圆其说,面不改色心不跳:“所以他现在不再是我的员工。”
“你说什么?”骆鹰一步抓住我的衣领,近乎咆哮:“你撒谎!”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反问回去。
他一下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失了威风,脸色也变的煞白,在沙发上抱着头坐下来,跟复读机似的喃喃念叨:“为什么……”
啧,好感人的苦情戏码。
我突然不由就想到了小江眼上和手腕上的疤痕,还有他那未完成的学业和这么些年封闭的姿态。
如果那些真的与眼前这个法国佬有关,恐怕就算骆鹰当复读机当到没电,小江也不见得再愿意跟他纠缠。
思索了半天,我不着痕迹的摸出手机,拨通了小江的号码。
听到那边低低一声“喂”,我把手机放到茶几上,走过去拍拍骆鹰的肩膀:“骆先生,您别这样。小江真的不在这里。”
“他在哪?”骆鹰就像听到了什么希望一般,抬头急迫的抓住我:“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骆先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很无辜的耸耸肩,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我和他也不熟,很抱歉我恐怕帮不了您。”
“我……”骆鹰表情比我还无辜,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到底是情绪太过混